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貓就是能為所欲為

第14章

陳小安的眼神讓餘煥很受用，只不過陳小安眼裏崇拜的光芒很快還是被焦急替代了，他道：“可就算是有人下套，我們還是要去啊……萬一真有學生死掉怎麽辦？”

餘煥按住陳小安的肩，目光裏有些不贊同：“會不會很危險？上一次……雖然我不記得具體發生了什麽，但我還是記得你之後變得很虛弱。”

陳小安低下頭，小聲道：“沒事的，之後你讓我……你讓我抱一抱就行了。”

陳小安的意思是他如果靈力一下消耗過大，可以在餘煥身上補充，但在場兩位都不知道他是這個意思。餘煥以為陳小安在撒嬌想要鼓勵，他的手本來按在陳小安肩上，順勢把人拉過來抱住，原本放在肩上的手滑倒了陳小安的背，虛虛把人攬着。餘煥拍了拍陳小安的背：“現在也可以抱抱。”

“……別打情罵俏了，要走趕緊走了。”季一然又看了眼從剛才就一直乖乖蹲坐在角落的兩只貓，“你倆好好幫你們小安哥看家。”

打情罵俏？什麽打情罵俏？陳小安心中還有疑惑，但季一然已經燒了一張據說得來不易的傳送符了。再一睜眼，他們三個已經在那所中學的天臺上了。

“你為什麽直接就把我們弄上來了……下面那麽多家長和學生都要吓……嗯？”餘煥說着往下一看，卻發現底下并沒有圍觀的人，這裏似乎被清場過。

再轉頭看向鬧出動靜的地方，幾個學生本來死氣沉沉地坐在圍欄上，一副随時要跳下去的樣子，見到餘煥出現了，忽然都落了地，往他這邊過來。

有個身影反應比他們還快，攔在那群學生面前，起先這些學生是一前一後往餘煥這個方向跑的，那人就一邊說着得罪一邊把學生都撂倒了。學生的意識顯然是不受自己控制的，如果是平時正常的人，被這麽摔在地上免不了要一陣哀嚎痛呼，但這些人像喪屍似的，仿佛失去五感，立馬又爬了起來。

那人有些攔不住了，咬破自己手心，在虛空中畫了個陣，吼道：“赫赫陽陽，現我神光，風火雷霆，守護吾旁，我奉命令，立斬不祥——”

一陣金光閃過，無事發生。

“……”那人換了個方向又重新做了一遍剛才的動作，依然無事發生。

陳小安忍不住喊了句：“方向錯了——”

說着陳小安跑到那人背後，直接用手抓住對方身後三步之遙一個女鬼的脖頸，那女鬼轉過頭來，原本美豔的臉龐現出幾道駭人的紅紋，眼珠暴凸，幾乎要從眼眶裏彈出來。陳小安稍稍別過臉：“好醜……”

但是這個醜東西卻像是刺激到了陳小安的某些回憶，他以前好像就對付過這個鬼。

那鬼想要掙脫，陳小安又轉過來把她按住，那張可怖的臉毫無征兆地在陳小安眼前放大。陳小安忽地想起來這鬼是什麽來歷。

揚州何氏，和一戲子定下終身，那戲子後來進京去了，成了名旦，就忘了當初和他互訴衷腸的何氏，何氏投井之後怨念不散，專門找到一些鐘情于名角戲子的人，控制他們的意識。

用簡單點的話來說，何氏會讓他們從正常的追星變成失心瘋一樣地追星……如果他們追的這星能出來的話更好，何氏會把他們全都害死。但在陳小安剛剛冒出來的這些記憶裏面，這個何氏在幾年前一個偶像的粉絲見面會上應該就已經被收了。

剛才一直畫陣念咒試圖把鬼怪克制住的人此刻卻沒了動作，愣怔在原地，陳小安催促道：“快點快點，我掐着她脖子呢，快把陣打到我這個方向上。”

被掐住脖子的女鬼動作大了起來，她伸出手向着陳小安，她的手在伸過來的瞬間，表面那層像是畫皮畫上去一般的光滑肌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腐化變成青黑色，指甲也猛地長了許多。陳小安一臉嫌棄地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把那女鬼的手腕輕而易舉抓住了，并再次催道：“你要不要殺這個鬼，不要的話我自己來了……”

那驅鬼師這才反應過來，又一次擠了剛剛咬破的指尖，把法陣打到這邊來。随後一聲凄厲的慘叫自女鬼喉間發出，她背後冒着火光，很快就被燒成了一道黑煙。

幾個學生趴在地上不動彈了，驅鬼師過去檢查了一下每個人的鼻息，道：“他們昏睡過去了。”

陳小安松開手，往後退了幾步。他只是把女鬼抓住了，但并沒有費其他的力氣，因此他此刻感覺還算良好，也沒有太累。然而他再往後退，突然就撞上了一堵溫熱的牆。

陳小安回頭一看，餘煥在他身後，伸手環住了他：“不是說要抱？”

餘煥剛才就在後面看着，他看見平時總是有點呆的男孩兒毫無懼色地上去拿住害人之物的脖子，像捕捉獵物的小獸，張揚肆意的樣子讓他的心不合時宜地跳了起來。

“嗯……”雖然不太累，但被濃郁靈氣包圍的感覺誰會拒絕呢？陳小安甚至本能地蹭了蹭餘煥。

餘煥抱着陳小安的手緊了緊。

“打完了嗎……”季一然也是什麽都看不見的選手，他看在場幾位的反應判斷應該是結束了一場打鬥，他從邊上走過來，看向那驅鬼師，一臉訝然，“你就是真正的驅鬼師？盲人摸象名不虛傳……”

盡管天臺上只有幾盞昏暗的燈亮着，但還是能看見那驅鬼師的臉色變得不太好看：“那也比你這種一動不動站在一邊的人強一點吧。”

“兄弟客氣點，不是我們小安過來你都打不過人家，”季一然也沒好氣道，“大費周章把我們叫過來不止是為了殺個鬼吧？”

“什麽大費周章把你們叫過來？”突然有人出現在樓頂他也很莫名其妙好嗎，“還有你說他叫小安？他真的是小安？”

陳小安看向這個驅鬼師：“你認得我？”

問完之後陳小安又反應過來，這人會認得他也不奇怪，會驅鬼的人都是一家的……

“我是澤意。我剛剛就有點懷疑你是小安了，長得也像，又這麽會……只是沒看清不敢确定，”陳澤意皺眉，陳小安不是會開這種玩笑的人，是以陳澤意幾乎是馬上就篤定了陳小安的記憶出了問題，“你怎麽回事，怎麽問我這種問題？”

季一然：“你就是陳澤意？！”

陳澤意瞥了他一眼：“關你什麽事。”

季一然：“……”曾經大名鼎鼎的陳家繼承人脾氣看起來也不怎麽好。

陳澤意又湊近了點看陳小安：“還真是……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跑出來？”

雖然不記得，但這個陳澤意身上确實讓陳小安覺得親近，只不過還是有些奇怪的地方。陳小安顧慮着餘煥還不知道他是只貓的事，說得模棱兩可：“不是說……我這樣沒人見過嗎？你怎麽認得出來？”

“你的記憶真的出問題了？我離開家這段時間都發生了什麽……”陳澤意眉頭擰得更甚，又看了看陳小安身後的人，“還有這位先生，我們家小安是你想抱就能抱的嗎？麻煩你放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