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王同人-燕歸

第57章 心之瞳

全國大賽的第二輪比賽在三天以後進行。由于新制定的比賽規則，團體賽的比賽順序改成了單打和雙打交替進行，而前兩輪就算贏了也必須打滿五場。對此不二表示很滿意，因為他這次被龍崎教練調整成了第一單打，不是這樣的話估計他就不用上場了。

比賽的那天，天氣晴朗，萬裏無雲。不過在青學和比嘉中的賽場上，火藥味兒比陽光更強烈。在賽前雙方握手的時候，那種氣氛就已經不是通常的比賽心态，而是一種非要把對方打倒不可的信念。出場安排是，單打三越前對田仁志，雙打二手冢河村對平古場和知念，單打二菊丸對甲斐，雙打一乾和海堂對不知火和新恒，單打一不二對木手。

首先上場的是單打三。越前和田仁志的體型差距之巨大，讓人看了就不得不捏一把汗。最令人驚異的是，田仁志那樣的大胖子，前後移動也一樣很迅速。不過越前後來掌握了訣竅，就是穩紮穩打的底線策略，讓對手左右疲于奔命。最後比分是7：6，越前把田仁志的精神拖到了崩潰。

雙打二的手冢和河村也采取了正确的戰術。平古場的發球局是手冢先接，手冢領域完破匙影——匙影給球帶上的旋轉不足以逃脫手冢領域，再不規則的軌跡都沒有用——網球全都老老實實地飛到手冢身邊半徑三米的範圍裏了。結果是6：2，青學贏得很容易。值得一提的就是比嘉中那種打教練的陰險招數也完全失了效，球就跟長了眼睛一樣只往手冢身邊轉，根本就飛不到教練席那裏去。

而因為大石手傷而被迫單打的菊丸，則在單打二的比賽中，從一開始的節節敗退，到最後用極快的速度演化成了一個人的雙打。甲斐裕次郎的左手反手削球——海盜的角笛——也沒了用武之地，他就算是判斷再快，也擋不住對面兩個人的虛影啊……7：6，青學勝。

這樣青學已經連勝三局，鐵板釘釘地進入了全國八強。後面的兩場比賽完全沒有壓力，作為雙打一的乾和海堂都已經做好了長時間比賽的準備，一個要收集數據，另一個要鍛煉耐力。可惜這最終沒成功，因為比嘉中的雙打一打到一半突然中暑暈倒，只能棄權。

接連的失敗讓比嘉中的早乙女教練肝火上升，“不管用什麽手段都要贏，我不是這麽告訴你們的嗎？這樣實在太難看了！”其實讓他生氣的不僅僅是失敗，還有幾個隊員無視他做小動作的暗示手勢的原因。他的話讓對面的青學衆人都皺起了眉：“不管怎麽說，這樣對待隊員也太過分了吧？”

然而出人意料的一幕發生了。一個網球直直砸向了早乙女教練的肚子，把他想要離開的腳步打得後退跌倒在地上，而發球的人卻是比嘉中的部長，木手永四郎。“你——”早乙女發現是他，更生氣了。但是沒等他說出什麽話來，木手已經搶先了：“給我好好地坐在那裏，直到比賽結束為止！”語氣冷冰冰，眼鏡全反光，這幅模樣把早乙女吓得又退了幾步。

全場嘩然。不光是青學衆人對這個有着“殺手”之稱的選手有了新的認識，場外已經結束比賽的立海大衆人也相互交換了一個眼色。他們這次終于趕上了一場不二是單打一的比賽，個個都十分期待。

“還真是心狠手辣啊……”柳略帶驚訝地說。

“如果有弱點被他發現的話，結果說不定會很慘。”真田陳述了一句事實。比嘉中的球風一向違背他的理念，但是那種小動作如果使的時機好，也很可能把優秀正派的選手打下馬。

幸村在一邊笑了笑，沒有說話。如果不二那麽簡單就會被木手的陰招放倒的話，那就不是不二了。

另一頭，曾經吃過虧的佐伯已經出言提醒下場的不二：“別在網前和他靠太近，不二！”

網前？是回球時故意帶起地上的沙土吧……不二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他倒是很想知道，木手永四郎能使出什麽逃出他的眼力的手段。

雙方在網前握手。“聽說青學的不二君到現在還沒在單打比賽中失過一分呢……”木手如是說，明明是一句贊揚的話，硬生生地被他說出了看不起的挑釁感。

“承蒙誇獎了吶～”不二不急不緩地接下話頭，冰藍色的鳳眼裏卻是一片凜冽：“能用球若無其事地打向長輩的人，怎麽都是不可原諒的吧！如果這種方式就是你們的網球的話，我是肯定不會失敗的！”

“說得好，不二（前輩）！”青學衆人為不二這句話裏滿滿的戰意所感染，忍不住為他吶喊加油。“就讓比嘉中的看看我們青學天才的實力吧！”

木手的眼鏡又開始反光。他固然有聽過不二天才的外號，但總歸是百聞不如一見。他的目的只有一個：即使不擇手段，他也一定要勝利！

場邊的幸村看見不二睜開的眼睛，再看到木手的反應，不由得毫無誠意地為後者默哀了三秒鐘。周助認真了……就算他平時的狀态都能把木手打贏，認真起來的話……也許十分鐘比賽就結束了？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他可以看到不二更多的實力。

第一局是木手的發球局。比嘉中的幾個人對他保住這局有相當大的信心，因為他們各個的絕招都是木手教的，也就意味着木手會的招數是他們幾個人的總和，而且更為精到。像發球局這樣的機會，自然是大匙影出場的時間。木手的大匙影比平古場凜的大匙影球路更為複雜，回旋也更為強烈……說不定就能依靠這招連下四個ACE球而拿下第一局呢！

事實的前半部分就和他們預料中的一樣，木手果真采取了大匙影的發球。黃綠色的小球在空中旋轉，所有人都只能看到漫天飛舞的雜亂球影。不二微微眯眼，不閃不避，手中的球拍在空中劃出了一個半徑很大的弧線。只有實力極好的幾個人才能判斷出來，他已經接到了球，并且同時讓網球在球拍上進行弧線旋轉，消除上面原來的不規則旋轉。

“出現了！蜉蝣籠罩！”青學的幾個一年級異口同聲地喊道。這招不二在打回立海大切原的不規則發球時用過，由于完全消旋的效果實在太強悍，想不讓人記憶深刻都不行。

果不其然，被不二回擊的球已經變成了平球，還是個短球。

木手永四郎對他的大匙影這麽輕易地就被不二破解了這件事十分驚異。但是不二的招數可以以後研究，當務之急自然是把球打回去。他本來在後場，借助縮地法，幾乎是一瞬間就移動到了前場，伸出球拍去挑網球。小球高高地飛了起來，在半空中掠過。

“咦……這樣也不行嗎？居然被打回來了？”場外一片驚呼聲。

但這招在不二的預料範圍內。他知道木手永四郎能接到，也知道他倉促之中只能來得及把球救起，高球，落後場。所以不二迅速地後移了兩步，起跳，扣殺——黃綠色的小球如他計劃中的一樣，攜帶着呼呼的風聲，從半空中急速地下旋滾落，軌跡是一條完美的曲線。

木手永四郎的瞳孔急劇收縮。扣殺……他被人算計了！網球速度很快，加上一看就能看出來的大力，在落地前攔截已然不可能，他用最快的速度移到了後場，準備在球彈起之後打回去。然而木手震驚地發現，網球落地以後就從邊線滑了出去，完全是貼着地面移動的，根本無從下手。到底要怎樣的控制力，才能使扣殺的旋轉精準到這種程度的啊？

“這又是什麽？”

“扣殺版的燕回閃？”

“居然一開始就是扣殺……”乾喃喃道。他很少看見不二第一局的球風就如此犀利，果然是被激怒了嗎？“強烈的旋轉、迅猛的力道，即使有縮地法也不敢正面撄其鋒芒嗎？”

不二沒有笑，只是稍微退後，雙手握拍，等着木手的下一個球。如果他沒帶力量扣打出這個絕招的話，網球是會從邊緣繞過去的，速度更快，力道更大。也是正是因為這樣，他沒有報出招數的名字。

場邊上的越前龍馬頓時想到了他春天的時候在寺廟那裏看到的扣殺。明明那時已經能打出比這個還快的球了，不要說軌跡看不清，但也至少不是能這麽明顯無誤地看出曲線的吧？而且同樣的，力道和旋轉都不能比……他可不認為過了幾個月不二技術退步了，所以問題只能出在負重上。不愧是能讓老頭認真去對戰的人呢……越前的金色貓眼又開始發亮。

接下來的第二球、第三球，木手永四郎依舊采用了大匙影。不二一次接到能說是偶爾，但如果這種事連着發生三次，那顯然就是必然了。青學衆人聲嘶力竭地歡呼，和比嘉中隊員的不可置信形成了鮮明的反比。

次次都被完全消旋打回來，木手永四郎頓時感覺到了壓力。他的殺手之稱并不是浪得虛名，他總能捕捉到對手技巧、步伐、或者是體力方面的弱點，然後兇猛地攻擊，将對手擊潰，從而獲得最後的勝利。但是這個不二，明明個子不高，看起來也很纖弱，但是旋轉、力道、精神沒有一項是有漏洞可鑽的。那具身體裏隐含的爆發力讓他震驚，不二的實力遠不止他表現出來的這些……木手永四郎沉下了眼睛。假如不二沒有弱點，就讓他為他制造一個致命的弱點吧！

在心裏盤算好之後，木手沉住氣，發出了第四個大匙影。他之前已經做好了鋪墊，故意将球的球路控制得越來越短，預計落點越來越靠近球網。為了接球，不二也站得越來越前。這就是他的目的所在——他得讓不二上網，這樣才能實施他的計劃。這一球下去，不二離球網就不到半米了……只要他再挑個小球，或者低空球也可以……

場邊的佐伯看到不二越靠越前，不由得大為擔心。他正想再次提醒不二，但是後者并沒有放短球，而是直接把球回到了後場。“還好……”佐伯剛把冷汗擦掉，就發現木手瞬間移動到了後場，接住以後又打了個短斜線球，明顯是要把不二拖在網前。不二似無所覺，反手回擊了一個短削球。也幾乎是同時，木手奔到了網前，手中的球拍在地上劃過一道長長的痕跡……“小心，不二！”佐伯驚呼出聲。

比嘉中的幾個人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網前截擊，帶起地上細小的沙土，可以在對手注意球路的同時被迎面而來的塵土迷住眼睛。就算這只能持續一瞬間，可這一瞬間已經足夠讓對手錯過接球的時機，而這種細小的動作也基本上不會被裁判注意到。

“以為打到反方向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嗎？”

“我們會的只是前後方向的縮地法，木手可是左右也沒問題哦！”

“就是，木手會的可是全方位的縮地法啊！”

“還說是什麽不失一球的天才，我看也不過如此嘛……”

“其實他根本是個膽小鬼吧？木手剛把球打起來，他就怕得把眼睛閉上了？”

這樣的冷嘲熱諷根本影響不到場中的不二，倒是讓剛結束自己的比賽後趕過來的冰帝衆人——尤其是跡部——聽得火冒三丈。居然還為這種肮髒的球風沾沾自喜？比嘉中的人活得不耐煩了？但是比起吼回去，他現在更擔心的是場內不二的應對。閉着眼睛，固然是不會被飛揚的沙土迷惑視線，但是球也看不到了，那要怎麽打回去呢？

“糟糕，木手把沙子帶起來了！”乾也發現了問題。此話一出，幾個耐不住的人馬上急得跳腳了。“好卑鄙啊，比嘉中的人！”在偷襲教練的陰招被封殺之後，居然又一次使出了下作的招數！

另一頭，立海大的衆人也都目不轉睛地盯着場內的比賽。用閉眼來解決問題？真的能解決嗎？如果真的能閉着眼睛打回所有的球的話，那也實在太可怕了……

衆目睽睽之下，閉着眼睛的不二側過身子躲開了那些塵土和沙粒，雙手執拍往面前一掃，網球高高地飛了起來。就算比嘉中衆人安慰自己這是意外，但當看出落點的時候就全都笑不出來了：球的軌跡正正好壓在底線上……

這真的只是意外？場內場外一片嘩然。

最為吃驚的莫過于不二的對手，木手永四郎。他用這招還沒失手過，所以回球時看見不二把眼睛閉上了也只以為他放棄了。這簡直就是不可能……閉着眼睛怎麽可能準确地打回球呢？難道是因為剛才離得太近了？可是如果距離太遠的話，那招就不好使了啊……不管怎麽說，閉着眼睛打球的話，碰運氣的成分比實力的成分大吧？這麽判斷完的木手永四郎在後場打回了一個快速的小球，他就不信他這次還不能成功！

“小心啊，不二（前輩）！”這回不僅是佐伯和六角中的人在擔心，青學的人也一起喊了出來。閉着眼睛的話，要怎麽掌握比賽的節奏呢？

然而不二只是側了側臉表示他聽到了，依舊沒有睜開眼。他左移半步，飛快地轉了個身，右手球拍同時交到左手，穩穩地擊中了小球。不僅如此，那只網球還向上旋轉着往上飛——是一個典型的白鯨的起手式。

場邊的觀衆，從青學到立海大，再從冰帝到四天寶寺，所有人都吃驚地瞪大了眼睛。木手原本是瞄着離不二遠的半場回的球，他顯然打的是“不二來不及接到最好”的主意。實話說，在不二接球之前，有大部分人都認為這招睜着眼睛都不見得能跟上速度。然而不二只是一個滑步加一個轉身加換手就解決了這個問題，更別提他回擊的球還是白鯨了。

“天啊！左手的白鯨！”青學衆人又一次驚訝過度。所以說上一次不二對切原的時候，根本不是進入了無我之境，而是他根本就會左手的零式削球！

“又一次……看起來不二真的練成了左手。”另一頭，立海大的柳擡頭看着空中網球的軌跡。

“其實以他的步法，用右手接也完全趕得上……重點在于不二他是閉着眼睛打回這一球的！”真田常年冷硬的神色都有些震動，這是一種怎樣的境界啊？無我之境？不！千錘百煉之極限？不！才華橫溢之極限？也不！

“所以不二上次也是這樣把我打敗了嗎……”切原抓緊了面前的攔網。上次他在醫院醒過來以後已經完全不記得比賽過程了，還是柳一局一局地分析給他聽的。他是進入到了無我之境而最後脫力，不二卻清醒着打完了全場比賽，對于他層出不窮的絕招依然游刃有餘。能激發他的新的境界，也就只能說明不二的實力在更高之處的迷霧中？

“不，這次比上次更厲害了。而且這不是白鯨，而是白鯨幻影。”幸村也吃驚了。雖然他沒有看過切原和不二的比賽，但這樣閉着眼睛依舊能打回所有的球的狀态，不要說淩駕于木手之上，也不要說真田、手冢和跡部，就連自己上的話，也說不定比不過……

和幸村一樣做出正确判斷的還有一個人，就是曾經親身領教過這招的白石。“這球壓底線，但就算木手有縮地法也沒有用。”他輕輕地繞着手上的繃帶，把自己的驚訝很好地掩飾在了這個小動作之下，“因為那些影子根本看不清。”

就和他們判斷的一樣，小球爬到最高點之後軌跡突然消失，然後形成了一整片垂直的球影。木手目瞪口呆，他就算會大匙影，會海盜的角笛，會全方位的縮地法，也判斷不出，小球到底會落在底線的哪一點上。就在他愣住的當兒，網球已經落了地，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和旋轉往回返，彈到了不二伸出的手裏。

看到這一幕，白石旁邊的千歲已經兩眼放光。“青學的不二……真的好強！”看過他才知道，他之前完全低估了不二的實力。就算不二沒有用出那些極限，那也不是他用不出的問題，而是他想不想用的問題！是因為實力太強了不用呢，還是因為沒人能逼到他進入那種極限呢？其實這問題能肯定的回答有一個，就是那種不知道有多遠的實力差距。

冰帝的其他人上次也見識過了不二的白鯨幻影，而現在他居然能閉着眼睛打出來了……“就算閉着眼睛，天才的網球也依舊沒有弱點！”跡部翹着嘴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