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禁欲系神仙師父x妖豔美貌徒弟（八）
趙若初從天宮回來, 趙塗就已經不在了。
她心虛攥着手中的紅繩，按在自己的胸口，胸腔中的心在手下“砰砰砰”地跳動, 仿佛馬上就要跳出來似的。
月老說：紅線就是“因緣”。一對愛侶便須有緣才有機會在一起，能結上紅繩，就代表了有緣。
桃花仙子與顧瑾衣是有緣的, 那她與顧瑾衣呢？
趙若初盡量調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 不露半點兒端倪, 端了杯茶, 欲去敬顧瑾衣。
顧瑾衣的居室門關着, 只有窗子開着。她在門外敲門, 道：“師父，師父？”
內裏竟無人應聲。
她放下茶杯到窗外偷看，就見顧瑾衣正合衣睡在窗前的小塌上，青絲散落半床，雙眼閉阖，薄被蓋在半身, 他的氣息與清醒時相比不知柔和了多少倍。趙若初心頭一酥, 不敢再多看。她蹑手蹑腳地用術法打開居室的門，偷偷地溜了進去。
顧瑾衣的氣色看起來不大好, 趙若初蹲在他床邊，有些擔憂地望着他的睡顏。他已是大羅金仙之體，往日裏整個山頭一有個風吹草動他都能發現, 但這段時間他總閉門不出，偶爾幾回露面，五感都似比以前遲鈍了。
難道是狐妖的毒還對他有什麽影響嗎？
不過，現在倒是方便了她。
趙若初壓下憂思, 捏出紅線，賊似的把紅線纏上顧瑾衣的小指。她腦門上都是汗，身子都在顫抖，但是她的手竟然很穩，幾下半就纏好了顧瑾衣，然後又把另一端纏上自己的小指。
紅繩系上指節，不過兩個眨眼，就消失了。
這是成功的标志，若是失敗，紅線會自行脫落。
趙若初捂着自己的嘴巴，以防自己笑出聲。她扭曲着臉想忍住自己的笑意，仍用蹲姿，一點兒一點兒挪出了門外。
當房門又被術法關好時，顧瑾衣睜開了雙眼。
他坐起身，垂眼看姻緣線隐沒的指間。目光清醒，哪有半點兒剛從睡夢中醒來的樣子？
“小師叔，你怎麽這麽高興呀？”
太清峰下，趙塗瞧見趙若初愉悅的從山道上跑下來，不免心虛。他摳了太多的松子糖了，要是趙若初要找他要回去的話……
趙若初卻道：“今天我請客，再帶你去搓一頓怎麽樣？”
趙塗眼前一亮，立刻答應。
離長華山最近的城鎮，最快也要禦風一刻多鐘，趙若初帶着趙塗進了一家酒樓，整整要了一大桌的菜。
趙塗驚呆了：“小師叔，你這是遇到了什麽好事？”從前她帶他出來打牙祭，可沒點這麽狠啊。
趙若初笑意壓都壓不住，只道：“天機不可洩露！”
修行之人習五谷運化術，不會讓凡間食物真正在體內消化。趙塗吃得那叫一個大快朵頤，趙若初卻吃得較慢，吃到她從前最喜歡的清蒸鲫魚時，還皺着眉吐出來了。
“好腥啊。”她說。
趙塗夾了一筷子，道：“不腥啊。”
趙若初壓下反胃的勁兒，把那盤魚推到了他的面前，道，“那這盤魚就交給你解決了，我吃別的。”
往日裏鮮美的食物似乎都變了味，趙若初又夾了幾筷子，全都沒能入口，她瞧趙塗一如既往地狼吞虎咽，不免懷疑人生：難道是她的味覺出問題了，這麽一股怪味兒趙塗怎麽吃得下去？
直到店小二送來了一大罐還冒着涼氣的酸梅湯，趙若初才終于有了胃口。
“今天的酸梅湯煮的不錯，如果再酸一點兒就更好了。”她遺憾道。
趙塗不由道：“忽然愛吃酸的，還想吐，小師叔，難道你懷孕了不成？”
“噗！”趙若初一口酸梅湯就噴了出去。
趙塗從懷裏摸了塊手帕遞過去，沒多想就繼續投入到了自己的吃飯大業中。
趙若初心中卻掀起了滔天巨浪，盯着酸梅湯罐仿佛盯着一個怪物。
不會吧？！
男女敦倫，是該會懷孕的，可是顧瑾衣他是神仙啊，神仙多數憑感氣化體而有孕，凡間的孕育方式對他們來說幾率很小。
她猶豫地又把桌上的紅燒魚頭拿過來聞了聞。
嘔……
不可能不可能，這也有可能是她的胃吃壞了！
“那個，塗塗。”趙若初摸出金子放到桌上，“待會兒你自己回長華山吧，我有事要先走一趟。”
“哎？”趙塗才反應過來，趙若初的身影已然消失，桌上只留一大錠金子。
“古裏古怪。”他咕哝一句，愉快的收下金子，包圓了剩下所有的飯菜。
趙若初尋了凡間的醫館，幾度徘徊，三過其門而不入。
只是想要個答案而已，她這麽告訴自己，不要怕不要怕！
她剛要鼓起勇氣踏入醫館，就有人喊了她的名字。
一個青衫磊落的青年男子從對面走過來，詫異地道，“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真的是師妹啊，你站在醫館門口幹什麽？”
趙若初心虛道：“師兄，你怎麽也來了？”
周衡兆道：“下山幫外門弟子采買藥品食材。你呢，又帶小師侄出來打牙祭了？”
趙若初含糊應是。
周衡兆莫名地嘆了口氣，道：“去年師叔說把你逐出師門，其實也就是說說，只不過你這脾性還是要改改的好，他就你這一個弟子，平日裏又寵你寵得厲害——”
“寵我？”趙若初小聲咕哝道，“他什麽時候寵我了……”
“師叔是什麽性子的人，你不知道？”周衡兆沒好氣地道，“也就對你寬和，哪次罰你不是雷聲大雨點兒小。”
趙若初忍不住笑了，她低頭想掩飾，但周衡兆卻早看出了她笑中的情愫。
“師妹。”周衡兆頗有些凝重地道，“你莫要忘了，你與師叔還有師徒名分。且不說以師叔為人，會不會與自己的徒弟逾越倫常，你別忘了他情劫将至，一個桃花仙子已經夠了，犯不着再卷進去一個你。”
趙若初一怔，道：“我知道了。”
她最後看了一眼醫館，就向周衡兆道別回了長華山。
太清峰頂仍是雲霧缭繞，虹色分明。
趙若初坐在瀑布底的潭邊，看裏頭悠哉游動的魚兒。
顧瑾衣推開房門，走到了她的身後。
“師父。”她從水中倒影裏看見了他，更耷拉了腦袋。
顧瑾衣問：“為什麽要坐在這裏？”
趙若初道：“沒什麽，我就是忽然有點兒心煩。”
“若是心煩，便去抄清靜經吧。”顧瑾衣平靜地道，“抄五百遍就不煩了。”
趙若初：“……”
她信了他的邪。
趙若初很明顯是不會去抄經的，顧瑾衣也了解自己這小徒弟的性子。
“好了，不要坐在這兒了。”顧瑾衣道，“這裏的水靈力太強，你修為不夠，受不住。”
趙若初聽見他的關心，不免回過頭去沖動地道：“師父，你真的只能把我當成徒弟嗎？反正你也有情劫，為什麽一定要選桃花仙子不能選我？”
“你知道情劫是什麽嗎？”顧瑾衣蹙眉，冷聲道，“不要胡說八道！”
趙若初心酸道：“反正你就是不想負責任！”
顧瑾衣：“……”
趙若初又把頭扭回去了，他們兩人都只能透過水面與對方的倒影對視。莫名的氣氛漸漸就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顧瑾衣有種預感，事情馬上就會脫離他的掌控。
趙若初伸出手，仿佛不自禁地，淩空描繪水面上映出來的他的臉龐。
顧瑾衣渾身一震，倉促低頭。
趙若初耳朵根登時也紅了，收回手，若無其事地道：“師，師父，我先回房去休息了。”
她近乎落荒而逃。
顧瑾衣在原地站了片刻，坐到了趙若初先前坐下的位置。
潭水清如琥珀，內裏的魚仿佛像在空中游動一般。
他輕輕一擡手，水面上便自生出漣漪陣陣，魚兒也被驚得藏進了潭底。
倒像是自尋煩惱。
※
顧瑾衣的傷好得差不多了，便不再把自己關在居室中。
桃花仙子幾番慰問關心，但顧瑾衣對她總是很冷淡。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她心想，按照劇情，顧瑾衣對趙若初的師徒之情變質，應該是從她偷偷拿紅繩栓他的小指開始。這在他心中播下了一顆種子，所以後來白茂山亂性，他自罰三千鞭更多是為了警告自己莫生別心。
可現如今，拴着他的是她呀！更可氣的是，她不小心錯過了原著中桃花仙子撞破師徒越軌的橋段，顧瑾衣竟然還留趙若初在長華山，甚至兩人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趙姑娘。”桃花仙子又在太清峰上攔下了趙若初，一臉贊嘆地道，“你到底是用了什麽好東西，為什麽我見你的樣貌一日比一日嬌豔？”
趙若初摸了摸自己的臉，道：“只是長開了，先前師父就說我還小，還能繼續長高！”
桃花仙子的笑容一僵：“這身量和相貌又不是一回事，你看你這模樣，和之前簡直像是變了一個人……”
趙若初便羞澀一笑，道：“其實我的确在百草閣那兒買了點兒秘方，聽說還是天庭女仙們用的哩！”
桃花仙子：“……”
趙若初熱情道：“你也要來點兒嗎？”
“不用了。”桃花仙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既是天庭秘方，想必這秘方我之前也用過的。”
趙若初只當沒聽懂她的話裏有話，點點頭，就去山下上課了。
距離白茂山事件還不到兩個月，趙若初就發現自己越來越嗜睡。
她沒再去尋醫，可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她十有八.九是有了。
如果顧瑾衣知道了，他會怎麽做？
趙若初竟想象不出來。
不論是留下這個孩子還是不留下，竟都不符合顧瑾衣的脾性。
但她，一定會竭盡全力保住這個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 嗷！！！！！有了，嘿嘿！
ps：前幾個世界都是小千世界，所以情感糾葛和故事人物都會比較輕松簡單，就是小甜餅=3=抱住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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