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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1)

更新時間:2014-4-28 13:54:48 本章字數:14855

出了葉府大門,見二人正要上馬,忙高聲叫道:“二位,留步!”風怔忡見是這個姑娘,愕然問道:“姑娘有事嗎?還是……”

封月蘭心中本對二人并無敵意,但見葉景軒因二人受罰,自然地對二人心生厭惡,冷聲道:“你們要不要解藥?”天鷹臉上閃過一絲驚惶,問道:“你說什麽?”封月蘭見他這反映便知是他要吃這泥丸,随手朝他一揚,朗聲道:“接好了,只有這一枚了!”

風怔忡與天鷹只見一黑色事物從半空劃了一道弧線,落了下來,天鷹忙起身一縱,離地五尺伸手接了去。 落在地上攤開手掌,只見掌心中躺着一粒黑乎乎的藥丸,想起那日葉景軒所服的藥來,藥的摸樣倒是不知道,只記得那藥瓶打開來清香芬芳,叫人聞着說不出的舒暢。心中卻隐隐不安,拿了藥丸驚疑不定,湊近鼻翼前聞了聞,淡淡清香中卻透着極其濃烈的腥土味兒,心道:“這小子古怪得很,莫要再輕易上了他的當!”随即便又想起那時他向葉景軒索要解藥,葉景軒卻堅稱他并未下毒,這樣一想更是不敢就此服下那黑乎乎的藥丸來。

封月蘭見他臉色由驚疑不定轉為冷靜凝重,暗暗擔心,怕他識破這假藥,便道:“喂,你服不服,不服便還回來,婆婆媽媽做什麽!”只聽天鷹“嘿嘿”冷笑一聲,盯着她喝道:“只怕這不是解藥反倒是毒藥!是那臭小子叫你來毒死我?!”封月蘭大聲道:“你胡說些什麽?景軒哥哥好心叫我帶藥解你的毒,這麽不識好歹,死了也活該!”說着走近天鷹伸出手掌道:“拿來!”

風怔忡初見這姑娘覺她體态秀美,溫文爾雅,不料此時這幾句怒喝說得疾言令色。封月蘭本是溫婉可人的女子,但此刻聽到天鷹這般說葉景軒,不由得大怒!

天鷹見她伸手來要,心道:“難不成這真是解藥?”于是又道:“那他适才怎麽說我沒有中毒?”封月蘭自然不知葉景軒使計騙天鷹一節了,再說身上帶了毒的人怎會不小心将毒灑了出來,使自己中了自己的毒?除非此人糊塗的緊!而葉景軒這般機靈的小子怎會做那樣的事,不過是他吃了幾粒伏瓊清露丸,模樣裝的甚像,而那天鷹受氣大意,加之手心發汗竟真自以為中毒,一路受制于風怔忡與葉景軒。

封月蘭聽他這麽一問,只得胡言搪塞道:“我家景軒哥哥不想與你計較,又看在我姨夫不處置你的份兒上才不想叫你命喪他手呢!”天鷹一聽只覺果真如此,若是葉景軒真将他毒死,叫天下人知道豈不是叫葉浩讓世人說他欲蓋彌彰?當下點了點頭,将那黑乎乎的泥丸放入口中。

那泥丸入口,腥澀難當,天鷹暗暗叫苦,吐了下去!封月蘭在旁瞧着他一臉的苦相,暗暗發笑,心道:“可惜景軒哥哥看不到他現在的模樣,不然準會叫他笑個不停的!”天鷹見她好似在強力忍着發笑,不知有什麽古怪,看了看風怔忡,只見他神色依舊,心中暗道:“難道是我大意了又上了這小子的當?”心驚之下暗暗運功,只覺真氣毫無停滞在體內流動,确不是中毒之兆!

接着便聽封月蘭對二人道:“二位請吧!”風怔忡聽她這句說的甚是無理,也無心計較,道了聲告辭,便同天鷹上馬離開了!

封月蘭心急告知葉景軒這件可笑的事兒,快步回了祠堂,進門便笑。葉景軒見她神色古怪,眉蘊喜色,已然知道天鷹吃了那泥丸,坐在一旁瞧着封月蘭發笑問道:“怎麽樣?那天鷹沒說這藥丸味道如何?”封月蘭笑道:“虧你還說得出口!都這般大了還捉弄人!”葉景軒輕笑道:“這不是為逗我的親親好妹子笑麽?”封月蘭啜了一口,臉色微紅低聲道:“淨說些不正經的!”

葉景軒少年心性風流不羁,加之自以為封月蘭是他妹妹,倒不見封月蘭羞澀的神态,也不覺什麽,嘻嘻一笑,又問道:“那天鷹都跟你說了些什麽?”封月蘭将天鷹與他的話對葉景軒說了一遍,葉景軒暗想:“這天鷹精明的很,風大哥防範不了他的詭計,定然會叫他逃脫!糟糕的很!”不禁暗暗自責着急,但轉念一想,若是叫風怔忡再以解藥這事誘逼天鷹伏法受制,只怕風怔忡心念什麽江湖道義,不肯答應。暗道:“這樣也好,無論如何也算是給天鷹的一點懲戒,只盼此人日後不要做出為禍武林的事來!”

這樣一想心中寬慰不少,腦中忽想到一件事來,忙對封月蘭道:“月蘭,我回來的事先不要告訴我娘,等我爹叫我出去時,我自己去找她!”只聽封月蘭急道:“壞了,景軒哥哥,我……我早……”葉景軒不由苦笑道:“這也好,叫她來看看她的乖兒子!”封月蘭低了頭坐在葉景軒身前,不知該如何回答,喃喃道:“對,對不起啊!”

葉景軒見她低眉順眼和那不安的神色,不覺想起蘇燦刁蠻霸道的模樣來,心道:“這小姑娘啊,一個與一個不同,當真也有趣的緊!”半晌仍不見封月蘭開口說話,葉景軒便想逗她發笑,用肘輕輕碰了碰她手臂,只見封月蘭的頭越是低了下去,葉景軒道:“好妹子,親妹子,你只告訴哥哥我那天鷹說些什麽,卻沒告訴我他吃泥時的糗樣,你一個人看了好戲還不告訴你親哥哥,這可就大大的不對了!”

這幾句話果真叫封月蘭擡起頭來,瞧着葉景軒道:“他吃那泥丸前臉上驚疑不定,我還擔心他看了出來呢!”葉景軒笑道:“那他後來怎樣,你把他的怪樣子學來給我看看好不好?”封月蘭笑着站起道:“我才不呢!我學了你肯定笑話我,我才沒那麽傻呢!”葉景軒道:“好,好,好,你不學我也知道他是怎樣一副怪模樣!”說着把眼睛瞪開來,吐着舌頭,雙手在面前晃來晃去,粗着嗓子大叫道:“好藥啊!仙藥啊!神藥啊……”

見了葉景軒這副模樣,封月蘭再也忍不住,直至笑彎了腰才道:“景軒哥哥,你還是這麽愛說笑!”葉景軒調皮道:“那不然你逗我啊?”封月蘭道:“我樣子沒你醜,才不會扮你那鬼樣子呢!”葉景軒從地上跳了起來,道:“你想賴皮!瞧我怎麽将你變成醜八怪!”伸手去抓封月蘭衣襟,封月蘭笑着跳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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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鬧了半天忽聽門口一女聲柔聲道:“軒兒,蘭兒,你們倆又在胡鬧了!”二人在祠堂中打鬧嬉笑,一直未發現有人過來,葉景軒聽到這聲,忙站定,封月蘭也急收住腳步站在一側,只見從門口緩步進來一身着淡藍長裙的美貌婦人,只是這婦人雖美眸顧盼,卻有淡淡憂郁之色流露出來,膚色白皙,淡雅恬靜,不過面色蒼白,好像顯有病容之态,叫人看了竟能不自主感到心疼。

葉景軒見她踱步進來,乖巧的叫道:“娘!”封月蘭跟着叫道:“姨娘!”

這婦人正是葉景軒的母親——沈怡心。她聽封月蘭說起葉景軒回來,等了半天卻不見葉景軒過來,問起仆人來,才知道他在這,便急匆匆趕了過來,聽到祠堂傳來嬉笑打鬧的聲音,就知道葉景軒和封月蘭倆人在玩鬧,不覺搖了搖頭,道:“這孩子!”心想二人都這麽大了,竟還和兒時一般玩鬧。

沈怡心瞧着葉景軒,嘆息道:“軒兒,你又不聽你爹的話做錯了事!”葉景軒吐了吐舌頭道:“這麽會呢,娘,我可是最聽你話的了!”說着朝封月蘭使了個眼色,封月蘭忙道:“是啊,姨娘,景軒哥哥聽話着呢!”沈怡心道:“唉,蘭兒,你倆這般淘氣,我……”葉景軒見沈怡心神色見憂,忙道:“軒兒最聽娘的話了,怎麽會叫娘擔心呢?”沈怡心幽幽道:“你要真聽話才好呢!”葉景軒走到沈怡心身前,握了沈怡心的手,放在自己臉上,倚在沈怡心身旁,道:“娘,軒兒聽你的話!”沈怡心摸了摸葉景軒的頭,心中好像有什麽放心不下的,良久嘆了口氣,才道:“軒兒,你還得聽你爹的話……”

葉景軒點了點頭,道:“我聽啊!”沈怡心似自言自語般說道:“唉!你要是聽話還會一回家就到這受罰嗎?”封月蘭心中一陣懊悔,心道:“明知景軒哥哥最怕姨母擔心,我還告訴她,真是添亂!”只聽葉景軒嘻嘻一笑,道:“我要不聽爹的話怎麽會在這呢?那自然是我聽話才來的嘛,不然我早就去找娘了!”

沈怡心見葉景軒調皮嬉笑的神色,心中倍感歡喜,摸了摸葉景軒的頭,輕聲道:“你呀!”葉景軒見母親愛憐的神色及眼底的笑意,心中暗暗高興,只聽封月蘭低聲急道:“姨夫,姨夫來了,景軒哥哥,你快……”

葉景軒急忙跪了下來,就這時葉浩便進來了。

沈怡心見葉浩進來,對葉景軒道:“軒兒,聽你爹的話。”朝葉浩看了一眼,輕聲說道:“我先和蘭兒回去了!”葉浩瞧着沈怡心點了點,道:“好!”沈怡心便出門去了,封月蘭回頭瞧了一眼,跟在沈怡心身後一起離開了。

葉景軒見二人走了,才叫道:“爹!”葉浩道:“軒兒,你又讓你娘擔心了!”葉景軒道:“是孩兒的過錯,請父親責罰!”

葉浩早在門外便聽到葉景軒與沈怡心說笑,此時見葉景軒這麽恭敬正色的與自己說話,心中既是憋悶又是難過。這些日子葉景軒不再家中,葉浩本來甚是挂念,卻又不能讓旁人瞧了出來,當見葉景軒回來,葉浩滿心歡喜,偏偏不料他出去一次竟犯了這正邪不分的錯誤,葉浩從小就教導葉景軒正邪善惡之分,生怕他做什麽錯事,不想葉景軒一出門便做了錯事,心中氣急交忿,這才對他嚴加斥責。

葉景軒兒時甚為頑劣,唯獨對自己恭敬有禮,從不敢忤逆,卻也不與他向母親沈怡心那樣說笑,葉浩心中一直希望葉景軒能與自己像同沈怡心一樣說笑談天,至葉景軒離開後,這種希望更加殷切。聽到葉景軒與沈怡心說笑,也不覺走了進來,只是葉景軒對他仍似以前一般恭敬有加,心中說不出的失落難過,半晌才緩緩道:“你起來罷!”

葉景軒道:“是!”起來垂手站在一旁,葉浩道:“軒兒,爹只是希望你能明辨善惡是非,成為一個正直有為的人,要記住為人者身處江湖俠義之心因常有,而明辨是非更是行俠仗義的前提,你明白嗎?”葉景軒道:“孩兒明白,請父親放心!”

葉浩點頭道:“這就好!你也累了,去歇着吧!”葉景軒喜道:“是!”轉身出了祠堂。葉浩想着葉景軒平日裏嬉笑的神色,腦中浮現出一張與葉景軒相似的臉來,自言道:“但願軒兒不會走你的路!”随即搖頭堅定道:“軒兒肯定不會走你的路的!”

葉景軒出了祠堂,走到沈怡心的房間,輕輕叩門,道:“娘,你在麽?”沈怡心道:“軒兒,你進來罷!”葉景軒開開門進去,喜道:“娘!”沈怡心走過來道:“軒兒,你又背着你爹跑出來的?”葉景軒道:“沒有啊!爹叫我出來歇着的!”沈怡心道:“軒兒,你爹做什麽都是為了你好,你好好聽他的話!”葉景軒道:“娘,我知道!”沈怡心道:“你奔波回來累了吧?怎麽還不去歇着?”

葉景軒瞧着沈怡心道:“娘,我想過來看看你!”沈怡心心頭一震,接着才道:“軒兒,你先去歇着,娘去叫人準備飯食!”葉景軒跳過去,笑着低聲道:“我想叫你陪着我睡!”沈怡心眼中飽含愛憐之色,摸着葉景軒的頭道:“好!”

葉景軒一夜未眠,倒真覺發困,便躺在沈怡心的床上睡去,沈怡心瞧着兒子,見他睡夢中微帶笑意,心中一暖,想到這幾年來,她心中雖一直郁結難解,但這孩子與他父親甚為相像,又時時逗她歡心,不覺握了佩戴在腰間的玉佩,虔誠道:“請你保佑着孩子永永遠遠如這般無憂快樂!”

等葉景軒醒來時,已是下午時分,沈怡心坐在一旁,見他醒來道:“軒兒,你醒了?你爹正等着你去吃飯呢?”葉景軒跳下床,道:“娘咱們一起走罷!”沈怡心點了點頭道:“走罷!”

母子二人一起進了飯廳,只見葉浩早坐在桌旁了,葉景軒叫了聲爹,葉浩對二人道:“坐吧!”葉景軒道:“是。”便坐在沈怡心旁側,封月蘭也跟着坐在沈怡心旁。葉景軒見桌上的菜盡為自己平日所好,心中一陣溫暖。

葉浩道:“軒兒,你這次出去雖有過失,但查得這為禍武林的邪魔歪教所處之地的入口也是大不易!”封月蘭道:“是啊!景軒哥哥第一次闖蕩江湖便立了大功,真是了不起!”葉景軒正色道:“月蘭,別胡說!”沈怡心雖見兒子平安回來,仍不免将心中的擔心問了出來,對葉景軒道:“軒兒,出去沒遇到什麽危險吧?”

葉景軒想到自己在通往冥谷和生死門的鐵索上險些喪命,心想:“老天待我不薄,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未免沈怡心幾人擔心,葉景軒笑着搖頭道:“沒有啊!外面好玩着呢!”葉浩點點頭,道:“軒兒,那洛水派的事還未了結,你還得走一趟,我怕風左使心太急……”葉景軒道:“是了,風大哥報仇心切,那時我又對他說起了冥谷的入口,他肯定要不顧一切上冥谷替掌門報仇!”葉浩道:“嗯,你去瞧瞧,實在難勸他回頭,便……便接管了那洛水派罷!”

葉景軒聽了最後一句話,全身一震,登時心亂如麻,心想:“爹早就知道我不喜歡管這武林的是非紛争,為什麽如今強施重任給我?”葉景軒本就少年心性,加之從小見葉浩為武林奔波,更是不願被俗世紛争羁絆,想到做了這洛水派的掌門豈不是繁瑣至極?心中的愁苦不言而喻。

正想要硬着頭皮對葉浩說清楚,沈怡心問道:“那軒兒什麽時候走?”葉浩面帶愧色對沈怡心道:“越快越好吧!”封月蘭驚道:“難道是要明天走麽?”葉浩道:“男兒志在四方,當然要走動在這江湖了,怎麽能成天呆在家中呢!”沈怡心當下不再做聲,封月蘭張了張口卻沒把話說出口來,看着葉景軒只見他垂着頭神色黯然,暗道:“景軒哥哥不想走,可是,可是……”再見葉浩起身出門,不容旁人再說什麽。

葉景軒也沒了胃口,自己也不知是因為不想一回家便離去還是不想做這洛水派的掌門,心中只盼那風怔忡不要太固執了,聽他的勸告不去以卵擊石。

當晚衆人都感心情沉重,各自回去歇息,葉景軒更感苦悶,回了房中悶悶睡倒,不由想到冷若霜吹簫時的情境來,暗道:“也好,我去瞧瞧,将風怔忡規勸回來!說不定功德一件,還能讓我……”他這念頭一生出來,忙不敢忘下了去想,這念頭是什麽一時自己也說不清楚,只是一種期盼之情倒叫他急想要去那生死門。

就這樣胡思亂想輾轉一夜,次晨醒來向葉浩、沈怡心辭別,牽了馬走至葉府門前,正要跨上馬,聽到封月蘭在身後叫道:“景軒哥哥!”葉景軒回過頭問道:“月蘭妹子,你怎麽才來?”封月蘭跑過來道:“我送你一程吧!”葉景軒輕輕一笑,道:“不用了,我快去快回!”封月蘭道:“你等等!”說着回府牽了匹馬來。

葉景軒看她牽馬出來,騎了馬道:“真要去麽?”封月蘭櫻唇輕啓,微微一笑,縱身上馬,道:“走罷!”二人騎了馬一起走了出來,葉景軒放慢了馬速,道:“好妹子,你這麽辛苦來送我,叫好哥哥怎麽感謝你啊?”封月蘭笑道:“你說呢?”葉景軒笑道:“那好哥哥就給你尋一個英俊潇灑的郎君來……”

不等葉景軒說完,封月蘭臉色漲得通紅,“呸”了一聲,喝道:“你,你胡說什麽?”葉景軒指着封月蘭大笑道:“好妹子,你別害羞!好哥哥一定……”葉景軒話未說完,“哎呦”一聲,只見他騎着的馬前蹄一跪,翻到在地。他也翻到在一側,身子一挺,僵卧在地上。

封月蘭怒氣未消,勒馬停在他身前,坐在馬上叫道:“你起來!別裝了!”只見葉景軒一動不動,再叫幾聲,仍是一動不動。封月蘭見慣了葉景軒捉弄人,心想:“又在唬人!”于是又道:“喂,你不起來我可就要騎馬從你身上過去了!”就這般連叫幾次卻不見葉景軒動靜,封月蘭心驚道:“難道真受傷了?”跳下馬伏在葉景軒身旁,只見他臉色蒼白,驚呼道:“景軒哥哥,景軒哥哥……”伸手扶他起來,正見他額上豆大的汗珠落下,自以為是動了葉景軒傷處,驚悸之下叫道:“景軒哥哥,你,你別……別吓我……”見葉景軒雙目緊閉,封月蘭手足無措,哭道:“你……你別吓我,我……我該怎麽辦啊?”

淚水滴在葉景軒臉上,葉景軒只覺酥酥癢癢的,心道:“這傻丫頭,我明明縱身躍起才躺倒在地的,真笨這樣都能騙過,一點兒也不長進!”輕輕一笑,封月蘭見他面帶微笑,松開手來,用力一推,站起身氣道:“你,你又騙人!”葉景軒坐起身朝封月蘭咧嘴一笑,封月蘭氣道:“你還笑!你……”一氣之下頓足跑開了。

葉景軒追了上去,仍不忘調笑道:“喂,好妹子,你別生氣,哥哥幫你找個俏郎君賠罪……”封月蘭聽了這話怒氣不解反增,頭也不回,更加不理他,一人在前走的飛快,葉景軒只得使了輕功追上前站在封月蘭面前道:“好妹子,你走的這麽急,我可跟不上了!”封月蘭怒氣未消,冷冷說道:“你那‘一葉摘秋’的輕功不是好的很麽,還會追不上我這只會三腳貓的功夫的人!”葉景軒見封月蘭如此着惱,心下不明,暗道:“這些女子腦中盡不知想些什麽,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一會兒怒一會兒氣,真是麻煩!”不得已道:“好妹子,我胡說八道,你是向來知道的,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別生氣了!”

封月蘭将頭轉開,不去看他,葉景軒一時無法将她逗笑,但他從小與封月蘭玩鬧,自然清楚如何讓她不再生氣,當下正色說道:“月蘭,天色不早了,我得趕去洛水派了!你快些回去罷!”封月蘭從小便最怕見到葉景軒這般神色認真的與自己說話,她每覺得葉景軒這樣說話便不在是那個嬉笑頑劣的少年,與他性情大不相符,就這一時之間便覺他陌生的很,就這樣的時候,她不敢再與葉景軒鬧別扭,只怕這一鬧,他便再也變不回來以前的樣子了。

轉頭看着葉景軒點頭道:“嗯,那,那我回去了!”葉景軒道:“你路上小心,我辦完事便回來!”封月蘭輕輕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說什麽,轉過身往來時的路上返回。葉景軒乍見她失魂落魄的模樣,心中有些不放心,以為她還在生自己的氣,牽了馬,叫道:“妹子!”封月蘭停步站住,也不回過身來,葉景軒上前将馬缰放在她手上,道:“你騎着馬早點回去!”封月蘭擡起頭瞧着葉景軒,眼神流露出不舍之情,緩緩道:“景軒哥哥,你,你……我在家等你,你辦完事……要早些回來!”葉景軒笑道:“那是自然啊!”封月蘭見他雙目燦若明星,這般笑來與往日潇灑之态別無二致,心中跟着歡喜,道:“那我回去了,你自己小心!”說着跨上馬,朝葉景軒揮手告別,向葉府往回去!

葉景軒見封月蘭騎馬回去,發足往洛水派方向走去。他卻不知封月蘭騎馬上了個陡坡,遠遠瞧着他,只見他身形晃動,看似行得緩慢不多時卻不見人影了,一顆心茫然不知所措,心道:“我要是每天就這樣陪着你,那……該多好啊!”封月蘭自從葉景軒上次離家那幾日,腦中,心中無時無刻的想念,此際見他又離開,心中萬般不舍卻又不能對人道,站在這陡坡見他身影消失,剎那間淚水直欲奪眶而出。

葉景軒一人奔走到洛水派,進了庭院卻清淨冷清,只好獨身進了大廳,只見大廳中接客的弟子也廖無幾人,個個神色冷漠,也不與他寒暄交談,只得向一人道:“請問貴派風左使在嗎?”那人問道:“你找風左使做什麽?”葉景軒聽他口氣不善但又不便發作,恭敬道:“在下找風左使有要事相告,還煩請小哥通禀!”那人不耐煩道:“風左使不在,你過些日子再來吧!”說着朝葉景軒一揮手,已是暗中告誡他離去。葉景軒見這人态度如此,也問不出什麽來,心生憎惡,拱手道:“打擾了,在下告辭!”

這幾人仍也無動于衷,葉景軒出了洛水派走在路上,心道:“這洛水派也算是江湖中有頭有臉的門派,可這門中弟子待人接物的氣量怎就這般狹小?”但轉念尋思:“風大哥不在,而這洛水派現在留下的弟子如此不濟,難道他已經回來帶了洛水派的弟子上了冥谷?”

這樣一想調轉馬頭,朝冥谷主峰追去。葉景軒曾跟着冷若霜到過冥谷一門中的生死門,還陪蘇燦來過一次冥谷,對旁人來說這路難走的很,其中越是往險峰深谷去,越是迷霧接天,連出路也難找到,更別說進口了!但他走起來倒成了輕車熟路,進了霧鎖煙迷的深谷中,仰頭望去隐隐看得到雲霧翻騰下青色臨天的那座孤峰獨立雲天,暗道:“這便是冥谷,而四周四峰相環,位東是生死門,看來所連其他三峰便是另外三門了!風大哥自然知道買兇殺人必是由生死門接管,那他也許會先去打聽生死門所處的方位!”

策馬往東回轉,憑着記憶到了那日他帶冷若霜出來的懸崖上,向下一望只見霧迷縱橫,深不見底,想到縱身一躍跳下來豈不是摔個粉身碎骨,便割了樹皮又結了條繩索,接在懸崖的巨石上。順着繩索下去,看清楚石梁穩穩跳了下來,沿着鐵索到了生死門。

暮色下沉,已是黃昏,葉景軒看着朦胧不清的四周,不由苦笑,暗暗發愁,心道:“我一心忙到傍晚,可連洛水派半個人影也未見到!”低聲嘆息一聲,卻聽到這聲嘆息竟伴着一女子的輕嘆,心中不覺生出歡喜期待之情,輕身朝崖畔那株柳樹過去。

走近幾步,只見朦胧的暮色中籠着一個身着白衫的身姿窈窕的女子,那女子雖背着他,但他一眼便認了出來是冷若霜。一顆心按捺不住,砰砰直跳,站在了林中出神的瞧着那背影。半晌聽到冷若霜凄婉道:“哥哥,我終于找到咱們的仇人了,雖然只是其中之一,但也總不負我這幾年的苦心,等我找到他便叫他血債血還!”

最後這幾句話說得狠厲決絕,葉景軒心頭一緊,将呼吸壓得更緩更輕了下來。

那日冷若霜回谷,向夏雪峰提及所遇的白振奇與穆婉,說起那劍甲,顏木風從未聽過劍甲這號人物,奇道:“師父,這劍甲是什麽人?”夏雪峰道:“這劍甲當年與他四個兄弟在江湖上也是個人物,不過後來這幾年隐居在五魅鬼堡不再出世,你們不知道這也不足為奇!不過當初這五人也不簡單,江湖人稱‘五劍’……”冷若霜聽了‘五劍’倆字,全身如同雷電擊到,險些跌倒,顫聲問道:“什麽?”夏雪峰見她如此震驚,問道:“是他們?”冷若霜定了定神,問道:“他們五人叫做五劍,但退隐五魅鬼堡時應該不是五人罷?”夏雪峰點頭道:“是了!”冷若霜擡頭看着夏雪峰,目光堅定,一字一句道:“江湖被人稱做五劍的人只有他們?”夏雪峰嗯了一聲,冷若霜道:“就是他們!”顏木風知道冷若霜身負血海深仇,這話必然是說她的仇人,當下道:“師妹,咱們明日便殺上那五魅鬼堡,為你報仇雪恨!”冷若霜看着夏雪峰道:“師父……”夏雪峰點了點頭,二人心知夏雪峰已經應允,便要當下去那五魅鬼堡。夏雪峰道:“那幾人不知眼下功夫精進多少,不可冒進,我見識過這幾人的劍法,其中幾招本門有拆解之法,你們可以拆解熟了再去!”冷若霜、顏木風二人齊聲道:“是!”

接着拆了一日,冷若霜報仇心切将那劍法拆的爛熟于心,顏木風一心助她,也将那劍招拆的熟透,夏雪峰見此,叫二人次日便去。冷若霜白日一心習劍,這晚來到這林中,想要向兄長,姑姑說了這事。

湊巧葉景軒也在,正聽得她說話出神,接着耳邊又聽到冷若霜陣陣簫音傳來,婉婉動聽,凄楚冷寂,葉景軒也跟沈怡心學過音韻,這次聽這簫聲,雖不知她的簫韻,但其中孤寂傷感之情聽得卻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由折了樹葉,跟着放在唇邊,發出陣陣樂聲,伴着那簫音更添清冷凄寒,此時月初東方,銀光遍地如冷霜寒照。

冷、葉二人音律相合,境界合一,直至冷若霜一曲畢,葉景軒方驚覺,只是雙眸含淚只要奪眶而出,冷若霜舒了口氣,輕聲問道:“是誰?”葉景軒聽她溫婉問話,從林中走了出來,道:“冷姑娘,是我,葉景軒!”冷若霜美眸含水,輕輕道:“葉景軒?是你!”葉景軒站過去,只見月色淡淡映在冷若霜臉上,朦胧模糊之下,冷若霜一襲白衫,清麗絕俗,宛若天人,渾覺打擾到了她,歉然道:“對,對不起!”

冷若霜不以為意,道:“你吹得什麽?”葉景軒舉起手裏的樹葉,道:“是這!”冷若霜看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喜色,随之又消逝在夜色裏,淡淡道:“你,吹得很好!”葉景軒脫口道:“你若喜歡我便教你可好?”冷若霜心中确實喜歡,點頭道:“謝謝!”葉景軒聽她竟不拒絕,心中歡喜似要炸開一般,喜道:“好,好極了!”冷若霜道:“你快些走罷!這你不能呆!”

話音剛落,林中傳來腳步聲,葉景軒一驚,只見來人是顏木風,顏木風見是葉景軒,刷的一聲,拔劍出鞘刺将過來,葉景軒身影微晃閃躲開來,冷若霜叫道:“師兄,沒什麽,叫他走罷!”顏木風一怔,好似萬萬不能相信一般,問道:“怎,怎麽?”冷若霜道:“我識得他,放他走罷!”葉景軒心中歡喜無限,朝顏木風吐舌,嬉笑道:“我走了!不許攔!”說着朝冷若霜咧嘴一笑,冷若霜見他笑容宛如初春陽光,讓人感到溫暖,不禁朝他一笑,這一笑當真是葉景軒從未見過的美麗事物,葉景軒心都醉了去,顏木風冷聲道:“你還不走麽?”說着挺了挺手中長劍。葉景軒跳上鐵索,心像飛了一般的高興,輕輕幾點,便回到了石梁。

他站在石梁上喘息,突然頭上生風,下來一物,距石梁幾步跌了下去,葉景軒一陣迷茫,不等他反應,只見又跌下一物,怦的一下,撞在石梁邊上還是掉了下去,葉景軒這一次看清楚,不禁“啊”的一聲,竟是一個人,接着又跳下一人,這次更是無一聲聲響。

葉景軒驚道:“這是有人行兇,将人推了下來?”接着又一人掉了下來,葉景軒猛地道:“不對,被人推了下來怎能不做聲?”心中又驚又氣,騰身躍起,提了一口氣,連連騰躍上了懸崖。只聽刷刷幾聲,有人拔劍出來,葉景軒站定看清眼前的十多人,倒吸一口冷氣,不等他開口,那為首的人上前道:“葉公子!”

葉景軒道:“風大哥,你在此地做什麽?”這一夥人正是洛水派的,風怔忡喜道:“太,太好了,你來了快,快告訴我們這入口在哪?”葉景軒登時知道跌下谷底的那些人是怎麽回事了,心頭湧血,喝道:“風大哥,你怎能這樣?”風怔忡見葉景軒臉色鐵青,不明他如此生氣是為何,道:“我為掌門報仇……”葉景軒在再忍不住,怒道:“你為掌門報仇便叫這些人跳下深谷殒命,這些人的仇誰又來替他們來報?”風怔忡道:“不,不,他們甘願的……”葉景軒喝道:“你将他們帶來,又叫他們白白送死,你問問他們哪一個是想要就這樣白白死了?”說着指着這些人。

頓時人群中無一人做聲,風怔忡回頭看去只見所有人都低着頭,一時間再無話可說,葉景軒也不再多說,良久才聽到風怔忡道:“葉兄弟所言不錯,但求葉兄弟能告知入口,待我替掌門報仇之後,必當登門謝罪!”

葉景軒冷笑一聲,道:“老風啊,老風,你當真糊塗還是真想要滅了這洛水派?”風怔忡不語,旁邊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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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友情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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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男主六個,這次男主全處。
    (非強行處,是這次男主們的性格設定所致,我寫文對于男女主是不是處完全看他們各自的性格與經歷,我前面也有寫男女都非處的,也寫過男非女處的,一切設定都為劇情服務,不上升到現實層面的道德三觀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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