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2)
直接過來等候便是。”南穆軒臉上帶笑,看不出有什麽特別之處。
“原來如此,還以為王爺會像太子那般,要接了皇上和皇後娘娘才到蘭若寺,看來是老臣多心了。”葉烈風的話故意夾槍帶棒,他可從未想讓南穆禦和南穆軒的關系太好。不然,當初也不會明知道南穆軒對葉雨姍有意思,還要質疑把葉雨姍推薦給皇上作為太子妃的人選。
南穆軒聽了自然心裏不是滋味,可當着那麽多人的面也不好意思發火。只能用那陰險的笑帶過郁悶的心情,表情淡定地客套兩句:“這些也不奇怪,太子必定是太子,更何況皇祖母向來都比較喜歡太子。本王只是個王爺,自然入不了皇祖母的眼。”
“王爺太過自謙,像王爺這麽優秀的人,南穆也找不出第二個。”葉烈風習慣性地說着奉承話,卻沒想被這樣的一句話給繞了進去。
南穆軒可是一直把葉雨姍嫁給南穆禦這筆帳記在心裏,葉烈風這句話一出,頓時惹來他的嘲諷:“看來,今兒相爺的心情不算太好,不然就是風吹反了。”
“王爺這話……”葉烈風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若本王真有相爺說得那麽好,相爺當初何必把雨姍嫁給太子,做軒王妃難道就不好嗎?”南穆軒正大光明地反問葉烈風,早就想說這句話,一直沒機會,如今機會到了,自然要問個明白。
然,葉烈風就是只千年老狐貍,随口便是找了個南穆軒無法反駁的理由。他故作神秘地湊近,低聲說道:“王爺,這不是老臣的意思,是皇上的意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況只是嫁個閨女?”
南穆軒心中有火,眸中也有火。一雙眼睛就像要把葉烈風給活吞似的,盯着他,氣得許久都沒說出話來。
“王爺,若是有一天……那……老臣也會聽您的。”葉烈風看在眼裏樂在心裏,嘴上還很給面子地來了一句。
“你……”南穆軒氣得額頭上青筋凸起,拳頭都拽了起來。
不過,當着那麽多大臣的面,葉烈風知道南穆軒不敢發這個飙。換而言之,就算沒有那麽多大臣在身邊,他量南穆軒還沒這個膽量敢跟着自己正面對抗。畢竟,蓮妃不是皇後,南穆軒現在可沒有那麽強大的後備力量。
南穆軒無法再繼續面對葉烈風,這份羞辱他會牢牢記在心底,總有一天,等他羽翼豐滿定要這老東西斷子絕孫。
僵持的兩人就站在門口不遠,從門外進來大臣們都很有禮貌地行了禮,但見兩人臉色都不好看,也沒人敢沾邊,都急急忙忙進了正堂。
辰時還未到,蘭若寺有轎子落地。今兒坐轎子的只有皇上一行人,跟着皇上沾了光,太子和葉雨姍也坐在了後面的轎子裏。
轎子剛落地,田公公尖銳的聲音響起,那些準備往正堂走的大臣們又趕緊轉身跑到門口來迎駕,讓安靜的寺院頓時又熱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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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雖然天晴,可天空卻沒有太陽,光線有些昏暗,随着皇上踏進寺院,院子裏的紅燈籠都點了起來。紅紅一片,映紅了院子裏的地面。風吹過,香灰落在幹淨的地面上,映照出一種奇怪的氣氛。
擡腳,皇上和皇後扶着皇太後邁着有節奏的步伐往裏走,兩旁跪着朝中大臣。冒牌的方丈一身紅衣袈裟,手裏拿着金色禪杖從正堂走出來,看到皇上和皇太後,上前行了個佛禮。
“哈哈哈!多日不見,方丈還是這麽精神。”皇太後笑得慈祥,銳利的目光落在冒牌方丈的臉上。
人可以變,臉可以變,但一個人的眼神是改變不了的。所以,只是一眼,皇太後就看出了不對勁的地方。不過,她并沒當面拆穿此人,裝作無事地看着看向了皇上。
皇上看到太後高興,自然跟着附和幾句:“方丈乃世外高人,自然與凡人不同,不知今兒的事情可安排妥當了?”
“皇上,太後娘娘,皇後娘娘,都按照皇上事先的要求安排好了。誦經的高僧前幾日也從其他寺院調派過來,只能皇上上頭柱香,便可開始誦經解禪,為前人超度,為後人祈福。”冒牌的方丈早把需要說的話給背熟了,只要跟着計劃,把皇上給領導正廳就完成了第一步。
“好!好啊!”皇上高興地點點頭,回頭看了南穆禦一眼,南穆禦會意地輕輕點頭。
南穆禦身邊站着葉雨姍,其他嫔妃和皇子們都跟在後面,然後才是葉烈風這樣的大臣。
不過,早就知道葉烈風的預謀,還沒進正堂,皇上就把葉烈風喚到了跟前:“葉相爺,這些年你勞苦功高,就過來等着點第三柱香吧?”
“謝主隆恩!”葉烈風想不到還有這樣的機會,對他來說那可是千載難逢,如果一會計劃能順利進行,這樣的距離,他完全可以輕而易舉地要了南穆權的小命,提前結束計劃。
只是,卻不知道這樣的求勝心切讓他忽略了很多細節上的變化。比如此刻南穆禦看他的眼神,明顯帶着騰騰殺氣,就像恨不得把他現在就地正法。
葉雨姍看他的目光也充滿了憎恨,恨不得将他千刀萬剮,盡快脫離魔掌的控制成為自由人。
哐啷啷啷!
辰時的鐘聲敲響,這是進香儀式的第一次鐘響,坐在正堂門口的僧人開始誦念第一道經文。
二品一下的大臣全都在正堂門口席地而坐,僧人給每人發了本冊子,上面都是每年念叨的經文,大臣們也都習慣了這樣的方式。
不僅如此,除了太後和皇後,其他的一概女眷也全都席地而坐。此刻,皇上身邊是緊跟着的太子,二皇子南穆軒,四皇子南穆遠,只有鎮守邊關的三皇子南穆霆沒到。
冒牌主持給皇上點燃了頭柱香,皇上跪拜之後将高香插上香爐,太後和葉烈風分別上了第二柱和第三柱香。高香的煙霧很大,正堂裏很快彌漫了一股淡淡的香味。東邊的小香爐上插着一枝小香,小香眼看就要燒到過半,冒牌主持便是上前将那香給拔出,另外點了一支。
看到裏面的小香點燃,坐在正堂門口的僧人站起身,集體伸手把正堂的房門給拉關上。坐在外面的大臣們念着經,并未意識到不對勁,以為是皇上的意思,便都只顧念叨手上的經文。
唯獨葉雨姍看出其中端倪,不過,幸好除了太後和皇後之外,其他女眷都不能進去,否則那會更麻煩。葉烈風是個疑心很重的老狐貍,所以并沒将計劃的全部告訴她,她的任務只是在太子膳食中下藥,然後等着裏面的動靜,到了時候才會裏應外合。
正堂裏,皇上并未因為這樣的舉動而擔心,反倒很是淡定地問道:“方丈是不是有新的經文要傳授給母後?”
冒牌方丈位置一愣,這事可是從未有人告訴他。不過,這人反映也算快,随口答道:“是是是!上等經文只傳有緣人,太後吃齋念佛,貧僧覺得太後定是有緣人,所以準備了上等的經文,為太後娘娘祈福,為南穆祈福。”
“好!好啊!”皇太後聽完滿臉笑意,而,葉烈風和冒牌方丈并不知道,這是他們母子之間的暗語。既然皇上都知道方丈有問題,她也就不用這麽擔心。
而,冒牌方丈之所以有這番說辭,也只是為了拖延時間。屋子裏的迷香點的時間不長,必須等到第二支香燒到一半,第二次撞鐘的聲音響起,方可以對裏面的人動手。
“那請方丈大師開始誦經吧?”南穆禦似笑非笑地看着方丈。
如此的表情變化,讓向來敏感的葉烈風馬上察覺到不對勁。只是,還沒等他想明白哪裏露出破綻,就聽第二次撞鐘聲響了起來。
院子外的人埋伏的殺手們,聽到第二次鐘聲,以為是行動的信號。紛紛從四面的屋頂上跳下,拿着明晃晃的刀劍湧上了正堂門口。
“護駕!有刺客,有刺客!”有人一聲狂吼,今天可是連侍衛都沒帶,文武百官,懂得武功的人還不到一半。
吼聲過後,堂外一陣騷動,正堂裏面的人也都聽到了聲音。皇上護着太後往後退了幾步,葉烈風就站在他身邊。如果,此刻出手鐵定能要了皇上的命。可,幾位皇子的武功也不低,不能照計劃行事,屋子裏就只有自己和假冒方丈,還有個武功深不可測的皇後,如果真的暴露自己,成功的把握并不高。
而,正當他擔心的時候,假冒方丈伸手折斷了點燃不久的那支小香,大佛的身後竄出幾個武功高強的黑衣人。明晃晃的刀沖着一幹人刺去,為了顯出對神明的誠意,進入寺廟是不允許帶兵器的。幾位皇子也只能赤手空拳,對付這突然出現的刺客。
“當心,皇上,娘娘!”冒牌方丈還未急這露出馬腳,假裝護駕地來到皇上身邊。
葉烈風眉頭皺起,很想給冒牌方丈使了眼色,讓其馬上放棄行動。可,這麽好的機會若是不把握,他又不甘心。
而,眼見冒牌方丈走近皇上。還沒等他有所行動,就被皇後突然的一掌打飛出去。南穆禦見皇後對方丈動手,也不管什麽狀況,沖着冒牌方丈就去了。
冒牌方丈武功不一般,幾個回合下來沒讓南穆禦占半點便宜。而,其他的高手功夫也很了得,眼見冒牌方丈對付南穆禦,一下圍上來好幾個。
除了皇太後沒動手,其他的人不得不應付眼前的襲擊。葉烈風假裝跟黑衣人過招,目光不時看向南穆權,那種不甘心完全顯露在眼中。可,此時他已錯過了最好的動手機會。
哐啷哐啷!
正堂裏一片狼藉,黑衣人死了幾個,又從佛像後面冒出十幾個,屋子外也傳來嘈雜的打鬥聲,場面淩亂不堪。讓所有人都感覺奇怪的是,屋子外居然沒人進來,也不見有蒙面人從這裏出去。
難道……
南穆禦一腳踢飛冒牌方丈,直撲向緊閉的幾扇門,卻是還未接近又被幾個蒙面人攔截下來。
而,看出問題的不止是南穆禦,南穆軒也發覺事情的不對勁。蓮妃還在外面,身為兒子,他不得不擔心。所以,在南穆禦引開黑衣人視線的時候,他趁機想踢開一扇門看個究竟。
“軒王爺這是打算去哪,老衲還等着給你誦經超度呢!”冒牌方丈從地上爬起來,就發現了南穆軒的舉動,從佛像後面取出把長劍朝南穆軒刺了過去。
不遠處,年紀尚小的南穆遠,武功也不是很好,聰明的他一直躲在皇後身後。皇後偷偷地橫了他一眼,如果能在這個時候除掉這個小崽子,對她來說可是很不錯的事。所以,他躲,她就閃,給了更多讓黑衣人殺了他的機會。
此時,皇上也沒空去理會皇後的心思,只顧護着身後年邁的皇太後。皇太後可是人老心不老,沉着穩重地看着眼前的狀況,似乎沒把這一切放在眼裏。
院子外面,僧人都被掉了包,文官們将妃子們圍在中間,武官們将文官們圍在中間,四周除了被掉了包的僧人,還有武功高強的蒙面人。
皇上聖旨不讓官員們騎馬或坐轎,也沒人會想到每年這樣的進香儀式會出現這樣狀況,讓那些膽小的丫頭都忍不住連連驚叫,場面混亂不堪。
葉雨姍和小魚被圍在裏面,兩人用唇語對着話。小魚問葉雨姍要不要動手,葉雨姍說靜觀其變,反正現在被那麽多人圍着,那麽多人看着,就算以後葉烈風要問什麽也有借口。
哐啷!
蘭若寺的門被人從門外踹開,就見三爺南穆霆身披盔甲,身後還帶着一群铠甲勇士出現在門口。
救星趕到,武官們抽了口大大的冷氣。南穆霆增援的人分散開來,他帶着另一批人沖進向正堂。
正堂門外,突然冒出一批黑衣人,死守門口。南穆霆往後退兩步,身後的盔甲兵迎上去對付眼前的黑衣人,他則帶着另兩名武藝高強的猛将專攻一扇門,殺掉幾個擋路的黑衣人後,劈開了其中一扇門。
屋子裏,一股難聞的氣味湧來,映入眼簾的是淩亂的厮殺場景,南穆遠渾身是傷地躺在不遠處的地上暈死過去。
“先把四爺帶出去。”南穆霆吩咐其中一名猛将。
“是!”猛将揮劍劈開一條血路,上前将南穆遠扛在肩上,另一名猛将則在旁邊開路。
而,門被打開之後,外面的盔甲兵也相繼沖進來。敵強我弱的狀況在轉變,也讓葉烈風也看到了失敗的信號,不想損失冒牌方丈這名高手,他故意上前對敵,小聲命令道:“還不快撤!”
冒牌方丈點點頭,假裝被葉烈風打了一掌,轉身想跳窗離開。可,這時候窗戶被人從外面推開。
“阿彌陀佛!”正牌方丈不知何時已經守在窗外,看到冒牌方丈要逃,毫不客氣地甩出手中的佛珠。
啪啪啪!
佛珠散落,伴着內力打在冒牌方丈身上。冒牌方丈當場吐血,迅速站起身,快步跑向剛被打開的那扇門跑去。
見狀,南穆禦踢開拖延自己的黑衣人,揮劍攔在冒牌方丈面前。正牌方丈跳窗而入,眉頭緊皺地搖頭說道:“罪過罪過!佛門清靜地,怎可讓你們這些混賬大開殺戒?了原,了空,了意,還不把罪人給老衲拿下!”
“是!”異口同聲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不多一會功夫,就見三名僧人踩着無影步法迅速地将冒牌方丈圍住。
眼前的三名高僧,年紀尚青,而,葉烈風從未注意過年紀太小的僧人,自然也不會想到高人會如此年輕。
冒牌方丈的功夫絕對屬于江湖高手那一行列,可,面對着突然出現的三位年輕僧人,他明顯感覺到自己太弱,加上剛才被正牌方丈打到要穴,只是幾招下來,便是有些吃力起來。
“你若讓他們馬上住手,朕可以網開一面擾你性命!”皇上推開靠向自己的死人,護着太後走到冒牌方丈勉強。
哼!
冒牌方丈不屈不撓,也不敢再看葉烈風。伸手往腰間一抹,揮手打出幾把暗器。皇上雖有所防備,卻沒能把暗器全都接住。他也不會想到,皇太後這把年紀伸手還會這麽敏捷,回頭一看,那把落空的暗器被皇太後夾在了修長的指間。
呼……
衆人都看到冒牌方丈長長地抽了口冷氣,他似乎不知道皇太後也曾是個練家子,而且,他忽略的好像不止這些。看看四周,也不知道從哪裏又冒出其他僧人,露出的上半身都渾身是油,武功路數讓他看不明白,不到一會功夫就解決了屋子裏一般的黑衣人。
對于皇太後剛才顯示的伸手,不知是冒牌方丈,就連葉烈風和其他幾位皇子都在心裏驚訝。
“畜生!敢在蘭若寺撒野,你真以為南穆皇朝沒人了嗎?”皇太後生氣地怒吼,手指一揮,指尖的暗器打出,穩當當地插在冒牌方丈心口稍微上點的地方。
“不可能!你……明明就……”冒牌方丈還無法相信萬無一失的計劃,會變得現在這麽狼狽,指着正牌方丈吱唔起來。
“阿彌陀佛!”正牌方丈兩手合十。
“怎……怎麽會這樣?”他捂着胸口吐了口血,往後退了幾步退到牆角,只要再稍微移動幾步,就能有機會從窗戶逃走。
“善惡終有報,你們真以為綁了老衲,一切都會順着你們的安排計劃走下去,蘭若寺刻意立足于南穆那麽多年,就真想你們這群人想象得那麽簡單嗎?”正牌方丈滿臉諷刺地搖搖頭,上前兩步想要撕下冒牌方丈臉上的人皮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