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老狐貍
素素淡淡一笑，“雖然常規下班蘭籽并非此季節收獲，但是，也有反常之事，更何況這一帶群山纏繞，山中氣候，土壤，水分皆是多變。山坡，山腰，山頂，谷底各處生長之藥草皆有不同，所以我能尋到早熟的班蘭籽也不稀奇，許是我運氣好罷！掌櫃的疑惑晚輩可以理解，晚輩也可以向掌櫃的保證，我所提供給你的班蘭籽，絕對是貨真價實，若有一粒濫竽充數，掌櫃的可以無條件退貨。”
“想必曼文已經告訴你，我現在正在研究一種新藥，眼下正因為獨缺班蘭籽而停滞不前。若如你所說，那敢情好，你有多少班蘭籽，我收多少，我們易和堂不止在大乾國，便是在這天下四國間都是醫藥界鼎鼎有名的老字號藥鋪，價錢方面絕對不會讓你一個小姑娘吃虧。”
頓了頓，王掌櫃又道，“不過，我想提一個條件，我希望秦姑娘能夠将成熟班蘭籽的生長地告之我，畢竟，僅憑你一個小姑娘的人力物力，采摘回來的班蘭籽遠不夠我們的需要量，而且，那些來不及采摘的，屆時會凋落腐爛，豈不可惜？當然，你不要誤會，我這并不是奪你生路，而是據實而言。”
素素心下腹诽，這王老頭，分明就是觊觎素素的好運氣，想要分一杯羹，還說的這一套套冠冕堂皇的理由，有點貪婪啊。
“老夫一輩子獻身醫藥，為百姓謀福，自然不希望那些貴重藥草就這般凋零在無人山谷，實在是暴斂天珍，秦姑娘意下如何？”王掌櫃趁熱打鐵，半步不松的追着素素問。
素素淡然一笑，沒有即刻回答王掌櫃巴巴的追問。
恰好這個時候，曼青慢騰騰的端着兩杯茶走過來，并不是王掌櫃的吩咐的，而是易和堂的規矩，凡是跟王掌櫃座談的顧客，不管是問診還是瞧病，抑或聊天，都會奉上一杯茶，素素是來跟易和堂談生意的，又在這後院詳談，所以就更需要。
不過，從她進門坐下來到上茶，這段時間可是拉得很長，由此可見曼青有多麽的不情願。他蹙着眉頭将一杯茶放到素素前面，還不忘拿眼去瞪素素，素素朝他挑了挑眉角，眼中露出一絲頑達，曼青比女孩兒家還要白皙的臉微紅，氣得哼了一聲，抱着托盤鼓起腮幫子轉身就走。
這個曼青真是小量氣，那天不就争執了幾句，至于記仇這麽久？而且，還是他自個先挑釁的。
素素端起茶輕輕抿了一口，砸吧着嘴巴感受了一下，對面的王掌櫃還睜着眼睛盯着素素，等待着她的回答，素素先晾着那話題，轉而贊起他的茶來，“嗯，這茶真是清新爽口，有金銀花的甘甜還有薄荷的清爽，多謝王掌櫃賜好茶，讓我口齒留香。想必是用了一定的技巧将這上好的毛尖，跟金銀花薄荷糅合在一起，既如此，彼此間不僅沒有奪去對方的味兒，反倒互相滲透互相增色，真是好茶！只是，不知道這茶的炮制秘方可否相賣？回去，我也照着這法子制作一二。”
王掌櫃摸着胡須哈哈笑了兩聲，看得出誇贊茶，他有些得意。笑過後卻是直接拒絕，“不可以相告，恕老夫直言，這茶可是我精心研制出的春夏之際，獨特的養身藥茶。秦姑娘若喜歡，鋪子裏有成品，價錢好商量，但炮制秘方卻非賣品。”
“為何不能相賣？不就一道花茶嗎？”素素也追問，“獨樂樂不如衆樂樂，不過是一道養身的藥茶方子，也不是什麽性命攸關的藥方，王掌櫃何不賣予我呢？”
“這是我們易和堂獨有的藥茶方子，是我們用來賺錢的貨物，是我們生意人的根本，試問，一個生意人怎麽會連自己的根本都拱手讓人呢？秦姑娘莫要浪費時間說笑話，我們還是言歸正傳，說正事吧！”王掌櫃拒絕的義正詞嚴。
這老狐貍，真是有點過分。
素素冷然一笑，擱下茶杯，“我已經給了王掌櫃答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藥茶秘方如此，其他事情也同樣如此。王掌櫃請收回你的那個條件，除非你願意用同等價值的秘方來跟我做交換。當然，我也不藏着掖着，我的那些班蘭籽皆是出自鎮外的群山，人人都可以去采摘，至于能不能采到成熟的，這就要看個人運氣了。”
素素以牙還牙，将王掌櫃駁斥的頓時無話可說，臉膛微微有點泛紅，看樣子，他也沒有料到面前的這個十二三歲的少女會拿他的藥茶來将他的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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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實在觊觎那些成熟的班蘭籽，也可以說，他一刻都等不及想要新藥問世，當下只能按下怒意，繼續跟素素談論買賣的細節部分。
接下來，素素跟王掌櫃圍繞着班蘭籽的售價，狠狠的磨了快一個時辰的嘴皮子，期間可謂是唾沫橫飛，戰況激烈。
王掌櫃作為老字號藥鋪在青牛鎮的代掌櫃，相當于現在的區域經理，真真是摳門又精明，分毫必争，試圖迂回征服。
素素也充分發揮從前逛城隍廟舌戰一條街的過硬本領，态度強硬當仁不讓。
好一番較量之後，價格停留在五十文每錢這個點，素素想将價格再往上擡一點點，王掌櫃不放，王掌櫃試圖将價格往下再壓那麽一丁點，素素不依，最後僵持在此處。
這幾天素素在秦母那裏對大乾國這邊的錢幣換算粗略了解了一下，依照當前大乾國的錢幣制度，一兩銀子可以兌換五千文。
素素在心裏快速的敲了一下小算盤大致算了一下，假如照着既定每錢班蘭籽可以賣五十文，那麽一斤班蘭籽就可以售五千文哪，也就是說，一斤班蘭籽可以賣一兩銀子！五十兩銀子只要五十斤班蘭籽就可以了！
可是，素素又犯了難，綠豆那麽碎小的班蘭籽，要采集五十斤，可真是很困難，那天她發現的那一片班蘭籽，就算采摘完全，估計也就一斤左右，五十斤，那豈不要将着一帶群山中長在旮旯裏的班蘭籽都刨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