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馬技乞丐(本章免費) (1)
兵器坊這一條街并不是很長,畢竟地處東海之畔,似乎離戰争很遠,至少這裏并不是戰争的集中地,所以富貴人家寧願多花錢買些品鑒貴重之物,增加風雅,而普通百姓更願意多買幾張,為他們的生活增加一些保障,真正購買兵器的并不多,所以開着兵器坊的鋪子也并不是很多。
燕國不像魏國,魏國人從小就接受軍事化的訓練,被灌輸着魏人是優等民族的思想,那裏的人們對于兵器和駿馬的狂熱愛好,是其他國家遠遠不能比拟的。
這條街的街頭,有一塊空地,平時都是閑漢們坐着吹牛聊天的地兒,幾株參天的大樹下,總會坐着一群人,也有一些小商販雇不起門面,就蹲在這個地方擺個攤兒賣些東西,通常情況下,衙差們也并不會去管,從這些小攤販的身上,他們明白擠不出什麽油水。
韓青帶着韓漠來到這裏時,只見一棵大樹下已經擠滿了人,三四人圍成一個大圈子,裏面傳來駿馬的嘶叫聲,那駿馬聲音極響,中氣十足,韓漠只聽馬的聲音,就知道那是一匹好馬。
圍觀的人群時不時地叫起好來,這些叫好聲,顯然也是情不自禁地發出來,這讓韓漠很疑'惑',不知道裏面有什麽好節目在等着自己。
韓青憑借着十幾年鍛煉出來的好身體,很輕松地為韓漠擠開了一條道,等韓漠鑽進去,這才發現,在人群之中,卻是有一人正在表演馬技。
那駿馬鬃'毛'茂密,全身都是油亮的烏黑順'毛',健壯高大,而在它身上輕盈地竄上竄下的,卻是一個身材瘦弱的小個子,不過二十三四歲年紀,皮膚黝黑粗糙,像是窮苦人家出身,至少他身上穿着的衣裳在東海城只有乞丐會去穿,邋遢不堪,殘破的不成樣子。
不過這邋遢的乞丐馬術倒真是讓人驚嘆不已,駿馬前奔後退,在乞丐的控制下,表演着各種超難度的動作,有些動作幾乎是難以想象出來的,他甚至可以兩腿挂在駿馬脖子上,與駿馬來個大眼瞪小眼,引得四周的人們一片哄笑,但卻又情不自禁地鼓起掌來。
韓漠內心佩服的人并不多,能讓他欽佩的,必定在某一方面确實有着獨特的造詣和能力,而這個表演馬技的小個子乞丐,還真讓韓漠生出幾分欽佩之心,也跟着人們一起鼓起掌來。
就在人們看得眼花缭'亂',驚喜連連之時,那小個子忽地勒住馬,以一個漂亮的翻身落在地上,爾後對着四周衆人拱了拱手。
韓漠這時候才看清這個乞丐的臉龐,一張棱角分明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就像一塊岩石,即使是那一對深黑的眸子裏,也沒有半絲情緒,給人一種幾位冰冷的感覺。
他本以為這乞丐拱手之後,必定來上一段讨要賞錢的說辭,但是和他想的不同,這個乞丐似乎很拙于言辭,拱手之後,回身從地下拿起一頂鬥笠托在手中,爾後走到人群邊,很木讷卻又帶着一絲期盼地看着面前的客人,那是希望能夠得到幾文賞錢。
這年頭,開熱鬧的事兒人人都願意往前湊,可是掏錢的事兒,那都是避之不及,乞丐剛剛拿起鬥笠,便有不少人散開,等到乞丐伸出鬥笠讨要賞錢的時候,所有人剛才那種興奮的情緒立刻消沉下來,畢竟東海城的百姓遠遠談不上富裕,自家都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哪裏還願意摟錢賞人。
乞丐轉了一圈,也不過得到十幾文銅錢。
“馴馬的,你這匹馬多少銀子賣?”一個看起來還有些闊氣的公子道:“你開個價,我出銀子買下來。”
乞丐依舊是面無表情地搖搖頭,只是托着鬥笠,在所剩不多的人群轉了一圈,終于來到韓漠面前,探出鬥笠。
他的臉'色'黝黑中帶着枯黃,身體很單薄,看起來似乎營養不良,額頭微微凸起,長相很平凡,是那種丢在人堆裏也不會吸引任何人注意的那一種。
韓漠笑眯眯地問道:“你是一個堂堂男子,有的是本事,這樣在街頭賣藝讨要賞錢,不覺的有失顏面?”
乞丐擡起頭,瞥了韓漠一眼,聲音如冰一樣冷淡:“我自己做事賣力氣,得到的銀錢不丢人!”
“好!”韓漠嘻嘻笑道:“有意思,有意思。”他正要'摸'銀子,忽地想到自己的銀錢方才全都給了韓掌櫃,于是向韓青道:“你帶了多少銀子,都給他!”
韓青一愣,但很快就'摸'出一兩碎銀,道:“少爺,就這麽多。”放進了乞丐的鬥笠中。
乞丐沒有再說話,只是看了韓漠手中的陰陽棍一樣,眉角微微跳動,轉身走開。
“少爺,為何給他這麽多銀子?”韓青低聲問道。
韓漠托着下巴道:“他是一個有骨氣的人,混到這個樣子,恐怕是落難了,一兩銀子或許能幫他一幫。”心中卻在盤算着,要不要将這乞丐領回府中,畢竟擁有這種神乎其技的馴馬高手并不多見,帶回去教習自己習練馬術,倒也是一個極好的主意。
他正想上去請乞丐到酒樓坐一坐,卻聽身後有人叫道:“黃班頭來了!”
圍觀的人迅即閃開,本來被擠得密不透風的人群,此時早只剩下稀稀落落幾個人。
韓漠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這黃班頭是東海府衙的護衛班頭,算得上是東海郡守蕭幕瓒的親信,他本身更是蕭幕瓒當初上任時從燕京帶過來的。
韓漠扯了扯韓青的衣裳,二人走到了大樹後面,往遠處望去,只見黃班頭一身皂衣,領着三四名手拎殺威棒的衙差正悠悠然向這邊行來。
人群中有好心的對着乞丐輕聲叫道:“馴馬的,快些騎馬走吧,待會兒想走都走不了了。”
乞丐正在收拾東西,聽到叫聲,竟是回過頭來,對着那提醒的人微微一笑,他本來冰冷的臉龐,卻因為這一笑而溫柔的多。
乞丐收拾好東西,黃班頭已經領人到了,幾名衙差立刻将乞丐圍起來,嘿嘿地笑着。
黃班頭腰間挎着一把刀,走三步晃兩步,眼睛一直盯着那匹駿馬,滿是貪婪之'色'。
他畢竟是見過世面的人,一眼就看出這匹駿馬是地地道道的魏馬,而且是魏國駿馬中的上品,腳力和速度那是頂呱呱的,拉到馬市上,就算賤賣,也能值兩三百兩銀子,那可是大大的寶貝。
“打哪兒來啊?”黃班頭瞥了乞丐一眼,淡淡問道。
乞丐依舊如同一塊岩石,臉上沒有半絲表情,淡淡地道:“魏國!”
“就知道你是魏國人!”黃班頭嘿嘿冷笑:“你腳上的破靴子,也只有魏人才穿的習慣。”
乞丐腳上穿的靴子已經很是殘破,但卻和燕國的靴子大不相同,除了又高又深,最顯眼的就是靴後有一個弧形彎卷,就像月亮一樣,看起來還頗有些美觀。
黃班頭又打量了乞丐兩眼,才繼續問道:“來東海郡做什麽?”
“讨生活!”
“讨生活?”黃班頭冷笑道:“魏國活不下去了?”
乞丐擡起頭,眉角微微一緊,淡淡地道:“大人,我犯了什麽燕國的律法嗎?”
黃班頭握着刀柄,冷聲道:“你一個魏國人,穿得破破爛爛,卻有這樣一匹上等好馬,在我東海郡意欲何為?嘿嘿,該不會是魏國的探子吧?我聽說魏國有一個衙門,叫什麽‘黑旗’。那黑旗部衆遍及各國,打探他國情報,暗中破壞他國秩序,我看你就是黑旗部衆。”
“我不是!”
“不是?”黃班頭便要上前去拉駿馬:“這可由不得你說了算,走吧,和咱們去衙門一趟,是不是,你和郡守大人說去。”
他還沒有碰上馬缰,那駿馬忽然打了一個響鼻,一聲長嘶,兩只前蹄擡起,便要向黃班頭踩踏下來。
黃班頭吃了一驚,好在他還有幾分本事,就地一滾,躲過駿馬這致命的一踩,雖是如此,但是一場大雨剛過,地上早已泥濘不堪,這就地一滾,整個衣裳頓時泥污一片,好不狼狽。
“媽的!”黃班頭惱羞成怒:“弟兄們,給我打這個魏國的'奸'細!”
幾名衙差應了一聲,毫不猶豫地沖向乞丐,掄起殺威棒,對着乞丐劈頭蓋臉地打了下去,那乞丐卻似一塊岩石,也不還手,任由殺威棒雨點般打在自己身上,只幾棒子打下去,乞丐的額頭便被打破,鮮血頓時流了下來。
“少爺!”韓青一攥拳頭,便要沖過去,卻被韓漠拉着,輕聲道:“等一下,我倒要看看,這個小子有多大的忍'性'!”
☆、231 狠毒的鄰居
眉娘和江楚夜還看到不少就是用木頭搭起的草棚,風大一點都能吹倒了。祝願所有的考生考試順利!
越看越揪心,越看越氣憤,眉娘和江楚夜把眉皺的死緊,對戎城的城主第一印象就相當不好,同時想着是不是該換個城主了呢?要不就把他變成空間仆役算了。
眉娘抱着糧食走在前,江楚夜拖着板車跟在後,兩人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目光。一日一餐,為了節省體力大多數人都坐在陰涼地方歇着,陰涼地方不夠就坐在太陽地裏,反正此時大街上基本上是沒人在走,以至于大街上也坐了不少人。
眉娘還好些,一個個繞了過去,江楚夜拖着板車就走的艱難了,左躲右閃,就是沒一個起來給讓路的。
江楚夜牛脾氣也上來了,幹脆也不躲了,哪個攔着他的路,拎着脖領子就給扔到路邊去,然後再拖着板車繼續走,反正城裏都是年輕人,也不怕老胳膊老腿的給扔壞了。
扔了兩個人之外,還坐在大街上的人一看江楚夜力大無窮,不管是為了節省體力還是怕自己惹不起,一路向前還真沒有再攔路的了。
終于,城守府到了。
江楚夜把板車往城守府門前一停,立馬過來兩個衛兵,指着板車朝江楚夜道:“城守府門前不許停車,快快拉走。”
江楚夜眼一瞪,正想要把這兩個衛兵也扔出去,眉娘先一步笑着走上前,她哪裏會不知道江楚夜打的什麽主意?可現在不是沖動的時候,她還指望着在這裏打聽消息呢。
于是,把來意一說,兩個衛兵瞧了二人幾眼,其中一個略清秀些的朝眉娘點點頭,“既然這樣,你跟我進來吧,不過,車還是不能停在這裏,讓他拉到旁邊的小巷好了。”
眉娘朝江楚夜一點頭,江楚夜就拉着車進了小巷,見左右無人,将板車收進空間裏,再出來時已是兩手空空。
眉娘被清秀衛兵領進城守府大門,見旁邊有個亭子,亭子裏坐着個胡子老長的男人,清秀衛兵示意眉娘自己過去,之後又回去守大門了。
眉娘走過來,脆生生地叫了聲:“大哥,俺剛進城的。”
胡子老長的男人把眼角一斜,“叫誰大哥呢?自己啥歲數不知道啊?”
眉娘‘啊’了聲,這才看出男人胡子是不短,可臉嫩啊,雖然看不出胡子下面的輪廓,露出來的部分絕對不會超過三十歲,而且按着有胡子顯老的說法,大概還要再減個三、五歲。
眉娘就有些愣神,怎麽也沒想到這麽個年輕人會留一臉長胡子,這得從多大開始留的啊,若是她本來的模樣管男人叫大哥也沒什麽不對,可偏偏她此時扮的是中年婦女,這樣算來還真是喊錯了。
眉娘見男人一臉不悅,也把臉一沉,“叫你大哥咋啦?有你個大男人問別人家娘子歲數的嗎?再說,俺咋就不知道自己啥歲數啦?告訴你,俺今年也是二八一朵花。”
男人沒想到一句話惹出眉娘這些話,自認是說不過她,胡子撅了撅,最後憋出一句:“你這花殘了點。”
“說啥呢?俺咋就殘了?不就是長得顯老嘛?許你留胡子顯老,就不許俺天生長的老?”
聽到這邊有争執,別處的人都往這邊看,男人也不好意思跟個娘們抻脖子喊,最後把筆一拿,“你不是剛進城嘛,來找地兒住是吧,我這就給你找還不成嗎?”
眉娘把脖子一昂,“你可別故意不給俺找好地兒住,不然俺就到處說你給俺使壞,對了,俺是和俺男人一起進的城,你可別給俺們弄到那些大棚子去住,俺們進城可是交了一匹馬的。”
大胡子男也不說話,悶頭翻起旁邊擺着的簿子,翻了半天,才道:“還別說,你們運氣不錯啊,前天東街郝家和張家争塊饅頭打起來了,死了幾個,正好空出一間房,不過那間房裏原本就住着一對夫妻帶着兩個孩子,你們過去剛好兩家合住,也不算擠。”
又從旁邊的一個木箱子裏扒拉半天,找出兩個沒字的木牌子,按着簿子下面的數字抄在木牌子上,又問了眉娘和夫君的姓名。
眉娘稱夫家姓楚,叫楚大,她是楚何氏。
大胡子一一寫在木牌子上,又都記在簿子上,然後把牌子遞給眉娘,“這個兩個收好,今後每日吃飯都拿這個牌子去領,丢了的話,誰撿着房子和口糧就是誰的了。”
眉娘聽了也知大胡子沒有故意為難,至于他所說的牌子丢了房子就歸別人,眉娘倒沒真信,號碼也記在簿子上,連姓名都問了,誰還搶占得去?不過是大胡子吓她的罷了。
把牌子接過來,嘻嘻地道了聲謝,臨走還不忘又脆聲聲地喊了聲‘大哥’,就見大胡子男的胡子又撅了半天。
眉娘出了城守府,在小巷沒找到江楚夜,知道他是先在城裏打探消息了,便獨自按着牌子上記載的數字找去。
雖說城裏福利不怎麽樣,管理倒還算完善,像這樣的牌子在別處就沒見過,雖然也有這樣那樣的弊端,到底還是便于管理,能想出這主意的城守大人也不是一無是處。
找到東街的房子,眉娘推門進去,城裏的房子都是不上鎖的,這時候人人都在家中,除了領飯時也不會出門,倒不怕被偷。
再說了,如今誰還有東西可被偷呢?
眉娘推門進去,如果環境太差,她就直接走人,說實話,她真沒做好心理準備和別人同住一個屋檐下。
缺水都缺成這樣了,人們基本上是不洗澡的,這種季節,這種溫度,不洗澡的後果那滿身的汗味有多強烈眉娘早就領教過了。
不說一路上遇到的難民,就是剛剛那個相對幹淨不少的大胡子,和他說話時眉娘基本上都是屏住呼吸的,就怕把自己薰暈。
所以,她對新鄰居家的衛生問題并沒抱什麽希望。
可門一推開,沒聞到太強烈的異味,倒是讓做好心理準備的眉娘吃了一驚。
聽到門響,從裏面屋子走出兩個孩子,一個八歲左右的男孩一個五歲左右的女孩,見到眉娘俱是一怔,然後怯生生地問道:“大娘是新搬來的鄰居嗎?”
“是啊,大家今後就是鄰居了,要相互照應。”眉娘朝他們晃了晃手上的牌子,證明自己不是壞人。
她見這兩個孩子長得都粉白粉嫩的先有了幾分好感,對孩子的爹娘也有了些興趣。
這兩個孩子與時下那些髒兮兮、幹瘦瘦的孩子完全不同,不但說明孩子不缺水,更能說明孩子營養跟得上。
雖然穿的與別人家孩子沒多少不同,可氣質上文文靜靜的,顯的教養很好。
孩子的父母沒有出來,兩個孩子在确認眉娘是新鄰居之後便回了房間,也沒想與眉娘過多攀談的意思,眉娘覺得她被兩個孩子給無視了,雖然知道如今世道孩子都知道防人了,可心裏的滋味還是挺不好受。
回到自己房間,把門關上,眉娘進到空間裏,在她和江楚夜的屋子裏留了字條,讓他按着數字來找自己,之後就拿了兩個窩頭從空間裏出來。
她一見那兩個孩子就挺喜歡的,甚至想若是生這樣兩個孩子也挺可愛的,可那兩個孩子就是不理她,想到孩子們都是對美食沒有抵抗,眉娘就想到了以食誘之的想法。
只是這時候也沒什麽好吃的,她拿出太好的東西就有些招人懷疑,幹脆就拿出窩頭,別看小小的窩頭對于眉娘來說不是什麽好東西,對于蒼間國大多數的百姓來說卻是難得的美味。
畢竟平時吃飯都只能吃個三分飽,多一口幹糧多麽幸福啊。
從房間裏出來,眉娘就敲響了鄰居家的門,之後,從門縫時擠出一個小腦袋瓜,正是那個男孩,一見是眉娘,當時就警惕起來,“大娘,有事嗎?”
眉娘把手上的窩頭往前一遞,“給你和妹妹吃的。”
男孩好看的眉皺起,看向眉娘的目光更加警惕,“大娘,你拿回去自己吃吧,我們不餓。”
眉娘沒想到會被拒絕,以往她送出的食物哪一次不是被搶似的拿走?這才多大的孩子就懂得不要陌生人的東西,長大了也不簡單。
眉娘還想表現的更和善些,男孩已經把門關上,就聽裏面女孩小聲問道:“還是那個大娘嗎?”
男孩‘嗯’了聲,“拿了兩塊苞米面團團要給我們吃,誰知道她有沒有在裏面下藥?娘說過不要拿陌生人的東西,萬一她是想把我們毒死吃肉呢?”
妹妹‘呀呀’地大叫兩聲,“哥哥,她也太狠毒了,我們要記得娘說過的話,千萬不能讓她得逞!”
哥哥誇獎了妹妹。
妹妹又問:“哥哥,爹和娘什麽時候回來?我都餓了。”
哥哥想了想,“差不多快回來了,妹妹再忍會兒。”
“可是我餓啊。”妹妹的聲音裏帶了些委屈。
“那……我給你做飯好不好?”不忍妹妹難受的哥哥提出建議。
妹妹想了會兒哥哥相當難吃的手藝,想到餓肚子,最後還是點了頭,“哥哥,你就做烤土豆吃吧,哥哥烤的土豆剝了皮還是很好吃的。”
“行,那就烤土豆,等哥哥把火生起來。”
“哥哥小心,別再像上次那樣把柴堆點着了哦。”
“咳咳……意外,那是意外知道不?”
“好啦,知道了,哥哥快去烤土豆吧。”
☆、232 兄弟情深
眉娘聽的心直抖,這時代裏窮人家的孩子哪個不是三、五歲就能幫家裏做些事情?像男孩這麽大的,洗衣做飯什麽不做?想不到男孩還能把柴堆燒着了,可見從前家裏條件不錯。祝願所有的考生考試順利!
房子共有三個房間,一間被兄妹倆及父母一家占着,一間被眉娘占了,還剩一間空着,而廚房則是在三家門外的共同區域,只是如今城裏也沒幾家有糧能夠吃上小竈,平日的吃飯都是靠城裏每日一頓發放。就算家中還有存貨的也不會明目張膽地拿出來做,這樣一來廚房基本上就是空的。
小兄妹倆雖然年紀小,到底還是知道要防着人,只是在房間裏點了一個火盆,将土豆埋在裏面,然後就等着土豆熟了,因物資缺乏,不但糧食藏的緊,像柴草一類的也都放在自家屋內,絕對不會拿出來放在公共區域。
眉娘還真怕這兄妹倆再把柴堆點着了,雖然房子燒就燒了,可這兩個白嫩可愛的孩子真讓眉娘打心底往外地喜愛。
雖然他們很有防人之心,但就這樣在家裏烤土豆的行為還是不值得提倡,烤土豆是有味道的,那焦香的味道順着門縫就飄了出來,漸漸飄到了大街上。
大街上那些餓了很多很多的人都順着香味的來源看過來,只是因城裏有巡衛也沒敢生事,但不斷吞咽的動作還是被眉娘看在眼裏,誰知道那些人會不會因烤土豆晚上過來摸過來呢?
眉娘開始為兄妹倆擔心,這樣一來哪裏也不能去了,幹脆就在房子裏守着,同時怪起這兄妹倆爹娘的不負責,把這麽小的孩子扔在狼堆裏,留下的還不是做熟易放味道小的食物,這心也夠大的。
過了不久,妹妹發出一聲歡呼,顯然是土豆烤好了,門外也圍了一群聞着味過來的人,一個個面黃肌瘦、蓬頭垢面,眉娘看的都心底發寒,她深知饑餓的人是最危險的,生存都受到威脅了,那些所謂的道德一文錢都不值,若是被他們看到兄妹倆正吃着的土豆,估計不但會把土豆搶走,甚至那白嫩嫩的兄妹倆也得被搶去吃了。
眉娘在猶豫,是要保護那對兄妹而暴露自己,還是用些迂回的方法呢?
當然,她就沒想過眼睜睜看着小兄妹被搶,說不出原因,從第一眼見到這對小兄妹,眉娘就有種熟悉感。
正當眉娘還在考慮如何保護小兄妹時,江楚夜從外面進來,一扒拉就倒一片,“讓開,讓開,都圍着……找打呢?”
很快那些圍在門前的人都知道厲害了,畢竟在城裏雖然每天吃的不多,好歹也不會餓死,若真搶了這家,肯定是要被趕出城的。
外面的人散了,江楚夜也順利進門,提鼻子一聞,滿屋子焦香的烤土豆味,看看眉娘,又看看冰冷的爐竈,露出一絲疑惑。
“不是我。”眉娘搖頭,又指了指兄妹那個房間。
江楚夜眉娘就皺了起來,這時候家裏還有存糧的都不簡單,只是再有本事也有些張狂了,這種招人妒忌的作法還是要不得的。
眉娘将大門關好,栓上,拉着江楚夜回到屬于他們的房間,又把門也栓好,之後直接進到空間裏,把那對兄妹的事情說了下,“你說把他們兩個孩子獨自留在家,這父母也太不負責了。”
江楚夜也點頭,只是對于孩子他沒眉娘那麽多的愛心,連面都沒見過,江楚夜也不明白眉娘這兩個孩子的喜愛之情。
眉娘又唠叨了兩句,見江楚夜興趣缺缺的樣子,眉娘警惕了,看江楚夜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是不是對她審美疲勞了?還有她這樣唠叨下去會不會被江楚夜嫌棄?本身江楚夜就是個話不多的人,不只是因為嘴笨,而是本人就是個不愛說話的性子,若不是有事,眉娘不主動說話,江楚夜也絕對不會沒話找話,眉娘就想:會不會有一天江楚夜因她話多,覺得煩了呢?
于是,眉娘沉默了,只是拿眼不停地瞅着江楚夜,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一絲的不耐煩。
江楚夜正聽眉娘唠叨,突然眉娘就沒聲了,等了半天也沒見她繼續說,有些奇怪地看過來,就對上眉娘有些幽幽的目光,心中一凜,“怎麽了?”
眉娘把嘴一嘟,“你說實話,會不會嫌我煩?”
江楚夜奇怪地瞅着她,“怎麽……這麽問?”
眉娘對手指,“總是人家說來說去,你連個反應都不給,若是嫌人家煩了就直說,人家不說就是了。”
江楚夜‘噗’地笑了,“你說的……挺好聽,我都……聽着呢。”
眉娘歪着腦袋看江楚夜,“說真的?”
“嗯,真的!”
眉娘嘻嘻一笑,“那我就放心了,今後若是嫌我煩了就說出來。”
江楚夜連連點頭,“不煩,不煩,要聽……你說……一輩子……才好。”
轉身跑向小河邊,突然之間非常想吃個大脂滿的大閘蟹呢,雖然倉庫裏也有不少的庫存,而且與水裏撈出來的完全一樣,可眉娘就是覺得剛剛從水裏撈出來的更新鮮,就是樹上的果子也是覺得剛摘下來的更好一些。
沒看到江楚夜暗暗抹了一把頭上的汗,小聲嘀咕道:“我敢說……煩嗎?”
當眉娘順利從水裏撈出兩只足有足球大的大閘蟹時,就聽到外面傳來敲門聲,眉娘幹脆從倉庫裏拿出一只特大號水桶,把兩只大閘蟹往裏面一裝,跟着江楚夜從空間裏出來。
也不知這時候是誰會來敲門呢?
把門打開,看清門外的站着的兩大兩小四個人後,眉娘和江楚夜都是一陣驚呼:“墉王……王妃……”
胖大的墉王臉上的笑容僵住,眼中殺機一現,在他身旁的王妃也是呼吸一窒,拉着兩個孩子就往後退,而那兩個被墉王妃護住的孩子正是之前眉娘見過的鄰居,果然這趟戎城之行沒有白來。
可容不得眉娘、江楚夜與他們來個喜相逢,墉王瓢缽似的拳頭已經砸了過來,一拳把江楚夜砸的後退了好幾步,可見墉王的力氣完全沒愧對他的身材。
江楚夜被砸了一下有些懵,怎麽也沒想到一見面墉王就先對他動了手,他們可是能夠換命的好兄弟啊,而且看墉王眼中那神态,是想把他打死再說。
心中氣的夠嗆,偏偏嘴更不利索了,想要罵兩聲娘都張不開嘴了。
墉王一拳緊着一拳地砸,就是眉娘也被他那氣勢鎮住,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大叫一聲:“住手!”
卻沒過去攔人,江楚夜的功夫她清楚,再來兩個墉王也不是他的對手,只是不明白墉王怎麽突然就要殺人似的呢?
那邊王妃一直摟着兩個孩子往一邊躲,看意思是怕眉娘對他們痛下殺手似的,兩個孩子也一臉驚懼又仇視地瞪着眉娘。
眉娘看的好無語,她這是招誰惹誰了?
直到後來,江楚夜一腳把墉王踹翻在地,一只腳踩上去,這才讓瘋狂的墉王停下來。
墉王趴在地上,大喊一聲:“快跑!”
結果就被江楚夜拿腳尖一點,再也發不出聲音了。
而墉王妃就像上了發條似的,抱起兩個孩子就往房門跑,看的眉娘和江楚夜好無語,他們不是朋友了嗎?
不過墉王妃跑得掉嗎?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江楚夜踩着墉王,不還有個一直站在旁邊觀戰的眉娘嗎?
只聽眉娘輕嘆一聲:“王妃,我是眉娘啊。”
就見已經把手伸向門栓的王妃直接就定住了,摟着兩個孩子慢慢轉身,不敢置信又帶着千般委屈似地盯着眉娘。
眉娘也是才想到她和江楚夜都是易過容的,想來墉王和王妃是把他們當成什麽壞人了。
眉娘轉身見旁邊有只盆還算幹淨,往裏面加了些水,再把臉上的易容物洗掉,露出幹幹淨淨的一張素臉,王妃這才相信她是真的眉娘。
被江楚夜踩在腳下的墉王也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音,顯然是激動的,既然那個是眉娘,這個踩着他的肯定不用說了,就是他的好兄弟了。
越想越激動,就想跳起來給江楚夜一個大大的擁抱,一如當初,可惜江楚夜不但制住他的人,連他的聲音也給制住了,運了半天勁,也沒能從江楚夜的腳下掙脫出來,說又說不出話,還看不到踩在他背上兄弟的表情,只能眼巴巴地望着眉娘。
眉娘被他看的頓覺喜感,示意江楚夜可以把腳拿開了,偏偏江楚夜就是固執地踩在上面,“說……你服了!”
墉王欲哭無淚,他哪說得出話啊,若是說得出來,別說是服了,叫他祖宗他都幹。
眉娘被墉王無奈又無助的表情逗的直想笑,過來推了江楚夜一把,才算是把墉王從江楚夜的腳下解救出來。
墉王這回算是認出這個真是他兄弟,那小心眼,不就是在敵我不明的情況下打了他一拳嘛,這還記上仇了。
江楚夜不肯為他解開啞穴,墉王只能比比劃劃地跟他表示一下真心想念的兄弟情,王妃适時地為眉娘介紹了自家的兩個小娃。
☆、233 陰謀的味道撲面而來
之前,因墉城這邊旱情嚴重,又因那場地震,兩個孩子被連夜送到京城外祖家裏寄養,眉娘也就沒見過這兩個孩子,後來新墉城裏情勢日漸穩定,這才把孩子接了回來,只是眉娘和江楚夜那時也奔了京城,沒機會見着,以至于并不認識孩子。
兩個小孩倒是認得江楚夜,在知道這個由中年婦人洗過臉就變成漂亮姐姐的竟然是他們的小嫂嫂,都羞澀了,甜甜脆脆地叫聲:“嫂娘好!”
至于江楚夜,他們倒是見過,只是那時的江楚夜黑漆漆的,他們那時又都小,就是此時洗過臉也是認了一會兒才認得出來。
幾人進屋,墉王從儲物玉镯裏拿出一張桌子,幾把椅子,幾人落座,眉娘又拿出幾樣點心和茶水,一邊吃着一邊敘舊。
眉娘就問起他們夫妻倆怎麽放着新墉城不待,跑到戎城來了。
墉王妃聽了當時就惱了,把銀牙咬的‘咯咯’直響,之後才講起新墉城最近發生的事情。
當初聽聞江皇上兵變後,他們就一直觀望,想來有江楚夜在京城,新墉城這邊會無比安全,至少比起成天要提心吊膽地擔心皇上哪天會把他們視為眼中釘的好。
直到接到京城的飛鴿傳書,說是江楚夜這個大皇子被思過殿大火波及而死後,墉王這才坐不住了,江楚夜可是他的好兄弟,這跟身份轉變無關,雖然他認為兄弟不會那麽容易就死,可飛鴿傳書裏的內容卻不容置喙。
墉王便想着帶王妃進京一趟,把事情真切打聽清楚,哪怕當時江楚夜和眉娘成親時,他們也因新墉城事務繁忙沒能去京城祝賀,但接到江楚夜的死訊他們怎樣也不能假裝不知道。
可還沒等他們動身,墉王府就來了一群不速之客,帶着江皇上聖旨的太監被一隊人馬護送着來到墉城,一見面就向墉王宣讀了江皇上的聖旨。
聖旨的大概意思是墉王治理新墉城有功,即日進京加以封賞,至于墉城就暫時交給其他官員來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