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71)
兩年的大旱,整個蒼間國都蒙上一片絕望的沉默。
☆、202 雨二小姐出嫁
整個蒼間國的百姓都絕望了,南方多川還能好些,北方很多地方已出現斷流,不只莊稼很難存活,連飲水也再次成為困擾全國上下的難題。祝願所有的考生考試順利!
連着三年的災情,蒼間國的百姓手中都已無存糧,過得最好的也就是那些一早逃入‘神仙’建造的新城裏面的,而大部分的百姓還都在外面過着流離失所的逃難生活。
一日日旱情越發嚴重,甚至已有不少的百姓奔向邊境,趁亂之時逃往別國。
皇上更是急的一頭白發,受災的幾年中,因天災**死的百姓不計其數,那樣的災難再來一次,他這個皇帝幹脆也逃了算了。
而他此時能做的,只是一日幾次地把雲軒召入宮中商議,俨然把雲軒當成了蒼間國最後的救命稻草。
雲軒在得到皇上各種承諾之後,‘為難’地答應了皇上的期望,盡他最大可能地讓百姓吃飽飯。
當然,雲軒是不會主動去說‘放心吧,我妹有空間,餓不死人’,若真是這樣說了,災年之中皇上或許會對他們多有倚仗而不動手,等災難一旦過去了,雲家人必定會成為皇上第一個要除掉的心腹大患。
不但不能對皇上太過大方,雲軒和眉娘商量過,就是京城的雨記也要慢慢地退出人們的視野,如今資源都貧乏了,雨記那些貨源為何永遠充足?對誰也是說不過去的。
尤其是他們都有了離開京城的打算,将來屬于他們的世界應該就是那一片無憂無慮的山山水水,再過個三五七年,待人們把他們都淡忘了,或許還可以找個窮山僻壤的定居下來。
不求兒孫封妻蔭子,有着幾輩子都用不完的金銀,就是坐吃山空也不愁不是。
當然,偶爾還是要過問一下蒼間國的旱災和十年後的水災,至于能做到多少就看蒼間國的皇帝心眼多大,他們是想救人,但前提是要保護好自己的人。
皇上得了雲軒獻計,一道道聖旨傳下,命全國建城,那些之前不受各城保護的百姓們也都能住進城裏,一方面便于統于管理,另一方面也能節省所剩不多的資源。
一些饑餓難耐的人聽到這個消息後都奔着最近的城遷移,不管城裏被描述的如何黑暗,至少在城裏只要肯勞作,至少不會餓死人。
當然,還有一部分本身家裏還有些餘糧,又守着為數不多的水源的人家就不願進到城裏去擠,對于這樣的百姓,皇上也下了秘旨,就算是搶的,也要把人搶進城去,同樣被搶的還有他們的糧食。
如今的蒼間國整個就是大鍋飯的社會,當然,這大鍋飯也分好壞,進城一律要交進城費,進城費的多少也是憑着自願,但最少不可低于帶進城內物資的兩成。
而這不少于兩成的物資就決定了這些人進城後的居住問題,那些原本就有財有勢家裏還有餘糧的富人們,兩成的物資甚至就可以相當幾戶窮人的所有,這樣的人家一旦進了城就是住進所謂的富人區。
雖然每天所發放的食物與窮人沒什麽區別,可住的地方好,按上交的物資數量多少,甚至還有人可以一家子住到一處有庭有院的房子,自然就可以自己開火做飯了,只要是在城裏的人,只要你有東西,就不必怕開火會引來別人的觊觎,每座城對于城裏住戶的安全都是能夠保證的。
而那些本來飯都吃不上的窮人沒有物資上交,當然,這樣的人也是允許進城,甚至不進城也會強制搶進城裏,不過,他們就沒有那麽好的地方住了,大多都是幾十人住在一起的大棚子,鋪上草墊子就能當床,當成草墊子的床上可以鋪上自家帶來的棉被。
為了便于管理,也免得發生騷亂,這樣的大棚子也是分男女居住,哪怕是一家人也要按城裏的規定住在不同的棚子裏面。
好在條件差了些,吃的也不飽,住進城裏的人卻再也沒有被餓死。
至于分往每個城的糧食,當然大部分還是來自于‘神仙顯靈’,雖然太過張揚了,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好在前幾年已經有過這樣的例子,就算皇上明知道這個‘神仙’是誰也不會如何,大不了眉娘一家卷鋪蓋走人,躲到空間裏誰還能找得到她不成?
最壞的結果也就是把皇上變成她的空間仆役呗。
只是那個讓眉娘想動又動不得,不動又心有不甘的人才是眉娘心上的那根刺。
終于,在所有不好消息的同時,邊境那邊傳來好消息,算是為多災多難的蒼間國帶來了一絲希望。
敵國被蒼間國的獅子大軍擊敗,無心無力再戰,簽下了停戰書,并賠償了蒼間國不少糧食,倒是為皇上解了不少燃眉之急。
這樣一來,上戰場的主力将士受到嘉獎,其中最出色的兩人就是施海與蘇煥宇。
總算是在所有不好消息之中得到一個好消息,愁眉稍展的皇上一高興,兩人都封侯賜府,一時之間雨三小姐也跟着水漲船高,倒是壓了馬上就要成親的雨二小姐一頭。
蘇煥宇得勝回京,最高興的莫過于月娘,一早就精心打扮過後,跟着前來道喜并相約去接蘇煥宇等人進城的小姐們去了城門。
眉娘這邊再有三天就要出嫁,也沒去湊那個熱鬧,一心在府裏待嫁。
這種場面江楚夜自然也是要去的,還是帶着皇命而去,同去的還有雲軒和蘇煥曦。
一個親哥哥、一個表哥、還有一個是未來大舅子,三人都不同款,卻同樣出色的三個男子騎着馬往城門這邊一來,頓時就成了女兒家們議論的焦點。這讓原本還想着進城時風光無限的施海郁悶了。
“将軍,你們這是成心搶俺的風頭是不?”施海一張嘴就是抱怨,不過,能在進城第一個見到的就是自家最崇拜的将軍,他是打心眼裏高興,如果将軍的身邊沒那兩個同樣出色的家夥,也未必就會那麽搶人眼球了。
江楚夜勾着嘴角,“是你……自己醜!”
蘇煥曦和雲軒、還有施海身側的蘇煥宇都是要笑不敢笑,只能幸災樂禍地看着一肚子委屈憋在肚子裏的施海眨眼,施海更郁悶了,本來他才應該是今日的主角啊,可看那些大姑娘小媳婦的目光都盯在這三人身上……不,是四人身上,他忘了在他身邊還有一個同樣相貌出色的蘇煥宇。
而顯然的,因相貌俊美,蘇煥宇的風頭不但沒被這三個來攪局的給壓下去,反而因着有襯托,更顯得他少年英雄。
年輕又英俊王爺家公子,如今憑着自己的軍功被封了侯爺,還有他同樣英俊的兄弟,自是城裏閨秀們熱議的話題,這樣一來,只有他顯得五大三粗,格格不入了。
施海直到被簇擁着去見了皇上,他還是感覺自己很沒存在感,豐厚的賞賜不能撫平他內心的憂傷,施海發誓,他一定也要向着白面書生的形象靠攏,誰讓蒼間國的女子大多都愛書生呢?
不過,當皇上要把公主許配施海時,施海還是很誠懇地給拒絕了,理由便是他早就訂了婚約。
皇上詳細地問了,知道這位與施海定婚的叫玉鳳的女子與雨家、江家、蘇家都沒有關系後,很大方地封了诰命,讓施海真是又驚又喜,想必玉鳳也會很高興吧。
三日後,雨府內內外外張燈結彩,身着員外服和貴婦服的雲老三和何氏喜滋滋地站在大門外,接受着外面衆人的道賀。
為了配合眉娘,二人也簡單易過容,就是曾經的熟人見了也未必認得出,當然,就這夫妻倆年輕了二十多歲的臉,真正的熟人見了也認不出來,這樣做的目的無非是為了不讓雲老二那一家人得了信來攪和。
雲老太太也被接進了雨府,只是老太太的身體早兩年也是虧空的嚴重,加上年歲大了,一到雨府就病了一場,這幾日才見着好,一家人便以老太太身體不好為由,不讓她上街,老太太倒也乖覺。
雨府大得很,山也有、水也有,雖然都是假的,可那景致比寶河村的純天然不知要美了多少,老太太每天就在府裏逛着心情也好。
再有旁邊的仆役們不停地在老太太的耳邊吹風:什麽大戶人家的女眷不會輕易出門;什麽老太太是福星,就應該坐鎮在府裏;還有如今外面不太平,攔路的也多、搶劫的也多,專挑有錢人家的夫人搶,老太太一看就是富貴相,可別再被惦記上……
一來二去,老太太真就不敢出門了,反正府裏的日子好,還有那麽多的仆役們侍候着,那小嘴一個個甜的,整日的哄的老太太心情大好,哪還想得到要到外面去逛逛?
終于,大将軍府的花轎來了,吹吹打打的熱鬧非凡,眉娘一身華麗至極的嫁衣,身上的珠寶首飾也都閃耀而不俗氣,這件嫁衣自然也是由販賣機裏買來的,總共就這麽兩件,眉娘當然舍不得拿出去賣,一件她穿着了,另一件留給了月娘。
不過,顯然,這樣的嫁衣一穿出來,原本就是京城裏話題風頭的雨家二小姐再次轟動,帶動了雨記成衣鋪的另一項收入,嫁衣。
☆、203 踢了回去
雖然雨記出售的嫁衣樣式比起雨二小姐出嫁時穿的那件差了很多,可紡織生産線出來的嫁衣也不是這個時代的手工能夠比拟的,幾乎完美的設計和繡功一時在京城裏刮起一陣嫁衣風。祝願所有的考生考試順利!
很多家中有女待嫁的人家都舍得花上大價錢,就為了買上一件雨記的嫁衣為女兒出嫁時添些光彩,甚至不少女兒還很小的人家也會先把嫁衣置辦出來,就怕将來再想買時會買不到。
原本那些京城名媛出嫁時的嫁衣名義上都說是自己繡的,不過也就是做做樣子,請的都是繡功最好的繡娘來家裏繡作,如今有了雨記成衣的嫁衣,這些小姐們也不必再怕自己的繡功不好惹人笑話。
就是京城最好的繡娘都不敢說自己繡出來的東西及得上人家雨記的二等衣,她們這些大小姐的繡功差些又有什麽?哪個姑娘不想自己出嫁時的嫁衣是最美的?為了美而花錢買雨記的嫁衣,而不是親手繡制誰又能說得出什麽?
此時的眉娘還想不到,就因她的出嫁又為雨記帶來了一筆龐大的收入,而在那些名媛的心中,雨二小姐俨然已經成了潮流的風向标。
眉娘坐在迎親的花轎裏,心裏是淡淡的甜,又揉雜着淡淡的愁,只要拜了堂,雨二小姐搖身一變就是江少夫人,絕對是西風壓倒東風的勵志大戲。
可真就這樣嫁了嗎?嘆口氣,不嫁又能如何?難不成到了這時候還能悔婚了不成?就是要毀婚,那樣的理由她也不知如何說出口,畢竟她與江楚夜是真心相愛,若真說出了口,他們還能愉快地生活了嗎?
裝傻有時也是一種保護。
罷了罷了,若是江楚夜一心愛她,等成親之後大不了就尋個理由離開吧,不管是天涯海角去開闊眼界也好,還是勞心勞力救災也罷,把雨記一關,全家人都走,總比留在京城裏被人當槍使的好。
至于京城裏到了最後天下由誰來坐她還真不關心,反正只要坐江山的不是她男人就行。
花轎一震之後,平穩地落在地上,外面喜婆高唱,一只穿着嶄新鞋子的腳便在轎簾上踢了進來。
眉娘想事想的出神,下意識擡腳就踢了回去,踢出去之後才想到這是江楚夜在踢轎門啊。
可踢都踢了出去,想要收回也沒有可能,好在眉娘還是洩了幾分力道,但還是把沒有準備的江楚夜踢的身子一歪,險些仰倒。
外面哄然大笑,眉娘臉是發燒,雨二小姐這回更是出了大名,不過雨二小姐會在乎這些嗎?反正不過一個代號罷了,丢的也不是她眉娘的人,只要江楚夜不在乎,別人愛說什麽說什麽去。
由轎中出來,被兩個丫鬟扶着,因頭上蓋着蓋着,只能看到腳下那幾尺的範圍,眉娘走的很是小心,好在之前已經由太後親自派來的人教過規矩。
畢竟是自己最疼愛的女兒生下的親外孫娶媳婦,太後也是很重視,送了多少賀禮不說,派來的女官一個個那叫個嚴肅,愣是把眉娘訓的一點脾氣都不敢有。
好在,那時吃了多少苦,如今也有了回報,除了最初無意中險些把新郎踢個跟頭,後面一步一步按部就班,愣是再沒有半點差錯。
終于被送入洞房了,眉娘長籲口氣,這樣的繁文缛節真是磨人,還不算這一身的行頭,為了華麗好看,眉娘可是卯足了勁地往身上戴飾品,就算販賣機的出品很人性化,也架不住她戴的多,也就是她一身力氣了得,換了個女人都得給壓趴下。
堂也拜了,禮也成了,就等着新郎回來入洞房,眉娘全無壓力,身子往床上很沒形象地一躺……然後悲劇了。
她咋就忘了喜床之上那些零零碎碎的小東西了?硌的老腰生疼,眼淚都要疼出來了。
把大紅喜被掀開,果然,花生、桂圓、蓮子、大棗……還真是怪餓的。
看了眼桌上擺着的酒席,她這蓋頭還沒揭,吃東西也不方便,何況身邊還杵着婢女和喜婆,她也不好過去就吃。
看着床上看起來應該很好吃的幹果,眉娘幹脆悄悄地把手伸到床上,捏住一枚花生用力一擠,‘咔嚓’一聲脆響,花生皮便脫落了。
聽到聲音,婢女和喜婆都望了過來,不過,想是新夫人不小心壓壞花生也有可能,也沒說什麽。
眉娘趁機把花生皮扔進空間裏,再趁她們轉身之後把花生放進嘴裏,炒得剛剛好,酥酥香香脆脆的,吃着還算頂餓,只是嚼的時候還要小心別發出聲音有些辛苦。
桂圓她就不吃了,那東西有汁水,黏黏的,再沾在嫁妝上她會心疼的。
嗯,大棗還不錯,又糯又甜,不比空間裏的差多少……
正吃的很歡樂,新房外傳來腳步聲,還有人說話的聲音,眉娘側耳一聽,已經轉進了這邊的長廊,其中咋呼最歡的就數蘇煥曦,口口聲聲嚷着要鬧洞房。
蘇煥宇在旁幫着江楚夜勸衆人不要鬧洞房,眉娘暗暗點頭:這小子不錯,很上道。
當然,也不能排除他是為了自己和月娘成親時想讓江楚夜手下留情。
很快,一群人就到了新房門前。
聽到外面有聲音,屋裏的人都向門那邊望去,也就沒人注意眉娘。
眉娘将蓋頭掀開一角偷偷往外看,江楚夜咣地一聲把門推開,再向後踹了兩腳,把身後想要擠進來的人一個一個都踹了出去。
喜婆上前正想說兩句喜慶話,被江楚夜也給推了出去,連着那兩個婢女也給推了出去,再聽‘咣’地一聲門關上了,再插上。
任喜婆在門外拍門,江楚夜愣是理都不理。
眉娘認真把那幾人都記在心上,蘇煥曦、施海都在其中,還有一個墉王,剩下的都叫不上來名字,倒也有幾分眼熟,八成都是江楚夜軍中的兄弟。
嗯,都記住了,她可是記仇的,不過,不用再被喜婆擺布這樣很好,江楚夜果然還是個體貼的人。
等眉娘再注意到今晚的另一個主角時,江楚夜已經站到了床前,眉娘還保持着将蓋頭掀開一角的動作,正對上江楚夜彎下身來戲谑的眼神,“娘子……等急了?”
眉娘手一抖,蓋頭再次落下,心裏跳的慌亂亂的,嘴上卻不認輸地啐了一口,“呸,你才急了。”
江楚夜也不争辯,這時候和眉娘争辯才是傻蛋,她愛說什麽就說什麽,反正人都娶回來了,他還有正事要辦!
再說,他本來就拙嘴笨腮的,說是說不過,不如就閉嘴。
至于誰急的問題……江楚夜認為,不管是誰急了,反正占便宜的都是他,這一高興,咧着嘴笑的那個開心。
今日的眉娘沒有易容,只是畫了濃淡适宜的妝,已經不能以眉娘的真實身份出嫁了,她自然不願連真實的模樣都要掩藏了。
剛才雖然只看了一眼,可映在一片紅之中的眉娘說不出的好看,本就細嫩的肌膚更是吹彈可破般地細膩,看的他好不激動。
可還沒等他看夠,眉娘就把蓋頭給放下了,勾的他心裏好不癢癢,趕緊的拿起旁邊放着的稱杆就要過來揭蓋頭。
眉娘聞着江楚夜身上有着很濃重的酒氣,顯然是喝了不少,腳步都有些虛浮了,再看到他一步步走近,手上還拿着那個寓意稱心如意的稱杆,這萬一他手一抖再挑歪了,她會不會就破相了?
心裏忐忑着,祈禱老天別耍她,她不過是無意中踢了江楚夜一腳,千萬不要讓她破相了才好。
還好,江楚夜腳步雖然不穩,手上還是挺穩的,眉娘只覺一陣輕風過後,蓋頭被江楚夜挑走,眼前就明亮了。
江楚夜定定地盯在眉娘臉上,嘴角勾起,露出一邊小小的酒窩,少了往日的清冷,多了些許的頑皮。
眉娘被他看的有些羞澀,不管平日如何不當外人了,在這種時候羞澀才是正常表現。
難得見眉娘這樣嬌羞無限的模樣,本就覺得今晚的眉娘美的讓人心驚,江楚夜哪裏還把持得住?好在他還記得眉娘身上這件嫁衣是眉娘的心頭所愛,沒有大力地給撕碎了。
經過兩個多月的實踐,江楚夜如今也是手法純熟,很快就把煩人的嫁衣給褪去。
眉娘如何還會不知他的打算?眼巴巴地望着一桌子的美食,早知道她剛才就應該卯勁地吃才對,可這時的江楚夜還能聽她的嗎?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再說了,這邊江楚夜在身上玩火,她也吃不下啊,與其心心念念想着吃不到嘴的美食,不如專心致致地享受吧,大不小享受完了再來點宵夜就好。
※※※
一大早,眉娘就把江楚夜喊起來,剛醒過來的江楚夜還有些犯迷糊,還鬧不清自己身在哪裏,見眉娘在身邊躺着先是心情大好地打個招呼,接着就苦了臉。
昨夜宿醉的後果就是……江楚夜此時頭疼欲裂,眉娘喂他喝了不少的空間水,這才算是活了過來,不過有些蒼白的臉色還是說明他很不舒服。
婢女送來了解酒湯,江楚夜喝了一大碗之後才籲了口氣,看的眉娘暗自搖頭,真難為他都醉成這樣了,昨夜還能那般勇猛。
☆、204 管帳
眉娘由婢女服侍着梳好新婦髻,拉起同樣穿戴整齊的江楚夜就往外走。祝願所有的考生考試順利!
大将軍府她也來過多次,自然知道如何去大将軍和珍月長公主那裏,新婚第一日要給婆婆敬茶,若是去得晚了會被取笑。
江楚夜剛一起身就嚷着慢些,實在是頭還疼的緊,光是看那歪歪扭扭的腳步也不像是裝出來的。
眉娘很無語啊,江楚夜的酒量實在是太差了,就這模樣誰能相信他會是那個讓敵人聞風喪膽的江小将軍?
又灌了一碗醒酒湯,又歇了會兒,江楚夜這才能把路走成直線。
等來到前廳時,珍月長公主坐在正位,因江大将軍沒什麽親人了,這邊倒沒什麽親戚,除了旁邊站着的三位公子、三位小姐再沒多餘的人。
這些公子小姐,有見過的也有沒見過的,應該都是江楚夜的庶弟庶妹,其中最熟的就是江三小姐和江楚吉。
此時的江三小姐看眉娘的目光又恨又怕,想必上次董溫婉之死讓她很受打擊,雖說息了很多念頭,眉娘對她還是很提防。
那些江大将軍的小妾是沒資格到場,江府的主子該是都到齊了,卻不見江大将軍的影子。
夫妻二人向珍月長公主請了安,眉娘獻了媳婦茶,珍月長公主又說了幾句訓誡的話,又賞了一對鳳頭釵。
又由江楚夜的庶弟庶妹向眉娘敬茶,眉娘少不得也備了禮物。
江楚夜随口問了句:“我爹呢?”
珍月長公主好似未聞般地端起眉娘之前敬的那杯茶又潤了潤喉嚨,顯然,江大将軍真的不在府裏。
眉娘不露聲色地呼了口氣,卻見江楚夜的臉寒霜般地冷了下來,眉娘的心又跟着提了起來。
之後,珍月長公主命人擺席,這也是雨二小姐嫁入大将軍府後的第一頓飯。
雖然小叔小姑子們的目光一直都在身上掃來掃去,眉娘倒是吃得優雅從容全不在意,就如同別人都是背景擺設般的自在,倒是讓江楚夜的庶弟庶妹們另眼相看。
眉娘心裏清楚的很,別看府裏有珍月長公主壓着,那些個小妾不敢明着蹦跶,可一旦覺得她好欺了,暗地裏使些壞也有可能。
別看這些弟弟妹妹都是庶出的,畢竟都是大将軍的子女,庶出的也是天之驕子、天之驕女,平常一般的人家還真看不上。雨家又如何?不過是很有錢很有錢的商人罷了,雨家的女子能嫁進大将軍府若沒人護着,出身難免被人诟病。
若是在第一頓飯桌上弱了氣勢,将來就會處處艱難、處處被人欺着。
好在,眉娘的一舉一動都是經由宮裏女官教出來的,眉娘也下過功夫,加之她雖然也算是融入到這個時代中,畢竟在骨子裏還有着不同于這個時代的自信,氣質上自然就要強過這個時代的閨中少女,就是宮裏出來的也未必就比她來得自然得體。
再加上眉娘皮膚水嫩,氣質也好,比那些大小姐還像大小姐,經過一頓飯的時間倒是讓江楚夜的庶弟庶妹們刮目相看了那些存着輕忽之心,想着使些絆子的也都消了念頭。
飯後,珍月長公主便讓人将一摞帳簿放到眉娘面前,“媳婦,如今婆婆年歲也大了,總是力不從心,打今兒起,府中的帳就由你來掌管,婆婆想這些于你來說該是不難吧。若有何不懂之處可以向蘭總管請教。”
眉娘沒想過嫁過來第一天,珍月長公主就把府上的帳目教由她來打理,看珍月長公主那張說是不到三十都有人信的臉,眉娘真心不覺得她所說的年歲大了是發自真心。
聽江楚夜說過府裏的帳目一向就是由着珍月長公主把持着,而她身為公主也懶得去管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一般都是她由宮裏帶來的人來管。
那些人可是先皇親自為自個兒閨女選的人才,別說是管理一府的小帳,就是管管國家的大帳都不是問題,而且那些人都是直接由國庫裏發饷的官兒呢,要說這府裏的帳目會有問題嗎?
當然不會有,不過真把帳教給她了,她沒有珍月長公主手下得力的人才,也沒有珍月長公主高貴的身份,想要管好這個帳目和府裏的人還真不容易。
清官還難斷家務事,如何能夠把大将軍府的帳目管得好确實是個難題,她總不能學珍月長公主那一套,繼續溫柔地無視吧,就算她想也沒那麽高的身份。
當然,一家人嘛,還是以和為貴的好。
讓由府裏帶來的兩個陪嫁丫頭,一個春枝,一個柳絮,一個抱着一摞帳本回到她在大将軍府的院子,和春居。
讓人直接把帳本都搬到她的卧房,按眉娘的意思是想搬到廳裏的,江楚夜卻無論如何也不答應,眉娘這才妥協,答應到卧房裏看帳本也一樣。
江楚夜原還想着把人哄回卧房,再把下人們都打發出去,夫妻倆好好溫存溫存,可眉娘收下珍月長公主扔出來的帳本,一心想要管好帳目,哪還有心思想那些?
若是不早點把府裏的帳目和一些要注意的地方弄清楚,丢人的是她自己。
之後,眉娘就專心埋首于帳目之中,不得不說珍月長公主手下的人辦事确實有兩手,看了整整一上午,愣是連一文錢的錯都沒找到。
初時,江楚夜在旁不時摸摸、偶爾抱抱,見眉娘連理都不理他,也覺得無趣,直接就搶走了眉娘看了一半的帳本,氣的眉娘就要趕人。江楚夜無奈地保證他在一旁看着不說話,眉娘才勉為其難地答應下來。
之後的時間眉娘專心看帳本,原本在前世她就是個白領,帳目這種東西雖然接觸的不多,倒也不會難倒她,至少在心算方面,這個時代還未必有人比得上她。
只是那時接觸的都是阿拉伯數字,這邊用的卻都是漢字數字,适應了一會兒才算融入了。
一邊心算,一邊用紙筆記錄,一忙就忙到了午飯時間,江楚夜這回不幹了。
他是真心疼眉娘,就怕她看帳看的累壞了眼睛,對他娘新婚第一天就把帳本交出來的舉動很是不滿,不顧眉娘的反對,拉着人就要去用飯。
瞧了眼還沒看完五分之一的帳本,眉娘幹脆也就不看了,帳目完全沒有問題,再看下去也不會有什麽不同,看了一上午,大概也知道了下大将軍府産業的收支狀況,總體來說還是賺錢的,只是賺的錢與雨記來比就差得太懸殊了。
不過,既是賺錢的自然就好,不用眉娘拿自己的嫁妝出來貼補比什麽都好。
同江楚夜用過午飯後,眉娘想到珍月長公主提過的蘭總管,就讓人去請了過來,眉娘有什麽直接問起來更方便。
江楚夜再次冷了臉,他還以為眉娘這麽幹脆地跟他出來吃飯就會把帳本的事給忘了,此時看來想讓她從帳本中解脫出來他還得努力了。
蘭總管來了,四十多歲的女子,據說是皇封的四品女官,拿着三品官的俸祿。
蘭總管梳着婦人髻,周身的氣派不得不讓眉娘感嘆,長公主身邊的人果然不同,就是個女官看起來都比別人家的夫人還要淩厲,一看就是個嚴謹的人。
“陳周氏見過少夫人。”見了眉娘,蘭總管一絲不茍地向眉娘請安,行進間規矩一絲不差,眉娘也不由得坐直了身子,在這樣嚴謹的人面前,她也輕松不起來。
看來蘭總管姓周,夫家姓陳,蘭總管的稱呼八成是因她名字裏有蘭字,在出嫁之前被喊開了,是以即使嫁了人也沒有改過來。
眉娘讓人起身,也不客套,直接就問了關于府裏帳目的一些問題,主要還是關于将軍府的産業,每月的收入、支出,各房每月的例錢如何發放,還有就是一些人情世故上需要用到的銀錢。
蘭總管都一一細心地為眉娘講解了,整整說了一下午的時間,眉娘終于算是都了解清楚,也好在她如今記憶力非凡,不然蘭總管說的這些她還真未必記得住。
饒是這樣,她還是認為平日裏還有很地方需要蘭總管在旁幫着。
蘭總管早就得了珍月長公主的命令,從旁協助少夫人,對此自然不會推辭,在她看來,少夫人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就算出身商人家庭也未必懂得管帳。
再說了,像大将軍府這種高門大戶,就算府裏人口再簡單,也比一般人家事務多,從前是有珍月長公主的雌威在,各房之間都不敢如何,如今珍月長公主讓了賢,這位年輕的少夫人又如何能鎮得住那些人呢?自己做為珍月長公主的親信,自然是有義務幫着這位立足未穩的少夫人。
晚飯時分,兩人終于說的告一段落,江楚夜再次拉着眉娘去吃晚飯。
晚飯過後,不顧眉娘的反對,随手一揮,把帳本都收到了他的儲物玉镯裏,儲物玉镯不同于空間,只有滴血認主的人才能夠開啓,就算眉娘想要搶過來也沒辦法。
知道江楚夜是心疼她,眉娘倒是不惱,新婚第一天就冷落了他,換了是她也該着惱的,接下來無論江楚夜如何折騰她都配合着,好歹是讓江楚夜的冷臉上見了笑,并保證了今後再也不會為了帳目或其它的事物再無視掉某位怨夫之後,江楚夜才答應明兒一早再把帳本還給眉娘。
☆、205 踏青
連着十日,眉娘終于是把将軍府裏裏外外的情況摸了個通透,心裏有數了便沒之前那樣忙碌,再去看一直默默陪在身邊看書的江楚夜,突然覺得挺對不住他的。祝願所有的考生考試順利!
剛剛成親,招呼勁還沒過去,她就把人給扔在一邊只顧着帳目,換了是她也得有怨言。
将婢女們都打發出去,蓮步輕移至江楚夜身邊,一個擰身,倒在江楚夜的懷裏,美目流轉,嬌滴滴地喚了聲:“夫君!”
江楚夜似還盯在書上的眼底似有喜色,但很快再次恢複到古進無波般的平靜,“何事?”
問完還很自然地将被眉娘發髻擋住的書換到左手。
眉娘鄙視他,明明心裏高興的緊,還裝什麽裝啊。
只是這幾日确實冷落了人,尤其還是在新婚之時,眉娘心有愧疚,就着在江楚夜懷裏的姿勢,把玩起江楚夜垂在胸前的發絲,“夫君,今日風和日麗,陽光明媚,出去走走如何?”
“何處?”江楚夜似漫不經心地問道。
眉娘‘嘿嘿’壞笑,“春日正是踏青時節,夫君可願同游?”
江楚夜挑挑眉,将書翻過一夜,許久許久之後,在眉娘心頭都要冒起火了,江楚夜才慢慢道:“不願……”
眉娘身子一僵,嘴角向一邊不自然地撇去,生生止住想要咬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