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貓就是能為所欲為

第5章

陳小安并沒有和餘煥說早安的機會，餘煥一大早就去拍戲了，這裏的一大早指的是早晨太陽初升的時候，陳小安當時還在夢中。

睡到臨近中午，陳小安才被季一然叫醒。季一然本來擔心陳小安不能生活自理，昨晚太累了，他回去之後就洗洗睡了，也沒想起這茬。季一然和人形的陳小安接觸得多，潛意識裏覺得他是個人類，壓根沒想到這個小妖怪可能沒有生活常識。不過看來還好，陳小安在餘煥家待了一個多月，餘煥幹什麽他都蹲在一旁看，有樣學樣，現在他給自己擠牙膏的動作也挺溜的。

“搞快點小安，帶你去上戶口了，弄完我還有別的工作呢……順便帶伊吹女士去洗個澡打個針，”季一然本來還想說再看看要不要做個絕育，但想到這貓其實是有獨立意識的，就還是不想那麽殘忍的事了，這麽想着他又看了眼陳小安，“奇了怪了，陳小安，之前在餘煥家待那麽久他也沒帶你去絕育？”

陳小安：“……”

季一然又說：“你放心，要是以後他想帶你去絕育，我會幫忙攔着的。”

陳小安惱怒地瞪了季一然一眼。

走之前季一然給餘煥打了電話，說的是要帶陳小安回公司解決一些合約上的事。說完之後又把手機遞給陳小安：“和你愛豆講幾句。”

季一然給陳小安弄了個迷弟人設，陳小安自己還沒完全入戲，季一然倒是率先當起了戲中人。

陳小安接過電話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伊吹在旁邊玩自己的尾巴，見陳小安傻愣愣的，催促他：“說我昨天教你的話呀。”

伊吹昨天說了可不止一句彩虹屁，陳小安記性好，學東西快，把伊吹教他的都記住了，這會兒開始背誦：“你……有沒有聞到燒焦的味道？”

餘煥：“？”

陳小安扭扭捏捏地說了下一句：“那……那是我的心在為你燃……燃燒……”

啊，好羞恥！陳小安覺得要扮演一個迷弟真是很不容易，雖然他也不太清楚為什麽自己非要扮演這個迷弟不可，不過這可能就是人類吧，人類總是很喜歡角色扮演，餘煥就天天在裝成別的人。

餘煥：“哈哈哈哈哈哈，小朋友還挺有意思的。”

季一然：“……”

伊吹：“哇哦。”

挂了電話後陳小安被季一然盤問：“誰教你說那些的？”

陳小安指了指伊吹。伊吹無辜地甩了甩尾巴。

季一然扶額：“這種話一般沒什麽人會在日常交流的時候說，伊吹你別亂教啊……算了，以後再說，現在先辦正事。”

妖怪協會總部在北京，每個省的省會和一些大城市都有辦事處。陳小安聽季一然介紹的時候，還以為辦事處是很氣派且嚴肅的一個地方，結果季一然帶他進了一家商場頂樓的游戲機廳。伊吹沒跟着來，在他們過來之前，季一然先把他放到寵物店裏去了，說是辦完正事再回去接她。

陳小安在電視上看過逃課的學生去游戲機廳打太鼓達人，當時他就躍躍欲試，現在看到真正的機廳，陳小安整個人注意力都被入口處一排音游機器吸引了。季一然往前走了幾步發現陳小安沒跟上來才覺得不對勁，拎着一臉向往的陳小安的衣服後領，把他拖到前臺。

陳小安眨了眨眼，機廳裏很吵，他提高音量問季一然：“你要給我買游戲幣嗎！”

季一然：“買你個頭。”

季一然敲了敲桌子，正在玩手機的前臺小哥哥擡起頭來：“喲，一然……後面的小貓咪就是你昨晚發信息說的那只嗎？”

“嗯。”季一然又轉頭跟陳小安解釋，“這邊辦事處的負責人是游戲機廳的老板，辦事處就放在機廳裏占一點位置，前臺是個兔子精。”

兔子小哥：“這個叫法很沒禮貌啊。”

陳小安這才觀察起了前臺小哥哥，穿着白襯衫黑馬甲，發間有一雙垂下來的灰色兔耳，不知道的人可能以為他只是戴了個兔耳發箍。

見陳小安盯着自己的耳朵看，兔子小哥動了動自己的耳朵。陳小安天性使然，看到動來動去的東西就想去抓，于是過了一瞬，兔子小哥驚叫起來：“小貓咪！放開我的耳朵！”

陳小安窘迫地松開手：“對不起，我忍不住……”

“算了，你們貓就是這樣，”兔子捂着自己的耳朵，一邊站起身來，“跟我進來吧……”

給妖怪登記錄入需要采集該妖怪原形的圖像，陳小安變不回原形，兔子問了經過，哈哈大笑起來：“那平時的生活照給我一份吧，最好是正面全身的。”

這個季一然還真有，他打開和餘煥的聊天記錄，裏面有一堆陳小安的照片。餘煥不愛在社交平臺上發動态，但又有一顆想曬貓的心，季一然就成為了最直接的受害者，有段時間他一打開手機就是幾十條貓片，流量與內存齊飛走。

季一然挑了一張傳給兔子，兔子在電腦上敲了幾下，遞了一張回執給陳小安：“行了，傳上系統了，七到十五個工作日會把身份證寄到季一然那邊。如果你需要這邊提供在人類社會的就業幫助，可以聯系我。”

“謝謝。”

他們一轉身，兔子就給別人發信息：季一然真的好笨，他給貓妖貼了化形符，說變不回來了，那他再貼個現形符不就好了嗎！但是我是不會告訴他的，這人一上來就叫我兔子精，那只壞貓咪還抓我耳朵[氣鼓鼓.gif]

走時經過門口的太鼓達人，陳小安的眼睛好像黏在上面了一樣，季一然無法，去買了幾個幣：“就讓你打一盤啊，打完就走了，這裏人太多。”

說完季一然還推了推墨鏡，繼續道：“還是很多人知道我的，等下看我帶着個小男生在外面跑，又要傳我只顧新人要和餘煥886了。”之前帶陳小安去吃麥當勞是沒辦法，半夜三更，其他地方都停止營業了，而且那個時候店裏也沒什麽人，他顧慮也沒那麽多。

季一然想着反正陳小安沒玩過這些，可能玩沒一會兒就失敗，那就可以走人了。沒想到陳小安拿起鼓槌的架勢看起來還真像那麽回事，他選了首困難的歌曲，第一個節奏出來時他就敲了個“良”出來，最後一頓操作下來竟然還全連了。旁邊有幾個音游愛好者在排隊，圍觀了整個過程之後有人打開了微博：“兄弟互粉下啊，以後可以多多交流……你還打別的音游嗎，你打Maimai嗎……”

季一然趕緊把陳小安拖走了，上了車季一然才道：“你這是什麽天賦嗎？節奏感也太強了吧？”

陳小安明顯還意猶未盡，季一然又說：“我本來想和你說，當寵物貓以萌侍人這種事是不能長久的，自力更生才是硬道理，要給你把工作安排上。別的沒背景的小妖怪最多去發發傳單送送外賣，你遇上我就不一樣了，我昨天跟餘煥說把你簽過來也不是說說，不過你演戲應該不行，我是打算給你幾個時尚資源讓你去拍拍雜志賺點外快……不過現在看來你好像還可以搞搞樂隊啊，學個架子鼓什麽的？酷貓咪。”

季一然雖然在作為妖怪協會幹部時業務水平奇差無比，但他也并非真的一無是處，在當個經紀人時他的能力還是沒話說的。要是沒點手段也沒法捧一個紅一個，還捧出個年輕影帝。他給陳小安的規劃其實也挺合理。

沒想到陳小安說：“我想送外賣诶。”

季一然懷疑自己聽錯：“你說什麽？！”

昨晚陳小安和伊吹夜聊到很晚，伊吹真是挺聰明一貓，她給陳小安分析了一通：“如果要以人類的身份立足的話，妖怪協會會幫你找工作的。不過你的負責人是我主人，他是個經紀人，應該會讓你當明星吧。”

陳小安問：“就是做和我主人一樣的工作嗎？”

“是啊，”伊吹又補充道，“但是明星也有很多工種呢，而且工作地點也不固定的，大部分時候還很忙，你就沒法和你主人一直待一塊了，就算你是他的迷弟也不行——你應該很想和你主人待在一起吧？”

“是的。”陳小安點頭，他如果長時間不吸一下餘煥身上的靈氣，就會萎靡不振。有時候他也會想，以前應該是不認識餘煥的吧，那以前他是怎麽過的？別的貓需要吸靈氣嗎？好像也不需要啊。

伊吹若有所思：“那你可以送外賣呢，片區選這個片場這裏，這樣就能天天送吃的給你主人了。”

陳小安把昨晚他們的對話轉述完，季一然已經要抓狂了：“以後禁止你和伊吹聊天了，她這出的都什麽馊主意啊？就算你去送外賣，餘煥也不可能親自去拿外賣啊！”

由于陳小安暫時沒有別的落腳點，季一然先把他送到了原來片場那個酒店，之後再去接伊吹女士回他自己的家，順道回公司解決一些別的事。

說來緣也是真的妙不可言，季一然剛走，陳小安拿着房卡在走廊上就遇到了餘煥。

餘煥先和陳小安打的招呼：“不是說去弄合約了？”

陳小安眨眨眼：“……回來了。”

“是安排你在這兒客串什麽戲了？”

“沒有，還沒有工作……我就是……”陳小安想不到什麽好的借口，季一然沒和他串好這個供啊！餘煥靠他近，身上的氣息漸濃，陳小安覺得自己又要醉又要上頭了。

餘煥看陳小安的臉逐漸變紅，心下了然，覺得小迷弟還挺可愛的，又說：“但我只是回來拿個東西，馬上要去拍下一場。”

“啊……”沒得吸了，陳小安想。

看見陳小安遺憾的模樣，餘煥遲疑了一下，道：“跟我一起去？你可以在旁邊看着，就當長點經驗。”

陳小安的眼睛立馬亮了。餘煥心想，這個小朋友真挺好懂的，情緒全寫在臉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

情緒是全寫臉上了，但是煥爺解讀的方向好像也完全錯了（你

小劇場

小安：來玩太鼓達人了！

煥爺：來了來了。

小安：快選模式，有來玩小安的咚，來玩小安的咚和來玩小安的咚。

煥爺：？來玩什麽

小安：……來玩簡單的咚，來玩困難的咚！

煥爺：你剛說的不是這個啊。

小安：那個是隐藏菜單，你剛錯過就沒有了。

感謝各位小可愛=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