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Chapter 92 《天鵝湖》
第二天女單自由滑, 所有選手普遍表現出色。
沒有一個人出現重大失誤,基本都保持了高水平的發揮。
根據短節目排名,聞遙是最後一個上場。在她出場之前, 場上五名女單選手已經決出了一個排名。娜塔莎以兩個四周跳暫時排在第一位,卡卡以極高質量的高級三三連跳排在第二, 松本美穗與淩穎兒緊随其後。
正常來說, 不管聞遙表現如何, 娜塔莎和卡卡已經提前鎖定了獎牌。
然而這一場注定将會是毫無懸念的比賽。
對于冠軍的歸屬,所有人心照不宣。
心直口快的娜塔莎甚至在KC區就已經提前開始慶祝自己拿了銀牌, 一臉理所當然, 弄得教練和記者哭笑不得。
記者問:“你對聞遙這麽有信心嗎?”
娜塔莎聳肩說:“是啊, 她就是有這麽強。”
她非常坦然地面對記者說道:“很多人說跟她生在同一個時代是一種遺憾,因為她的存在,其他人注定要淪為陪襯。但我覺得我能跟她同在一個時代是一種幸運。如果沒有她,或許這個時代不會如此璀璨。”
娜塔莎說的并不是場面話。
娜塔莎家底殷實,從小父母就讓她體驗過許許多多的興趣愛好, 樂器、舞蹈、馬術等等,娜塔莎天生藝術天賦與運動細胞過人,無論什麽項目很快都能掌握, 卻也無一不是三分鐘熱度, 接觸超過三個月必定會失去興趣。直到她因為滑冰技術高超而意外進入了米哈伊洛夫的訓練營,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就脫穎而出, 被米叔看中,成了他重點培養的學生。
米叔當時對她寄托了很高的期望,但娜塔莎自己卻逐漸對花滑失去了興趣。
一開始她只是覺得花樣滑冰看起來很複雜很難,所以才去嘗試,沒想到這麽容易就上手了, 她有點失望,甚至打算好了要離開米叔的訓練營。後來還是米叔看出了她的興意闌珊,說:覺得沒有挑戰了?那你去看看跟你同齡的女孩子究竟能達到什麽樣的高度吧。
然後米叔帶她去了伊萬諾夫冰場。
她至今仍然記得當年冰面上那個總是在接受各種各樣的挑戰的聞遙。
美少年似的形象,眉眼如星辰,唇角含着笑意。
不管前來挑戰的人提出什麽樣的要求,她都仿佛有辦法輕松完成。她向所有人展示出了她們這個年紀能夠達到的巅峰是什麽樣子的。
冰面上的她簡直在發着光。
那個畫面在娜塔莎心裏停留了很久,像是一顆種子從此在心裏生根發芽,讓她明白原來這就是花樣滑冰。
娜塔莎很少對人說起過,聞遙一直是她繼續練花滑的動力。
去年聽說聞遙被發育關困擾而丢失四周跳,甚至要離開俄羅斯的時候,娜塔莎一度非常失落,她覺得自己失去了方向。直到她們在世青賽上相遇,她發現聞遙從來沒有變過。
發光的人依然在發着光。
更加耀眼了。
她很高興。
……
音樂聲幽幽而起。
聞遙原本定格在冰上的姿态如天鵝蘇醒過來,振翅起舞。
如果說昨天的《珍珠》是一種氣場外放的驚人美麗,那麽這一刻的白天鵝則将氣場收了起來。
哀婉,憂傷。
楚楚可憐,惹人憐愛。
此時此刻的冰上,起舞的人已經不是聞遙了,所有人看到的仿佛就是故事裏的那個天鵝公主。
聞遙的表演向來有很強大的感染力,輕輕松松能夠将人們帶進故事裏去。
特別是在《天鵝湖》的故事家喻戶曉的前提下,這一種共情更是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所有人都明白她在表達什麽,也更能夠深入地去體會她動作上的每一個細節,捕捉每一個瞬間。
有的選手的節目不能細琢磨,拿着放大鏡去看,處處都是破綻。
而聞遙的節目似乎每一處細節都被仔仔細細打磨過。
這節目最初是由她和莫斯科芭蕾學院的娜斯佳老師共同編排出來的,後來經過伊萬諾夫老師的修改,終于定下了初版。而後在聞遙回國之後,在集訓基地反反複複地排練的過程中,她經常也會看着錄像進行調整和潤色。直到改到滿意為止,才正式拿到比賽場上。
什麽樣的程度才能算是完美呢?
其實她自己也說不上來。
畢竟從小是看着她媽媽的《天鵝湖》長大的,只要想起白天鵝,她的腦海中就不會出現除了她媽媽之外的形象。
正如很多專業芭蕾評論員評價的那樣,馬林斯基的伊麗莎白已經将白天鵝演到了極致。
別說是馬林斯基第一白天鵝,甚至放眼如今整個俄羅斯芭蕾,估計也找不出幾個比她更白天鵝的白天鵝了。
場邊。
伊萬諾夫輕輕嘆氣。
果然還是像。
還是帶着伊麗莎白的影子。
然而這個念頭剛閃過腦海的下一秒,場上音樂變了。白天鵝落幕,黑天鵝出場。
聞遙在跳入的旋轉中,開啓了高速的模仿32揮鞭轉的直立旋轉,與此同時,她身上的考斯騰終于吸收了足夠的光線開始變色了。她在考斯騰變色時間上的把控總是恰到好處,在她如風的旋轉之中,肉眼可見地考斯騰一點點開始褪去了白色,黑色在她身上蔓延開來。
不管是現場看,還是在電視直播上看,這個畫面都是非常具有視覺沖擊力的。
她像是會魔法。
眨眼之間就将自己從白天鵝變成了黑天鵝。
可變化的不單單只是她的考斯騰,等到旋轉結束,她的整個人的氣場都不一樣了。
垂落的視線擡起之時,她的眼神裏似乎染上了一種驚人的氣勢。
惹人憐愛的氣質消失了,在黑色考斯騰的襯托之下,她的眼神變得氣勢十足、勾魂攝魄,她的動作與舞步開始變得有侵略性。
黑天鵝的感覺她參考過很多。
包括馬林斯基舞臺上的黑天鵝,也包括其他舞者的版本,甚至也參考過娜塔莎在內的其他花滑選手表演過的黑天鵝。最後聞遙找到了屬于自己的感覺。
她的黑天鵝或許無法像娜塔莎那麽性感,也無法像其他舞者那般的高傲,但是她有自己的特色。
她将自己理解的黑天鵝娓娓道來。
每一個眼神變化,每一個動作銜接,細膩得仿佛将故事的起承轉合都描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于強勢處她利落起跳,于魅惑處她接上複雜華麗的步法。
黑與白之間有着巨大的差別,同時散發着全然不同的魅力。
音樂轉換之間,聞遙仿佛只用了一個轉身,整個人的氣場又變化了。
從勾人心魄的黑天鵝,回到了那個柔弱無依的白天鵝。
Hydroblading在冰面上滑出近半場,她單腿俯身幾乎貼在冰面上,左手虛虛懸在冰面上,右手伸展如天鵝展翅。
黑色逐漸褪去,白色一點點又重新浮現出來。
就宛如白天鵝從黑暗中掙脫而出,視覺沖擊力再次撲面而來。
現場再次發出驚呼。
她仿佛演活了這個故事。
芭蕾舞臺上有轉場,而她的節目卻是完完全全的一氣呵成。中間的變色考斯騰更是産生了錦上添花的效果,完全不會讓人覺得出戲,甚至反而讓觀衆們有種真的掉進了魔法童話世界的感覺。
這在花滑賽場上簡直是絕無僅有的一場表演。
這華麗的展現甚至比很多能夠帶上道具的表演滑還要令人驚喜。
看得人熱血沸騰。
表演結束之後,聞遙在場上深深地朝着觀衆席謝幕行禮。
觀衆席簡直快炸了,無數的鮮花被扔向她,雪白的冰面上一時間幾乎被鮮花覆蓋。
聞遙滑向場邊。
伊萬諾夫已經微笑着等候在那裏了。
他展開雙臂等待着跟聞遙擁抱。
結果聞遙才剛滑到門口,就被突然冒出來的雪球截了胡,威爾森高興不已地率先抱住了她說:“表現不錯!你剛才的好幾個跳躍甚至都可以拿滿分!真的!要是拿不了滿分我就去找那些個裁判聊聊人生!”
和威爾森擁抱完終于輪到伊萬諾夫,抱完,聞遙發現還有個李啓鵬在旁也高興得手舞足蹈,眼巴巴地看着他們擁抱。
于是只好三個教練一個個抱過去。
李啓鵬意氣風發道:“金牌板上釘釘了,接下來就看看今天你還能不能刷紀錄了!”
李啓鵬有點感慨。
在聞遙出現之前,他甚至想都不敢想自己有朝一日還會說出“金牌板上釘釘”這種騷話。就算是我國強勢項目的雙人滑,也從來不敢這麽說。但他現在就是有這種莫名的信心和底氣。
以前常有人戲言說,花滑界女單的最高水平賽事是俄錦賽。這句話即便是開玩笑,但也霸氣十足。
如今李啓鵬也敢說出一句更加霸氣的話來了:只要聞遙上場,金牌就屬于她!
現在代表了花滑女單最高水平的不是俄錦賽,是聞遙!!
……
這次出分的過程非常的快。
聞遙坐上等分席沒多久就出了分數。
現場廣播慢悠悠地報着每一項分數。
【中國選手聞遙,自由滑技術分93.92分,節目內容分79.22分,自由滑分數173.14分!總分257.22分!】
257分!
人們下意識地開始回憶她之前幾場比賽的分數。
不管是兩場分站賽,還是之前的世青賽,聞遙的總分基本是在250分出頭,互相之間頂多也就是零點幾分到一點幾分的差距,然而這一次她的分數提升實在驚人。
果然如伊萬諾夫說的那樣,在拿掉了一個4T之後,聞遙在體力分配上更加得心應手。節目後半段的所有跳躍都做得非常完美,再次clean不說,甚至每一項技術動作的goe都非常高。
聞遙聽到這個分數的時候,自己都被吓到了。
直到聽到滿場的尖叫聲,她才回過神來,真的是這麽高的分數。
257.22分!遠超她的期待!
她面前的記者已經率先道喜了:“恭喜你!”
“期待你在世錦賽上的表現!”
“遙妹沖鴨!”
……
這個成績在轉瞬之間傳遍世界各地。
美國曼哈頓,大清早。
安德烈歪倒在沙發上,打了個哈欠,直到電視畫面裏已經轉到其他地方去了,他才懶洋洋地從沙發上爬起來,走到窗邊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自言自語道:“好嘞,接下來就排一出《天鵝湖》吧!”
法國某小鎮,午後。
伊戈爾關掉電視機,走到鋼琴前坐下來,閉上眼睛再次彈奏起了《天鵝湖變奏曲》。
陽光從落地窗外灑落,籠罩住他半邊身體。
鋼琴潺潺的旋律從指尖流淌出來,伊戈爾邊彈邊微笑,仿佛陷入了一段美好的回憶之中。
俄羅斯聖彼得堡,馬林斯基劇院後臺。
在《天鵝湖》的表演結束之後,聞雪靜靜擡起遙控器,關掉了電視屏幕。
她閉了閉眼。
不是猜不到聞遙為什麽會選《天鵝湖》。
這是她的代表作。
只是,很少有人知道的是,這也是她的心結。
成也《天鵝湖》,敗也《天鵝湖》。
休息室外,腳步聲由遠及近。
一個高瘦的中年男人頂着一頭銀白的短發,從休息室門口路過,随後倒退兩步,回到了門口。
他探進銀白色的腦袋,笑道:“伊麗莎白,原來你在這裏啊!”
這人叫葉甫根尼,是他們基洛夫芭蕾舞團的團長,過去也是赫赫有名的一位首席舞者。
這位團長算是伊麗莎白的半個老師,當年對剛進舞團的她提供過很多的專業指導。衆所周知,葉甫根尼苦追伊麗莎白多年,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每回表白都會被她無情拒絕。十幾年近二十年了,一路拖到現在還打着光棍。
聞雪睜開眼睛:“葉甫根尼團長,你找我?”
葉甫根尼擺擺手:“沒事呀。你要準備回家了嗎?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謝謝。”聞雪搖搖頭,視線掃過不遠處的電視屏幕,忽然起心動念,說道,“對了,團長。半個月後的世界巡演,我現在申請随團參演,還來得及嗎?”
葉甫根尼驚喜地睜大眼睛:“你願意去了?真的嗎?”
他們基洛夫芭蕾舞團每隔幾年都會舉辦世界巡演,至少會去全球十幾個國家。近幾年伊麗莎白已經很少參加這樣的活動了。她幾乎紮根于聖彼得堡,只參演馬林斯基劇院的表演。每次問她,她就以年紀大了沒有那麽多體力到處奔波拒絕,不管他怎麽邀請,不管贊助商怎麽指名要她參演,她都不為所動。
這還是她第一次提出來要參加巡演。
聞雪想了想說:“不過我打算只演兩場,中國和美國的,行嗎?”
葉甫根尼連連點頭:“行!當然行!”她肯去當然最好!她可是他們的活招牌!
聞雪點點頭,随後像是想到了什麽,靜靜地說:“我還有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
聞雪抿了下嘴,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說道:“黑白天鵝都由我來演。”
葉甫根尼這下簡直被吓到了。
這還是伊麗莎白這麽多年來第一次主動提出要演黑天鵝。
早年間她剛進芭蕾舞團的時候,也同時出演過黑白天鵝。但是後來因為舞團內有前輩質疑她的黑天鵝不夠有張力,她在被一次次的質疑後,最終只能退了一步放棄黑天鵝,只演白天鵝,将黑天鵝重新交由另一位首席來演。
當時葉甫根尼不是沒有勸阻過,他覺得伊麗莎白完全有能力诠釋兩個角色,不要單純因為另一位首席的私心排擠而放棄。但當時事情已經不是由他的三兩句話能夠改變的了。甚至後來的伊麗莎白也甘于只演一個白天鵝,他只能無奈作罷。
從那個時候起,伊麗莎白仿佛變了一個人,她身上的某種氣質仿佛随着黑天鵝的離開被割裂了、消失了。
只剩下白天鵝。
她将白天鵝演活了。
但她的身上也逐漸失去了很多黑天鵝的特質與光彩。
葉甫根尼形容不出那種細微的差別。她的技術與表演依然爐火純青,但是有種自信的鋒芒逐漸随着黑天鵝從她身上被剝離了。
後來他又忍不住覺得,她的這種淡淡的不自信其實恰恰吻合了白天鵝給人的感覺,她反而因此将白天鵝演到了極致。令人憐愛,楚楚動人。
陰錯陽差,反而成就了馬林斯基第一白天鵝。
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這還是近二十年來他第一次看見伊麗莎白開口說要再演黑天鵝。
葉甫根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總覺得她的眼神上出現了一絲絲的變化。
這種變化他仍然說不上來究竟是怎麽回事。如果硬要說的話,他想,大約是她一個多月前突然去了一趟莫斯科再回來之後,就常常露出這樣的眼神。
有自信,有渴望的眼神。
他仿佛感覺到似曾相識的那個年輕的伊麗莎白又回到了她身上。
“好!”他直接拍板。
作為團長,這點決策權他還是有的。不為別的,就只是為了再看一眼當年令他驚豔的芭蕾天才少女的風采,說什麽也值了。
“還有……”聞雪說,“巡演結束之後,我會從舞團辭職。”
葉甫根尼吓了一跳,下意識從門外快步走進來,握住她的手臂追問道:“為什麽?這麽突然嗎?發生什麽事了?你要是遇上什麽困難就直接跟我說呀!”
聞雪鎮定地搖頭否認:“不是的。”
她的視線落向窗外,平靜地說。
“我只是覺得,我年紀也大了,也該把舞臺讓給其他比我更有朝氣更新鮮的女舞者了。”
“這個劇院裏不需要永遠一成不變的白天鵝。”
“用新面孔和新的想法去給觀衆們驚喜吧。”
……
……
新賽季開始不過短短兩個多月,聞遙用三場比賽,多次刷新了世界紀錄。
也讓世界真正記住了她的名字。
她曾是羅密歐,她曾是小王子,她一直是令世人驚喜的聞遙。
總決賽結束之後,梵克雅寶代言的消息也終于有了下文。
維多利亞·雅寶通過安德烈的介紹,主動聯系上了聞遙談代言的事情。
為此,上次得到了宋月升和南川提醒的聞遙不敢私自答應,于是沒多久,她和南川兩個人同時又坐到了李啓鵬的辦公室喝茶。
這陣勢一開始把李啓鵬吓了一跳,上次他們倆這麽攜手過來,還是因為論壇上出了黑帖,這次他們又來,他差點以為又出什麽事了。
結果一聽是代言的事。
這事其實好解決。
他出面跟國家隊上頭領導談這個抽成的問題,其他運動員的代言費用普遍國家隊的抽成都高達50%左右,聞遙的情況所有人心知肚明,她是在俄羅斯長大的運動員,去年進國家隊之前,本身就不在體制內。經過一番談判,他将聞遙的抽成壓到了10%。
對于這個結果,雙方都挺滿意的。
以聞遙的實力和知名度,接下來的代言肯定只多不少,10%在目前看來或許沒多少,從長遠來看,聞遙将來能夠創造的商業價值絕非三百萬而已。
抽成的事情順利解決,沒多久,聞遙與飛來中國的維多利亞痛快簽訂了合同。
維多利亞對她在總決賽上短節目的表現贊不絕口。
“說真的,我都快愛上你的表演了。《珍珠》很美,《天鵝湖》也很美。我甚至覺得将來肯定得設計一套天鵝系列的珠寶,到時候你肯定還是代言的第一人選。”
合同簽完沒多久,廣告拍攝的團隊就來到了中國。
說來也巧,這次掌鏡的攝影師依然是法蘭克·歐森,之前給她們集體拍攝了冰雪項目宣傳片的攝影大師。
聞遙不知道的是,這個掌鏡的機會還是他憑着時尚圈的人脈争取來的。
其實以他的咖位來說,一個小小的珠寶廣告實在不需要請動他這麽厲害的攝影師出面。維多利亞當時一口拒絕,直說請不起,急得歐森連降了兩次價,終于将這個機會搶到手。
收到維多利亞通知當天之前,歐森左等右等等不來通知,還嘟囔着說,實在不行他就倒貼好了。
拍攝當天,歐森的副手将這個趣事當成笑話講給聞遙聽。
歐森聽見了也不惱。
甚至大方說道:“因為她太特別了。我看人很準的,她将來絕對會萬衆矚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