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我成功了
一整天的訓練下來, 林陌**練的半死不活,跳的時候全程肌肉都緊繃着不能放松,原本《飛天》的強度就大, 這樣一來對體能的消耗更加厲害, 他早就和浮生水火不容, 如今平白無故又要遭這種罪, 怎麽能不怨氣沖天?
晚上,喻苗繼續偷渡到半日閑。
畢聲對他的出現似乎已經習慣了, 幫他開門以後,又故作一瘸一拐的樣子,于是喻苗舍不得他折磨自己的傷腿,再次盡職盡責的做起了拐杖。
畢聲狡猾的一笑,下意識的在他柔軟的發絲間嗅了嗅, 這股沁人心脾的薄荷味特別容易讓人上瘾。
喻苗依舊盡職盡責的幫他按摩傷腿,這回結束之後他卻沒有馬上離開, 而是猶豫着問:“畢老師,左腿......我也幫你按按好嗎?”
畢聲盯着他的眼睛沒說話,喻苗急忙又解釋道:“我看你今天都只用左腿吃力,一天下來應該很累吧?傷好之前都要靠它承重呢, 按一按會舒服很多。”
這還真是......細致入微。畢聲從未被人如此照顧過, 向來也對婆婆媽媽的人沒什麽好感,可當喻苗忐忑又執著的望向他時,他內心深處,竟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如同嬰兒感受到母親的愛撫, 既愉悅,又安心。
“行。”畢聲輕笑了一下, 又說:“謝謝。”
“不用,不用客氣。”喻苗被他的笑容閃到,慌亂的低下了頭。
他按摩的手法十分娴熟,沒了傷痛的顧忌,顯得更加游刃有餘,從小腿到腳踝再到足底,他按的很細心,不多時額上就溢出了一層薄汗。
他本就天生麗質,配上嫣紅的臉頰和微微的喘息,畢聲感覺到他的氣息輕撫在自己的皮膚上,莫名一簇電流傳遍全身,竟有些口幹舌燥起來。
急忙收回眼神不再多看,掩飾性的喝了口水。
喻苗毫無所覺的繼續忙活着,畢聲的心卻已經徹底被他攪亂了。
“好了,睡一覺明天保證輕輕松松!”喻苗終于收手,起身擦了擦汗,笑着對畢聲說。
畢聲看着他的笑臉,只覺得有什麽東西直擊心髒,又準又狠。
“我幫你燃一點藥香,這個是安神和解除疲勞的,你試試看。”喻苗從包裏掏出一只香爐,點燃之後擺在了畢聲的床頭櫃上,仔細想想再沒什麽疏漏了,便如同前兩次一樣識相的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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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聲倚在窗口,見他動作矯捷的從圍牆翻了過去,再也無法忽視內心的悸動。
為什麽為他破例?為什麽因他動氣?起心動念,哪裏會是無緣無故的呢?某些東西早在他不曾察覺的時刻,穩穩的生根發芽了。
畢聲苦笑,枉他自命清高,到頭來,還不是躲不過俗世紛擾?想通以後,他沒有豁然開朗的輕松,反而更加的五心煩亂。原因說起來略顯荒謬,他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才好。
未察覺時尚可強迫自己淡然處之,一旦思緒明朗了,以後該如何面對,如何推進,卻成了天大的難題。
他沒有太多經驗,更重要的是......也不太有信心。
旁人看來他像是在和徐曉璐的那段感情裏受了重創,但其實他很清楚,相較于分手的痛苦,挫敗感給他帶來的不适更甚。
自負的畢聲,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徐曉璐會離開他。那時他們是工作上的最佳搭檔,徐曉璐性格乖巧,從不給他添麻煩,兩人在一起時也都以事業為重,所以他一直認為,徐曉璐是最适合他的選擇。
直到意外發生。當她哭着控訴他的冷淡、他的漠然和自私時,畢聲居然沒有因為她的背叛憤怒,反而只是覺得失了舞伴會有些遺憾。
說出去可能沒人相信,他其實是希望徐曉璐能和賀寧白頭到老的。他心裏當然不可能一點不舍也沒有,畢竟朝夕相處那麽久,即便不是戀人,徐曉璐也和他的親人差不了許多。
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把一件事情搞砸,在移情的作用下,這使得他對感情産生了濃濃的排斥感,自認為這樣複雜的東西,可能并不适合天生冷淡的自己。
可為什麽偏偏又......?畢聲重重的嘆了口氣,很有些不知所措。回想起來那些并不算豐富的經驗裏,一路表白、相處自己絲毫沒費過半點心,就連提出一起住都是徐曉璐主動的,而且兩人雖然以情侶的身份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了好幾年,卻都只是單純的舍友而已。仔細想來,當時畢聲最滿意的竟然是兩人住一起練舞會比較方便......
那時他覺得是出于尊重,想到自己剛才尴尬的反應,又覺得好像并不是那麽一回事了。
所以如果先淪陷的是自己,到底應該如何做才好呢?畢聲摩挲着床頭的香爐,苦笑着想:果真因果循環,徐曉璐當年或許也有和自己同樣的煩惱,如今倒是分毫不拉的讓自己體會到了。
暫時沒想好要怎麽處理才合适,畢聲習慣性的不漏聲色,默默收好了自己的思緒。
相安無事的又過了幾天,在喻苗堅持不懈的護理下,畢聲的腿傷緩解了許多,但由于沒有停止訓練,因此進展算得上緩慢,仍然無法達到活動自如的程度。
距離公演只剩下三天,這天晚上,喻苗意外的沒有出現。
畢聲頻頻的看着表,時針已經指向了晚上九點,平日裏喻苗總是吃過晚飯就來報道,随着公演臨近,出現的更是越來越早,今天到這個時候還沒露面,是被什麽事情耽擱了嗎?
九點多了,他大概.....不來了吧?畢聲無法忽視自己內心的失落,在了解到自己不為人知的情感之後,毫無疑問每天晚上的單獨相處都是令人期待的,今日突然希望落空,一時心裏五味雜陳。
其實在喻苗的精心照料下,他自覺傷處已經沒什麽大礙,平時只要不吃力,基本上能夠行動自如不受限制,畢聲漫無目的的走到窗邊拉上簾子,桂花樹搖曳了一下,他呼吸一滞,不由自主的凝神細看。
原來只是一陣風而已。
覺得自己這樣真是如同走火入魔一樣荒唐,不禁苦笑着收斂了心神。
正在這時,熟悉的敲門聲卻響了起來,帶着甕聲甕氣的詢問,像是生怕打擾了他:“畢老師,你睡了嗎?”
來不及分辨突然而至的雀躍,畢聲三兩步走過去拉開了門。
喻苗似乎松了口氣,腼腆的對着他笑笑,畢聲卻皺起了眉。
他看上去有點狼狽,身上落了一層灰,手裏抱着那個破舊的背包,手背上一片明顯的擦傷,混合着細碎的石子和泥土,還在向外滲着血。頭上還頂着幾根雜草葉子,畢聲認出那是種在半日閑牆邊的觀音坐蓮,這造型不用說,一定是摔了。
“你怎麽搞的?!”畢聲拉着他進來,說不清是心疼還是懊惱,語氣稍顯嚴厲。
“對,對不起,我一着急,就沒....沒看清路。”喻苗心裏慌得一批,翻牆的時候沒抓牢,摔下來時一半身子落在了花壇裏,被他砸出了個人坑,他都不知道要怎麽和畢聲交代才好。
畢聲像是很生氣,一言不發的拽着他坐下,從抽屜裏取出繃帶和雲南白藥,托起他的手仔細看了看,越看眉頭皺的越緊。
“還有哪裏傷了?”畢聲問。
“沒.....沒了。”喻苗乖乖的回答。
畢聲周身都像是罩着一層低氣壓,喻苗絲毫不敢觸他的眉頭,坐在凳子上任憑他動作,一動也不敢動。直到把他的手包成了粽子,畢聲的臉色才勉強好看了一些。
“那個......對不起畢老師,我......我把你的花壓壞了,明天我就給你種好,我保證。”喻苗伸出三根手指,主動承認錯誤。
畢聲一言難盡的看着他,許久從胸中吐出一口濁氣,頭疼的說:“不必。”
喻苗估計他是氣的不輕,心裏自責的不行,又實在不敢對他的決定提出異議,只得悶悶的低頭忙活起來。
“今天別弄了。”畢聲覺得頭更疼了,手都成饅頭了還逞什麽強?
“啊?”喻苗瞪圓了眼睛,以為畢聲怕他手傷了影響技術,急忙搖了搖手:“沒事,這點小傷不算什麽,我一個手也能操作,你馬上要演出了,不能停。”
“我說不弄就不弄,你過來,我有話問你。”畢聲見好好說沒用,幹脆板起臉來直接訓斥。果不其然,喻苗立刻就老實了,他有些不太情願的放下手裏的瓶瓶罐罐,乖乖的走到畢聲面前站好,一副聽候審訊的樣子。
“今天怎麽這麽晚?”畢聲輕咳了一聲,語氣緩和下來。
“啊?下午......有點事情。”喻苗似乎是猶豫了一下,又說:“我嫂子今天下午做手術,我去了趟醫院,就......回來遲了。”他本來就不擅長撒謊,更加不願意欺騙畢聲,料想自己這邊的事情畢聲想必早已經知道的一清二楚,幹脆也就實話實說了。
畢聲心裏一動,自己怎麽把這事兒給忘了?他依稀想起林陌對他說過的話:喻苗的嫂子生了重病很需要錢,幸好有賀寧幫忙。想到某個不那麽令人愉快的人,那股渾身不爽的感覺又來了,畢聲壓低了聲音問:“還順利嗎?”
作者有話要說:
畢聲:除了我不能叫任何人老師。
喻苗:嗯嗯,可是為什麽呢聲哥?
畢聲:也不許叫任何人哥。
喻苗:.......我好像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男神高能倒計時......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