第60章 心頭千言哽在喉
更新時間:2014-5-11 18:27:12 本章字數:3666
葉傲輕聲嘆了口氣，跟着往外走，走到那銅門前駐足細細看去，伸手在玉石上一摸，道：“原來如此！”沈怡心看了看旁邊的玉石。 道：“這又是什麽道理？”葉傲道：“我一直想不清楚那姑娘從哪裏找到那把劍的，原來是藏在這兒！”沈怡心學着他的樣子，伸手探去摸到了玉石前凹下去的地方，覺到确是放劍的痕跡，道：“果真原來是放在這兒的。”
葉景軒聽他這樣說來，驚訝道：“怎麽？這劍不是你藏得嗎？”葉傲搖頭道：“那時被困在這的時候要是手中還有這把劍的話那幾根鐵鏈怎麽還會鎖得住我？”葉景軒心想：“是啊！他若有那把劍的話怎麽還會被困在這兒。”沈怡心回頭看了一眼，道：“好了，還是快出去罷！”葉景軒點了點頭又繼續往外走。
走到洞口時，葉景軒雙足一點返出密道，伸手将沈怡心拉了上來，葉傲身形一晃竄了出來，葉景軒不由得暗暗驚嘆。葉傲見他一臉驚嘆的神色，道：“你喜歡這身功夫我就把它教給你。”葉景軒不禁想到葉傲一身武藝最終落得如今這副不堪的光景，輕輕搖了搖頭。
葉傲見他頹然搖首，落寞地看了一眼沈怡心。葉景軒見他失落的神色頗覺歉意，忙說道：“這屋子以前不知道是誰住着的？”想要轉移二人的注意力，葉傲這才舉目四顧，看了看供着的佛像，道：“是我師父罷。”沈怡心道：“是了，瞧這屋子的陳色就是渡難大師的居所了！”
葉傲慢慢走到石屋門前，雙手微顫輕輕推開門，只覺外面陽光耀眼，甚不适應，閉上眼走出屋子，只聽耳邊微風習習，鳥聲清脆，鼻端花香撲面，良久才緩緩睜開眼來，道：“俗世喧嚣，在這山水間得片刻寧靜，就這樣怕是一生也不夠。”
沈怡心走出屋，看着眼前的山山水水，嘆道：“若是當初就能看透了，追随這世間清風，又争什麽！”葉傲滿眶熱淚，憶及往昔争奪殺戮，一滴滴清淚落在衣襟上。
葉景軒沉思道：“一生何求？為的受人敬仰、名垂千古奔波勞碌？為的功名利祿、金銀錢財……世人苛求太多，為錢財為名利，像他一樣，為争的一口氣麽？說到頭來還是為求名利，現在才覺塵世喧嚣不若山水自得，怕是只剩悔過之心了！這人生豈不就是可惜？”心中竟莫名生出一種悲傷失落之意。
葉傲踉踉跄跄走近一條小溪旁，慢慢俯下身低頭朝溪水見看去，只見臨溪倒影，水中映一個長發長須，滿臉塵土，神色落寞的人來，心中猛地一緊，他年少之時實是個風度翩翩，英俊潇灑的美少年，這時這水中的倒影如此不堪，險些不識的自己的容貌。鞠了一捧清水輕輕淋在自己臉上，忽看到沈怡心的影子倒影在水中，只是雲鬓花容，一如昔年那個美貌的少女，喃喃道：“沈妹，你還和從前一樣容色絕麗，可我……已經再無昔日的風采了！”
沈怡心看着水中倒影的倆個人影，搖頭道：“不，不是的，你還和以前一般……”葉傲起身盯着葉景軒看了一會兒，對沈怡心道：“他可像極了少年時的我！沈怡心道：”是。“葉傲擡頭看着天邊道：”那日他穿着我少年時的那件麒麟紋的白衣，就這樣來到我面前，老天還真是會安排！“
葉景軒道：”那件衣服是你的？“葉傲道：”嗯。“葉景軒道：”我就是從這屋子裏找到的！“葉傲倒不覺吃驚，默默點了點頭，葉景軒返身回到屋中，把衣服取出來，攤開在床上，沈怡心、葉傲也一起回到屋中，正見床上的衣服，二人相視一眼，葉傲拿起那件衣服，突然想到這也是當年渡難為他和葉浩兄弟二人做的，想當初他和葉浩都是孤兒，受渡難收留才得以活命學到上乘的武學，不禁生出感激懷念之情。
葉景軒道：”這衣服做的可真精細！“葉傲道：”是啊，我今天把他送給你罷！“葉景軒搖了搖頭道：”不，不，我不要……“葉傲苦笑道：”也好！“葉景軒見他苦澀的笑容，忙道：”不，不是，我是說這衣服你穿起來定如往年一般威風！“
葉傲摸着衣服不語，隔了半晌才道：”你們去罷！“沈怡心一怔，道：”什麽？“葉傲道：”我現在都想不到自己該往那裏去，你們還是只當沒見過我，再去過以前的日子吧！“葉景軒心中一酸，自問自己道：”事已至此，我真不認他麽？我……那我爹呢？我今後怎麽面對他？這……“
沈怡心垂淚道：”傲哥，我……我……“葉傲嘆了口氣道：”你說的對，沒什麽人對不起我，我心中知道你對我的這份情就足夠了，更何況我還有一個兒子，夠了，不枉此生了！“沈怡心哭着說道：”我好不容易才見到你，為什麽，為什麽這麽絕情？“葉傲忍着眼中的淚，勉強着微笑道：”我能再見你一面，把多年的話和你解釋清楚這就是老天最大的恩賜了，怎麽還能再貪得無厭呢？“說着伸手給沈怡心拭去挂在雙頰的淚珠。
葉景軒心中竟隐隐希望沈怡心能和葉傲留在這厮守一生了卻二人一生的遺憾，可轉念想到葉浩來，不禁手足無措，心裏一片混亂。
沈怡心撲在葉傲懷中道：”咱們就這樣了嗎？“葉傲道：”回去罷，他不能就這樣沒了你，軒兒也不能遭受世人瞧不起！“隔了良久，沈怡心輕輕點了點頭道：”那你呢？“葉傲道：”天下之大，何愁沒我栖身之所？只是眼下我不知該向何處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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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怡心潸然淚下，道：”好，我們就此別過了，你保重……“葉傲點了點頭，不再說話。葉景軒見沈怡心竟也決意回去，不禁心涼，但轉念也想到沈怡心要是就這樣離開葉浩，良心怎麽過得去，看着葉傲心中莫名的難過，想叫一聲”爹“卻怎麽也叫不出口。隔了半晌，葉傲對他道：”好好照料你娘，其他的你……你爹比我懂的多，他自然會教導你的，我也不必多說了！“
葉景軒一句”爹“如鲠在喉，叫不出口，含淚點了點頭，想說的話始終說不出，葉傲笑道：”好了，去吧！“葉景軒見他笑容落寞苦澀，怎麽也邁不開步子和沈怡心離開，葉傲揮了揮手轉過身，不再看二人，道：”走吧，走吧！“沈怡心滿眼淚水，慢慢掉頭落下，低聲道：”軒兒，咱們走罷！“
剛走出幾步，忽聽得不遠處傳來馬蹄聲響，葉景軒心念一動，道：”怎麽會有人到這呢？難道，難道是她？“沈怡心此時也聽到了馬蹄聲，回過頭向後看去。葉傲站在原地道：”你們走吧，快走吧！“葉景軒心中煩亂，聽他催促來，回過身來向着馬蹄聲傳來的方向望去，不多時就看到了有兩匹馬由遠及近朝這邊奔了過來，葉景軒看到馬背上的人全身一震。
前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冷若霜，身後相随的是顏木風。那日她聽到夏雪峰對夏謹和陳泰提出讓二人成婚的意思，陳泰滿心歡喜，一口答允，夏謹卻神色黯然，只道了一聲：”一切聽從爹爹的安排。“她心中最怕夏雪峰為了助自己報仇，委屈了自己的女兒，等夏謹出來，便找到她，問道：”師姐，你真願意嫁給陳泰師兄？“
冷若霜向來不會拐彎抹角的說話，這樣問來夏謹臉色微變，道：”怎麽了？“冷若霜不敢跟她說出夏雪峰為助自己報仇，急着将她嫁出去的真相，便道：”師姐，你心中的如意郎君若不是陳師兄，便……便與師父直言說出來，不要委屈了自己，不然師娘不會安心的。“夏謹聽她這樣關切自己，幽幽嘆了口氣道：”唉，陳師兄人很好，待我也好的很，我嫁了他爹娘都安心，這樣也好。“
冷若霜見她一臉憂郁，沒有半分歡愉的神色，心中已知道她答應下來只是為了夏雪峰，心中定然委屈，說道：”你若與他在一起不覺得快活，師娘和師父還怎麽安心？“夏謹臉色微變，沉默不語，冷若霜心中暗道：”我這樣說真是對不起陳師兄，可是師父，唉，萬不能讓師父為了我對不起師姐！“
夏謹沉默半晌道：”可又有什麽辦法呢？我即便不同陳泰師兄在一起，和那人也是萬萬不可能的了……“冷若霜想不到夏謹自己心中真有一個人，免不了驚了一驚，過了一會兒才問道：”師姐，你心中的那個人是誰？師父這麽疼愛你，不會不答應的……“
夏謹搖了搖頭，道：”任誰也不會答應的，就連我自己也不會答應的！“冷若霜更覺驚駭不已，問道：”這……這人是？“夏謹道：”你還記得宇文芷陽麽？“冷若霜心裏”咯噔“一下，暗道：”是他？“點了點頭卻不敢說出口來。夏謹幽幽的嘆了口氣，道：”我從那年見他，一直忘不了他那對深邃的眼眸，我一直都盼着能再見他一面，能和他好好地說上一句話，不過現在都不可能了！娘要是知道了她還能瞑目嗎？再說我也不會做這樣不孝的人！陳泰師兄挺好的，既是爹娘喜歡的又有什麽不好……“
冷若霜聽到這，先是大吃一驚，她怎麽會想到當年宇文芷陽與夏謹僅僅是動手過了一招，便牽動了夏謹的心，再聽到夏謹說”再說我也不會做這樣不孝的人“心裏猛如受到一記大錘當胸錘下，腦中不禁想到：”我和葉景軒正不是如此麽？師姐都有如此決絕的心，我呢？我這樣怎麽對得起爹娘哥哥他們呢？“就在這一時下定了必殺葉傲的決心。
夏謹見她自己倒若有所思，叫道：”師妹，師妹你想些什麽？“冷若霜起身恭恭敬敬道：”師姐，你所言極是，我明白了！祝你和師兄一生辛福！“說罷一人離開了。
正道是：分別在即淚苦澀，隐言難從口中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