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煩亂的內心
看到比自己家大兩倍多的房子，茵陳心中只有一個想法：果然大老板和她這種工薪階層差距甚遠，她那個富一代的夢想遙遙無期啊。裝修風格和他的性格一樣，冷色調為主，和她的家截然相反。客廳很大，一套大的沙發霸道地占據了大部分空間，沙發對面便是60多寸挂牆液晶電視，估計拿來看球賽什麽的很給力。
“要參觀一下嗎？”看茵陳像個評論師一樣審視着自己的房子，黎晗很大方地提出建議。
“随便看看就好了。”茵陳尴尬地笑笑，
“那先去廚房。”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參觀甚至熟悉。
“我做嗎？”對着黎晗從冰箱裏拿出來的一堆生冷食材，茵陳無語。她的廚藝雖然不到人神共憤那種程度，但是對一向好吃好喝的黎晗，估計是味同嚼蠟吧。
黎晗不說話，只是挑眉看着她，一幅你說了算的樣子。
“你做吧。”拍案決定，然後拍拍手，轉身立馬逃出廚房，不過還沒走一步，就被身後的男人按住肩膀，身子轉了180度以後，就看見某人笑得促狹。“還有什麽要我做的嗎？”十分狗腿殷勤地問。
“怕什麽，讓你幫我打下手而已。”提起一團花菜就放到她的手裏，示意她移駕水池旁。
“遵命。”洗洗什麽的她還是可以的，幸好不用丢臉了，于是樂呵呵地就開始了自己的洗菜工職務。
“等等。”沒走開又被抓住了，然後一條圍裙就從眼前出現，還沒反應過來，圍裙已經妥妥地穿在自己身上了。低頭就看見田園風格的格子圖案，而且明顯是女士的，難道是保姆的嗎？
“不是，是你的。”黎晗的聲音從後面穿過來。
“诶．．．”沒想到自己問出口了，不過顯然黎晗的回答更讓自己驚訝。轉身一看，他身上不知何時也已經穿上了圍裙，而且明顯和自己身上的是同個系列的，要說是家庭裝的都行，不過他的是深藍色為主，而自己身上的是杏紅色為主。
“好了，這樣就不會弄髒衣服了，快去幹活。”拍拍茵陳的頭，催她做事。
看旁邊刀起刀落，利落幹脆，忙而有序的黎晗大廚，茵陳只覺心中溫暖得一塌糊塗，不自覺地就呆站在廚房，看着他的動作。他的眼神專注地看着面前的食物，但時不時也會往自己在的位置瞥幾眼。
“把餐桌布置好，馬上就好了。”黎晗端着盤子走過來，他不想讓茵陳過于約束拘謹，想讓她快些熟悉這裏的一切，所以不讓她閑着，讓她有些主人翁的意識。而且，她一直看着自己，讓一向淡定自如的黎晗有些緊張慌亂，差點就把鹽和味精搞錯了。
“好吃。”她真是粗茶淡飯吃多了，難得吃美味佳肴真有種幸福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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眯起眼一臉享受的茵陳，好似滿足地得到了全世界一般，黎晗高興的同時又不免板起臉，“多久沒好好吃飯了，怎麽像個餓死鬼一樣。”
“哪有，我有好好吃飯的。”
“就是吃食堂？”
“對啊，不吃食堂才是不好好吃飯。自己做的不好吃，外面的又不健康，至少醫院裏的食堂更另人放心些。”雖然食堂總是那麽幾碗菜，不過吃得飽就行，她每次就是這麽安慰自己的。
運籌帷幄的黎晗此時也沒了主意，他本身就沒太多時間可以自己煮飯，更別說幫茵陳一起了，所以茵陳現在的選擇也的确是最明智的，他能做的就是盡量空出時間來，和自己時時挂念的人兒吃一頓豐富的晚餐。其實最好的方法就是茵陳搬過來和自己住，這樣也好就近照顧，不過照他們兩現在的情況，這幾乎不可能。
飯後，茵陳捂着自己被塞得滿滿的肚子，懶懶地躺在沙發上。
“吃點藥。”
“消食片啊，不用了吧，我消化功能很好的。”
“再好也敵不過它的。”明明自己做醫生了，還像以前一樣不懂得照顧自己，黎晗很是不放心她。
被鄙視了！這是茵陳的第一想法，然後就很上道了咽下了藥。然後很是自豪地将藥瓶遞給黎晗，希望得到他的表揚。
“真不錯。”黎晗配合地贊賞，不過內心卻是有些悵惘。小時候的茵陳和大部分小孩子一樣，不愛打針不愛吃藥，吃個藥要麽就是嫌苦不肯喝，要麽就是咽不下去。但是西藥怎麽也比中藥可以吃得下去，所以膠囊什麽的就是拆開了将裏面的粉末泡好再喝或是藥片什麽的就切成好幾塊再溶解後喝下去，像現在這樣幹脆的根本沒有過，他本來都已經準備好長時間的喂藥戰鬥。果然，她還是長大了。
他現在處于一個矛盾期，一邊擔心她不會照顧自己，一邊又失落她的成長，都是因為自己缺席的十年。
而茵陳聽到他的表揚就心滿意足了，其實她吃藥的大部分原因就是希望他看到自己的今時不同往日，和小孩子知道了某個新知識或掌握了某個新能力急欲向長輩展示的思維無異。
“喉嚨那裏不難受嗎？”以前可是送多少水都無法把藥送下去，總是貼在喉嚨那裏，害得喉嚨那裏又苦又難受的。
“不難受。”一個人生活有個不便就是生病的時候要靠自己照顧自己，而病入膏肓的時候，怎麽可能有精力去将那些要弄成藥水，所以只好忍着，死命地将藥吞下去，久而久之，也就習慣和熟練了。
茵陳眼中的苦澀他看得很清楚，也可以想到她是怎麽熬過來的，而那都是他當初離開時已然料到的，可是心裏不可避免地心疼，這是他一直呵護在手心裏的茵陳啊。
“有事要給我打電話，知道嗎？”時候已晚，飯吃完休息了會兒，黎晗就送茵陳回家了。他意識到總是自己主動去找茵陳，而茵陳從來沒有意識到自己可以依靠，不會主動将事情告訴自己，和過去那個總是煩着自己，即使是班級裏誰和誰吵架了這種事情都要詳細告訴自己的茵陳完全不一樣。
茵陳皺了皺鼻子，模模糊糊地點點頭，決定将這個問題帶過，她已經不會一有事情就和別人抱怨求助了。
“答應我。”黎晗霸道地一定要得到一個答案。
“那沒事呢？”茵陳不欲正面回答，岔開這個主題，選了個和主題相關的話題。
“一樣。不要轉移話題，答應我，有事要告訴我。”這麽容易就被帶過去的就不是黎晗了。
“盡量吧。”知道逃不過，茵陳只好給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唉．．．”深深地嘆了口氣，黎晗重重地按了按茵陳的頭，“上去休息吧。”
“晚安，路上小心。”
“晚安。”
洗完澡，茵陳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抱着抱枕，卻神游天外。她可以深刻地感覺到黎晗的決心，那種想要慢慢走近然後占領自己生活的決心。可是，那個地方雖然曾是他與爺爺半分天下的，但是在這些年裏，它已面目全非，改革換新，或許早已無法承受他的再次侵入。“算了。”甩了甩頭，抛卻這些煩惱的思緒，鴕鳥地想：“順其自然吧。”
手機零食響起，奇怪誰會給自己打電話，陸豐？
“喂。”
“小白，沒打擾你吧。”
“沒。”
“是這樣的，老師不是要６０大壽了嘛，而且我們幾個徒弟裏就我和你在同個工作單位，所以找你一起給老師選禮。”其實這件事明天就算去了醫院再說也不遲，不過他實在是太好奇了，下班時和茵陳一起的那個男的是誰？
“好的，師兄你有合适的地方選禮物嗎？”她其實不太熟。
“有，我帶你去。”然後話鋒一轉，“小白啊，剛剛下班時和你在一起的那個男生是誰啊？”
“你不會就是為了問這個打電話過來的吧。”她還奇怪，怎麽他還特地打個電話過來給自己，真是有夠八卦的。
“怎麽可能，我是這樣的人嗎？”還笑了幾聲，表示自己的坦蕩。
“這樣～～”她會相信才怪，“師兄，還有別的事情嗎？”
“沒了。”
“那晚安，拜拜。”
“哦，好，晚安。”話音一落，茵陳就從善如流地挂了電話，害得陸豐都沒反應過來。真是的，目的沒達到。
茵陳不欲回答，除了不想被人八卦，還因為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本來，她可以很幹脆地回答：“沒關系，就是哥哥。”可是，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來。她可以騙所有人，但是騙不了自己的心，黎晗是哥哥，但卻不只是哥哥。如果她可以只是拿他當哥哥也好，可是偏偏她卻漸漸發現，事情又慢慢變了，或是從來都是這樣，只是因為他的離開，而被隐藏了下來。
如果沒有這些年的過往，她會釋懷，會欣然接受，然後他們像十年前一樣相處，可是，沒有如果。邵勳文，他一直在。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