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黑一月的妖力強大到令白碎毛|骨|悚|然。
那只狐貍就這樣被黑線纏住,活生生地撕裂開來了。
血濺到四處。
白碎沒眨眼,也可能是被一瞬間的恐懼全面侵占,說不出話來了。
他沒有想到,原來黑一月會是這麽厲害的大妖怪。
黑一月并不想這麽早就在白碎面前暴露出自己的真實身份,但不管如何厲害的大妖怪,一旦要到運用妖力的時刻,就隐藏不住自己身上的妖氣,也就隐瞞不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不過會讓一只小小的狐貍有機可趁,是他大意了。既然如此,總該是要付出點代價的。
黑一月走到白碎跟前,想扶他起來,可還沒來得及問一句白碎還好嗎,就只看到白碎往後退去。
大妖怪的氣場都是帶着侵略性的。白碎才剛恢複妖力,在黑一月這樣的氣場前宛如新生幼兒般弱小無用,會膽怯是理所當然。
看到白碎的表情黑一月就知道他是在害怕,将身上的妖氣收起來後,黑一月才蹲下,發現白碎脖子上還是出現了一道傷痕,他道:“你受傷了。”
可黑一月對妖力收放自如的運用使得白碎更加害怕——他一直都當黑一月是個人類,雖然他的本事厲害到看上去不像個人類了,可白碎一直都沒有懷疑過他的身份。
誰知黑一月竟是隐瞞了他。他無從得知原因是何,但那瞬間被恐懼支配,只記起了黑一月曾經說過半妖對任何妖怪來說都是一道非常具有誘惑力的美食——難道黑一月是想吃了自己嗎?難道黑一月的最終目的也是這個嗎?
白碎不敢靠近黑一月,在黑一月伸手過來的時候,他下意識避開,嘴裏支吾地說出話:“……不要,不要……不要把我,吃掉……”
“………”不偏不倚說中了黑一月正中心的目的。但黑一月面不改色,“你不要害怕,是我的妖氣影響到了你,妖怪是會用氣場來威吓對方的,你只是受到了我氣場的影響……不要緊張,深呼吸,放松下來……”
白碎聽黑一月的話慢慢深呼吸着,過了好一會兒終于将情緒平複下來。
黑一月将他扶了起來:“讓我看看你脖子上的傷口怎麽樣了?疼嗎?”
白碎微微擡頭,讓黑一月看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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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奇怪的是,明明剛才還在的傷口,一下子竟然不見了。黑一月看了也覺意外,特意用手指摸了一下,結果血跡擦掉後,那塊皮膚仍是完好無缺的。
“疼嗎?”
白碎快速地眨着眼,此時黑一月的觸碰讓他感到緊張:“……不疼。”
這就更奇怪了。
那個傷口是黑一月親眼看到的,絕對不可能有假,而且上面所有的血跡也是非常具有說服力的證據。
“剛才他有咬到你嗎?”
“……好像,被他的牙齒,咬到了……”
那就不是他出錯了。
可傷口怎麽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愈合了?莫非白碎的半妖體質是屬于治愈系的?
治愈系的妖怪并不多見,就連黑一月也沒見到過多少,更別提治愈系的半妖了。因為治愈系妖怪的攻擊能力非常弱,弱到極大多數都不是人類驅妖師對手的程度,所以這類妖怪生存得都非常低調。低調加上他們原本就稀少的數量,使得這類妖怪跟寶藏一樣,可遇不可求。
雖然妖怪看似比人類厲害,能運用人類做沒有的妖術。但物競天擇,妖怪的存在也逼得人類學會了各種各式的驅妖辦法。妖怪在能力上比人類略高一籌,可在傷病恢複上,卻差了人類不止一星半點。
同樣是一拳,打在人類可能是外傷,嚴重點內傷,但都是能恢複的。可妖怪就不一樣了,要是那一拳嚴重,修複傷勢時期所消耗的就是他們的生命,或者……根本沒有消耗生命的機會,太多妖怪都是受的傷多了重了,便從內部開始慢慢毀壞,最後無可奈何丢了命。
而治愈系的妖怪,他們天生治療能力強大,生命力比一般妖怪都旺盛不說,還能運用治愈的本事為其他妖怪療傷。
黑一月這兩年花費了大量心思在全國尋找治愈系的妖怪,但不是已經有了去處的,就是根本不屑加入他們組織……沒想到如今在自己眼前的白碎,竟然會有很大可能就是治愈系的妖怪。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妖力會被封印起來的事情也就解釋得通了。畢竟治愈系的妖怪攻擊力太弱,又容易成為人類與妖怪的争奪對象。與其讓白碎在這種不安全的環境中長大,不如直接抽掉他的妖力,一了百了。
黑一月沉默不語了很久,白碎開始緊張地問:“……我,怎麽,怎麽了嗎……”
黑一月道:“沒事,你很好。就是這個地方也不安全,我們要馬上離開了。”
看着房間內散的到處都是的狐貍屍塊跟血跡,白碎最終還是小心翼翼地拉住了黑一月的袖子——原諒他這樣沒出息的反應,可第一次看到這樣血腥的場面,他免不了害怕。
黑一月還以為白碎是在害怕自己所以才會渾身發抖:“我是妖怪,就這麽讓你害怕嗎?”
白碎想也不想地問:“……你會,把我,吃掉嗎?”
黑一月對接如流:“我要想把你吃掉的話早就可以動手了,何必等到現在?”
白碎想了想又覺得黑一月說得很有道理,頓時放了不少心:“那你,為什麽,一直都隐瞞,自己是妖怪?”
“用人類的身份更好在人類的世界打交道,若我将真實身份暴露出來,只會引來更多麻煩。”
如果不是黑一月從一開始就隐瞞了自己的身份,那麽到這個地方來也不用非得照着人類那麽麻煩的方式。現在既然已被白碎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那他也不需要再有什麽遮掩:“走,我們離開這裏。”
白碎迷糊着問:“可現在,有車嗎?”
“不用坐車。”
黑一月帶着白碎跟已經回到手腕上的黑影出去,還将裏面是一片狼藉的房門給關了起來:“我帶你回去,我可以飛。”
白碎不敢置信:“你會飛?那我是鳥,我能飛嗎?”
黑一月被他逗笑。其實他所說的“飛”,并不是白碎理解的那個“飛”,笑着說:“你自然是可以飛的,不過現在先走要緊,等回去了我自然會教你該怎麽飛。”
“嗯!”白碎用力點頭。
到了旅店門口,黑一月蹲下身:“到我背上來。”
白碎還不知,自己是第一個能趴到黑一月背上去,享受讓黑一月背的待遇。
“抱穩了,我帶你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