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心酸
臺上的李媛敏一分一秒的捱着,臺下的杜寶妍也早是紅了眼。看着孤單一人直面所有指責的李媛敏,杜寶妍的心同樣也碎成了一片一片。
她緊緊的握緊了小拳頭,任憑長長的指甲刺進了掌心,卻遠不如心裏的痛來的深刻。
她知道今天跟着李媛敏來參加記者見面會會看到什麽,也知道即便是她此刻心痛的快要死掉她還是什麽都做不了,但即便是這樣,她還是跟來了——她雖然對眼下的情況怕的要死,但潛意識裏還是不願意看着她的媛敏姐姐單槍匹馬的去面對這樣的壓力——“兩個人總比一個人要強。媛敏姐姐知道我在臺下,應該就不會那麽害怕了吧。”,這是杜寶妍內心深處的想法,當然她自己并不知道的這麽清楚。
她的目光一直鎖定在臺上的那個熟悉的身影上,她實在是太過于熟悉李媛敏了,以至于即便是她坐在最後的角落,都能夠清楚的感受到她強顏歡笑下的所有落寞和委屈。
“媛敏姐姐。”,她在心底默默輕喚着她的名字,心疼的感覺猶如潮水般淹沒了她,淚眼婆娑中,那個依然倔強的坐直着身子的身影如烙印般深深刻進了她的心底,即便是多年後,杜寶妍都無法忘記當日的那一幕場景。
“今天時間有限,還請各位記者朋友多問一些跟影片有關的問題。”,臺上的主持人開始适時的打起了圓場,暫時替李媛敏解了圍,而此刻坐在她身邊的一個前輩名叫李貞的也友好地抱了抱她,在她耳邊低聲道:“媛敏,你不要介意這些話,當藝人的,都會面對這樣的場面,無非是時間早晚問題,你不要放到心裏去,慢慢的就習慣了。”。
李媛敏原本眼淚就在眼眶裏打轉,如今面對李貞的安慰,委屈、緊張、感激種種情緒頓時湧上心頭,差一點就哭了出來。當然在這種多鏡頭下面,李媛敏知道自己是絕對不能落淚的,不然那些別有用心的媒體正愁抓不到話題寫呢,如果今天自己哭了,明天的網絡、報紙上指不定會被斷章取義寫成什麽樣呢。
“謝謝,謝謝李貞姐姐。”,她不輕不重地咬住了下唇,努力平複着自己的心情。在這同時,她還不忘了悄悄地看了一眼臺下的那個角落,還好,那孩子還是乖乖的坐在那裏,只是那遠遠注視的模樣莫名的讓李媛敏的心也似乎被針紮似的疼了一下。
任何痛苦都會随着時間的過去而過去,這場煎熬的記者見面會也終于結束了。“媛敏姐姐,你還好嗎?”,杜寶妍來到李媛敏身邊說的第一句話,卻像是一句來自遙遠的問候。
“沒事。”,李媛敏見到她的那一刻,條件反射似的拉住了她的手:“寶妍呢?還好嗎?”。
“嗯。”,杜寶妍緊緊地與她十指相扣,就像一個不慎李媛敏就會消失一般:“我陪着你。”,簡簡單單的話,簡簡單單的動作,卻令李媛敏原本緊繃着一根弦的心悄然放了下來。
兩個人牽着手回到了保姆車上,李媛敏看着兩人緊緊牽着的手,有些若有所思:“寶妍為什麽對我這麽好?”,她有些癡癡的問道,卻全然不知自己問的是什麽。
“因為媛敏也對我好呀!”,杜寶妍的笑容從來都沒有這麽溫柔過:“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但就是不願意看到媛敏受傷。”。
“傻瓜。”,李媛敏幽然嘆道:“你自己還是個孩子呢!”。
“我很快就會長大的,等長大了,就能保護你了。”,小孩兒信誓旦旦的說道,甚至挺起了小胸脯。
“等你長大了,姐姐就老了,人氣也沒了,到時候寶妍還會對姐姐這麽好嗎?”,李媛敏鬼使神差的想要一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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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媛敏是傻了嗎?你現在就已經老了呀。都二字頭了。”,杜寶妍含笑回答道。
“呀!你才比我小四歲而已,我要是老了,你也不年輕了。”,聽到杜寶妍說她現在就老了,李媛敏雖知是玩笑,卻還是忍不住反唇相譏。
“那姐姐還擔心什麽呢?等你老了,我也老了,到時候我們還是在一起,好不好?”,杜寶妍的話,不免令人有些容易産生遐想,而看着她一臉無邪的模樣,卻又似乎是旁人想多了。
“到那時,寶妍也許就談戀愛了。會有男朋友。”,李媛敏也不知自己是怎麽了,莫名的就聊起了這個話題。
“我才不要有什麽男朋友。我要當媛敏的男朋友。”,杜寶妍的話頓時令李媛敏羞紅了臉,下意識地想要從她的手心裏奪回自己的手。
“胡說什麽呢?”,她佯裝啐道,卻還是忍不住有些甜蜜的笑意。
“我才沒胡說。”,杜寶妍卻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樣:“媛敏這麽好,才不要給別人。”,她甚至親親熱熱地将李媛敏抱在了懷裏:“媛敏是我的,我是媛敏的男朋友。”。
伏在她的懷裏,李媛敏的心突然跳的很厲害。她深深地看着杜寶妍,眼神中帶着甜蜜的苦澀——寶妍吶,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這種話說的多了,姐姐會當真的啊。
杜寶妍卻并不知道自己的這些話意味着什麽,說到底她只不過是個男孩子的性格,若不是工作需要,她甚至連裙子都懶得穿。她讨厭那些粉粉嫩嫩極其女性化的東西,也讨厭那種需要搔姿弄首的舞步。她喜歡中性的服飾,帥氣的動作,這些相比于那些粉紅小裙子,深V小禮服令人更自在許多。平時裏的愛好也跟男孩子喜歡的雷同,喜歡射擊、搏擊類的游戲,喜歡運動,從來都不是那種嬌滴滴的樣子,因此跟姐姐們在一起的時候,她也從來都不會因為自己年紀最小而要求額外的照顧,甚至于很多時候,反而是她會默默的做很多事照顧姐姐們,當然在這其中,李媛敏自然是得到照顧最多的一個。
見李媛敏并沒有因為自己的話而生氣,杜寶妍自是笑的愈發開心——她喜歡李媛敏,雖然她并不知道這份喜歡究竟跟別的喜歡是否有些不同,她只知道她喜歡跟李媛敏膩在一起,無論何時何地,只要是跟她的媛敏姐姐在一起,再苦再累的行程她都能夠接受。
保姆車一路向北,朝着下一個地點進發。因為随後她們有一場演出,是在一個小劇場裏,一個并不十分正規的小型拼盤。
當李媛敏看到自己的演出服時,整個人都愣在了當場——一條小裙子堪堪只能蓋住臀部,而上半身居然只有一件抹胸。
“這是給我的?”,她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這樣的服裝也實在是太過于暴露了吧!雖然公司明确讓她走性感路線,但是也不該是這般暴露的服飾吧!
“別磨蹭了,快換上。”,服裝師卻顯得并不友好:“這就是你今晚的演出服,怎麽可能弄錯。”,他的口氣中明顯帶着不耐煩:“快點快點,自己走什麽路線心裏沒點數嗎?”。
李媛敏的眼眶頓時紅了,她默默地接過服裝師遞過來的那幾片碎布式的服裝,一言不發地低下頭去。
“你怎麽說話呢?”,在一邊的杜寶妍卻是生氣了:“什麽叫走什麽路線?你說是什麽路線?”,她一生氣嗓門扯的老大:“你今天倒是給我說說清楚!”。
那服裝師也不是個善茬,同時看杜寶妍不過是個孩子,愈發露出了惡狠狠的神氣:“愛演不演!什麽破團。還真把自己當明星了啊!”。
“怎麽回事?”,聽見這邊吵起來了,全智英第一時間趕了過來:“吵什麽吵?寶妍,怎麽了?”。
“智英姐。”,見全智英過來,杜寶妍愈發壯了膽:“他說話帶刺,還拿這樣的衣服給媛敏姐姐穿!”,她氣哼哼地從李媛敏手中搶過那套衣服給全智英看:“智英姐你看,這樣的衣服,怎麽穿?”。
全智英看着這樣的衣服也顯得有些尴尬,但作為經紀人,她知道自己的職責在哪裏:“媛敏的演出服就是這個,沒有弄錯。”,她冷靜的說出了這個事實,然後又扭頭看着服裝師道:“俊熙,孩子們都不容易,請适當照顧些。”,她的話雖然說的有些客氣,可語氣卻并不是那麽回事,她冷冷地看着這個名叫樸俊熙的服裝師,眼神卻被沒有一絲笑意。
“對不起,智英姐。”,在她的冷眼注視下,樸俊熙也有些讪讪——全智英是資深藝人管理了,得罪了她,自己也撈不了什麽好處。
“沒事了,你忙去吧。”,見他服了軟,全智英自然也不會跟他計較,眼前最重要的,還得做李媛敏的思想工作呢!
“媛敏,馬上就要上臺了,有什麽想法,等表演結束再談,好嗎?”,她緩和了神色,柔聲對李媛敏說道。
“智英姐,我真的穿不了這樣的衣服。”,李媛敏的聲音明顯帶上了哭腔:“太危險了,如果不小心走光了,怎麽辦?”。
若說原本只是對性感人設有些未知的擔心的話,如今的李媛敏對于這個定位當真是害怕了。她不敢想象自己穿着這樣的服裝在舞臺上又唱又跳的模樣,更不敢想象自己的這般形象被父母看到會是什麽樣的後果。“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做不到。”,她終于還是哭了起來,全然的手足無措:“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看着嚎啕大哭的李媛敏,全智英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可是Gaea的演出迫在眉睫,如果不能上臺,那就成為了演出事故。如今她們想要得到演出合約并不像以前那麽容易了,如果在這個節骨眼上再出一次演出事故,全智英覺得幹脆還不如直接回家洗洗睡吧,還有什麽戲可唱呢!
“智英姐,得給媛敏一個接受的過程。”,金孝琳看到這個場面,趕忙跟全智英商量道。她随手抓起一件外套:“就讓媛敏在演出服外面套上這個吧,可以嗎?”。
李媛敏正哭的傷心,擡頭一看金孝琳手中的外套,頓時猶如救命稻草般抱在了懷裏——這件外套寬寬大大的,甚至比服裝師給的那條小裙子還要長——她自然知道她們必須登臺表演,Gaea已經經不起任何風波了。
“媛敏可以嗎?”,看到李媛敏的反應,全智英自然已經意識到了她的想法,心中不免也有些恻然——明明是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女孩,為了心中的夢想,竟然願意承受這樣的委屈。憐惜之餘全智英心中不免對她有些刮目相看,這個看似柔柔弱弱的李媛敏,內心有着大力量呢!
她緩緩地掃過圍在周圍的六個女孩,一個個都那麽漂亮,又是那麽瘦弱,可是她們每一個人都筆直的站在那裏,又緊密的圍在一起,在她們身上似乎可以看到一種精神力量,一種絕不服輸的精神,一股團結一致的力量,這樣的精神力量讓她們看起來有些與衆不同,全智英隐隐有一種預感:也許從這群女孩身上,會讓人們看到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