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國王游戲
莊姚努力回想着那個劇本接下來的話。
接下來, 接下來他應該說:我看分明是你饞我的身子。
莊姚張開口, 話到了嘴邊突然又咽了回去。
額角留下一滴冷汗,莊姚汗涔涔地想, 我如果真的把臺詞念出來不就正中姜連成下懷, 直接往下繼續了?
今天下午他沒反應過來才着了姜連成的道, 被他白白啃了兩大口。
真當他莊姚傻嗎?
姜連成手掌撐着門框,正在等待莊姚的回答。
莊姚腦海中的劇本瘋狂地翻動着, 過了兩秒,定格到了一個地方。
他屏住呼吸, 開口道:“你看,天亮了。”
這是比較靠後的一個單元劇, 年蔔和百裏無涯首次化幹戈為玉帛攜手斬殺了魔物, 兩個人同魔物酣戰一夜才徹底擊敗了魔物。
在冉冉升起的朝霞之下,魔物應聲倒地。
迎着朝陽, 年蔔長舒一口濁氣,暢快道:“你看, 天亮了。”
随着他的一聲嘆息,懼光的百裏無涯躺在了地上。年蔔将昏迷的百裏無涯帶走照顧, 到了晚上百裏無涯才慢慢蘇醒。
就是這一句!
只要接上接一句, 姜連成就可以睡覺了!
哈哈哈, 他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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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咚着莊姚的姜連成皺了皺眉, 轉身看了眼外面漆黑的夜,又轉身看向莊姚。
在莊姚緊張地注視中,姜連成慢慢開口, “胡說,明明是夜晚。”
莊姚:“……”
這劇本不對!
怕莊姚看不清楚,姜連成幹脆拉扯着莊姚來到窗臺前,指着外面寒風呼嘯的漆黑低聲道:“年蔔,你睜眼說什麽瞎話,這明明是夜晚,你好好看清楚。”
緊接着,他話音一變,又變成了:“你就這麽迫不及待爬上我的床?”
莊姚歪頭看了眼那張大白床:……
姜老板,感情劇本都是按你自己的思路走的?你不僅脫不了戲,還可以pass掉重拍的?
姜連成見莊姚不說話,手臂一用力就把他推到了床上。
莊姚只是一瞬間的天旋地轉,就已經被姜連成壓在了身下。姜連成寬厚的胸膛籠罩在自己身前,像如來佛祖的五指山,将自己牢牢地困住,插翅難飛。
莊姚咽了口唾沫:“姜連成,你冷靜一點。”
姜連成眼中閃過痛苦,“冷靜,你讓我怎麽冷靜?我一定是瘋了,竟然夜夜夢中擁你入懷。”
莊姚腦海中的劇本瘋狂翻動,又定格在了一頁上。
艹,還是床戲。
等下……
莊姚突然有個大膽的想法,他看着姜連成越來越逼近的臉,突然扯了一句臺詞:“百裏無涯,這個玉佩可是你的?”
這是吻戲裏的一段臺詞。
姜連成停下逼近的臉,臉上放空了那麽兩秒,突然表情一變,吃驚道:“它怎麽會在你的手上。”
莊姚:“我在無主之泉旁邊撿到的。”
姜連成:“當時你也在?你看到了什麽?”
莊姚:“還能看什麽?無非是你有的我都有,有什麽好看的?”
莊姚這麽說着,腦海中飛快地讀着劇本。
劇本裏是這麽寫的:
年蔔嘴上雖是這麽說,心中卻暗暗想:百裏無涯如此驕傲之人,如何能忍受旁人知曉他身後荊棘遍布?
接下來就是一段激吻,激吻過後這段劇情就是準備打怪獸了。
果然,姜連成依舊按照劇本往下演。眼看着他的臉就要湊到莊姚面前時,莊姚主動親了姜連成的嘴唇一下,再一次開口:“百裏無涯,這太陽你可受得?”
又是一段吻戲。
姜連成大腦放空了兩秒,再次配合莊姚:“小小太陽,能奈我何。”
莊姚看着外面漆黑如墨的夜,突然冷哼了一聲。
姜老板,您還真會自己挑劇本演。
感情跟我的對手戲,您只打算演吻戲和床戲嗎?
莊姚看向姜連成的目光突然多了一絲憐憫,他輕輕嘆了一口氣,想起了剛來北方時姜連成無論如何都要扮演成攻的身份。
看來自己上了姜連成對姜連成的打擊真的很大,在現實裏他無法扭轉局勢,只能靠劇本麻痹自己,想要在演戲中找回自己的面子。
莊姚反手抱住姜連成的腰,輕輕拍打安撫着姜連成的後背,“我知道你想當攻,但是不可以,攻受不可逆。”
姜連成渾身一僵,正要發難時,莊姚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兩個人的身體齊刷刷頓住,莊姚很快從褲口袋裏抽出手機看了一眼,接了起來,“喂,凝凝姐。”
黃瑩凝還在晚會,她的聲音已經漸漸失控,“你在哪兒?!小妖,快點下來,大家要開始玩游戲了,就差你了!”
莊姚看着這寂寞的四周,又望着冷着一張臉卻還耐着性子等着自己挂電話的姜連成,腦海中突然劃過一個念頭:“凝凝姐,等等我們,我們這就下去。”
黃瑩凝挂斷電話,反應了三秒才自言自語口齒不清地吐了兩句:“我們?”
莊姚挂斷電話,像一只滑不溜秋的泥鳅靈活地從姜連成懷裏鑽了出來。他修長的腿邁了幾步就走到了門口,指着門口說:“他們在下面表演節目。”
說完這句話莊姚就垂下眼睑,陷入了沉思。
沒指望姜連成能回應自己,他只是口頭描述一下,然後陷入沉思在腦海中搜刮着劇本想着哪句可以把姜連成引下去。
結果自己還沒找到臺詞他就聽到姜連成問了一句:“你想去?”
莊姚愣了愣,趕緊回答道:“反正閑着也是閑着,你要不要一起?”
姜連成又問:“你想讓我陪你去?”
莊姚重重點了點頭:“當然!”
姜連成從床上站起身,雙臂環胸慢慢靠近,莊姚。
他走得很慢,閑庭信步而來,像微服私巡的帝王,“也不是不可以。”
莊姚立刻準備去拉門:“那還等什麽?”
姜連成:“年蔔,你主動吻我一下,我便随你下去。”
莊姚:“……”
這該死的入戲!
黃瑩凝他們玩得正嗨,沒有發現悄悄走進來的兩個人。
等莊姚和姜連成在黃瑩凝身邊坐好時,黃瑩凝還在激烈地起哄着,莊姚只要拽了拽黃瑩凝的衣袖:“凝凝姐,你們在玩擊鼓傳花?”
黃瑩凝歪頭不悅地看過來,眼神一瞟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你你你,你是怎麽把姜連成弄下來的?”
黃瑩凝上下打量着莊姚,就見莊姚臉頰泛着桃粉,兩瓣嘴唇還有些紅腫,頓時了然地“奧~”了一聲。
莊姚幹咳了一聲,“你們在玩什麽,凝凝姐。”
黃瑩凝還在打量他們兩個,随口回他,“不是一般的擊鼓傳花,是國王擊鼓傳花。”
莊姚還沒聽說過這個游戲,“什麽叫國王擊鼓傳花?”
“就是推選一個人擔任國王開始擊鼓,花球到了誰手裏,誰就要滿足國王的一個要求。如果選擇不滿足,就要真心話。一輪結束,花團傳回國王手裏,國王會把花團向後抛舉,花團扔到誰懷裏誰就是下一輪的國王。”
莊姚恍然點頭,“原來是這樣。”
他擡頭看向舞臺,就看見花團已經送到舞臺上的國王手裏。這個大餐廳是婚宴改造的一個餐廳。舞臺不大,下面的桌子都很接近舞臺。
莊姚看着國王轉身向後抛擲花團的動作,不知道為什麽,腦海裏竟然浮現出了婚禮現場新娘向後抛舉手捧花的場景。
花團被用力抛出,衆人屏住呼吸,看着花團在上空劃出了優美的弧線。
無數雙眼睛跟着花團移動,眼看着它直直跌入了一個人的懷裏。
空氣,突然凝滞了。
莊姚捂住了臉,黃瑩凝瞪大了眼。
花團好巧不巧,直直砸進了姜連成的懷裏。
衆人:卧槽,前國王牛批。
黃全愣了兩秒開始劇烈地鼓掌:“恭迎聖上登基!”
姜連成抱着花團先是愣了兩秒,但也僅僅只是兩秒的猶豫,他便胸有成竹地站了起來,還不忘回頭看了一眼莊姚。
眼神裏,意味不明。
莊姚:???玩你的游戲,看我幹嘛喂。
劇組有很多新人,并不知道姜連成拍戲的習慣,黃全和一些元老也沒人主動說過這件事情。
姜連成雖然拍戲的過程中會一直入戲,但他入戲的是精神世界,在不正式拍戲的場下一直很乖巧,從來不會惹麻煩。如果不是黃全和姜連成合作久了發現了他的問題,就連黃全都一直被姜連成蒙在鼓裏。
他的性格會随着人物的性格變化而變化,所以才會出現很多年前采訪時的迷惑行為。
不同的合作夥伴對他會有不同的評價和認識,觀衆一直以為是因為劇組和劇本的原因,但實際上只是因為姜連成自己入戲的原因。
一直坐在黃全身邊的酒店老板戳了戳黃全,“姜連成已經長這麽大了,哎,當年他明明那麽小的一只。”
說話間,上面的姜連成已經開始了擊鼓傳花。
姜連成背過身,雙手開始慢慢拍打着鼓面。
衆人緊張又忐忑地傳着手裏的花團,眼看着傳桌已經過了大半,姜連成依舊沒有停下的意思。
老板戳了戳黃全:“這孩子會玩嗎?不會以為他上去是表演擊鼓節目吧?”
黃全撓撓頭,“我也不知道啊,随他了,不停就當這輪結束。”
他們兩個還在互相交談着,就聽鼓點密集的鼓聲突然一停。
衆人看過去,花團已經落在了莊姚手裏。
莊姚的雙手還呈現移送的姿勢,身邊的黃瑩凝卻早已經跑出去了大老遠,正晃着酒杯看熱鬧。
姜連成轉身,似乎早就料到是莊姚接的花團,也不猶豫,直接開口:“過來,吻我。”
大廳裏,口哨聲和叫好聲瞬間将氣氛烘托到了今晚的頂點!
莊姚硬着頭皮,“如果我選真心話呢?”
姜連成冷笑一聲,“在我這裏,沒有真心話。”
莊姚:“規則……”
姜連成打斷了莊姚的話:“我現在是國王,我就是規則,過來。”
莊姚欲哭無淚:暴君!這家夥絕對是暴君!
作者有話要說:大白今天依舊愛你們,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