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八月，秦小風真被他爸拖着去補課，對餘瀾瀾叫苦，“我爸虐待我，滅絕師太簡直不是人，一天要做十五套卷子啊十五套啊！”
當時，餘瀾瀾正從超市回來，她買了一大堆吃的，因為秦司堯剛出差回家她想做頓好吃的給他。
也不知怎麽，最近總覺得累，算着日子大約是姨媽快來了。
餘瀾瀾躺在沙發上給他回消息。
“你現在只做十五套嗎？”
“什麽叫只做十五套！單科，是單科，我就強制補兩門，加起來一天要做三十套呢！”
秦小風的憤怒都快破音。
餘瀾瀾偷笑，“那還行啊，證明我找的老師挺不錯的。”
秦小風一連發來好幾個表情。
“什麽叫你找的？”
“你口中的滅絕師太是我學姐，你小心點！”
秦小風這下鬧明白什麽叫“混合雙打”、“爹不疼媽不愛”了！
餘瀾瀾掐着時間起身，腳步都虛浮，難道是夏季來臨太熱的緣故？可房間空調挺涼快呀。
起不來身索性陷入沙發歇了一刻鐘，等那不舒适感沒了才身體利落了些。
秦司堯快八點才回家，風塵仆仆的推開門，餘瀾瀾抱住他，聽他說：“我這一身汗味呢。”
“沒事，男人味杠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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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總是隔三差五的出差，兩人一個月能在一起的時間就那麽十來天，再見面頗有點久別重逢的意味，這樣一來“小別勝新婚”感逐漸強烈，便是折騰時也有些将對方啃噬入骨的錯覺。
一番糾纏，兩人都是氣喘籲籲，秦司堯抱着她去浴室清洗，她都不願意動，只覺心發慌的厲害，而且嘴饞。
“大晚上的你要吃哈根達斯？”
秦司堯說歸說還是穿起衣服，再次确定，“你真要吃？”
餘瀾瀾丢他一個抱枕，“還不快去買！”
“遵命！”
秦司堯在樓下24小時便利店買了不少冷飲，突然收到周路文的電話，那頭說他很快就要結婚，原因是他要當爸爸了！
有了孩子嗎？
秦司堯聽他聲音裏多是喜悅，笑着說恭喜。
挂了電話，提着一大袋吃的站在樓底下發呆，周路文都要當爸爸，那他呢？
心裏不知不覺起了一層期待，但很快，夜風吹來，吹走他一腦袋的想法，至于孩子嘛，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周路文的婚禮定在八月底，先前餘瀾瀾還不知婚期這麽急的原因，看到新娘子才知道不得不提前。
餘瀾瀾不是第一次見身邊的朋友懷寶寶，看見穿婚紗的孕婦還是好奇的，蹲下身來想要摸摸肚子，得到允許又有些猶豫。
“我真的可以摸嘛？”
“這有什麽不行的，你盡管摸。”
聽說周路文的媳婦是女警，穿制服超級帥氣，見到真人發覺人性格也好，一看就是極好相處的姑娘。
餘瀾瀾在休息室幫她整理裙，十分羨慕她的細腰。
新娘子反過來誇贊她，“你的也很細啊，而且胸大！”
餘瀾瀾被誇得不好意思，“你現在是母愛光環籠罩，特別美！”
“你也是哦。”
“诶？我也有母愛光環？那肯定是跟你呆久的緣故。”
休息室的門推開，有朋友進來說婚禮要開始了，兩人收拾好，餘瀾瀾還給新娘子打氣。
一年時間參加兩場婚禮，還都是懷着寶寶的新人。
不得不說餘瀾瀾和秦司堯的緣分是真深，臺上新人交換對戒，臺下秦司堯緊握住她的手，兩人戒指合在一起有說不出的甜蜜。
幸福多簡單啊。
她擡頭，他低頭，手心裏都是燙的。
婚禮宴席少不了喝酒，秦司堯喝多酒上臉，後來還是餘瀾瀾開車回去，他斜躺在車後座上，西裝脫到一邊，襯衫扣子還未解開，聽見他的悶哼，餘瀾瀾喊着他的名字，“你把領口的扣子解開會舒服點，剛才也不悠着點喝，看你多難受。”
秦司堯手背放在額頭上，回她，“路文老大不小了，結了婚也好。”
緣分這事還真不好說。
餘瀾瀾不知道太多故事，只一路關心他的狀況。
紅燈時，她看向後視鏡，秦司堯突然笑起來。
她扭頭，莫名其妙的，“你笑什麽？不難受啦？我在前面的藥店給你買點藥好了。”
餘瀾瀾怕他還是不舒服，想得也就多了點。
但秦司堯睜開眼，直勾勾盯着她，“瀾瀾。”
“想吐嘛？”
“沒有，今天參加婚禮我想起了我們第一次見面。”
餘瀾瀾也笑出聲，仿佛眼前的一切又回到了一年前，她不過是個送他回家的司機。
“老秦，我是故意要送你回去的。”天生行動派找了個蹩腳的借口，就是想與他再近一點。
窗外飄起了細雨，夏雨來得猝不及防。
餘瀾瀾聽着雨聲，談起那場相遇。
“如果你沒有答應我，我可能就不會陷入愛情。”
只要他強制拒絕，她就送不了他，她對他的印象也不過只會停留在一瞬間的驚豔而已，心動倒是其次，“如果沒有相遇，我們就是陌生人，連點頭之交都算不上。”
談起傷感處，餘瀾瀾自己都覺得好笑，現在是個什麽情況啊！
他倆都結婚了！
“瀾瀾。”
秦司堯不厚道，在後頭徑直将襯衫扣子解開到胸口處，餘瀾瀾還開車呢，但能做到目不斜視真的很難。
“安全第一，你別動手。”
餘瀾瀾嚴厲警告他，秦司堯也不動了，就盯着後視鏡的她，火熱的目光虎視眈眈。
果不其然，剛回到家，關上門他便化身為狼。
餘瀾瀾擋住他的嘴，“等一會，秦司堯，你最近是不是有事？”
也太頻繁了吧！
想哭。
秦司堯也委屈啊，“下周又要去玉城，周路文剛結婚我也沒打算讓他去，你就體諒體諒我吧！”
“體諒你，我還難受呢。”
餘瀾瀾趴在他身上，“你就不能讓其他人去出差嗎？沒見過老總常常往外跑的。”
秦司堯當她在挽留自己。
“再等等，等今年過完，明年就好了，到時候我專程陪你幾個月，彌補我們的蜜月行嗎？”
“好吧。”餘瀾瀾不想動，但還是伸出手，“要不，我用勤勞的雙手幫你解決？”
秦司堯笑着敲她小腦袋瓜，“我看起來特別禽獸？”
把他想成什麽樣了，欲求不滿是沒錯，但他也沒有強迫人的嗜好。
餘瀾瀾抓他耳垂，捏他腰上的肉肉，“老秦，我怎麽覺得你比我腰還細，我腰上都長肉了。”
“胖點好，抱着舒服。”
“不行，我要減肥，好幾條新裙子還沒穿呢。”
“可不許減肥，我不在家的時候一定要好好吃飯。”
餘瀾瀾答應得好好的，但秦司堯前腳走她後腳就開始了減肥計劃。
過午不食太艱難了，不吃主食總可以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吃東西，她隐隐惡心想吐，渾身都不舒服，周大發來看她時，餘瀾瀾正懶洋洋的躺在沙發上。
周大發很嫌棄她，“幹嘛啊，要死不活的，老秦不在家你就這德性？”
餘瀾瀾難得性子軟下來，“大發，我感覺自己生病了，身體都沒勁。”
“我看你是餓的，中午吃了什麽？”
“啥也沒吃，就幾顆燙青菜。”
周大發眼神愈加鄙視，“都結婚了幹嘛這麽折騰自己，你家老秦要心疼死了。”
“就因為我是老秦的小仙女，我怎麽能胖呢，真的我稱體重沒吓死，足足重了五斤！也沒吃什麽都不知道怎麽就長肉了。”
周大發摸上她額頭，“不發燒啊。”
最後斷定她是餓的，沖進廚房給她做吃的。
餘瀾瀾開了一包薯片，吃了一片就放下，好不容易走到廚房邊上，聞着那股油煙味喉頭狠勁的冒酸水。
“嘔……”
“你咋了？”
周大發跟到衛生間，餘瀾瀾趴在馬桶上吐的昏天暗地。
“哦買噶！”
餘瀾瀾擦着嘴角回頭，與她眼裏的意思不謀而合。
測出懷孕的時候，兩人都有點發懵。
餘瀾瀾問她，“我真懷了？”
周大發拿驗孕棒用法給她看，“姑奶奶，我都查多少遍了，請你相信群衆的智慧好嘛。”
餘瀾瀾還是翻看說明書好幾遍，不敢相信。
周大發說：“要不這樣，你先別聲張，明天我們去醫院查。”
聽起來還算靠譜。
餘瀾瀾睡前跟秦司堯視頻，他還在酒店裏噼裏啪啦忙活，兩人也不是時時刻刻都在說話，餘瀾瀾也不想打擾他，不過是靜靜地看着他敲鍵盤，心裏就是開心的。
秦司堯取下眼鏡問她，“會不會吵到你？”
“不會，我喜歡聽你打字。”
像是入睡的安眠曲，很心安。
秦司堯似乎是忙了一段，也沒有要繼續的意思。
“要睡了嗎？”
“還不困，你要跟我聊聊嘛？”
“歇一會，等你睡了我也差不多了。”
“那我争取早點睡。”
他可舍不得她入睡，但時間不允許。
“太晚了，你要早點睡。”
看吧，老幹部作風又開始。
餘瀾瀾跟他說晚安，“你親親我。”
秦司堯早已熟悉這一晚安流程，湊到屏幕前，兩人嘟着嘴巴隔空親吻。
要是以前秦司堯還一頭霧水呢，現在是行雲流水壓根不需要人指點。
餘瀾瀾捂嘴偷笑，手心放在小腹上有着說不出的幸福感。
第二天，周大發趕早過來帶她去醫院。
檢查完她眼眶都濕潤。
餘瀾瀾反而替她擦眼淚，“你哭什麽呀！”
“我高興，你管得着嗎！”
“搞得像你懷孕似的，這就是你對孕婦的态度？”
周大發哪敢跟她争論啊，現在的餘瀾瀾就是标準得寵的皇後，惹不起哦！
“你還不給秦司堯打電話通知他老來得子？”
餘瀾瀾猛掐她胳膊，“周女士，請注意你的措辭！”
“OK，我錯了。”
餘瀾瀾一直把這個消息憋到了下午，近六點時她以為那邊要吃飯了，沒想電話打過去時他正在開會。
他轉移地方時還能聽到其他員工的讨論聲。
餘瀾瀾想了會兒，“要不我晚點再跟你說。”
秦司堯以為她有急事，連說：“我聽着呢，你說就好。”
到這會，餘瀾瀾又扭捏起來，“其實也沒什麽，我就是挺想你的。”
秦司堯在那頭輕笑，帶着百分百甜蜜，“我也想你。”
長嘆一聲，全是想念的氣息。
餘瀾瀾咬着唇，“除了想你還有，我懷孕了。”
大約有半分鐘那頭都沒有反應，餘瀾瀾以為信號不好，喂喂半天。
“老秦，在不在啦。”
“我，我在。”
秦司堯聲音是在發抖嗎？
餘瀾瀾的消息已經傳達到，心滿意足的挂了電話，剩下秦司堯握着手機，雙眼酸脹。
助理跑出會議室催他進去，秦司堯大步邁入會議室，雙手撐在桌上下着任務。
本來是三天的行程縮短到一天結束，還叫來已經回去準備的主要負責人，大有加班一通宵的意思。
助理不太理解，估摸着底下的員工會起抵觸情緒。
秦司堯拿出項目提成表，“告訴他們這就是回報。”
比之前翻了一倍，賺翻了。
有獎金誰不拼命？畢竟連老總都親自上陣。
在天邊泛魚肚白時，秦司堯撥通周路文的電話，那邊正摟着小媳婦睡得熟，被打擾到已十分不悅。
“有事說事，趕緊，擾人清夢的。”
秦司堯揉着眉心，“你還有清夢呢，今天我回金城，這裏你來。”
“哈？老秦，不是說好你來麽，我還要陪我媳婦呢。”
“你剛結婚了不起，誰不陪媳婦？我還當爸爸呢！”
秦司堯的得意無以言表，他一心想回金城，回到餘瀾瀾身邊，她有了寶寶，他必須守在她身邊。
餘瀾瀾醒來才回過神覺得秦司堯的态度有些冷淡。
他快四十有了孩子，應該是那樣鎮定的嘛？
想想，心裏暗暗不爽，虧她還激動好久，也是先告訴了他，連家人都沒有通知。
門鈴瘋狂響起，已經是下午一點。
餘瀾瀾嘟囔：“周大發，密碼很難記嗎？”
她随便抓了抓頭發，打一個長長的哈欠開門。
“你……秦司堯？”
诶，出差的人不是要大大後天才回？
餘瀾瀾當即愣住，身子已被他抱住。
秦司堯深呼吸一口，“瀾瀾，我好高興。”
餘瀾瀾挑眉，“你是不是激動的太晚了點，昨天都告訴你了诶。”
“從昨晚到現在，我都很緊張，人生第一次，從未像這樣緊張過，瀾瀾，謝謝你。”
“哼，我可沒有改大門密碼。”
“我忘了。”越是迫切見到她，他越緊張，熟悉的密碼竟然按錯三次。
秦司堯親她臉，眼裏都有淚花，但一瞬就消散，迎頭而上的全是喜悅之情。
餘瀾瀾無奈的揪他臉，“真沒辦法，下次一定要記住，我可不想大半夜起來給你開門。”
“好，我都記住。”
她說什麽都好，他一定會照做。
這一天，遠在玉城的項目組忙得人仰馬翻，直到助理去參加老板孩子的滿月酒時，才恍然明白過來，那天秦總匆匆趕回金城是為見懷了寶寶的太太。
而在前一天，當他從辦公室出來看到靠牆站着的秦總，他拿着手機似是發呆，但很快捂住雙眼，嘴角上揚肆意的笑開。以至于之後見到雙目全紅的秦總，還以為是休息不足導致。
原來，他也在私底下喜悅到落淚，不過未在人前，僅僅是幾秒的功夫，也足夠了。
作者有話要說：
沒錯，有寶寶啦！
老秦，恭喜你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