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朝夕世事瞬息變
更新時間:2014-4-29 0:14:57 本章字數:3307
冷若霜搖頭道：“沒，沒什麽，師父可在？”顏木風問道：“怎麽就你一人？姓葉的那小子呢？”冷若霜聽到問及葉景軒胸口一熱，鼻子一酸，側頭掉下淚來，顏木風驚道：“他騙你？是不是？”冷若霜定了定神搖頭道：“沒，沒有。 ”顏木風奇道：“那你怎麽一個人回來了？”
冷若霜嘆了口氣，緩緩道：“我找到我的仇人了！”顏木風大驚道：“什麽？”冷若霜又說道：“我找到我們家的仇人了！”顏木風問道：“是，是葉傲？”冷若霜點了點頭。顏木風腦中靈光一閃，大聲問道：“那小子和葉傲有關系，是不是？”
冷若霜見顏木風雙目緊緊盯着自己，點了點頭，又搖頭道：“我，我不知道。也許有吧。”顏木風冷聲道：“你想想清楚了，葉傲是你家的仇人，他與他有沒有關系此事非同小可！”冷若霜清淚滑過臉頰，顫聲道：“他……他與葉傲有關系……我，我為什麽今天才知道，我一開始就應該知道的……”
顏木風見她失聲痛哭，心痛道：“是他騙了你，你不必難過，我替你殺了他，我替你殺了他……”說着雙手捏拳，指甲深陷掌心，腦中亂成一團。冷若霜心中絞痛難當，想到葉景軒來又氣又急，只當如今局勢日後真要形同陌路，甚至刀劍相向，正是彷徨傷痛。
顏木風見她痛楚的神色，甚有憐惜之意，伸手将她攬在懷裏，柔聲道：“早晚又有什麽關系呢？只要知道了就不怕沒有報仇的日子，咱們找到了葉傲終有一日也會報仇的！”他心中早就将冷若霜的事看作是自己的事，就連這血海深仇的重任也當己任一般。
冷若霜在他懷中道：“師兄，我……我心中好難過……”顏木風心中一痛，問道：“是為了他？”冷若霜不語，顏木風想到冷若霜看着葉景軒的神情，心中翻江倒海，忍不住想對冷若霜大聲說出心中對她的愛戀之情，這種情懷一現，心頭那種蝕痛又傳來。
冷若霜伏在他懷中，但覺蠱毒發作劇痛難當，但心中卻是願她就這樣留在身邊，腦中不禁道：“疼痛也不過如此，我也願為她有這般感覺。”隔了良久冷若霜站起身問道：“師父在屋中嗎？”顏木風道：“是。”冷若霜道：“我去見師父。”推門進了屋中。
顏木風跟在身後進了屋中，冷若霜見到夏雪峰，責愧難當，當即雙膝跪地，垂淚說道：“師父，弟子有負衆望，化解生死門與武林的恩怨這件事是辦不成了！”夏雪峰輕輕嘆息一聲，扶起她說道：“想來也不那麽簡單，這事不怪你，你也不必自責。”冷若霜道：“師父，我見到葉傲了！”
夏雪峰聽到“葉傲”二字全身一震，不敢相信問道：“什麽？”冷若霜道：“我，我見到葉傲了。”夏雪峰仍不免一怔，道：“是他？”冷若霜道：“霜之刃在他手中，我沒殺了他，但是把劍帶了回來了！”夏雪峰道：“他武功高強你能奪回寶劍來已是不易了！報仇的事從長計議罷！”
冷若霜潸然淚下，道：“師父，葉景軒和葉傲……”夏雪峰腦中閃過一事，叫道：“葉浩，葉傲他們是兄弟的，我，我怎麽就沒想到呢？”冷若霜凄然道：“那葉景軒一直都是騙我的了？他一直都認識葉傲的，是不是？”
夏雪峰道：“不，也不一定是。葉傲和葉浩早在屠殺冷庒之前便斷絕關系了，江湖上的人很少甚至可以說沒人會提及葉浩時想到葉傲或是說起葉傲時聯系到葉浩。一個是魔一個是佛，葉景軒是葉浩之子，葉浩未必向他提起過。”
冷若霜問道：“可是他卻識得葉傲，我是跟着他見到的葉傲。”夏雪峰想了想，問道：“你在什麽地方見到的葉傲？”冷若霜道：“是在上次的那個石屋下的密室中見到。”她話一說出口猛然間想到，大聲說道：“是了，他未必知道的！他也是偶然才發現的密室，我……”她本來想到這兒時心中明亮，甚至微微感到松了口氣，但随即轉念一想：“即便這樣又如何呢？他不會就那樣看着我殺了葉傲，我們終究不是一條路上的人！”
這些念頭在腦中徘徊一時，她的臉色便由欣喜轉為失落又轉為了絕望、凄涼。顏木風從進門便一言不發，一雙眼睛全在冷若霜臉上，見她神色百轉，不禁心涼。夏雪峰想不到事情竟能變成這樣，也是百感交集，良久道：“他在密室中？”
冷若霜回過神來細細将在暗道中所見之事，和她走到青銅門前，找機關卻發現霜之刃細細說與夏雪峰。夏雪峰沉吟道：“這麽說來，葉傲是被困在密室中的，那他這些年都是在密室中了？”冷若霜想到他身上帶着的鐵鏈，說道：“有可能罷！葉景軒上次去的時候他也是在密室中的。”
顏木風聞言道：“這樣說來想要尋他報仇也不是那麽難了？”夏雪峰搖頭道：“這也未必，葉傲的功夫不是你們所能想象的到的，就連葉浩也不是他的對手，就算是他被困住，武功沒有什麽進展，你們也不會是他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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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若霜一顆心像跌進谷底一般，喃喃道：“那就是說找到葉傲也是枉然，我的仇還是不能報了。”顏木風看着冷若霜道：“你放心，報仇是你此生最大的願望，不管怎樣我都陪着你去！”冷若霜心中一暖，心道：“師兄待我這份情我真是我無以為報。”夏雪峰道：“報仇這事等我想想再說罷！你們都下去吧！”揮了揮手示意二人出去，冷若霜與顏木風只好告辭退了出來。
等二人一起退出去，夏雪峰重重嘆了口氣，走到窗前望着外面，自言道：“陌娘我當此生都不能替你報仇了，想不到今日竟能得知葉傲的消息，竟然還是讓霜兒這孩子奪回了你冷家的寶劍，也算老天有眼終于物歸原主了！你放心吧，等我把女兒安頓好了，生無牽挂便替你報仇，不會太久的！不會太久的！”
冷若霜自見過葉傲，便想要回冥谷同逝去的冷子夜說說話，冷若霜房中退出，徑直向生死門趕去。她一人來到柳林，見霧影淡淡，來到安葬冷子夜與冷陌的附近，幽幽道：“哥，姑姑，我終于見到咱們的仇人葉傲了，你們放心罷不論多難，不久我便殺了葉傲替你們報仇！”
靜得一時，她一人又喃喃道：“只是葉景軒……他……唉……”說着忍不住垂淚，此刻情念一動，蠱毒侵蝕，疼痛襲來皺眉想到：“反正我也活不長了，這樣也好，等我報了仇，他若心中記恨我，倒也不用再惦念着我了。這樣對他也好。”
這谷中自他們離開後便是渺無人跡，此刻冷風蕭瑟，樹葉撲簌，平添冷清孤寂，冷若霜一人獨坐樹下，越想越覺悲苦凄傷，想到自己一生歡愉的時刻沒多少，只有和葉景軒在一起時才真正感到人生的樂趣，偏偏老天便生出這許多事來，不免恨天道不公，擡頭見望月，只見月色皎皎，乾坤一片清明，站起身叫道：“你看似一片清明，朗朗乾坤卻為什麽偏偏與我過不去？老天啊，老天你為甚如此狠心？”
她這一聲直叫出自己一生不幸，樹葉紛紛落下，空谷回聲陣陣，傳來的盡是那一句悲苦凄絕無奈的“你為甚如此狠心……如此狠心……”隔了好久才平靜下來，谷中寂靜，冷若霜靜靜地站了一會兒，這才從山上的密道出谷去。
一路走來到出口處，驀地聽到有人在說話，冷若霜快步走去，看到一個人影正站在夏夫人墓前，一下便知道是夏雪峰，隐隐聽到夏雪峰說道：“夫人，我真沒想到霜兒竟能見到葉傲，想當初你心中擔心我不顧及女兒去替陌娘報仇，如今真的遇上這件事來，陌娘的仇我是不能不報的，但女兒我又怎麽不管不顧呢。”
冷若霜心中一驚想到當年說起葉傲時夏雪峰與夏夫人險些争吵起來，這時夏雪峰舊事重提，夏夫人已經不在人世，冷若霜知道夏雪峰想替自己殺了葉傲報仇，快步上前阻止。夏雪峰頓了頓又說道：“陳泰這孩子是你向來看好的，他對瑾兒也是有心的很，我把瑾兒托付給他，這樣你也會安心吧？”
冷若霜聽到這來又是一驚，只聽夏雪峰說道：“我想等過幾天我便讓他們成婚，你覺得如何？讓陳泰替你和我照顧瑾兒，咱們也可以放心了。”隔了一會兒，夏雪峰嘆了口氣道：“我也不是完全為了替陌娘報仇這才将瑾兒嫁出去的，我想過好久了，陳泰這孩子對瑾兒好，又是個踏實的人，帶着瑾兒再不踏入江湖這是非之地，這不正是你和我都盼望多年的嗎？！好了，就這般罷！我一定将女兒安排好了，然後才能有顏面見你。”
正道是：世事變幻無人料，生死無懼仇怨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