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這場戰役幾乎是壓倒性的勝利,那前來夜襲的三萬人馬被秦冰河的野狼軍們宰殺,留了幾個戰俘給副部,想着能換些消息出來。
秦鐘躺在氈房裏,聽外頭的将士說,今早上仗已經打完了。可如今都中午了,他還沒回來。
這是鬧的哪門子氣?
秦鐘想不明白,翻身一把抱住秦冰河留下的亵衣,心想自己從前可是很能将那人看透的。
如今卻有些吃力了。
“将軍,那幾個戰俘沒說什麽重要的信息。不過他們南國領兵打仗的倒是問出來了,說是姓卓。”
秦冰河看着地圖,想到記憶中的一人,說:“嗯,還有事嗎?”
副部笑嘻嘻的湊到秦冰河跟前,說:“昨兒那人可真厲害,立馬就想到去找廚娘們燒熱油。要不是他,估計咱們野狼軍的損失慘重呢。”
秦冰河挑眉看他,那眼神一瞬間讓副部閉了嘴。心想自己這頂頭上司的馬屁真不好拍。誇他自己沒反應,誇他愛人還這幅死德行。
“沒什麽事先出去吧。”
副部一走,秦冰河便扔下地圖,氣鼓鼓的咬着牙。
那個不讓人省心的小少爺。
連着好幾日秦冰河都沒回氈房睡,整天拉着副部不放,官方給出說明是研究軍情。
被秦冰河纏住的副部叫苦不疊,心想自己可是個喜歡姑娘的好漢子,你再俊郎身材再好,自己下頭那根也是起不來的啊!
“将軍,有人求見。”
“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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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秦冰河眼睛一亮,起身看着來人,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說:“勉哥。”
張勉拍了拍他的肩膀,身後竄進來的便是陳宇,看着他那破破爛爛的氈房說:“你們北國軍需這麽爛啊?”
秦冰河沒接話茬,對一旁的副部說:“帶陳公子去十安那兒。”
副部點頭,說:“陳公子,請。”
陳宇冷哼一聲,甩袖子走人。
手腕上已沒了那串玉葡萄。
“武器已經分發下去了,按着少爺吩咐,僅發給了胸前有狼頭刺繡的軍官,剩下的武器作為替補放在城中倉庫裏。”
秦冰河點頭,親自給他倒了杯茶,說:“煙姐姐呢?”
“她從玉人城到了陳少爺家中,陪着老夫人和老爺。這次本也念着來,尼小子離不得她,便沒過來。”
秦冰河笑着,說:“尼小子也是個纏人的貨。”
張勉喝了口茶,說:“武功精進很多。”
“是,在薛大夫那處練了不少。”
“有機會練練。”
秦冰河想想,說:“傍晚可以。勉哥先去休息一陣吧,到點我叫你。”
鬧脾氣是一回事,防着自家相公爬牆又是另一回事。
那公子哥手腕上的玉葡萄可是給了誰,他還不清楚呢。
雖然還有些別扭,秦冰河卻毫無心理負擔的掀開了秦鐘氈房的簾子。
秦鐘赤裸着上半身躺在床上,背對着人。一旁的陳宇用手在他身上撫摸着。
秦鐘只覺得像是吞下一只還活着的飛蛾一般,卡在喉嚨不停的翻動着翅膀,讓他咽不下,又吐不出。
他一把上去抓住陳宇的手,直接翻身将人踢出了氈房外頭。
陳宇摔在屋外,罵罵咧咧的說:“秦冰河你他娘的腦子裏進了屎嗎!”
還想着進屋內讨理去,卻被門口站崗的野狼軍攔住。
他啐了一口,咬着一口銀牙離開。心想自己這回去就去秦姨耳邊說秦冰河壞話去。
秦鐘倒是沒什麽表情,直起身子把那衣服往上頭攬了下,溫潤如玉石一般的後背被遮住。
秦冰河見他沒個解釋的,只覺得更加氣憤,将人從後頭按在床上說:“為什麽不說話?”
即便是被粗魯對待,秦鐘也沒反抗,上身被壓制住,後臀卻翹起抵在秦冰河小腹,擰着頭回他一句:“你連氈房都不回,我跟誰說話去?”
秦冰河被他一嗆,惡聲惡氣的說:“這是你把別的男人搞上床的理由?”
秦鐘聽這話也笑了,說:“我在你心中就是這麽一沒男人就活不了的種?”
這話有些過了頭,秦冰河反應不過來,手上的勁頭也小了。秦鐘躲開他的動作,沒再說話,穿上衣服後走到門前才回頭看他一眼,說:“我秦鐘不是女人,不需要你像保護女人一樣保護我。需要人生兒育女,你北國有千萬女人等着你選,別再跟我糾纏不清。”
什麽意思?
十安是什麽意思?
秦冰河回過神,那人已經消失在帳內。
北國的風景分外明亮,尤其是到了傍晚,連着天的紅霞,襯着塞外風沙。
秦冰河倒在地上,累得夠嗆。
一旁還站着的張勉抹開嘴角的血,說:“沒使全勁兒?”
被拆穿的秦冰河也不尴尬,笑着說:“留着對付南國呢。”
兩人坐在沙堆上看那火紅的太陽,張勉問:“少爺之于你,是什麽?”
他們算半個師徒關系,可秦冰河又跟他主子糾纏不清,張勉便想着各算各的,愛咋咋地。從來沒有談過這個問題,突然腦子裏一想,脫口便問了。
“是什麽啊……”秦冰河想了想,勾着嘴角說,“是冰糖葫蘆串兒。”
是他年紀小時想要要不得的東西。
而現在得到了卻不敢一口吞下。
他有些怕,所以千方百計把人劃在自己保護範圍內。
張勉瞅了他一眼,沒再說話。兩人沉默的看着太陽落山,直到天空被漆黑布滿,他才說:“少爺下午走了。”
“……是嗎。”秦冰河想了想自己幹的混賬事兒,說,“終究是我對他不住。”
“我進秦府時,少爺剛八歲。”張勉慢吞吞的說着,“老爺跟他說過皇家的事兒,連同他家姐。他一晚上沒出門,次日腿已經斷了。”
秦冰河瞪大眼,說:“十安自己……?”
“從那時起,我便認他做我的主。他是一個非常強大并且驕傲的男人。”張勉講到這兒起身拍了拍灰,逆着光瞥了秦冰河一眼,說,“不要讓他後悔,他為了你已經抛棄很多了。”
風聲,充斥着耳朵。
天空挂上了一顆一顆的星星,恐怕比這戈壁灘上的沙子還要多。
秦冰河坐了一晚上,腿都被風沙埋住了。等他站起來時,東方已經爬起來一顆火紅的太陽。
“将軍呢?有人看到嗎?”
副部問人問了一早上,做了半天心理建設,才往那氈房裏喊:“咳——秦将軍?”
裏頭沒人應答,他小心翼翼掀開簾子,生怕看到什麽少兒不宜的事情。誰知裏頭別說少兒不宜了,連個人影都沒有。
桌上放了一封信,沒寫名字。
副部左右看看,還是忍不住好奇打開。
狗爪似的字歪歪扭扭的,看得副部瞪大眼,低聲罵了一句娘。
【我追我爺們去了,明日回來。】
……你在打仗啊喂!
你當你過家家呢!
“副部,副部。野狼軍問秦将軍呢?”門口守門官兵問到。
副部咬咬牙,整理好表情回答說:“秦将軍身體不适,今天不要讓人進來。訓教我來,今日依舊守城門,有南國兵士滋擾,不要戀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