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定為敵

第82章 被喚醒的始祖（9）

哈利感覺有些不對勁。臉頰發燒，心跳加速，這讓他有種發虛的眩暈感。他一直以為這是酒勁上來的緣故。哈利知道Voldemort在注視着自己，目光飛快地瞥過遠處休憩區坐在短沙發上的男人，Voldemort的身邊一個人都沒有，他手裏端着一杯紅酒，只優雅地坐在那兒看着，似乎是看手中的酒杯，又似乎是透過它看向同一方向的心儀的男孩兒——

哈利一瞬間像是被燙了一樣移開。

然後就像是打開了一個開關，一種名為Voldemort的毒素從心底蔓延開來，哈利從沒有這樣思念，哦，直白一點說，渴望這個男人。他想看着那雙讓人畏懼的暗紅色眼睛倒映着自己的身影，甚至想念對方那一點兒也不溫暖的懷抱。

簡直一刻都不能等！

哈利幾乎用了自己最大的毅力沒有像個花癡一樣盯着Voldemort看。汗水一滴一滴的順着緋紅的臉頰落下，打濕了名貴的長袍。當四個格蘭芬多齊齊看過來的時候，哈利強忍着心底的沖動，露出一個在別人看來相當勉強的笑容。

“我似乎，有點不舒服。”

他根本就沒有聽到同伴們的争論，血液咆哮着沖擊耳膜，那股子沖動幾乎讓他的魔力沸騰起來。

“天哪！”

赫敏臉色難看地甩出一打靜音咒，大步上前扶住有些站不穩的哈利，“你還好嗎？我是說，你應該是中了迷情劑。”哈利僵硬了——他的理智還在，不知道該慶幸自己這異樣事出有因還是該氣惱被下藥的事情：“什麽時候？”他艱難地問道。

赫敏嚴厲地瞪了一眼弗雷德和喬治：“他們兩個拿錯了藥劑！”她小聲說道。哈利因為迷情劑而更為堅忍的眼睛翠色欲滴，剔透的樣子仿佛有一層水痕，只是注視過來，就不禁被其中的美麗深深吸引。

“哈、哈利，很抱歉。”弗雷德咽了咽口水，“我們馬上去找解藥——”

解藥……喬治的目光一陣漂移，似乎這東西他們還沒有研制出解藥吧。他忍不住拽着雙胞胎兄弟後退，“其實，不用解藥的話，三天過後藥效就也會消失。”“開什麽玩笑！無定向迷情劑！！”羅恩終于反應過來，盯着兩個惡作劇哥哥咆哮起來，“你們怎麽敢這麽說！誰知道哈利會迷上什麽人！萬一是神秘人怎麽辦？！他們倆可剛跳完舞！”

赫敏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微妙，哈利就完全是緊張了，他會因為這個藥劑迷上別的什麽人嗎？弗雷德和喬治似乎被羅恩的推論吓得臉色蒼白，“沒，沒那麽誇張，”喬治勉強道，“藥效得十五分鐘才能發作。”“十五分鐘？！”羅恩咬牙切齒。

弗雷德破罐子破摔地撓頭：“沒錯，十五分鐘之後哈利看到誰就會愛上誰。當然，如果他有喜歡的人，只會加深感情。”他委婉的說法并沒有逃過赫敏銳利的目光，“加深到什麽程度？”

“大概……無時無刻不想着對方。”喬治幹笑道。

赫敏輕輕倒抽一口冷氣，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決不能讓人發現哈利的戀情。她裝作緊張地拽出懷表看了看時間。“已經過去五分鐘了，幻影移形屏障沒有開啓，來不及回到營地了！”哈利按住她的手，緊緊抿着嘴唇，“去找切裏亞要一個空的房間，有什麽魔咒能讓我暫時看不見嗎？”

“不行，那太危險了！”赫敏立刻拒絕，“到時候用這個蒙上眼睛。”她把手裏的杯子變成一塊印有金紅花紋的布條塞在哈利的手中，“你們兩個，管好嘴巴！”赫敏嚴肅地瞥過似乎想要偷偷潛逃的弗雷德和喬治，“我知道！”雙胞胎連連點頭，等赫敏匆匆去找切裏亞的時候，“我們去找解藥。”弗雷德丢下這句趕緊拽着喬治溜走了。

“解藥！”羅恩惱怒地嗤之以鼻，“等藥效過了他們也不一定有結果。”

哈利搖搖頭，手心裏滿是緊張的汗水。如果現在這麽難熬還不算發作的話……那麽真正發作的時候——他簡直不敢想象。心底那名為Voldemort的毒素似乎有所緩解，哈利意識到什麽，猛地看向休憩區，短沙發上已經空無一人，只有旁邊的桌子上放了一杯沒有喝完的紅酒。一股焦躁從心底升起，哈利幾乎銳利地掃過全場，沒有，到處都沒有Voldemort的身影。

哈利說不上是失望多些還是慶幸多些。

赫敏很快回來了，這個時候也顧不上是否引人注目，她帶着哈利去往角落的樓梯。“樓上有休息用的房間，我說服了切裏亞借給我們一個。”赫敏飛快地壓低聲音說道。他們三個快速爬上樓梯，柔和舒緩的舞曲似乎一下子遠了。哈利的腦袋突突地疼着，安靜的環境讓心底叫嚣的沖動更為明顯。

哈利心底一陣冰涼，他不知道藥效發作的時候，自己會不會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赫敏——”哈利咬住嘴唇，“一會兒把我關起來吧。”赫敏走在前面的身形一頓，沒有回答他的話，他們來到了走廊靠裏的一扇門前，赫敏從口袋裏拿出一把鑰匙粗魯地塞進鎖孔裏。老舊的咔咔聲後，門打開了。

華貴的四柱床，雪白的窗簾，色彩鮮豔、柔軟的地毯，這房間顯然有些高檔。羅恩捅了捅壁爐，升起火焰。空氣中的冷意頓時消融。

“這裏還挺不錯的。”哈利試圖讓氣氛不那麽沉重。

羅恩勉強露出一個笑容，哪怕是某種嗅覺不怎麽敏銳，他也知道哈利作為鳳凰社的領袖，不能讓迷情劑發生作用。赫敏看了看懷表，“時間快到了。”她把懷表摘下來，塞給哈利，“我會用魔咒封死這裏，有事就用水晶球通知我們。鳳凰社這邊我會想辦法解釋你不在的問題。”

“哥們，祝你好運。”

兩個好友離開了，哈利能聽見赫敏在門外輕念咒語的聲音。他把自己丢進扶手椅裏，脫掉鞋子蜷縮起雙腿。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哈利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每個細胞都在叫嚣着思念，他靠在椅背上，額頭挨着冰涼的木頭浮雕。

走廊裏似乎有腳步聲逐漸接近——可是哈利一點兒都不擔心，門被鎖死了。

這大概是他第一次如此渴望Voldemort卻不得不避而不見。迷情劑，因為這種藥劑Voldemort得以誕生，對方當該是極為讨厭它——哈利覺得如果換做自己一定厭惡透了。就在他情緒低落的時候，門把手突然發出扭轉的聲音，哈利下意識地拿出魔杖，然而比那更早的是歡騰雀躍的魔力——

這讓他意識到開門者的身份。

哈利忍住身體叫嚣的思念，艱難地往門上丢了一打的封鎖類咒語。門把手的聲音忽然消失了。正當他松了口氣的時候，整個門用力地向裏打開了。Voldemort快步走了進來，魔杖一揮，門重新被關上，亮起不祥的魔咒光芒。哈利敢保證那魔咒肯定比自己和赫敏的更加厲害。

這個念頭滑過之後，哈利就呆呆地看着Voldemort。心髒像是不聽使喚似的急促跳動起來，熱意漫上心頭，也染紅了臉頰。“你怎麽來了？”哈利艱難地克制着自己想要撲過去的念頭。Voldemort的臉色相當難看，四周澎湃的魔力壓迫讓空氣隐隐流動着形成讓人窒息的風，直到急切的目光撞上男孩兒翠綠的眼睛，那股子怒氣頓時消散不少。

哈利的眼神帶着可怕的專注、渴望，十五分鐘已經過去，顯然迷情劑的對象已經有了。除了他不可能是別人——是的，他喜歡這個描述。Voldemort想起從那對雙胞胎腦海中讀到的東西，心情頓時好了不止一點兒，魔力也跟着平和下來，展現出與剛剛的暴怒完全不一樣的一面。

“我如果不來，你打算怎麽度過三天？”Voldemort慢慢走到扶手椅前，彎腰将蜷縮的男孩兒抱起。哈利愕然地看着他，“你知道了？”“知道什麽？糟糕的迷情劑？”Voldemort哼了一聲，把男孩兒放在柔軟的床上，哈利的目光追逐着他，這讓黑魔王心底最後一點兒怒氣消失。

“他們不是故意的。”哈利下意識地回答。

Voldemort爬上床把男孩兒摟進懷裏，“我沒把他們怎麽樣，兩個遺忘咒。”哈利松了口氣，滿足地在男人的懷裏蹭了蹭，對方似乎從來不用香水，近乎無色寡淡的懷抱卻讓哈利眷戀極了。

“別亂動。”Voldemort的嗓音有些低沉，忍不住地在男孩兒的臀部拍了一下。“你——！”哈利頓時僵住了，不可置信地擡頭瞪着他。因迷情劑而水潤熾情的眼睛翠色剔透，臉頰泛着不知因窘迫還是羞惱的紅暈。

“哈利……”Voldemort喃喃地耳語中，帶着涼意的手按在男孩兒挺翹的臀部慢慢暧昧的揉着，指尖若有若無地滑過臀縫……哈利腰椎酥軟，爆炸般的愉悅從心底冒出。這是他從沒有過的強烈感受，他愛着Voldemort，而Voldemort也愛着他——哈利因為這個突然之間清晰無比的事實而朦胧了目光。似乎迷情劑也讓他多愁善感了似的。

哈利沉默了一會兒，聽着Voldemort同樣略顯急促的呼吸，這種情況下這個老家夥怎麽能忍得住呢？難道是自己的魅力——哈利的理智堅持認為自己大概沒有這種東西——下降了？哈利煩躁地一用力翻身壓在男人身上。

大腦封閉術早就不知道被扔到了哪個角落，男孩兒的內心世界幾乎對着黑魔王敞開。

他心儀的男孩兒正為了他患得患失呢，Voldemort向來鄙夷這種意志不堅定的軟弱表現，可這個時候卻再不能那麽想了，他笑吟吟地放松雙臂，任由男孩兒大膽地按住他的肩膀，以一個強勢的姿勢居高臨下。他能清楚地看到那雙翠綠的眼睛裏泛着瑰麗的欲望，那是對他的欲望。Voldemort笑了起來。

“你今天可真熱情，我的男孩兒。”

“是嗎？”哈利舔了舔嘴唇，覺得嗓子幹渴極了。他學着Voldemort的樣子笑得得意，“這可是你自己先送上門的。”

“沒錯，你打算怎麽辦呢？”Voldemort不露聲色地挑起眉。

“你不想抱我嗎？”哈利努力讓自己的顯得不那麽沮喪，Voldemort閉上嘴巴，欣賞着男孩兒為了博得自己的注意力而焦慮的可愛模樣，故意露出考量的神色。見狀，哈利露出笑容，就如同年輕的獅子露出獠牙，“那就換我抱你吧。”

金色的囚困咒形成的繩索迅速蜿蜒綁縛住男人的手腕，然後拉向兩邊繞過床柱——修長的手臂因繩索的拉伸而呈現漂亮優美的線條，哈利滿意地看着這一幕。Voldemort被這個變故驚呆了。他不是不知道哈利會囚困咒，但這麽高難度的咒語變形……Voldemort感覺出繩索裏澎湃堅定的意志比從前何止強了幾倍，頓時神色有些微妙。

比拼意志的确是他相對的軟肋，尤其是跟一頭勇敢的、被激發了執念的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