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男神讓步了
與畢聲相比,賀寧是世俗的。徐曉璐曾以為自己做不了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她所期盼的不過是滿布煙火味的滾滾紅塵,直到真正置身其中才發現,煙火嗆人,而那方淨土,卻再也觸碰不到了。
即便遺憾,她卻深知沒有後悔的資格,她只想兩不相欠各自安好,可如今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厚起臉皮,靠着曾經那一點微乎其微的關系,做着強人所難的勾當。
她唾棄自己的軟弱,可她早已無法置身事外,低頭望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徐曉璐凄慘的笑笑,拂去了眼角的一滴淚痕。
畢聲正在半日閑的舞房裏練舞,手機響起時他還以為是盧鵬。想到林陌,心道這些無關緊要的麻煩事還是扔給盧鵬比較好。結果拿起手機,卻是徐曉璐。
徐曉璐。
畢聲默默的把這個名字念了兩遍,按下了接通鍵。
“什麽事?”畢聲問,聲音無悲無喜。
“畢聲。”徐曉璐輕喚着他的名字,恍如隔世:“你能不能......再幫我一個忙。”
“...你說。”畢聲道。
“你能不能....留下林陌,你知道....我....”徐曉璐內心的委屈如同注滿了水的氣球,每吐出一個字對她而言都是煎熬。
“......好。”畢聲打斷了她。
“什麽?”徐曉璐恍恍惚惚的問。
“我說好,還有別的事嗎?”畢聲有些煩躁。
“沒...沒了。”啪的一聲,氣球被畢聲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紮破。徐曉璐喃喃的想要道謝,電話卻已經挂斷了。
那些蔓延的委屈瞬間将徐曉璐吞沒,她再也忍受不了的俯在桌上失聲痛哭。可是又有什麽辦法呢?路是她自己選的,就算是一時的鬼迷心竅,卻也注定了無法回頭是岸。
賀寧一直在門外聽着動靜,哭聲傳來時心裏一悸,難道事情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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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刻推門進去,徐曉璐被吓了一跳,急忙起身擦幹眼淚。
“畢聲他.....拒絕了?”賀寧抓着她的手焦急的問。
“他答應了。”徐曉璐看着他眼中閃過的欣喜,心底一片悲涼。
“那就好,老婆,真是多虧了你,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說服畢聲。”賀寧解決了心頭大患,高興的給了徐曉璐一個擁抱。
雖然她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看在賀寧的眼裏十分膈應,但那又有什麽關系呢?畢聲如珠似寶供着的人,現如今已經完完全全的屬于自己,只要一想到畢聲再三的妥協,他心裏就止不住的舒爽。像是頭鬥贏了的雄獅,驕傲的享受着令對手屈服的成就感。
那股黏黏膩膩的煩悶又來了。
畢聲蹙眉嘆了口氣,十分不想被這樣的情緒左右。
他仰頭躺在地板上,腦裏閃過許多畫面。那些不算激烈但勉強稱得上溫情的往日裏,徐曉璐的影子已經漸漸模糊,連帶着那種需要顧及旁人的感覺也慢慢的褪色了。
“我們這樣,算什麽情侶呢?”
“畢聲,我懷孕了。”
畢聲微眯起眼,他或許真就只适合自己一個人。
盡管徐曉璐離開時,他有過很長一段時間的不适應。但這種不适應更多的是出于習慣,而并不是出于感情。因為她畢竟是他搭檔了五年的舞伴。就像是習慣了早起,在黎明時分清醒往往并不是因為喜好,只是生物鐘作祟而已。
盧鵬說的對,他或許真的是冷血的。如今他又習慣了獨自一人,竟對牽絆這種事,本能的生出厭惡來。
畢聲是孤獨的行者,但卻很少有人知道,他享受孤獨。
這一層領悟使得他難得有了幾分慈悲心腸,想到徐曉璐離開時的指控,當時只覺得被冒犯,到底頭上長草這種事,任何男人都不可能完全無動于衷。如今再看,到底也是一個巴掌拍不響。徐曉璐想要的那些,他通通給不了。
不是沒有,只是不願。
他太了解徐曉璐了,她本人不太可能上趕着趟這個渾水,八成是賀寧的主意。畢聲對賀寧唯一的定位就是麻煩,當初把林陌插進來就沒少兜圈子,一想到他鼻涕似的不依不饒,畢聲果斷的放棄了和林陌計較,只當個順手人情送出去了事。
此時攬墨軒裏正普天同慶。
經榮秉軒這個大嘴巴一宣揚,林陌被畢聲趕出去的事情人盡皆知。因此盧鵬一進門就被朱震垚興奮的攬住了脖子:“盧少,來給林陌送行的是吧?”
“送什麽行?”盧鵬奇道。
“你還沒收到畢聲的傳喚?就那個被硬塞進來的林陌,畢聲終于決定弄走他了,哥兒幾個正籌劃中午大吃一頓慶祝慶祝呢!”榮秉軒說。
“沒聽畢聲提起呀?半小時前我們才通的話。”盧鵬納悶的說。
氣氛凝固了幾秒,衆人面面相觑,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不會又是.....”張雲峰給了彭琳琳一個眼神。
“真要又是她,可真夠有臉的。”彭琳琳咬牙切齒的道。
喻苗心領神會他們說的是誰,又忍不住的替畢聲難過起來。
“草蛋了!我說你成天跟在畢聲屁股後面,怎麽就不知道勸勸?又不是什麽天香國色,這種唯利是圖的女人有什麽好留戀的,怎麽還把真佛給鎮住了?反正我是怎麽想都想不明白。”朱震垚邊在院子裏兜圈子邊指着盧鵬罵。
“處了五年呢,養個小畜生都得舍不得吧?畢聲只是看起來比較冷淡,又不是真的四大皆空。”盧鵬坐在石凳上,嘆了口氣說。
“要我說趕緊再給他找一個,圈裏那麽多美女,早日重新開始,也好早日回頭是岸。”張雲峰一副過來人的神情,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說。
“得了吧,他連找舞伴都指定了選男的,為什麽?還不就是為了斬斷情絲,徹底避免麻煩!我看經過這麽一茬,這輩子畢聲恐怕都對女人敬謝不敏了。”盧鵬搖搖頭反對。
“你說這徐曉璐莫不是觀世音轉世?”榮秉軒喃喃的念叨:“老天爺專程派她來點化畢聲的?要不怎麽能空前絕後呢?”
“去你的,你見過哪尊菩薩爬牆?”朱震垚給了他一拐子。
“都別扯淡了,容我問問再說。”盧鵬阻止了這幫人的腦洞,好整以暇的給畢聲打了個電話。
“聽說你要把林陌攆出去?”盧鵬把食指放在嘴邊示意大家禁聲,從容的問。
“...算了。”畢聲不悅的回答。
“算了....是什麽意思?原本想轟走,現在又改變主意了?”盧鵬順藤摸瓜的試探。
畢聲直接挂斷了電話,絕了他吃瓜的念想。
“挂了。”盧鵬把手機扔在荷花桌上,撇了撇嘴。
衆人的好心情徹底偃旗息鼓,好不容易逮到個機會,眼瞅着又黃了。
“行了,都選擇性失憶一下,該幹嘛幹嘛去。”榮秉軒這回放了個啞炮,沒意思的揮了揮手,率先回了屋。
盧鵬坐在荷花桌旁邊喝茶邊等着畢聲,喻苗想問些什麽,猶豫了半天還是沒有開口。垂頭喪氣的回了琢玉堂繼續練舞。
畢聲......又是因為徐曉璐才忍耐下來的嗎?喻苗想要确定,又覺得自己沒有資格過問。還是......太貪心了。喻苗在心裏數落着自己:怎麽能這麽不知足呢?
原本只想這輩子能夠見畢聲一面就已經滿足,如今不僅經常見面,偶爾還能說上一兩句話呢,已經得了天大的好處,怎麽還要得寸進尺?喻苗強迫自己別再妄想,沒一會兒卻又坐在床邊發起呆來。
林陌攥着手機,肩膀終于落了下來,總算是....虛驚一場。
然而一想到接下來還要面對畢聲,他就本能的心裏犯怵。那人簡單一句話,就險些翻起驚濤駭浪來,之前自己太不自量力,以為他表現的清清淡淡,就忘記了他身居高位,居然以身試法觸犯權威,真是愚蠢。
暗自反省了一番的林陌,兀自苦惱了半天也沒想出個妥善的道歉方式,主要他實在是摸不清畢聲的路子,然而無論如何是拖不過去的,他先小心翼翼的給畢聲發了條短信詢問他下午能否繼續給自己指導,之後躊躇不安的等了一個多小時,才收到畢生回複的一個“嗯”字。
林陌午飯都沒吃,早早就到了琢玉堂等着。為了表示自己是真的誠心悔過,他拿出喻苗留給他的筆記,邊看邊按照提示把之前的問題仔細糾正。
畢聲和盧鵬吃過午飯,走到琢玉堂門口才想起來下午應了林陌的約,于是打發盧鵬先走,自己繞了進去。
林陌正看到本子上記錄的一個腳步轉換時的角度,于是手上托着本子,腳下跟着調整姿勢。見他動作做到了位,畢聲心想:倒還有救。
林陌見畢聲到了,滿臉羞愧的停了下來,硬着頭皮走到畢聲身邊,嗫嚅着說:“畢大哥,對不起,我知道自己錯了,以後我一定會努力練習。”
“嗯。”畢聲不怎麽在意的答應了一聲,問:“你手上拿的是什麽?”
林陌像是沒想到這樣就能蒙混過關,詫異的擡起頭來,見畢聲沖他伸出一只手,下意識的就把本子遞給了他。
作者有話要說:
林陌:啦啦啦啦,畢老師對我刮目相看啦
逆風:......為什麽?
畢聲:我被他從我老婆那裏搶的高級道具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