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王同人-燕歸

第28章 再見手冢

不二在原地又站了一會兒。他原本很想找個沒人的地方狠狠發洩一下自己無法改變歷史的無力感，然而現在沒有那樣随心所欲的時間和條件。這件事到此為止，不二在心裏對自己說，他不允許自己時不時地軟弱。既然事情總是朝着最壞的方向發展，那就随它而去吧。無論這次比賽結果如何，他都會堅持手冢去把手治好再說——這是最後一次，他必須要強硬。

“跡部君，一起回去嗎？我熱身好了～～”打定主意的不二微笑起來，不過這次比之前少了悲哀的情緒，多了一種面對的果敢。

“嗯，走吧。”跡部很容易察覺到自己的心神也跟着變化了，從第一次的自信，到後面暗藏的悲傷，再到現在堅毅的神情，他正在一點一滴地了解微笑之外的不二。

他們回到場上時，第二雙打已經比完了（比分6：2，冰帝宍戶/鳳組合勝），單打二的乾和桦地正在苦戰。不二一眼就瞄到大石和菊丸都一臉焦急地站在河村身邊，不由得在心裏嘆了口氣。他快步走過去，從河村手裏拿過藥膏，熟練地在手臂上按壓起來。青學幾個人的眼神都躲躲閃閃，不敢正視一語不發的不二。

“謝謝你，不二。”最終還是老實憨厚的河村先開了口，“我保證我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不二手底下微微加了力：“以後？”尾音挑了起來。

“不不不，這是第一次也絕對是最後一次，沒有以後了！以我菊丸英二的榮譽保證！”菊丸看出不二已經沒有剛剛那麽生氣了，壯起膽子回答，還偷偷在背後掐了搭檔一把：“大石，你說是不是？”

“沒錯！”大石的表情有點扭曲，想必是菊丸下手狠了點：“不二，真是太對不起了，我剛才……哎唷！”顯然他又被菊丸捏了一下。

“啊哈哈，不二你也一定不會生我們的氣吧，是吧？”菊丸繼續幹笑。大石居然還想提剛才的事，萬一不二又生氣了怎麽辦？同班快兩年，他還沒見過不二吼呢，大聲說話都沒有聽過……

不二給河村的手臂上好藥，然後才轉身去看一唱一和的黃金搭檔：“保證絕無下次？”

“嗯嗯！”大石這下不用菊丸提醒，就同時猛點頭，河村也附和道。不二不生氣則已，一生氣……還是別讓他真生氣比較好吧？平時最多也就是捉弄一下大家，可剛才那種氣勢……真是比冷着臉的部長還可怕啊！

這時場外傳來了喧鬧聲。巴在鐵絲網外面的桃城和海堂首先發現，回頭就發現立海大的一群人正浩浩蕩蕩地朝他們這裏走來。“不是吧？立海大的這麽快就打完了？”衆人都目瞪口呆。再看場上的乾和桦地，他們4：4膠着中……總共五場比賽，現在才進行到一半！

“真是太松懈了……”真田對此只有這麽一句評論。他看了看青學的場地，疑惑地問：“怎麽只有不二？手冢呢？”（青學其他人：喂喂！真田君眼裏就只能看到部長和不二嗎？）

“手冢已經比完了……”幸村看見了場邊的計分板，再看了看冰帝那邊（跡部正坐在那裏和部員說着什麽），“看起來結果不是太好呢！”

柳抱着兩只手，表示了贊同：“精市說得沒錯。”

“诶诶？什麽？我們已經錯過最精彩的部分了嗎？”丸井啪地一聲把泡泡吹破了。

在單打二後面一半的時間裏，立海大衆人全部都知道了青學和冰帝的比賽情況——從數據狂人柳蓮二的嘴裏聽到的（話說柳，你是一早就來潛伏了嗎？）。“……最終就是這樣，手冢傷勢複發，青學的教練送他去醫院了。”

真田顯得很震動。“這樣的手冢太可怕了！我想我應該不會想和這樣的對手打。”

“所以青學現在是群龍無首嗎？”幸村悠悠地問。但是他已經看出來了，青學剩下的人隐隐地把周助圍在中間。

“剛開始是這樣的沒錯，青學的人似乎被憤怒沖昏了頭腦。”柳繼續講述他的data，“但是被不二吼了一句以後就都清醒了。我必須負責任地說，這真是絕好的數據！”即使柳依舊閉着眼晴，立海大的其他人也能看出他的激動之情。

“周助？吼？這也能放在一個句子裏嗎？還真是想象不出呢……”幸村揚起了眉毛。怪不得……果然還是打得太慢了嗎，居然錯過了這一幕？

立海大其他人都為幸村話裏的可惜意味驚得抖了抖。部長（精市），你就這麽想看不二發火嗎？

就在他們說話的當兒，乾終于拿下了搶七局，給青學掰回一分。現在場上比分是2：1，冰帝領先。剩下雙打一和單打一，不二的單打一不用看都知道是穩贏的，所以等雙打一結束後，這場比賽就有結果了。

“堅持是第一要素，一定要記住這點！”跡部在他們的雙打一上場前最終總結了一句。

“就看我們的吧，大家！”向日信心十足地說。

“嗯。”忍足看了看面無表情的跡部，十二萬分地覺得自家部長正處在一種詭異的糾結狀态下。唔，聯系到剛才他是和不二一起回來的，難道和不二的要求有關嗎？

雙打一的比賽開始了。比起剛才那會兒，大石和菊丸已經冷靜得多了。對于場面及局勢的判斷，還有兩個人的默契程度，也已經達到了一個很高的水準。然而雙方都明白這一局的重要性，比分從一開始就咬着不放。到最後菊丸和向日幾乎是差不多時間喪失戰鬥力，剩下大石和忍足拼耐力。最後大石不敵忍足版的巨熊回擊（大石：太狡猾了！什麽時候學會我們不二的招數的！），冰帝拿下三分，提前拿到了全國大賽半決賽的入場券。

不二對這個結果也早就預料到了。他們這次整體水平不足，而且相比于以前，表現都有很大的進步，比如說比分。他自己的單打一輕松流暢地贏了，只用了從空手道和柔道中化用的步法和手勢。既然日吉若喜歡古武，他也就用古武打回去吧～～問比分是多少？還有人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嗎？

最終比分是3：2，青學以一分之差惜敗于冰帝，止步全國八強。說一句心裏話，不二甚至還偷偷地松了口氣。如果不是輸了，要是再打入四強——準優勝——優勝這樣的話，以手冢的性格，那手的情況不得越來越糟？

比賽結束以後，青學一幹人等急急忙忙地趕去醫院。等到他們到達時，手冢已經檢查完了。他坐在長椅上，龍崎教練正和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讨論什麽，手裏拿着一張X光圖。

“手冢，感覺怎麽樣？有沒有感覺好一點？”大石首先發問，目光盯着手冢包着繃帶的手臂。

“已經上過藥了……繃帶只是防止我做大幅度的動作而已。”手冢回答，語氣清淡得就像受傷的人不是他自己似的。“部長……”青學衆人一股腦兒地圍過去，開始七嘴八舌地關心起他來。手冢一邊回答他們的問題，一邊忍不住去尋找被擋住的不二，他并沒有過來。青學一幹人等從走廊那頭走過來時手冢就已經看見了，現在他的擔心被證實了。原來不二早就料到了他會做的選擇，所以才會在賽前那麽警告他。但是他卻讓他失望了……所以，不二，你生氣了嗎？

人群外圍，不二走到龍崎教練身邊去聽她和醫生的談話。“……左手肱骨有裂縫骨折，還有內收型骨折，看這裏的外成角畸形（醫生點着X光片的某處）；再做劇烈運動的話，可能會導致蝶形骨松脫，必須及時治療。”醫生最後下了這個論斷，看了看一臉擔憂的龍崎教練，又看了看一大群半大少年，忍不住又問了不二一句：“所以你們真是國中生？”這幾個還比較像，剛才那個受傷的少年看起來就像老師！

聽起來就和以前的一樣呢……“是的，我們都是網球部的。”不二回過神，很快回答了他的問題。

“噢……”醫生依舊一臉懷疑，然後朝着龍崎教練說道：“其實不是什麽很大的問題，但是必須靜養，一段時間內不能再做劇烈運動了，否則傷情會反複的。再說他現在年紀也不大……”他說到這裏時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留下病根就不好了。”

“我明白了，真是非常感謝你，江口醫生。”龍崎教練說。醫生走開了，不二還聽到他一邊走一邊嘀咕“現在的國中生也太暴力了，打網球怎麽能打到骨折”這樣的話。

“不二，你說的沒錯。”龍崎教練考慮了半天，“是應該把手冢送去德國治療，他呆在日本很危險。”她有點頭疼地說。然後她轉向旁邊那一群人，提高聲音以蓋過他們的叽叽喳喳：“我說，大家！”

包圍着手冢的人牆讓開了一條路，大家都回頭看着說話的龍崎教練。“比賽結果我已經知道了，大家都做的不錯。不二做得最好，因為他知道什麽時候該努力，而什麽時候又該放棄，我真不想看到你們一個個都受傷。”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低下了腦袋。

龍崎教練打量着他們，語氣稍微緩了緩：“趁現在這個機會，我要宣布一件事。手冢将要去德國養傷，大概半年以後才能回來。”

“什麽？部長要出國？”除了不二，其他人都非常驚訝。

然而最驚訝的莫過于手冢。“龍崎教練……”我還沒答應呢！

“不用再說了，你一定要去。再說今年的比賽已經結束了，不要再拿責任什麽的來推搪我——去德國，回來時我要看見一個完美的手冢國光！”龍崎教練态度堅決，沒有絲毫回旋餘地。

手冢張了張嘴，然後發現他真的一點兒理由都沒了。他看了看龍崎教練，又看了看站在她身邊的不二，最終點了點頭。

神無月開始時，整個東京都都籠罩在一片悠閑的秋意之下。道路旁的大葉山毛榉轉紅了，枝桠間層層疊疊的火紅和明黃，無論在鏡頭下還是人們眼裏，都顯得格外美麗。在長月末的考試之後，手冢預定的出國時間到了。

人來人往的東京成田航空港候機大廳，穿着青學正選服裝的一群人依舊非常顯眼。

“手冢，一定要養好傷啊！我們在日本等着你！”這是大石，他都快哭了。

“嗯嗯，部長，就算你回來要罰跑圈我也認了！”這個是發下重誓的菊丸，實話說他能想到用跑圈這種理由，也能說是萬裏無一了。

“部長，早點回來啊……”老實巴交的河村，想了半天也就這麽一句。

“是啊，在德國呆太久，小心回來就被我超過了啊，手冢！”乾的告別方式和菊丸有得一拼。

“吶，手冢，要保重吶～～”不二微笑着說。

“謝謝大家。”手冢的目光掃過依依不舍的衆人，最終落在不二身上。從醫院出來以後他就跟不二道了歉，不二的反應是搖搖手讓他不用再說，不知道是真的不生氣了還是別的什麽。“我一定會配合治療，争取盡早回來的。”

不二站在後面，微笑着看着那個身影消失在登機口。當網球場上青學的所有人都向他道歉時，他曾經覺得手冢才是欠他對不起的人。但是當他真的聽見手冢的道歉時，卻發現其實自己已經不再需要這一句話了。

所以……

再見了，手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