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027 去見爸爸
從産品經理說得第一句話開始， 就讓楊燕和白茉的精神變得緊張起來，兩個人同時瞪圓了眼睛，無比認真地看着他， 顯然是想從他的口中聽到更多的話。
不過産品經理似乎察覺到她們倆的關注，對她倆點點頭， 就走到旁邊接聽了， 明顯是不願意再讓她們聽了。
直到五分鐘後， 産品經理再次回來。
還不等他徹底坐下來，楊燕就立刻詢問出聲：“展顏今天來拍攝嗎？”
産品經理點點頭：“對啊， 展顏是我們公司的新品代言人， 有一支廣告， 并不是什麽大秘密啊。早就定下了，楊姐消息靈通， 應該早知道才是。我剛剛去看過， 不愧是畫中仙，鏡頭感一流啊。”
産品經理說這話的時候， 臉上還帶着那種欣喜不已的表情，明顯是對畫中仙非常滿意。
“新品？不是說好了給我們白茉的呢？”楊燕一下子從桌子上站起，臉上帶着極其不滿的神色。
“啊？”産品經理一愣，将白茉從上到下打量了一下， 臉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道：“楊姐，我們是老熟人， 有些話不好聽我也要說了啊。別說我沒聽說過要把廣告給白茉， 就算不給展顏， 那也輪不到白茉啊。白茉什麽代表作都沒有，還是個沒出道的新人。我們Elde雖然進軍國內比較晚，但是口碑品牌多大你知道的，怎麽可能找個新人來？這到底是要藝人推廣我們品牌，還是要我們品牌推廣新人啊？”
他說完之後，楊燕就徹底炸了。
“你說什麽，既然沒有白茉的廣告，為什麽要打電話要叫我們來，還說什麽攝影師在路上？這不是耍我們玩兒嗎？”
楊燕氣得都快翻白眼了，她覺得前所未有的羞辱。
要知道她從當經紀人開始，就運勢很好，帶的藝人一個個都飛黃騰達了，讓她的人脈圈也一步步擴展了不少。
再到現在帶着顧風，背靠顧家這棵大樹，她就沒有怕過的，做什麽事情更是一路綠燈，暢通無阻。
還從來沒受過這樣的待遇，分明是Elde家發了白茉的通告，卻又一直拖住她們，不讓她們走，直到這一天的時間都浪費了，才有人告訴她，根本就沒有白茉的廣告，哪有這麽欺負人的？
“這我真不清楚了，我只負責産品，廣告不是我負責的。楊姐別急，或許你可以聯系一下當時答應你的人。你有沒有簽合約呢？”
産品經理推了推臉上的眼鏡，語氣正經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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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燕眸光一閃，合約簽的是推廣，并不是代言和廣告。
因為當時展顏跟Elde家有合約，肯定得解約了，才能跟白茉再簽的。
楊燕覺得無所謂，反正都折騰過展顏了，白白讓展顏和朱成等了一天，肯定會解約的。
但是後來也沒聽說那邊解約，不過今天叫她們來拍廣告，還說順便把合約簽了，現在也總算知道了，這是報應到她們頭上了。
“陳哥，你在這兒呢。今天拍攝辛苦了，展顏讓人買了下午茶，找了一圈才找到你人，幸好你沒走啊。”
朱成這時候提着一個紙袋子過來了，裏面顯然裝着慰問品。
“客氣了，是展顏表現得好。”産品經理立刻站起身來，非常客氣地跟他打招呼。
楊燕雙眼冒火，這産品經理的狀态，比見到她還要禮貌熱情。
朱胖子算什麽東西，無論是在帶的藝人還是後臺都不如她，憑什麽讓人這麽上趕着抱大腿。
“喲，楊姐也在啊，我才知道。要不走去隔壁，我給你拿個下午茶？”朱成似乎轉頭才看到楊燕也在。
楊燕冷笑一聲，這朱胖子現在也滑頭了，裝的跟真的似的，她跟白茉在這裏等了大半天，被人溜成這樣，她不信他能不知道。
“朱胖子，你裝傻充愣什麽呢？我和白茉在這兒空等這麽久，不就是你的手筆嗎？別跟我說這事兒跟你沒關系！”
楊燕心底來火，外加看不上朱成，所以之前的謹慎也就全都丢了，看着朱成恨不得沖上去扇他兩巴掌。
一旁的白茉憋着氣沒說話，實際上她希望楊燕能夠仗着自己資歷老，給朱成一個好好的教訓。
她明明也在，但是朱成卻連一個招呼都沒打，甚至看都沒看她一眼，好像她不存在一樣，這種蔑視才是最折磨人的。
“楊姐，你說的這是什麽話？我只是陪着展顏來拍廣告，這支廣告早就定了啊，之前也曾經來過，但是當時攝影師忙這才調開了。你們在這兒真跟我沒關系啊，Elde家的廣告人選，可不是我定的。不過楊姐就是厲害啊，能給新人搶到廣告，不愧是金牌經紀人。”
朱胖子誇張地擡頭看着她，臉頰上的肉都抖了兩下。
楊燕被他這話說的，真是不好反駁，畢竟的确是她硬要擠走展顏的廣告，才會跟Elde家有牽扯。
“祝你們拍攝順利啊，展顏今天廣告拍的順，要工作室聚餐呢，我先走了！陳哥，麻煩你了啊。”
朱成揮了揮手，又客氣地沖着産品經理點點頭才離開。
剛出門，他就撇了撇嘴，不屑地翻了個白眼。
這女人還真是會責怪別人，好像自己永遠都沒錯一樣。
“怎麽樣？”朱成剛上車，展顏就開口詢問了。
她一臉的興味，恨不得自己去看她們的倒黴樣兒，只不過她還要矜持着架子，所以就讓朱成去了。
“一副倒黴樣！楊燕這幾年真是飄了，只能她整別人，不許別人反過來整她。看她那氣急敗壞的樣子，我就高興！”
朱成一副摩拳擦掌的模樣，當時他跟展顏等了一天，什麽都沒等到的時候，也是無比憋屈。
現在展顏也是有後臺的人，而且後臺還比顧風硬，自然那些被擠走的資源，又都上趕着送回來了。
展顏輕笑了一聲：“放心吧，朱哥，我會好好表現的。以後折騰他們的時間還多呢！”
兩人相視而笑，還歡快地擊掌了一下。
***
“喂，媽，你最近回帝都了嗎？”展顏一只手拿着電話，一只手擦着頭發。
“是這樣的，我已經見過銘修的家長了，所以想讓他見見你和爸爸。”
電話那頭在說什麽，展顏擦頭發的動作停下了，毛巾被人半路搶走了。
顧銘修一手拿着毛巾，一手牽着她帶到了沙發旁，将她按着坐下來，才動作輕柔地給她擦頭發。
“爸爸那邊我會去說的，你把時間空給我就行，好的，再見！”
展顏說話的語調有些懶洋洋的，主要是男人擦頭發的動作實在太舒服了，讓她有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小叔叔，你這擦頭發技術跟誰學得？是不是傳自理發店的tony老師？”展顏扔掉手機，擡頭看他。
顧銘修用毛巾将她亂晃的腦袋給扶正了，冷聲道：“無師自通，之前戰友家有大狗，我每次去都會給他洗澡擦狗毛，久而久之就會了。”
正被伺候得極其舒坦的展顏，忽然之間就沒了笑容，這什麽個破回答。
“你明天請假了，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上班？”顧銘修沒在意她撅起的嘴巴，而是把話題帶到了另一個方向。
展顏微微一愣，緊接着道：“哇，你消息這麽靈通，誰告訴你的？”
“朱成，他擔心你心情不好。你去過我家，還沒去過公司，怎麽也得帶你去一趟，告訴公司的員工們，老板娘來視察了。”
他擦完之後，将毛巾放到一邊，坐到她旁邊，仔細觀察着她的臉。
顯然是在尋找，朱成所說的心情不好，究竟從哪裏得來的結論。
展顏擺了擺手，“別聽那胖子瞎說，他瞎操心。我今天去拍了廣告，還對着楊燕和白茉報仇，心情好得不得了，不需要任何擔心。”
她邊說邊抓住了顧銘修的手指把玩，臉上全是開心的表情，絲毫看不見低落的模樣。
顧銘修挑了挑眉頭，“行，那你如果明天有什麽事情，就給我打電話。”
展顏立刻點頭：“好，說定了。不過參觀公司的話，下次有機會我一定去，可不能耍賴。不止是要我去認認門，還得瞧瞧你們公司裏，有沒有想勾-引你的小妖精。”
顧銘修被她說這個話給逗笑了，“就算有，那知道有你之後，都不敢再上前了。畫中仙的男人可不是那麽好動的！”
展顏撲進他的懷裏，兩條腿跪在他的膝蓋上，像個孩子一樣依偎着他。
“光靠我也不行啊，還得是你的自制力強。你得拿出當初對付我的狀态來，連畫中仙這麽漂亮的女孩子，你都能坐懷不亂，那對其他女孩子，肯定更強了對不對？”
兩人膩着膩着，又滾到了床上去了。
第二天展顏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她起來收拾了一下，就坐上了朱成的車。
“真不讓顧總一起去？”朱成看見她素面朝天的模樣，知道她心情不太好，試探地問了一句。
“讓他去做什麽，看笑話嘛？到時候自然就知道了，我不想他第一次見到我的父母，就是充滿了不愉快的狀态，會弄得人産生心理陰影的。”
展顏沖着他丢了個白眼，說完之後就直接戴上了口罩，顯然不想說太多。
朱成張嘴想說什麽，但是看着她這拒絕交流的狀态，不由得長嘆了一口氣。
車子平穩的行駛，在一處相對比較破舊的四合院停了下來，周圍的巷子很窄，而且顯得相對比較破舊，一看就都是老房子了。
展顏下車的時候，還有兩個鄰居跟她打招呼，她笑了笑便拿出鑰匙開了門。
這裏是帝都地段很好的，但是就這種看起來随時要倒的破敗房子，也是有市無價，而且常年返潮，人住在裏面久了都會憋出毛病來。
當然這兒也是展顏長大的地方，小時候她的記憶裏，都是和哥哥在院子裏調皮搗蛋的場景，院子裏還搭了葡萄架子，每當夏天到了，他們倆就手拉手站在底下，邊看邊流口水。
當然後來姜凱麗和展冬冬走了之後，這小院子留給她的，就都是一些噩夢了。
她輕吸了一口氣，想要推門而入的時候，卻被朱成給攔住了。
“要不還是我陪你一起進去吧？”
“不用，就我自己，免得我爸看見你不高興。”展顏擺了擺手。
她很快便走了進去，院子裏比憋屈的巷子還要顯得落魄，一點綠色都沒有，院子裏的葡萄藤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更別說葡萄了。
她剛進去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酒味兒，鼾聲震天。
展新成躺在床上睡得昏天暗地，身上精瘦，桌上堆着鍋碗瓢盆，顯然是等阿姨來收拾。
展顏站在原地，有些晃神，她瞬間就産生了想逃的感覺。
這個家早已不是當初的樣子，髒得不能再髒了，打掃的阿姨都換過好幾個，誰都忍受不了展新成。
“爸，我回來了。”
她上前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揚高了聲音喊了一句。
展新成的呼嚕聲頓了頓，翻個身繼續睡。
展顏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又繼續喊了幾聲。
“啊，回來了？”展新成總算是醒了。
其實這也是展顏算準了時間，她早回來也是沒用的，因為展新成是夜夜喝醉酒，作息時間黑白颠倒，基本上下午過來，他都能清醒的。
男人坐起身，也不跟展顏說話，就去拿了個牙刷刷牙，之後坐到桌前，從冰箱裏拿出一盤花生米，倒了一杯酒開始喝。
展顏皺了皺眉頭，道：“爸，剛起來就不要喝酒了吧，作息也該調整過來了，年紀不小了，不是小年輕——”
她這話還沒說完，男人已經拿起旁邊的一只髒碗摔了。
“說得什麽話，我喝酒要你管，還跟小時候一樣，是個讨債鬼。”
清脆的響聲，成功讓展顏閉嘴了，他繼續美滋滋地喝着小酒。
吃了兩口花生米，他已經倒第二杯酒了，要不是之前因為喝酒喝到胃出血去醫院，他連花生米都不要的，就這麽幹喝，酒就是他的命。
“爸，我準備結婚了，對象叫顧銘修，不是圈內人。他對我幫助很大，改天和媽一起跟他見個面吧。”
展顏直接進入了正題，她得趁着展新成還沒有喝多之前說，不然就沒機會了。
“你個狗娘養的小兔崽子，翅膀硬了，談對象不告訴我，要結婚了才說，還巴巴地抱你那個不要臉的媽大腿。我早跟你說過，你媽跟人跑了之後，她就死了，你那見錢眼開的哥哥也死了，就你爹還活着！我養了你這麽多年，你還是嫌棄我窮，你媽每年給你準備生日禮物給你錢，你都偷偷藏着，別以為我不知道！”
展新成摔了手中的酒杯，直接站起身來，巴掌就往展顏的臉上招呼。
男人的力氣很大，他雖然這些年被酒掏空了身子，但是打人的時候，力氣總是很大。
展顏從小被他打到大，早有防備，擡起了胳膊，那巴掌落在了她的手背上，當下就聽到一聲脆響。
“小兔崽子，你還敢躲！我就知道你和你那個不要臉的媽一樣，瞧不起我，百無一用是書生，我是個大學教授又怎樣，還不如一個會爬床的男人，什麽踏馬的人生摯愛！都是賤人的借口！就是水性楊花！”
他見展顏躲開了，更是暴怒，一把抓住了展顏的頭發，用力往桌角上撞。
甚至還擡起腳往她的腿上踹，展顏被踹得跪倒在地。
她在一瞬間的想法就是，不能傷了她的臉，明天還要進組拍戲。
展顏的反應也很快，頭往旁邊一歪，終究沒有磕到桌角上，也沒見血。
但是她卻摔倒在地上，展新成看到她這樣躺在地上，就跟狗見了骨頭一樣，拳腳相加，興奮得眼睛都發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