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OGO視覺算法科一組的主要做目标檢測與模型部署。
柳溪現在任務就是和大家一起研究現有的目标檢測模型,然後應用到不同的場景需求做測試,再反饋測試結果。
自動駕駛領域的現成模型太少了,而且适用性太差,可能在這個平臺用得好好的,換到他們的平臺就到處bug,甚至還有完全不适用的情況。
所以,他們一組的工作是大家一起研究別人的框架,別人的模型,別人的算法,然後總結出優缺點,再自己從底層寫代碼。
從零開始寫代碼對柳溪來說一點也不困難。
現在的算法工程師中,有自己寫過機器學習代碼的不多,寫得很好的就更是鳳毛麟角了,林志鵬其實也是看中了她這一點,才把人調來一組的。
因為與這個崗位的工作锲合度很高,所以柳溪只用了兩天就上手了工作,并且很快融入到了一組大家庭中。
她的工作很快也步入正軌了,每天早上到公司第一件事打開電腦看看昨天的模型跑成功了沒有,然後整理數據分析,與同事讨論分析,改進模型,再繼續測試。
離開實驗室後,柳溪最大的感觸就是學習交流的機會多了。
之前在實驗室,前期都在自己看論文複現算法,沒有進行過實際項目,而後來兩周進入團隊後,可能因為岑墨的風格,大家每次交流起來都很正式,不像現在這樣,有什麽問題,直接就椅子一拖,坐到人旁邊讨論起來。
這種交流像是一種很日常化的事,不需要特意拉幾個人組織一個小會,正正經經地讨論。
他們經常會一邊交流,一邊喝水吃零食,或者突然穿插了個什麽奇奇怪怪的話題。
……
這天,岑墨在食堂吃飯,正好遇到一組的人,柳溪與那些男生在一起說說笑笑着進來,目光似不經意地掃過他的臉,毫無反應地移開了視線。
知道岑墨不好相處,而且一組的成員與他也不熟,所以大家沒有過來打招呼,柳溪自然也不會特意跑過來說話。
他們坐在岑墨旁邊的餐桌上,在聊什麽岑墨沒注意也沒興趣聽,他習慣性充耳不聞,可是偏偏他們每叫一次溪溪,他的注意力就不由自主地被吸引過去。
而柳溪的聲音更是讓他無法忽略。
他即便不看,也能清晰識別出那悅耳的笑聲,柳溪在說:“我特別喜歡A大食堂的炸雞腿。”
一個男生立馬應道:“诶!我也喜歡啊,A大食堂的雞腿特別搶手,每次下課跑去,晚點都沒了!”
柳溪:“對啊對啊!”
男生:“現在雞腿多少錢啦?我那時候讀書,才一塊五。”
柳溪:“三塊錢了。”
男生:“哇靠,翻了一倍啊,也沒幾年啊!”
又另一個聲音,“聽說a大的大排也好吃。”
柳溪與那男生一起應着,“好吃又便宜,算是A大招牌了吧!”
然後二人開始就像是傳銷似的,給那男生推薦A大食堂還有什麽好吃的。
……
聽着他們聊得這麽開心,岑墨的心情陰晴不定。
一邊嫌棄着他們與柳溪親近,一邊又想要加入他們的話題,但他不知道要怎麽加入話題中。
就在他為這事徘徊時,又來了兩位男生,也是柳溪組的,恭恭敬敬地為難他,“岑教授,您能往旁邊那位挪一下麽?我想與他們坐一起。”
岑墨不想動,但見柳溪望了過來,目光不帶任何情緒,但他卻莫名讀出了驅逐之意,在她這樣的注視下,他不好死皮賴臉,只能起身往外坐了一個空位。
那兩男生很開心地感謝他,于是便圍着柳溪坐了下來,并加入聊天中。
岑墨很容易發現,柳溪不僅坐在他們中間,還是他們的中心人物。
“岑教授?”
又有人叫他。
岑墨餘光瞥見林志鵬端着盤子在他對面坐下,“怎麽樣,是不是看柳溪與大家相處得很不錯?”
岑墨嗯了一聲,驀地頓住,冷聲道,“我沒在看。”
林志鵬笑着沒接他話,“真不愧是你嫡系的學妹,這編程功底的确紮實。”
岑墨面上冷冷淡淡,心裏卻想,當然,他教出來的人會差嗎?
林志鵬客氣地說道:“所以謝謝岑教授割愛了,她在我們這待得很好,大家都很喜歡她,所以你也不用擔心了。”
不用擔心?
岑墨餘光掃了眼那身處男生中間的柳溪,那畫面就像是看見一只純潔的小綿羊掉進了饑腸辘辘的狼群裏,随時可能诶吃掉,他怎麽不擔心?
他們對她越好,他越擔心。
他的心裏亂哄哄的。
自從那日宿醉後,他這些日精神恍惚,好像還沒适應柳溪離開實驗室的事,前些日還出了糗。
有新人來問問題,他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句,“怎麽不去找柳溪?”
對方很無辜地說了一聲,“教授,柳溪已經走了。”
他啞然。
再後來,又要安排桐城出差的事,他在會上習慣性點名讓柳溪收集出差人員名錄,剛說了她一個姓,才反應過來她不在了。
他一時的窘态,估計都被大家看在眼中了。
晚上八點多,岑墨走進家門,把電腦包一放,有點煩躁地脫下大衣,發現家裏一片漆黑。
他到今天才突然注意到這些天,他好像都比岑父早進門。
回過神來,他才發現不對勁,岑父的工作不至于比他還忙。
他去哪兒了?
他等到九點多,才聽見岑父回來的聲音,他打開卧室的門走出來,問道:“爸,你去哪了?”
自打那日簡單的關心之後,父子的關系倒是比以前融洽了許多,雖然還是各自忙各自的,但比平時多了幾句關心。
岑父眼神閃爍了下,“沒去哪。”
岑墨一眼就看出他在隐瞞什麽,他要真在意別人,憑着自己智商,還是很容易推理出一些猜測,“你去媽那了?”
岑父一聽,急忙否認,“沒有,不是,我才沒找她。”
否認這麽多,那就是肯定了。
自打岑母提出要離婚後,岑父就不敢輕易去找岑母了,之前都安安分分地在家裏消停了許久,怎麽最近突然又……?
岑墨覺得古怪,第二日下班後,便直接開車去岑母那。
他便瞧見自己父親的身影一直在岑母樓下徘徊,始終沒有上樓。
等到七點多,岑母穿衣打扮漂亮地下樓了,岑父立馬躲了一邊,不讓她發現,并一路悄悄跟着她。
他們出了小區,到了一個廣場。
廣場上男男女女地在找搭檔跳舞。
那是交際舞,要兩人搭配的。
岑父很娴熟地找了不遠處的一條凳子坐下,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岑母在那與一位女搭檔說說笑笑地跳着舞。
岑墨走過去,“爸。”
冷不丁被人叫了一聲,岑父吓得差點跳起,“你怎麽在這?!”
他過于激烈的反應,讓岑墨微怔,在他還沒說話時,岑父又忙拉他坐下,生怕暴露目标似的。
岑墨不解,“你這些天都在這看媽跳舞?”
岑父言辭閃爍地說道:“我,我這不是擔心她一人在外不安全。”
岑墨不知道怎麽想到那個廣告,他喉結滾了下,不太确定地問道:“你是擔心她找別的男人?”
一下被戳破心思的岑父惱羞成怒,“你胡說什麽?!”
雖然連連否認,但岑父還是拉着岑墨一直看到了九點廣場舞結束,目送岑母回了小區,他才放心地離開。
岑墨不難猜到岑父的心思,因為他現在幾乎也是這種狀态。
每天只要看見柳溪與那群男生說說笑笑,他就生怕她又與哪位男生好了,如果她之前沒和覃戈談過,他還不會有這樣的擔心。
可是他沒辦法靠近,因為現在的柳溪就像是刺猬一樣,只要他稍稍靠近,她就會紮人。
所以,他只能像岑父這樣,默默地站在遠處偷窺,雖然這行為很幼稚,但他們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
因為看了岑母一整晚,父子二人都還沒吃飯,饑腸辘辘地回到家中。
再也沒有熱菜熱飯等着他們,只能自己燒水泡面。
二人對桌而食,吃着方便面,就像是兩個可憐人。
岑父突然長長嘆了口氣,自我懷疑道,“我是不是真的錯了?”
岑墨:“媽是這麽覺得。”
岑父繃着的臉開始出現掙紮,雙手緊緊握住了拳頭,艱難地問出口:“那……認錯有用嗎?”
認錯?
這詞對岑墨來說太陌生了。
但仔細一想,卻是醍醐灌頂。
是啊,做錯事了就要認錯,就要低頭,為什麽連小孩都知道的事,他一直不明白?
是因為高高在上太久,習慣了被別人仰視,早就忘記了如何低頭了。
岑墨想起岑母那晚與他說的話,她當時告訴他做錯了,其實就是在提醒他去和柳溪認錯。
想到這一點的岑墨,突然有點興奮,就好像是找到了解決一個BUG的關鍵思路。
他加快了進食的速度,吃完後立刻回了房間,在翻來覆去地深思了許久之後,他拿起手機,想要給柳溪打電話的時候,又猶豫了。
因為之前幾次被她拒絕,他已經有了心理陰影,他現在不敢輕易找她,因為他沒有太多試錯的機會,每失敗一次,她就會躲得更遠。
但是如果不走出這一步,她永遠都不可能回來。
再三糾結之後,岑墨還是給她打了電話。
這是他回國以來,第一次給她打電話,用的還是以前的號碼。
當他發現撥出去後,沒有再出現無人接聽的提示,他就知道自己已經不在對方的黑名單裏,這對他來說算是小小的鼓動。
然而在電話響鈴的時間裏,他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忐忑,怕她接起,又怕她不接。
過了許久,電話終于被接通了,對方問了一句,“誰?”
岑墨:“……是我。”
想想對方連自己聲音都聽不出來了,他又補充道:“岑墨。”
對面沒說話了。
岑墨也沒說話了,因為他的嘴巴好像不受自己控制,很難再張開。
即便他有了道歉的心,但還是沒有做好充足的心理準備,對于從來沒有向人低過頭的他來說,說一句道歉太難了。
在他思想劇烈鬥争中,柳溪發出聲音,“沒事我挂了?”
岑墨怕她真挂了,忙道:“有事。”
柳溪又問:“公事還是私事?”
這話問得岑墨又猶豫了,因為她之前警告過他私事不要找她,但他已經打了這個電話,既撒不了謊,也無法做到直接挂斷,因為那樣太丢人了。
所以他硬着頭皮道:“私事,我想和你……”
道歉兩個字還沒說出口,電話就被對方挂了。
作者有話要說:岑狗的反射弧超級長的,畢竟當初分手了兩個月才發現自己被黑,分手了三年還以為對方在生氣,不過沒關系,動心的那一刻,火葬場就要來了=。
哎,最近雙十二快到了,我又忙起來了,盡量保持日更,但更新時間不敢保證了,為了不讓大家白白等着,這些天就遲點來看吧感謝在2020-12-0223:05:30 ̄2020-12-0400:08:0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雲歌10瓶;哲哲愛笑笑9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