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1)
華菱宮,陰風陣陣。
太陽剛下山,四周的守衛都被撤了走,這都是皇後私自下的命令,并且不允許任何人透露給皇上。
院子裏,雲妃跟平常一樣,用過晚膳之後,在屋子裏整理剛剛趕制出來的一批暗器,而,鬼奴去打探消息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天已經黑了,暫時還沒看到有任何動靜,她不敢掉以輕心,早在院子裏設下了陷阱,只要有人進院子,她就能知道。
哐啷!
一陣狂風襲來,大樹上那僅有的幾根枯枝落在了地上,躲在草堆子裏老鼠從裏面竄了出來。
自從這地方殺手多了之後,老鼠也都喜歡在這做了窩,那股血腥味道實在是太吸引他們。
不僅是後院,前院也住了不少。一陣風吹開了昭明宮的大門,幾只老鼠從正門大膽地跑了出去。
不遠處正在等待時機進去的殺手們吓了一跳,不過,那些聽過華菱宮傳聞的人,想起那些進去之後消失的同伴,只覺渾身冒出雞皮疙瘩。
“不過是幾只耗子,真是越來越沒用!”領頭的殺手狠狠地臭罵一頓,掃了身邊的幾人一眼。
幾人都心虛地低下頭去,等着領頭的再次将視線看向華菱宮的大門,這才緩緩地都把頭擡了起來。
夜,很靜,華菱宮靠山而建,只要有人說話很容易就能被聽到。雲妃本來也是個內力高手,聽到隐約傳來的生意,放下手中鋒利的暗器,走到鏡子前拿起桌上的梳子梳起了頭。
嗖嗖!
黑影閃過,葉雨珊這次出來穿了夜行衣。為了打探宮外的情況,她刻意不走華菱宮的後門。來到華菱宮正門口,趴在某處屋頂上,很快看到了埋伏在門口晃動人頭。
這是誰派出來的一群草包,就這些德行還想對付雲妃,簡直就是一群不知死活的笨蛋!
風,再次刮了起來。比之前那陣更加兇猛,吹得門口的樹枝‘咔咔’作響,一根樹枝從大樹上跌落,不偏不倚正巧打在另一邊的屋頂上。
葉雨珊無意的一個擡頭,目光落在那邊的屋頂上,發現樹枝掉的速度有些過慢。由此斷定,屋頂上面肯定有人。而且,她可以肯定絕對不是一夥的,或許這才是厲害人物。
正當她沉思的時候,黑衣人開始行動,大膽地從正門進去,直逼雲妃住的那座院子。不過,這些草包她一點都不擔心,雲妃一個人解決都錯錯有餘,她将心思全都放在那邊的屋頂上。
半個時辰,一個時辰,屋頂上的人按耐不住,伸長了脖子看向院子裏。院子裏非常安靜,安靜得有些過份,而,剛才進去的那些人到現在也沒出來。
被幹掉了!
葉雨珊很肯定是這樣的結果,興趣十足地盯着對面的黑衣人。等了好一會,黑衣人上了樹,從這邊牆壁跳到華菱宮側邊的圍牆,從圍牆上跳下,熟門熟路地摸進後面院子。
院子裏空空一片,別說黑衣人,半個人影也沒有。不過,地上躺着佷多老鼠的屍體,讓黑衣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小心翼翼地往後退了幾步。
“既然來了,怎麽不敢進來?”屋子的門都關着,院子裏回蕩着雲妃的聲音。聽腳步聲,雲妃已經知道來人是誰?
黑衣人有些震驚,不過,很快就冷靜下來,猜到雲妃猜到自己的身份,索性扯下臉上的面紗,正大光明地走了院子。
“多年不見,芳姑姑別來無恙,想不到過了那麽多年,太後還不肯放過本宮。難道,非得本宮死了,一切才能平息嗎?”雲妃的口氣中帶着濃烈的憤怒,想到太後對自己的無情心痛無比。
聽出雲妃心中的痛,芳姑姑臉上浮現出一絲愧疚。當年看着皇後和太後下的決定,她只是個丫頭,很多時候也無能為力。而,這些年看到太後的忏悔,又為老天給了機會感到高興。
只是,雲妃心中的很這般刻骨,她不知該用什麽來化解?
哐啷!
雲妃一擺手,屋門打開。她像一道風,轉眼間出現在芳姑姑面前,并快速地掐住了芳姑姑的脖子。
芳姑姑根本就沒看清雲妃的動作,如今被掐住脖子,她卻只是淡然一笑說道:“只要能讓娘娘心裏好受,任憑娘娘處置。”
雲妃不解芳姑姑的妥協,不知道太後又要搞什麽名堂?手上用了一把力,低聲逼問道:“說!太後派你來幹嘛?”
“娘娘,不管你是否相信這些年來太後心裏無比後悔。後悔當初對您的不顧,這幾年都在佛堂吃齋念佛,乞求佛祖可以有機會補償罪過。娘娘,奴婢所說若有半句謊言,寧願承受天打五雷轟的懲罰。”芳姑姑說的可是信誓旦旦,眼淚鼻涕都一把下。
對視,雲妃看到芳姑姑眼底的慚愧,手,漸漸松開,冷冷地說道:“知道現在,何必當初,有些事情誰都無法彌補。”
“娘娘,太後說了,只要您想要的,她都盡量滿足您!”芳姑姑誠心說道。
哼!
雲妃聽完一臉冷笑,憤怒地轉身看着芳姑姑問道:“本宮這些年來跟太子母子不能相認,錯過了太子最需要本宮的那些時光。如今,太子兒時的記憶中根本就沒本宮這個親娘,這些母後能給嗎?本宮跟皇上保守相思之苦那麽多年,那種生不如死的滋味,母後能補償嗎?”
“娘娘!”芳姑姑被雲妃的話塞得接不上。
“吃齋念佛又如何?在母後眼裏,金錢,權勢可以換取任何東西,那些東西,再母後心裏勝過雪融于水的親情。”雲妃諷刺地笑着,眼底的寒氣逼人,怨氣逼人。
“娘娘,母後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您說的這些,天底下沒人可能給你,您還是現實點吧?”方姑姑知道雲妃心裏有怨氣,可,那得面對現實,向太後要那些有的沒的,沒有任何意義。
“那母後到底是什麽意思?”雲妃冷冷地問道。
“太後讓您适可而止,以大局為重,可別因為心中的怨恨,害了皇上,也害了太子。”芳姑姑表情認真地看着雲妃,希望雲妃好之為之。
呼……
雲妃深深地吸了口氣,母後多半是猜到她的心思。但,那又能如何?
她所要做的,沒人可以阻攔,就算是母後也不行。她必須看到那個惡毒的女人得到報應,昭告天下,讓天下人都知道那惡婦的行徑,讓天下百姓還她一個公道。
“娘娘,您可要三思,別忘了,朝中還有一匹虎視眈眈的餓狼,若是讓他有機可趁,那南穆國可就完了。”芳姑姑不是吓唬雲妃,其中的厲害關系,相信雲妃也看得很清楚。
噔噔噔!
另一波的殺手從外面院子圍牆跳下,拿着劍從院子門口沖了進來。
芳姑姑即刻蒙上臉上的絲巾,往後退了幾步跟雲妃站在一起。雲妃滿臉不在乎地看着這些人,餘光看向芳姑姑問道:“你都看到了,有人還是想讓本宮死。若換做是你,你又該如何?”
芳姑姑無言以對,厲光掃了一眼出現的殺手。還沒等她看出點名堂,殺手們一擁而上。
雲妃鎮定地站在那裏,揮手打出幾把暗器,每一把都落在殺手的脖子上,一下幹掉了幾個,剩下那幾個也被她三兩招給解決幹淨。
咔咔!
脖子擰斷的聲音很清脆,在寂靜的夜,就算在華菱宮門口,也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屋頂上,葉雨珊只覺渾身冒出雞皮疙瘩。看着雲妃果斷麻利的手法,佩服之餘,也同樣看到了血腥。
以前看書,看電視,都覺得裏面的情節有些太誇張。如今,親身體會之後,才發現,那些表達的程度遠遠不夠。
歷代以來,哪個君王不是踩着成山的屍體上位,哪座後宮裏沒有冤魂怨婦,又有幾個被冤枉的人能真正的平冤昭雪?
現實就是現實,你與我詐的地方,善良會是害死自己的罪魁禍首。要在這樣水深火熱的地方活下去,就必須狠,作為女人就該更狠。
張大眼睛,看着眼前演繹的血腥場景,她知道這只是開始,要在這裏活下去,真正立足,恐怕遇到更血腥的場面。
不到半個小時,三群黑衣人全都雲妃幹掉。但,雲妃明白,皇後從來不會打沒有把握的仗,以前來的雖然也有高手,但也都只是來探路的。可,今天不一樣,皇後動了殺心。
“想不到皇後居然會弄出那麽多人進宮?”芳姑姑突然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話,想着太後或許都沒想到這些。
“母後在佛堂呆的時間太久,對外面知道的太少。如今的皇後可不是當年,只是想着後宮的權利,她早就把野心伸出了宮外。這幾年在宮外養了不少殺手,随時對付那些對她不利的人。”雲妃對皇後的所有都了如指掌,只不過一直避開,不想正面交鋒暴露自己。
而,如今她沒必要再隐藏自己,那就更讓皇後堅定了殺心。那個該死的女人肯定以為殺了她,一切都會結束。
“多謝娘娘告知,奴婢一定會把這些都禀告給太後,太後會為您出來主持公道的。”芳姑姑信誓旦旦地說着。
這些話又惹來雲妃一臉冷笑,寒心地搖頭說道:“還不知道皇後會不會讓本宮活過今晚,你走吧?留下來只會多一具屍體。”
“不!奴婢不會讓娘娘孤軍作戰,就當給奴婢一個為太後恕罪的機會吧?”芳姑姑搖搖頭,立場堅定,只要能消除太後與雲妃之間的仇恨,她就算送了命那又能如何?
雲妃看了芳姑姑一眼,沒再發表任何意見。剛才那三波黑衣人身手雖然都不怎樣,可,他們訓練有素,應該是剛剛入門沒多久的新手。
閉上眼睛,靜靜地聽着院子裏的聲音。風聲,呼吸,她臉上微微抽動,已經發現趴在屋頂上觀戰的葉雨珊。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這丫頭膽子真大,不愧是鳳女,到了這個時候還敢來華菱宮。
嗖嗖嗖!
幾支箭從圍牆上射來,随即幾個身影從牆外直接跳進院子。這批殺手上手上都沒帶兵器,落地之後擺出陣型,然後又是幾把暗器朝雲妃射去。
雲妃和芳姑姑都順利躲過,兩人來開距離,都警惕地看着的幾位連兵器都不需要的高手。
不用兵器,那肯定是暗器方面的高手,葉雨珊在心裏推測。
不過,這一批黑衣人果然不是蓋的。雲妃打出去的暗器不僅沒傷到任何一個,芳姑姑還被其中一人的暗器射中手臂。
“該死的,暗器上有毒。”雲妃一個翻身跳到芳姑姑身邊,迅速點了雲妃手臂上的穴道,暫時阻止毒氣擴散。
“他們真是皇後的人?”芳姑姑依舊不相信,皇後可以做到這般狠毒。
“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能這麽天真。不過,她在母後面前演了那麽多年的戲,你們是太過于習慣而已。”雲妃說着話,繼續對付那些殺手,一個轉身,眼看一枚暗器就要打到她背上,她漂亮的一記彎腰,暗器打在了柱子上。
葉雨珊只是趴在上面觀戰,因為她不想浪費手中的暗器,誰知道皇後還會派什麽牛鬼蛇神過來,還是暫時保存實力比較妥當。
奇怪?
怎麽一晚上沒看到鬼奴師傅,這個時候他不該離開雲妃才是?
心裏納了悶,目光不時看看四周,看看會不會還有新的敵人出現?不過,她的擔心不是多餘。
今晚華菱宮的客人可不少,就像她預料的那樣,除了皇後的人之外,葉烈風的人也來了。看來,雲妃一點都沒說錯,當初算計雲妃的時候,皇後的确請來了葉烈風做幫手。
或許,葉烈風也正是手上有了這些把柄,這些年來在朝野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橫行霸道到如今,葉烈風的勢力可不比皇後差,所以這也成為他要殺雲妃的最大原因。
哎……
娘怎麽喜歡上這麽個男人,心狠手辣到連身邊的女人,連自己的女兒都要利用。這樣無恥的男人,不配做她葉雨珊的爹。
眼睛漸漸濕潤了,也許,是因為妹妹腦海裏留下的記憶。對于這些,妹妹比自己體會得更加深刻。擦擦眼角的淚水,酸酸的鼻子讓她覺得難受。深深地吸了口氣,她将視線轉移到院子裏。
院子裏的殺手還活着,雲妃還在跟他們周旋,芳姑姑臉色蒼白地跌坐在地上。看看芳姑姑的臉色,毒性應該蔓延得很快,若是不砍掉那條手臂,恐怕保不住性命。
可,葉雨珊覺得這個時候不能暴露自己,否則就沒法對付藏在暗中的高手。老實地又爬了下去,眼巴巴地看着芳姑姑暈過去。
眼見芳姑姑暈過去,雲妃不敢再繼續耽擱時間,擺脫眼前的黑衣人,沖進最盡頭的那間屋子。
黑衣人以為雲妃是想逃跑,想都不想全都跟着進了那間屋子。黑衣人們進了屋子,屋子們關上,雲妃從隔壁的屋子輕松地走了出來。接下來就是一聲聲如狼嚎般的慘叫,結果就不用多說了。
還算不太費力氣地解決剛才的麻煩,看了四周的屋頂一眼,她很奇怪葉雨珊怎能這般沉得住氣?
最大的可能便是屋頂上還有其他人,深深地吸了口氣,仔細地聞着空氣中的味道。
花草的味道,死老鼠的味道,屍體的味道,血腥的味道,還有女人身上特有的味道。前面哪幾種氣味要辨別很容易,可,人身上的味道就不簡單。要想辨別出來,一般人肯定做不到。雲妃就不是一般人,向來對香料敏感的她,只要離自己不遠,她就能聞出到底來了多少人?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四個男人從不同的方向正在靠近,讓她覺得意外的是,那些人居然是從後門來的,那是通往亂葬崗的地方。看來,皇後已經讓人找到了那份被修改過的圖紙,想用裏外夾攻的方法對付她。
哼!
冷笑,就像美麗的罂粟在臉上擴散,幹淨的臉上,那雙露出淡淡藍光的眼睛,比黑夜中燈籠漂亮,卻又有着狼群野性。
屋頂上,有人看到了這雙不是同于常人的眼睛。不知道是因為有了重大發現,還是受到驚吓,那人直接從上面掉了下來。
嗖!
雲妃一把暗器準确地打在那人的穴道上,那人掉在地上就像僵硬了那般不能動彈。她走了過去,蹲下身子扯下男人臉上的面巾,從懷裏摸出顆藥丸塞進男人嘴裏。
不多時,男人嘴裏嘟囔起來。她把耳朵往下湊了湊,聽到了男人嘴裏說的那個名字,臉上浮現出諷刺的笑。起身,她在原地走了一圈,對着屋頂上的人說道:“既然來了,都出來吧!本宮已經是個死過一次的人,何須各位勞師動衆,再來殺本宮一次。”
四周沒有回應,只有冷冷的風,吹動着大門,吹動樹枝發出的聲音。可,雲妃能感覺到,那個向來把自己擺在高高在上的女人就在附近,在某個暗處,看着事情的發展,等待着為她收屍。
哈哈哈……哈哈哈……
她放肆地張開雙臂狂笑,突然間飛身跳上房梁,非常準确地打在幾個黑衣人的身上。
而,此時,她感覺到又有人在附近出現,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空氣中,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四周圍來,她一個半空騰翻落地,迅速地躲進另一扇房門之中,突然間就好像消失那般,院子裏再也沒有了聲音。
高牆上,陸陸續續地跳下來四位老者,全都長發虛白,光是那落地時候的聲音,就能看得出是內功深厚的高手。
乖乖!
這好像是江湖傳言的四怪,聽說前幾年這四個老怪物突然消聲滅跡,怎麽突然間又冒了出來?
莫不是那并不是所謂的消失,只不過是被有實力的幫派手了,暗地在幫主人們賣命。
會是誰?能有如此大的面子?
除了皇後,就莫過于權侵朝野的葉烈風,那個狼心狗肺的爹。葉雨珊開始有些擔心,若是今晚南穆禦沒能把娘從相府救出去,那她就不能太過輕舉妄動。她失去了妹妹,不能再失去親娘。
咬了咬牙,看着四個老東西開始在院子裏尋找雲妃的下落,相信不用多久就能把人找出來。
該怎麽辦?
孤軍作戰,哪怕是再厲害的,也經受不住體力的消耗。鬼奴怎麽可以這個時候出去,實在是太不是時候了。
“主人,她今晚插了翅膀也飛不出給華菱宮。”東邊的屋頂上,蒙着黑色面紗的女人低聲說道。
紅色面紗的女人并沒說話,緊盯着院子裏的動靜,眼神中浮現出濃烈的殺氣。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她此刻的目光絕對可以比得上雲妃手中的暗器。
聽到說話的聲音,葉雨珊扭頭看了過去,那眼神她不會認錯,正是當今的皇後。這個老巫婆終究是來了,看來今晚是布了天羅地網,不殺了雲妃老巫婆肯定不會罷休。
哐啷!哐啷!哐啷!哐啷!
四扇門同時被撞開,那四個大胡子老頭從裏面走出來,看樣子一無所獲,怒氣沖沖地跳上房頂。帶頭那個年紀較大的走上前去,朝皇後拱手禀道:“主人,那妖女不見了。”
“不可能,後門已經有人堵住,她根本就不可能走得出去。除非,這個鬼地方還有所謂的密道。”皇後嘴裏說完,臉色大驚,眉頭擰得更緊,回頭看向剛才那個黑衣面紗的女人。
葉雨珊很快看明白這黑色面紗的女人就是皇後身邊的丫頭碧玺,只見碧玺面色驚慌,有些委屈地說道:“主子,這圖奴婢也是後來才看到的,并沒看到裏面标有任何密道。”
沒錯!
皇後的記憶裏也沒有密道,可,現在的狀況顯然是告訴她,那幅圖早被人調了包,否則雲妃不會輕易躲得過四大怪人的搜索。
“今天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那女人給找回來。”她不死心地對所有人下了死命令,并未發現異常之處。
“是!”幾人同時領命之後,碧玺也跟着四個老頭跳進院子,身後還跟了一連串的黑衣人。
高手過招看得不止是诏,還有心計。皇後的心思那是司馬昭之心,世人都揭知的事,目的非常明确,那就是殺了雲妃,除掉心頭大患。
可,她忘了一個人,一直都對南穆大權躍躍欲試的葉烈風。這只老狐貍就等着坐收漁翁之利,這會正在暗處看着皇後的精彩表演。
呼……
葉雨珊深深地吸了口氣,眼看進院子的人原來越多。雖然看不到雲妃,但,剛才聽到皇後主仆的談話,恐怕很快就能找到裏面密道。
嗖嗖嗖!
不是誰踩到院子裏的機關,四周射來十幾支箭,幹掉幾個黑衣人。其他的在半空中翻騰,躲過那突然而來的暗器。
碧玺小心翼翼地往後退了幾步,豎起耳朵聽着四周的聲音。只聽一陣怪風拂過,假山後冒出綠色的光,還沒等她完全反應過來,一匹狼從假山後跳出,三兩步就将她撲在地上。狼張大了嘴,露出鋒利的牙齒,一口咬了下去。
“啊……”慘烈的叫聲響起,撕裂了寂靜的夜。
瞬間,幾間屋子的門打開,十幾匹狼蜂擁而出,看人就咬,不到片刻時間就見院子裏血肉模糊,慘烈的叫聲傳遍了整座皇宮。
……
不遠處的東菱宮中,皇上焦慮地踱着步子,聽着這樣的聲音從傳來,提在半空中的心顫了顫,走到屋子門口伸長脖子,迫不及待地把擡起了腳。
“皇上,您現在不能過去。”張遜張開雙手攔在皇上面前,他又何嘗不擔心雲妃娘娘的安全。
“聽到沒有,聽到沒有,那麽多個聲音,也不知道皇後到底弄了多少人進去,簡直是無法無天,若是朕還在這裏呆着,雲妃肯定又是死路一條。”皇上心急如焚,激動地說話聲音都不停顫抖。
“可是,皇上……”張遜也很為難,那聲音聽了确實讓人覺得恐怖,越不得不為雲妃擔心。
窗戶邊上,面無表情的鬼奴閉着眼睛聽着那邊的動靜。表面看上去非常鎮定的他,心裏很長不是七上八下?
可,他告訴自己,必須要冷靜。不然主人的一番苦心,那可就白費了。他努力讓自己情緒平靜下來,在心裏數着狼崽子們的叫聲。這也是一種信號,只不過普通人聽不懂罷了。
一旁的田公公整張臉一直皺着,緊盯着面無表情的鬼奴,那張臉讓他害怕。可,眼見張遜快攔不住皇上的步子,他才壯着膽子走了過去說道:“鬼奴大哥啊!您看那邊這麽大的動靜,雲妃娘娘會不會有危險啊?”
鬼奴閉着眼睛,聽着狼嚎聲沒有說話。
田公公耐着性子,從鬼奴左邊轉到右邊,又好聲好氣地問道:“鬼奴大哥,您就說句話吧!皇上都快要急死了。”
鬼奴總算睜開了眼睛,看了田公公一眼,又看向站在門口滿臉期待的皇上,不慌不慢地開了口:“皇上切莫着急,皇後派來的人,現在由狼崽子們應付,主人應該不會有危險。”
“狼都是沒人性的,它們會不會傷到雲妃?”皇上擔心地問道。
鬼奴聽罷也不生氣,不溫不火地反問道:“難道皇上不覺得,有些人比它們更缺乏人性。起碼它們知道什麽叫感恩,可是世上很多人卻是永遠讀不懂這兩個字。”
皇上點點頭,覺得鬼奴說得在理,若是皇後知道感恩,就該在這個時候放了雲妃,讓雲妃回到自己身邊。可惜,皇後的心似毒蠍,恐怕很多事情母後也被欺瞞着。
“皇上稍安勿躁,主人說過,既然要動手,那就把那些躲在後面的黑手全都引出來,一網打盡會省了很多麻煩。”鬼奴再次重複主人的意思,希望皇上以大局為重,千萬莫辜負主人的一番好意。
“可是,皇後派了那麽多人,還有葉烈風那只老狐貍,也不知道弄些什麽人來對付雲妃,就算手上有精心訓練出來的狼群,恐怕……”皇上不是婆媽,确實不忍看到雲妃又是孤軍作戰。二十年前,如果他能挺身而出,她就不用在華菱宮含冤受辱那麽多年。
想着,他不禁傷心地擦了擦眼角。那種思念,那種愧疚,一時間根本就無法控制。
“皇上不用擔心,主人這些年來不僅強大了自己,也強大了在江湖上的勢力。主人早料到有這麽一天,所以這些年來也培養了不少高手。”鬼奴也不對皇上有所隐瞞,遲早也會讓皇上知道。
“那這些人可曾進來?”皇上焦急地看着鬼奴。
“皇上放心,所有的人都安排就位,就等着老狐貍們自投羅網了。”鬼奴看上去信心十足,說着話,不忘聽着狼嚎聲,免得錯過雲妃給自己的信號。他現在的首要任務是保護皇上的安全,除非收到主人的信號,否則就不能離開。
此時,雲妃的院子裏已是血肉模糊一片,咬死的那些人,直接就被狼群們當成晚餐。看着這惡心的一幕,皇後抓狂地喝道:“弓箭手都死到哪去了?”
被卸掉一直手臂的碧玺死裏逃生,捂着血淋淋的肩膀,聽着主子的話愣了愣。誰都沒想到會有狼崽子看護華菱宮,所以,根本就沒有弓箭手候命。
啪!
皇後沒有地方洩氣,哪裏還記得當初的安排,不爽地先甩了碧玺兩個耳光。
嗖嗖嗖!
另一邊的屋頂上,利箭連連發出,對準那兇狠的狼崽子射去。狼崽子被疼得嗷嗷大叫,扔下手中的屍體狂奔出院子,發瘋地往牆上爬。鋒利的爪子刮在牆壁上,發出‘莎莎’聲。
屋子裏,坐在梳妝臺前的雲妃把最喜歡的金簪cha進頭發裏。看着鏡子裏那張漂亮的臉,嘴角勾起滿意的笑。
來了,這下應該都來了吧?
歪着腦袋,欣賞着鏡子中的自己,她顯得從容不迫。黑色的眼眸深處,淺淺的藍色漸漸浮現。
明晚就是月圓,到了這個時候身體裏就會有一股控制不住的欲火,就像心中的仇恨,恨不得瘋狂燃燒。
“娘,後門的廢物都清理幹淨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從身後響起,讓雲妃閉上了眼睛,用內力壓制住眼底的藍色。
“辛苦你了松兒。”雲妃再次睜開眼睛,眼神中浮現出感激之色。
“娘,這都是松兒應該做的。若不是娘當今把松兒救起,松兒早就去閻王爺爺那報道去了。”被喚作松兒的丫頭眼神中卻浮現出感激之色。
松兒,被人扔在亂葬崗的孤兒。狼王藍風将松兒拖到華菱宮的後門,雲妃一日早起的時候看到這孩子,最終将其收為義女,取名完顏松。松兒從小跟雲妃學武,後來又拜師鬼奴為師,這些年來為了讓松兒的內力強大,雲妃和鬼奴都花了不少心思。後來雲妃将殺手組織全權交給松兒打理,這些年來招兵買馬,松兒在江湖上的地位也越來越高,有了鬼面羅剎的大名。
松兒知道幹娘的血海深仇,所以,她一直都很努力,努力強大自己,有一天可以為娘手刃仇人。
“苦了你了孩子,娘不該讓你背負這些的。”雲妃心裏一直有些愧疚,松兒本來就是個可憐人,為了有一天可以幫自己報仇,她努力習武,這些年來沒少吃苦頭。
“娘,您這麽又說這些?”松兒不愛聽這些,拉着雲妃的手臂不滿地撅起了小嘴。
哐啷!哐啷!
門外,其中一個老怪物一掌将狼打在隔壁的門上,震得這邊屋子的門都在晃動。
母女糾結地看了外面一眼,雲妃拍拍松兒的手,認真叮囑道:“小心,萬萬不可輕敵。”
“松兒記下了,娘就在着等着,看看松兒怎麽收拾那群混蛋。”松兒自信滿滿地說完,吹了一聲長長的口哨之後,戴上臉上的面紗開門走了出去。
口哨一響,埋伏在附近的美女殺手紛紛冒頭,先解決了屋頂上準備動手的敵人,又才跳進院子對付那四個老怪物。
四個怪老頭的武功其高,松兒自然不會輕敵,剛才觀察他們打鬥過後,吩咐手下們做了手腳。四個老怪物看到終于有人來了,不用再對付那些畜生,即刻抽出身來,打算拿這些人來練練手。
刷刷刷!
四個美女殺手同時來到四個老怪物面前,拿出早就準備的七蟲七花草灑在他們臉上、身上,弄得四個老怪物措手不及。
啊啊啊……
一聲聲尖叫之後,四個老頭像跳蚤那般在手舞足蹈,其中一個怪老頭沖着剛才女殺手吼道:“臭娘們,這都是什麽東西?”
“想不到你們四個老怪物的舞跳得還真不錯。”蹲在附近是松兒正撫摸着一匹白狼的腦袋,白狼親昵地用腦袋蹭了蹭她的手掌。
四個老頭同時将視線看向松兒,松兒站起身來,拍了拍手掌,看了白狼一眼說道:“小白,你到一旁看着,看看本姑娘怎麽收拾這四個該死的老東西?”
“你!”年紀最大的老怪物氣得胡子都翹起來,第一個朝松兒撲了過去。
剩下的三個怪老頭見狀,以為老大能鬥得過松兒,也就自顧自地撓癢癢,繼續群魔亂舞。
哪知,最大的怪老頭幾下功夫被松兒打得滿地找牙。那原本在旁看熱鬧的小白瞬間就撲了上去,直接結果了那怪老頭。
這舉動一出,不僅吓壞了剩下的三個怪老頭,連站在屋頂觀戰的皇後都黑下了臉,目光落在松兒身上。
葉雨珊見識完松兒的厲害,猜到松兒應該就是雲妃收養的義女,也是鬼奴的徒弟,說白了,也是算是她的師姐。
出自同門,師姐有難,她這個師妹就這麽看着,怎麽也說不過去?
而且,那麽熱鬧的場面,她就這麽趴在上面,實在是讓她手腳癢癢得不行。也懶得理會葉烈風是不是在附近?戴上臉上的面紗,她偷偷下了屋頂。腳步落下後牆,在後牆掃了一眼,果然看到幾個黑衣人。
鬼奴師傅說過,松兒的殺手組織裏面都是女人。看那幾個黑衣人的身形,不會是男人,便是用暗器解決這幾個黑衣人,又才翻牆進入院子。
此時,怪老頭只剩下一個,剩下兩個的屍體都被狼崽子給扒了。而,藏在暗處的弓箭手再次朝院子裏射了箭。可,經過剛才那一次,活下來的狼崽子也精了,紛紛逃進旁邊的屋子躲藏起來。
“這些狼崽子不一般,全都經過特殊訓練的。”屋子的另一端響起渾厚的男人聲音。
聽到這聲音,葉雨珊渾身顫了顫,扭頭看向聲音來源處,又聽到另一個聲音響起:“要不然再燒上一把火,把這地方移平再說。”
“蠢貨!你當是什麽地方?這裏可是皇宮。”渾厚的男人聲音再次響起,這讓葉雨珊更加确定,說話的就是葉烈風,另一個則是葉家的敗家少爺葉旭睿。
兩個家夥都來了,葉智明肯定也在附近,那被下了mi藥的小魚多半也不會落下,應該也在附近。
深深地吸了口氣,心裏負擔讓葉雨珊閃進其中一間屋子,站在屋子裏面查看外面的情形。
“你是在擔心被葉烈風發現嗎?”雲妃不知何時到了葉雨珊身後,光是看背影,她都能認出這丫頭。
葉雨珊被吓了一跳,回頭看向雲妃,有些心虛地低下頭小聲地說道:“我擔心那混蛋會對付娘,娘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