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043
“鄭影帝怎麽來了？”
“聽說尹導要讨論問題。”
兩個長相出衆的男人一站一坐, 視線筆直相接。
空氣一下子安靜凝固起來。
姜晚捧起茶杯事不關己地小口啜飲。
沒多久，尹為先轉開目光，像忽然發現什麽愉悅事情似的輕笑出聲, “坐下一起讨論罷。”
鄭現繃着臉走到姜晚的另一側坐下。
幾分鐘前，鄭現在微博上收到一個未關注人發來的私信, 是兩張照片，照片裏可以看出姜晚進入尹為的房間。
他把那個人拉進還名單, 想也不想地奔向這邊來。
此刻, 鄭現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不妥當。
“我希望姜晚的最初幾場戲重拍, ”尹為看向鄭現，“你願意重拍嗎？”
鄭現接過尹為倒的茶, 側眸問姜晚, “你怎麽想？”
“我沒意見。”姜晚說。
鄭現于是, “我和她一樣。”
尹為垂眸笑了笑。
“正好，和你們說說改動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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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近23時, 姜晚回了自己的房。
【奇怪, 今晚四號目标人物主動叫你去他房間，我以為他對你的好感度增加了，】77嘟囔道，【然而截止到目前, 沒監測到他的好感度有變化啊。】
【倒是二號目标人物對你的好感度又漲了1點。】
在尹為那裏喝了些茶, 姜晚擔心晚上睡不好, 就着溫牛奶吞服下褪黑素, “尹為叫我過去, 不止是談拍攝。”
姜晚覺得，他好像在試探什麽。
***
萬山凋敝黯無華，四面嘶鳴晃樹杈（注）。今年的第二十一個節氣，大雪，翩然而至。
H市很應景地落了一場鵝毛般紛飛的雪。
恰好電影劇組要籌備後面剩下的小部分的拍攝事宜，索性給所有演員放了五天假。
這天，姜晚在開着暖氣的房裏練瑜伽，接到羅晶的電話。
“小晚，你在幹什麽呀？”
姜晚順着她閑扯了幾句。
“所以你這幾天都不用拍戲？”羅晶問。
“嗯。”
“那晚上你過來找我好嗎？我住在……”羅晶報了個住址，是個離姜晚不算遠的酒店。
姜晚挑了下眉，“你在H市？”
“是啊，”羅晶甜美的聲音有些輕快，“今天早上到的。”
“我看了天氣預報，今天和明天也不會下雪啦，天氣晴朗。說好了啊，傍晚一定要過來找我噢？”
姜晚：“好。”
下午五點多，姜晚和陳妮妮說了聲，戴上帽子戴着口罩自己出了門。
十幾分鐘後，姜晚來到羅晶說的房間門口，敲門。
“吃晚飯了嗎？快進來。”羅晶笑吟吟地将姜晚拉進去。
房裏很溫暖，姜晚摘下帽子口罩脫了外套，“吃了。”
劇組拍攝場地比較偏遠，訂的酒店不如羅晶訂的條件好，姜晚随意環顧了一圈，“你自己過來的嗎？”
“當然不是。”
“桌上那些零食，小晚你要吃什麽自己拿噢。”
姜晚把手機随手放在桌上，羅晶恰巧看到亮起的屏幕提示某個人給姜晚發來微信消息，聯想到前陣子的微博熱搜。
“小晚……”
“嗯？”
羅晶面露豫色，“你……”
“直說就好。”
“你和石天遠在一起了？”
姜晚直視着羅晶：“沒有。”
“嗯！”羅晶“呃”了聲，解釋道：“我不是不希望你們在一起，而是不希望你成為他的……如果是認真地處男女朋友還好，盡管我覺得他不太配得上你。”
“好的。”
羅晶拉着姜晚在柔軟的沙發坐下，“給你聽一下我還沒發布的新歌，好不好？”
“嗯。”姜晚把她遞來的一邊耳機塞入耳中。
兩人就這般挨坐着聽音樂，聊聊天。
77監測到有目标人物在接近，考慮到姜晚和羅晶處于怡然的氛圍中，沒有出聲提醒。
門口傳來些許響動。
羅晶頓了下，拉着姜晚繼續說話。
“不會彈鋼琴，只懂些筝……”視野忽然一暗，姜晚截住話頭，升起幾分警惕。
房間裏的燈幾乎被人全關掉，只剩一點昏暗的光。
姜晚抓住羅晶的手，剛要出聲。
赫然看見一個高瘦的身影推着點着蠟燭的蛋糕進入房間。
“生日快樂，小晚！”羅晶站起來，朝姜晚笑道。
“生日快樂。”推蛋糕進來的人是羅辰。
姜晚的警惕防備卸去，跟着站起來。目光滑過兩人，她輕聲道：“謝謝。”
“不用這麽客氣！”
“我記得你身份證上的生日是這天，特意從G市飛過來，雖然我不會做蛋糕……但我把會做蛋糕的小辰帶來啦。這可是小辰花了大半天做的噢！”
“來，許願啦，。”羅晶把她推到蛋糕前，“閉上眼睛，默念你的願望，一定都能實現的。”
“預備，唱——祝你生日快樂……”羅晶帶着羅辰為姜晚唱生日歌，兩姐弟的歌聲悅耳動聽。
姜晚嘴唇微彎，閉上眼睛。
沒有許願。
她從來沒有這種認為願望能依靠虔誠祈禱就成真的信念。
原身是在孤兒院長大的，這個生日說不定是孤兒院的人随意指的，做不得準。
不過，巧的是，姜晚在上輩子的生日是這日。
“……birthdaytoyou！”
姜晚睜開眼。
“小辰你手長待會兒記得開燈，小晚，你快吹蠟燭吧。”
“好。”姜晚俯下身，吹蠟燭。
……
“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
“羨魚你好厲害啊，一口氣吹滅所有蠟燭！”
寬敞豪華的大廳裏，人影憧憧，淺笑歡語。
被人們衆星拱月般圍在中間的葉羨魚拿起餐刀，準備往精致的大蛋糕上切下第一刀。
口袋裏的手機振動了兩下。
她的手停住，神色變得有些僵冷。
“羨魚？怎麽發呆了？”
“幹什麽了？是不是有哪裏不舒服？”
“羨魚，切蛋糕啊……”
周圍的親朋好友善意地催促提醒。
葉羨魚回過神，扯出一個笑，看向站在近前的豐神俊朗的年輕男人，“哥哥，你幫我切吧。”
“嗯。”葉臨淵上前接去刀，從容地切着蛋糕。
“你這孩子，還像小時候一樣，切個蛋糕都讓哥哥來。”微嗔的含着寵愛的語氣。
葉羨魚看向說話的秀美的中年女子，心緒一時有些複雜。
分好蛋糕，衆人散開自行享受party。
葉羨魚食不知味地吃了幾口蛋糕，上樓回了房間。
葉羨魚有預感，是那人再次聯系她。
果然。
葉羨魚捏着手機的手發起抖來。
屏幕上是和一個沒有備注的手機號碼的短信對話框。
第一條短信是對方發來的，日期是幾天前，一長段——
孩子，我是你的親媽。咱們家窮，你奶奶又重男輕女得厲害，當年，媽媽知道了不曉得為啥跑來咱小鎮上的那個懷孕的女人，有個很有錢的老公。為了讓你過上好日子，媽媽犯了糊塗，連同你在鎮醫院的阿姨把你偷偷換去抱到那個女人那裏。孩子啊，我說的是真的，你的右邊大腿內側有一顆指頭大小的胎記是不是？我這麽多年一直在後悔。孩子啊，媽媽好想你。
第二條是葉羨魚回的，很短：
別來打擾我。
最後一條是今晚對方發來的。
“孩子啊，媽媽祝你生日快樂。給媽媽打點錢吧，20萬你肯定有的對不對？家裏很窮，你弟弟生了大病，咱家砸鍋賣鐵都湊不夠錢，要不是這樣，我也不想和你開這個口，可家裏實在是窮哇，你就幫幫我們啊，我們都是你的骨肉血親……”
“哈哈——”葉羨魚看不下去了，冷笑着把手機甩掉。
“去他媽的骨肉血親，誰和你是骨肉血親，我可是葉家千金，我是俞晴和葉同的女兒，我是葉臨淵的妹妹……”
“當你的眼睛眯着笑/當你喝可樂……”平日覺得動聽的來電鈴聲此刻像是索魂的鬼叫，葉羨魚一驚，咬着唇按下拒絕。
下一秒，電話又來。葉羨魚狠狠點下拒絕。
手機沒有動靜了。
葉羨魚洩了力氣，滑坐到地板上，妝容精致甜美的臉上平靜得有些空洞。
沒過多久，她握着的手機又響動起來。
葉羨魚垂下眸子，臉上因為看到的短信內容，一下子變得驚慌和有些猙獰。
“孩子啊，你是不是對媽媽有怨言啊？可是沒有媽媽我，你怎麽可能有福氣過了二十多年的大小姐生活，你該感謝媽媽啊。唉，你弟弟的病很急，你快點打錢給我。今天之內打給我，要不然我就把你的身份捅到葉太太葉先生那裏。”
要不然我就把你的身份捅到葉太太葉先生那裏……
這句話像是一把懸在頭頂的鋼刀，冷光湛湛，驚得葉羨魚渾身開始輕抖。
她咬着唇，抖着手操作手機。
“羨魚——”
葉羨魚一激靈，下意識把手機翻面蓋在床上。
兩聲叩門聲之後，白淨美貌的中年女人推門進來，“羨魚，怎麽早早就回……”
見到葉羨魚背靠着床沿坐在地上，女人一下子提起心來，“怎麽坐到地上了？告訴媽媽，發生了什麽事？”
媽媽……
葉羨魚垂下眼睛，再擡眼，努力換上慣常的天真笑容，“沒什麽，”
“地上涼，乖，坐床上去。”俞晴過來拉她起來。
葉羨魚抱住俞晴的腰，腦袋拱到她頸間蹭了蹭，不讓她看到自己的表情。
“都22歲的大人了，怎麽撒起嬌來？”俞晴語氣有些無奈，輕拍她的後背，“是不是爸爸沒來你不高興了？你爸爸也惦記着你的生日，只是他忙得實在抽不出空來。乖啊，他的禮物會送到的。”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