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打入敵人內部
白蒙最終并沒有回去找夏豫,随便發了條短信就把他給打發掉了。
之後夏豫打電話過來也沒接,直接關了機。
本來就只是一個偶爾搭幾句話的網友,說要過來才勉強抽空陪了下他。現在心情太差,完全不想搭理人,更不用說他了。
鬧分手的最後結果就是這兩人很潇灑得愛怎麽怎麽去了,回家的那只收拾完東西就悄悄咪咪地坐車土遁了,關機的連QQ都不上,完全聯系不到人,跟蒸發了一樣,可把何靜給急壞了,胡思亂想了好多天,還以為他們殉情了,天天跑研究生樓底下去逮路子齊,蹲守了幾天沒蹲着,又跑去考試教室揪白蒙。
白蒙倒是一揪就着,正好碰到他提前交卷出來。
何靜一大步沖了上去,抓着白蒙的衣服不肯撒手,惡狠狠地問:“你把路受軟禁到哪去了!”
白蒙沒什麽反應,随她抓着,淡淡地說:“他回家去了。”
“哦…”何靜被他這話給噎得一瞬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愣愣地松了手,反應了幾秒,又抓了回去,繼續兇神惡煞地問:“你們兩最近到底怎麽回事?”
“有些矛盾。”白蒙嫌兩人的姿勢難看,随手一抓拎着何靜的後領把她提開了一段距離,居高臨下地看着她,“明天我就去找他,不用擔心。”
此時,遠在另外一個城市的路子齊突然打了個噴嚏,一口飯一個沒控制住,全噴到了對面坐着的那個男生臉上。
路子齊盯着他全是飯粒的臉看得一愣一愣的,完全沒任何後續補救動作,嘴角詭異地抽了抽,一副想笑又不敢咧嘴笑的樣子。
路子軒無語地擦掉臉上的東西,“哥,不帶你這麽欺負我的啊。”
“呃……”路子齊語塞了,絞盡腦汁開始想借口,最後還是用了個萬年殺招——純良地笑一笑,一臉無辜地說:“大概是感冒了。”
“難道你以後感冒都要噴我一臉飯嗎!”雖然兩人長得一模一樣,可路子軒的脾氣比路子齊不知道要火爆多少,沒一會就炸了,一副氣鼓鼓的樣子。
路子齊一陣幹笑,随便找了個借口,擱下飯碗就跑。
餐廳外面,王曼麗正在指揮工人搬東西,路子齊怕幫倒忙,就站在原地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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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所事事的路子齊彎着嘴角笑了笑,想到了那天回家時的情形。
他那天的表情肯定很精彩,突然就看到他媽媽身邊站着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任誰都會傻眼吧,反正他是瞬間以為自己平行着穿越了。
後來解釋了一大堆才鬧清楚情況。
然後就莫名其妙多出一個雙胞胎弟弟跑來他們這裏過暑假。
一開始的時候還适應不過來,天天看着自己的臉到處亂晃,老是給他一種精分的錯覺。
過了幾天倒也習慣了下來。
好在他媽媽不會分不清楚兩人。
因為是親近的人,所以知道誰是誰,如果來個外人,肯定搞不清楚。
不遠處的王曼麗看到了他,沖他招招手,“子齊過來。”
路子齊不敢耽擱,小跑着過去了,怕她有什麽重要的事。
“你的字漂亮,幫我去寫張招工廣告。”王曼麗看到他就開心,畢竟是大半年沒見的兒子,難得回來一趟,也希望能和他多聚聚,卻趕上了餐廳擴張,根本沒時間陪他們。
路子齊點點頭,又跑開了。
一會王曼麗要去新店,舊員工也要跟着去撐場面,老店這邊就只剩下路家兩兄弟和一個大廚了。
不過好在路子齊有些經驗,能應付,再加上又是沒什麽人就餐的下午,頂多做些下午茶和甜點,根本不用費多大心力。
他拿着招工廣告出來的時候,車子已經開走了。
路子齊恍惚地朝着遠方望了會,腦海中突然冒出白蒙的臉。
最近老是這樣,明明忙碌得很,卻總是不經意地想到那個人,越想越難過。
也不知道他最近怎麽樣。
思緒明顯又飄遠的路子齊一邊想着他前男人一邊把紙貼在玻璃門上,也沒看看有沒有貼端正,直接轉身進了屋,留下一張倒着的銷魂招工廣告和一臉呆樣坐在前臺的路子軒。
他前腳剛走,白蒙就進來了,手上拿着那張廣告。他把紙輕輕拍在前臺桌上,用冷冷清清的聲音說道:“應聘。”
路子軒擡頭,疑惑地望了過來,顯然還不知道有招工這事。
這張熟悉的臉讓白蒙稍微愣了愣神,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指指廣告紙,淡淡地說:“服務員。”
路子軒“哦”了聲,上上下下打量了白蒙一翻,把紙上的要求又像模像樣地念了一遍,看白蒙一一點了頭,大手一揮,豪爽地說:“錄用了。”
看這人的二缺樣,白蒙相當篤定他跟路子齊肯定是同一個血統的,而且都是缺心眼。
“跟上跟上。”路子軒順了順自己腦袋上的毛,招呼白蒙進了裏間。
路子齊正在裏頭彎腰整理食材,背對着他們。
路子軒扯着嗓子沖他吼了聲:“哥,找到服務員了。”又對白蒙說:“有什麽事問他。”
白蒙點點頭,目送路子軒出了門,站在原地沒動,等路子齊回過身。
“你穿多大的衣服?”路子齊并沒有轉過來看他,直接墊腳趴到衣櫃上翻上了衣服。
“XXL。”
這聲音是何等地熟悉,路子齊瞬間從頭僵到腳,撲在衣櫃上裝了半天屍體,做足了思想建設才收回手,轉身看向後面的男人。
“你怎麽來了?”路子齊不太敢和他對視,低着頭弱弱地問,一副出逃小媳婦被老公抓了的樣子。
“來工作。”白蒙臉色不變地亂忽悠人。
路子齊雖然有點呆,反應又遲鈍,但這種話還是不會信的,白蒙來這裏擺明了是來找他的嘛,他這麽一個有錢人家的公子哥,沒事幹嘛跑這種窮鄉僻壤的地方工作。
可他一直都習慣順着白蒙的話講,也沒想着要去戳破,只微微點點頭,繼續翻衣服。
服務員這工作也不用怎麽交代,畢竟端端盤子、記記菜單是誰都會的事,把工作服往身上一套,就可以上崗了。
白蒙向來是個衣架子,穿什麽都撐得起來,即使是這麽普普通工的工作服,也能讓他穿出高檔服裝的氣質,搞得路子齊不停地在後面偷瞄他。
因為這突然多出來的帥哥服務員,餐廳的生意突然就好了起來,不停有女孩子推門進來,點一杯咖啡,嘻嘻哈哈地嬉鬧着待一下午。
白蒙嫌她們太吵,臉色不太好看,卻礙于曾今對路子齊許諾過要改變的事,硬是壓着脾氣,盡心盡職地做他的工作,半天下來,耳朵裏全是嗡嗡聲。
晚上9點,臨近下班的時候,大廚來前臺跟路子齊彙報需要善後的工作,卻沒認出人來,扯着路子軒就開始講。
白蒙指指正在擺凳子的人,面無表情地說:“那個是路子齊,這個……”說到另一個的名字卡殼了,半路剎住了話語,看向路子齊,“他叫什麽?”
路子軒對于這明顯的區別對待很是不爽,腳往前虎虎地一跨,以自認為氣場最強大的姿勢跟他理論:“哎,你怎麽只認我哥不認我啊!?”
白蒙懶得理他,頭也不回地去裏間換衣服。
路子齊滿頭黑線地攔下打算跟去裏間繼續和他算賬的幼稚鬼路子軒,簡單聽大廚說了幾句,把他們兩都打發回家,自己留下來善後。
白蒙出來的時候,路子齊已經關了燈,只留下一盞門廊燈,正站在門口等他。男人腳下一停,突然不知道該怎麽和他搭上話,有些猶豫地沒有上前。
路子齊聽到了聲音,望向隐在暗處的白蒙,扯着嘴角笑了笑,“你有住的地方嗎?”
“嗯。”白蒙淡淡地應了聲,慢慢走到燈光下,靜靜地看着他。
他們兩已經有好多天沒這麽面對面地看着對方了,難免都有些感慨,也帶着那麽一絲萦繞不去的尴尬。
可也是在這時,白蒙才發現他心裏的思念原來比他以為的還要來得多,想和他說說話,也想抱抱他。
路子齊側了側身,“那,你先出來吧,我來關門。”
白蒙會意,往他這邊走了過來。
男人的腳步不疾不徐,仿佛踩在了路子齊心上一樣,把他所有的思緒全擠到了角落裏,滿腦子全是白蒙的樣子。
鑰匙就插在門上,白蒙幫他把門關了,把鑰匙遞到他跟前。
路子齊伸手來接。
白蒙看了眼他的手,抿抿嘴,“戒指呢?”
“啊?”路子齊一下沒跟上劇情,愣愣地擡手看了看,反應了一下才從衣服裏扯出一根鏈子,糯糯地說:“我怕幹活的時候弄掉,就找根鏈子套到了脖子上。”
白蒙點點頭,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環抱住路子齊,“我想你了。”
“嗯。”路子齊的臉上有點紅,悶悶地應了聲,往後退了一步,頓了頓,又連着退了好幾步,“我先回去了。”
白蒙沒說話,也沒動,站在原地看着路子齊慢慢走遠。
路子齊走得磨磨蹭蹭的,拖沓出幾米遠,還是停住了,轉過身,問:“你住在哪?”
“旅館。”
“不然,不然你別住那了,我家有空房間。”路子齊問得猶豫又急切,怕自己說了會後悔,也怕白蒙拒絕,心裏別提有多矛盾了,緊張得手死死捏着垂在身側。
說到底,他還是放不下他,也不忍心他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在這不熟悉的城市待那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