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未婚夫?
警察跟剛剛追着錢韌過來,一起被按住的兩個綁匪都吃了一驚。劉警官按着錢韌的手松了松,低頭借着門口燈光仔細看了看他的臉,納悶地問道:“這的确是早該被炮灰了的前任啊,你未婚夫不應該是鄭功嗎?”
賀華托着錢韌站起來,抓着他的腰帶把他按在自己身邊,微笑着答道:“我這也是奉父母之命啊。您也能猜着這群綁匪是誰找來的,她能叫人綁架錢韌,給我英雄救美的機會,就說明她已經認定了錢韌是我最重視的人。既然賀夫人認定了他,我父親肯定也是同意的,我在賀家住了這麽久,對父母沒有尺寸之功,他們好容易看上個兒媳婦,難道還能駁了他們的意思嗎?”
錢韌最開始聽他的歪理也是聽得嘆為觀止的,可是聽到最後那句“兒媳婦”,忍不住咳嗽了一生,低聲提醒:“那叫女婿。”
寧做上門女婿,也不能當兒媳婦!
賀華好脾氣地點頭:“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也不在一個名字,反正實際上咱倆是什麽讀者們也都知道。”
他的手順着錢韌的腰摸到了小腹,摸得錢韌心虛腿軟,生怕他已經知道了自己肚子裏還揣了個東西。幸好賀華的手只是從那兒一掠而過,扶着他退到院牆後面,等着警察進去圍捕綁匪。
這群人喜孜孜地等着賀華來感謝他們幫自己解決了仇人,結果等來的卻是一群警察,出來時人人憤怒、個個含悲,嘶聲裂肺地罵道:“你簡直不是人,我們都是為了你才接這活的,你怎麽能把我們出賣給警察!我們要去找雷老師,我們不服……”
太天真了,就是雷老師把你們賣了的。錢韌雖然是受害者,但看到這群哭天抹淚的綁匪,還是油然生出種同病相憐的感情,為他們掬了捧同情淚。賀華卻對這些謾罵充耳不聞,毫無心理負擔地看着這群人被铐上警車。
刑警在小黑屋裏還撿到了錢韌的檢查報告和片子,夜色下看不清是什麽東西,就當證據帶走了。錢韌看着他們夾在胳膊底下的紙袋,又想要回來,又怕要回來,想想自己還有跑路的機會,咬咬牙只當沒看見,跟着上車回了賀家。
兩人回去時已經到了深夜,賀家卻還是燈火通明,賀夫人打扮得整整齊齊,坐在大廳裏等着他們。賀邵也坐在母親對面的沙發上,臉上難得沒化妝,幹幹淨淨地像個正常少年,只不過神情依舊冷漠傲岸。
見他們兩人進門,管家立刻沖上來恭恭敬敬地幫他們換衣服,憂心忡忡地提醒了一句:“夫人和二少爺一早就在家等着您了,大少爺,有些事是夫人做得過份了,您也不用為了老爺一再委屈自己。”
他絮絮叨叨地低聲說着,賀華笑眯眯地“嗯嗯啊啊”敷衍着,廳裏的沈夫人卻聽不下去了,站起身來看着他們冷笑了一聲:“你還真有本事,手底下眼線不少啊,他才讓人綁架了你就有本事把他弄回來。不過賀華,你的姘頭鄭功知道你為了前任用他的勢力嗎?他對這個曾經跟你同居過的人一點芥蒂沒有?一個男人不在乎你的貞、操,沒把你虐死虐活再為你傷心吐血自我放逐那就說明他不愛你,你別以為自己能仗他的勢嚣張一輩子!”
賀華輕咳了一聲,低頭謝道:“您說得有道理。像鄭功這種做了這麽多年減肌藥,卻沒有為我減肥打算的人根本就配不上我,還是時常作死,老讓我想虐一虐他的錢韌跟我才最合适了。”
雖然他低着頭,沒人看到他在偷笑,可是光說出來這番話就氣得賀夫人和錢韌都想吐血。一直坐在沙子上的賀邵卻站了起來,橫眉立目地走過去,拉着大哥往客廳中央的沙發上一推,硬聲硬氣地問道:“我媽這事,你打算怎麽辦?”
賀華臉上的笑容已經褪盡了,靜靜地注視着他,溫和地問道:“你希望我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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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弟弟,你希望我怎麽辦?
賀邵也憋着一股勁,死死盯着他不肯移開眼。賀夫人在旁邊傲然說道:“你不用替我求他,我敢做就敢當,跟你那個沒出息的爸爸不一樣。大不了就進監獄蹲個幾十年,這罪名怎麽判也判不到死罪。”
賀邵煩燥地瞥了她一眼,執拗地逼問賀華:“你打算把她怎麽樣,把我怎麽樣?”
賀華垂下眼,目光像窗外的月光一樣靜靜灑落在地上,聲音不高不低,仍是說了一句:“你想讓我怎麽辦,我就怎麽辦。”
他也想知道,弟弟會為了維護父母做到哪一步,會不會也像他的母親一樣,從此記恨上自己,私下弄出針對他的綁架謀殺來。
人都說“不要考驗愛情,因為愛情經不起考驗”,那親情呢?如果親情也經不住考驗,他又該拿弟弟怎麽辦?或許需要費盡心機弄來的東西終究落不住,他命裏既沒有父母親情,也不該有兄弟。
他的眼神一點點冷下去,等着賀邵開口給自己一個結果。
沉默籠罩在大廳裏,最終還是賀邵撐不下這份壓力,生硬地開了口:“不管怎麽說她也是我媽,她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我。爸爸也是你親爸,你們父子之間的事我管不着,但我媽,”他哽咽了一聲,咬着牙直視着賀華的眼睛,問道:“就讓法院該怎麽判怎麽判,你以後別再報複她行嗎?這個家裏的東西我一分錢也不要,以後也不會跟你争財産,只要你跟鄭功放過我媽……”
“好!”賀華一下子抱住弟弟,用力拍了拍他的背,激動地答道:“我沒法喜歡賀夫人,我母親的死我一輩子也無法釋懷,可是只要她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也就夠了,我不會再對她做什麽。小劭,我還是把你當成弟弟的,只要你還能接受我這個哥哥……我只想大家都安安穩穩的、平平靜靜地過日子。”
他難得這麽真情流露,賀邵只覺着胸膛被他的體溫熨得熱到發燙,雙拳暗暗握緊,艱難地、緩慢地、卻又堅定地擡了起來,回抱了自己的大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