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選一個守護靈

第7章

出牆的時候，太陽已經冒出了個半個腦袋，紅彤彤的晨光斜射過來，打在鱗次栉比的房屋上，落下一大片陰影。周遭沒什麽巨人，差不多都被城牆上的炮臺擊退了，偶爾出現一兩個，也被援護班的成員給幹掉了。

北澤從昨天起就正式成為了特別作戰班的一員，此刻，她緊緊跟在利威爾的身後，一起的還有比她更早進到這個班裏君達和艾魯多。

對這兩個人，北澤并不怎麽了解，也沒怎麽接觸過，或者說這半年來，整個調查兵團和她接觸最多的，除了廚房大媽外，也就利威爾、納拿巴和埃爾文團長三個人了。

其中，埃爾文團長也只和她談了幾次話而已，還沒廚房大媽拉着她侃大山時說得多。

想到這裏，北澤擡頭望向跑在隊伍最前面的埃爾文團長。就在昨天，他還特地把她喊了過去，不僅跟她講解了這次出牆的任務，甚至把本不該對她說得話也一起跟她說了。

他說，這次政府發布的Wall.Maria奪還作戰，說得好聽是奪還作戰，實際上只是削減人口的手段罷了。

他還說，這樣的作戰肯定會失敗，但我們不能讓那兩成人口白白死去，我們要利用這次機會，大大開拓去往西崗席那區的路線。

這些話北澤都理解，說簡單點，就是把那兩成人口當成棄子，做誘餌吸引巨人的注意，好讓他們有機會避免跟巨人的戰鬥，保存戰力到更遠的地方。

北澤沒什麽太多的想法，或者說只要不是親眼目睹的死亡，于她而言都像是沒發生過一樣。

大概是覺得自己思想工作做好了，之後團長又說了一些有關出牆後的注意點，說了一會兒就放她回去了。

“佩特拉，佩特拉……”帶着點鼻音的喊聲喚回了北澤的思緒，她低頭，維塔正用她那雙清澈的藍眸望着她。

“怎麽了？”北澤不敢太大聲地說話，只是低聲問了句。

“都到外面了，我可以飛了吧？”問話的時候，維塔又不安地挪動了下。

看着維塔因不舒服而緊蹙的眉，北澤很想直接點頭同意，但回想團長大人交代的事情，她頓了下，接着望向隊伍最前方。

因為大部隊移動地非常迅速，再過幾分鐘即将穿過舊街道，等出了這座廢棄的城鎮，外圍則是空曠的平原了。之前有那兩成人口做誘餌，絕大多數的巨人都被他們吸引過去，但難免會落下幾只巨人，而維塔的任務就是把前進路線附近的巨人全部消滅。

想想也不差這點距離，北澤低頭向維塔點了點頭：“接下來和昨天說的一樣，前面的巨人就拜托你了。”

“嗯，沒問題。”她應了聲，随即從馬上跳了起來，單腳踩着馬背，瞬間騰空而起。

在上升的途中，只着一件單色襯衫的維塔很快被一道明亮的紅色光芒籠罩住了。僅僅幾秒的時間，待她再出來，身上的襯衫已經換成了一件哥特式樣的裙裝，手裏也多出了一把類似槌子的武器。

和頭發顏色相似的紅色衣裙迎風鼓動着，有別于調查兵團制服的沉悶，那抹鮮亮的紅色很快便成了整個隊伍的焦點。

北澤也跟着望過去，正好看到維塔向她比了個“V”的手勢，她笑笑，轉眼間還停留在上空的人就向前方的平原飛去了。

一出舊城鎮，就看到前方有幾個巨人向這邊沖過來，那扭曲的跑步姿态讓維塔好一陣鄙視，她撇撇嘴，臉上帶着一貫的驕傲自言自語道：“那些就是巨人嗎？既然是巨人，那我們就用那個吧，Graf eisen。”

“Jawohl，Gigantform。”答複的同時，審判之錘以極快的速度從普通模式轉換到了巨神模式。

右手握着審判之錘，維塔數着出現在視野中的巨人，左手一翻，指間就多出了三枚實體彈。用變換成巨神模式的審判之錘重重擊出那三枚實體彈，下一秒，被紅色的魔力光包裹着的實體彈急速向巨人襲去。

比起一般的炮擊，被魔力包裹的實體彈威力自然更甚一籌。個頭略小一點的巨人，在被實體彈擊中頭頸部後便化作了袅袅的蒸汽。而對于沒有被實體彈消滅的巨人，維塔也沒有理會，而是向着其中跑得最迅速的奇行種俯沖而去。

打從一開始，維塔便是打算親手解決掉那奇行種，所以在行動之前，審判之錘便應她心裏的想法轉換成了爆炎形态。

——巨人唯一的弱點在後頸，只要破壞了這裏，巨人就無法再生并且死去。

“長一米、寬十厘米……只要把這裏破壞掉，就可以了吧。”維塔牢記着之前北澤對她說過的話，揮動手中的審判之錘砸向眼前扭動着的奇行種，“爆炎鐵錘。”

随着審判之錘一端噴射出火焰，錐形的尖端如同火箭般砸向巨人的後頸。只一下，巨人後腦勺以下連接頸部的地方便被審判之錘砸得凹下去了一大塊，甚至血肉模糊地分不清什麽是什麽了。

解決了這一個巨人，維塔又将方才沒被實體彈幹掉的巨人一同解決了，期間所花費的時間不到兩分鐘。

這會兒距離八點還有十幾分鐘，維塔站在魔法陣上，察看四周殘餘的巨人。奇行種大概還有三只，普通的則有七只。只要把這些巨人全部幹掉了，佩特拉所在的隊伍就可以安全通過這一段平原了。

她擡頭，從她所在的視角望過去，平原過去是一片不大不小的森林，再過去則又是一座城鎮。

一定……一定要讓他們安全進入那片森林才行。

“我們上吧，Graf eisen。”

“Jawohl。”應了聲，審判之錘開始進行彈藥填充，廢棄的彈藥從魔導器的上端被排出，而後換上新一批魔力彈。

魔力彈裝填完畢，維塔揮舞審判之錘，一口氣發出數十個實體彈。被魔力包裹的實體彈曳出一道紅色軌跡，在那些遲鈍的巨人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便将他們的腦袋通通轟掉了。

失去了腦袋，巨人有一段時間無法行動，趁着這段時間，維塔很是輕松地獵殺了殘存下來的巨人。

算算時間差不多了。維塔回頭望向還落在遠處的大部隊，轉身向着後方飛去。

維塔飛行的速度很快，沒一會兒就回到了大部隊的上空。下方是統一的淺黃色，即便如此，她還是一眼認出了混在人群中的北澤。沒有減速，她直直地朝着北澤所在的方向沖去，待到快要撞上了，才一個急剎車埋進她的懷裏。

乍然看到阻擋在自己面前的紅色，北澤沒差吓地掉下馬去，趕緊張開手臂，好歹穩住了撞進她懷裏的維塔。

“維塔。”北澤有些生氣，要不是她反應迅速，指不定還會拔出刀來砍過去，那多危險啊。

“佩特拉，已經全部解決了。”維塔倒是沒覺得哪裏不對，挪着屁股坐好後，接着說道，“時間也差不多了，我馬上要走了。”

聽到“走”這個字，北澤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八點快到了。收斂了剛一瞬間産生的怒意，她一手勒緊了缰繩，騰出一只手來拍了拍維塔的腦袋，語氣誠懇而又溫柔：“解決了那多巨人，辛苦你了，維塔，謝謝你。”

話一出口，北澤便覺得身前的維塔整個頓了下，再看去，原先那細白的頸項已是緋紅一片。

“害羞了嗎？”她說得很輕，大概只是想說給自己聽罷了，卻不想還是被耳朵靈敏的維塔給捕捉到了。只見她梗着脖子，愣是沒回頭地逞強道：“才、才沒有，只是……只是有點累了而已。”

北澤偷笑，倒是沒讓維塔發現。

“噗嚕噗嚕——”

意味着分別的聲音一響起，維塔立刻扭頭看向北澤，最後落下句“再見，佩特拉”，那抹本就嬌小的身影便徹底消失在奔跑的馬匹上。

老虎機出現在北澤的左手邊，她看過去，右上角的數字又增加了一點，現在已經有“5”點了。

“現在開始轉動老虎機，請在自己覺得适當的時候喊‘停’。”

沒等老虎機轉上兩圈，北澤已經迫不及待地喊出了“停”。這一個字落下，沒多久，屏幕上的頭像就不再有所變換了。

北澤掃了眼上面的頭像，緊接着老虎機特有的機械音就響了起來：“您今天的選擇是1號位江戶川柯南，職業小學生偵探，種族人類；2號位卡卡羅特/孫悟空，職業戰士，種族賽亞人；3號位梅路艾姆，職業王（？），種族嵌合蟻，請在一分鐘內作出選擇。”

悟空？北澤愣了下，和上次那野猴子的名字一摸一樣，要不是後面的介紹有所出入，她當真以為就是同一個人了，不過，別人前面還有一個前綴——卡卡羅特——就是了。

抛開這一點，北澤開始思考哪一個守護靈對這次的牆外調查比較有所幫助。第一個果斷舍棄，不管是小學生亦或是偵探，怎麽看都是個戰五渣，估計就是做個誘餌頂多也只能堅持一秒鐘的人；再來是賽亞人和嵌合蟻的PK，一位戰士、一位王，到底哪個比較厲害呢？

這邊她想得入神，前邊的利威爾在同一時間察覺到她的不對勁，特意放慢了速度落到她邊上。

北澤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左邊看，絲毫也不關心騎着馬的自己會不會撞到前面的人。利威爾側眸瞥了眼，他是不知道她究竟在看些什麽，但這樣下去可不行。

他正要說話，不料她卻先他一步轉過頭來，一臉呆然地問他：“你說戰士和王哪個比較厲害？”

突如其來被問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利威爾的額頭上蹭地冒出了一個“井”字號，他斜眸瞪着北澤：“你說……”

才說了兩個字，原先還盯着他的北澤頓時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一邊嘀咕，一邊回頭繼續看向左邊。

她低聲碎碎念着：“果然還是戰士比較保險，王什麽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專職戰鬥的。”

聽罷，兵長大人超級火大的，要不是這時候大部隊還在行進的路上，他肯定一腳把她踹到地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