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洛以念到時,艾薇正好到,兩人默契的往裏走。因為這個時間已經預約不到包廂了,只能在大堂裏坐下。艾薇一直沒開口問她,卻見她臉色的确不好,但這不是關鍵。
關鍵時,她以前生病時也像打了雞血一樣,什麽時候像現在這樣,焉焉的無精打采。
好死不死的,剛進來,就看見方為安和一個中年男子也走了進來——兩個人四目相對,誰也沒有說話。
洛以念擦肩而過,還是那副世界快要滅亡的表情。
倒是艾薇與方為安擦肩時,睨了他一眼,在他耳邊咬着牙輕聲說,“先上車得後補票呀,笨蛋。”
方為安一愣,不是太懂,弄得艾薇差點跺腳,只好跟上了洛以念。
她大概知道洛以念的心結,雖然不是太清楚他們在B市發生了什麽,但絕不是因為那句話那麽簡單。
方為安應該跟客戶談生意,他們上了二樓的包廂,而他也是一樣,整個人哪裏還有玉樹臨風的樣子,倒像是打了敗仗一樣。
點了菜,艾薇才慢吞吞的開口問她,“真的要告他?強.奸罪少說三年,做好守寡的準備。”
洛以念驚訝的擡頭,她沒有告訴艾薇,她怎麽會知道?
“楚暮陽打電話給我,讓我勸勸你,”收起了以往的沒正經,艾薇突然嘆起氣來,“他還說阮哲文今天去嘉博,打了方為安一拳。”
難怪剛才看見方為安的顴骨上有一塊青色,原來是被阮哲文打的,但,阮哲文怎麽知道的?
艾薇又解釋,“我打了電話給阮哲文,才知道他分局也有朋友。本來他正在幫你找律師,又不想再刺激你,才一直沒給你打電話。”
“找律師?”洛以念有些納納。
艾薇差點戳她的腦袋,也不知道在想什麽,“你不是要告方為安嗎?打官司當然要找律師啊!”
洛以念卻慌張的拿起了手機,“我打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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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打了,我跟他說完了,純屬烏龍,讓他別管這事。”艾薇按下了她顫抖的手,心裏更加篤定,這家夥明明就愛到不行,強.奸個鬼呀。
洛以念第一次詞窮的看着她,又聽艾薇分析,“你跟方為安置氣,無非就是覺得他不愛你,或是不夠愛你,對不?”
她不言語了,低着頭,被艾薇一語言中。
“你覺得他能夠放下辛蘭嗎?”
她只怕再聽到有關辛蘭的事,他還是會第一時間把她丢下,讓她像個傻瓜一樣被嘲笑。而最讓她不能忍受的是,她被人嘲笑時,他居然還能無動于衷。
“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放下辛蘭,但我知道他現在放不下的人是你,”艾薇一整個無語,還真是當事者迷,“以方為安的性子,若不是真的愛你,會跟你幹那事?”
洛以念撥弄着手中的茶杯,沉吟着。其實方為安并沒有傷害她,而相反,是取悅了她,雖然他用了一些情趣道具,但她也沒那麽反感,這場性.愛到最後,她是滿足的。
“這麽多年朋友,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艾薇托着腮看她,仿佛她心裏的蛔蟲,“你肯定是受了什麽刺激或委屈,唉,你不想跟我說就算了,別把自己憋出內傷來……當初我怎麽勸你來着,讓你別打方為安的主意,這下好了,互相傷害。”
互相傷害?
這時,江濤打來電話,艾薇不耐煩道,“別催了,這不正勸着了嗎?放心,這事還得我出馬。”
洛以念終于明白,合着他們都是一個鼻孔裏出氣的,都向着方為安。不過,她是不是真的太過分了?
“以念,這世上所有人都向着方為安,我他媽也得向着你呀。我是不想看見你現在這副德性,要死不活的。你真打定主意告方為安,你不愛他了,你恨透了他了,行,這官司咱打,不把那王八蛋判個十年八年我都不姓艾……但你是這樣想的嗎?打贏了你高興嗎?”
艾薇沒有回避着去接電話,就是等着說這句話了。
“我去趟洗手間。”她逃開。
洗手間在二樓,她拐過去時,正好看見方為安和他的客戶在外面洗手。那客戶禿頭肥肚,洛以念認得,是一個建築公司的老板徐強,曾經還騷擾過她,洛以念忍了他很久,早就想打的他滿地找牙了。
她聽見他邊洗手邊對方為安說,“方總,我知道你最近遇上點麻煩事,用不用我幫你擺平?我分局那邊有熟人……”
方為安偏頭一愣,淡言道,“不用了。”
阮哲文今天來公司一鬧,恐怕沒有不透風的牆,他不怕自己的名譽,可總是顧着洛以念,所以不想多提。
“方總,恕我直言,洛以念那個女人平日裏雖然冷了些,但穿衣服那麽性感撩人,還不是為了釣凱子……我看這事她八成想訛你錢,我看是方總您錢給的不夠吧。”他挑着眉,色眯眯的笑。
洛以念神色一凜,有一種想過去湊他的沖動。
可下一秒,方為安側身就給了他一拳。徐強摔在了地上,驚訝的望着一臉愠怒的方為安,還不知禍從何出。
“我警告,如果你再敢無地放矢的诽謗以念,我對你絕不客氣。”
一轉身,就看見她在身後,愠怒變成了尴尬,倒也不至于,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對。
洛以念看了眼地上捂着嘴巴哀嚎的徐強,雖然被打了,可卻不敢叫喊。她頓時有種解氣的感覺,淺淺對他笑了下,才走過來。
方為安卻愣了許久,他剛才是眼花了嗎,她在對着他笑?
***
見到阮哲文,是晚飯後的事了,他主動給洛以念打了電話——從他知道這件事後,就一直憤憤難平,先是去公司打了方為安,然後又擅作主張的替她找了律師。
直到艾薇的電話,他才慢慢清醒過來,這是人家的事情,根本與他無關。
只是他不知道洛以念為何要告方為安,雖然她沒有講,但他感覺得到,她是喜歡方為安的。
是他太沖動了。
洛以念到樓下時,他正站在那裏徘徊,看見她走過來,只是歉然的一笑,“對不起,我不該去找他。”
本來沒有報出來,他這一去,反倒讓她難堪了。
他離開時,聽見周圍議論的聲音,才驚覺出自己做了一件多麽愚蠢的事。
洛以念跟他在樓下走了會,感冒好的差不多了,這會心情倒是不錯。
她一直知道阮哲文對她很好,有時甚至會想,如果方為安也能這樣對她,那該有多好。
但今天的一幕,顯然她是圓滿了——她當初想追方為安,不過就是為了得到他全部的感情,但誰的感情又敢說是全部。
就像阮哲文,難道她對他就沒有一點動心嗎?而他付出的是全部的感情,她不是也一樣無法回應嗎?
其實不過是自己想要的太多,當得不到時,就負氣的丢棄,也是一種懦弱的表現。
她洛以念一向最虛僞,披着堅強堅韌的外衣,內心卻脆弱不堪。
“哲文,你的心意我知道,不過,真的對不起。”她對他笑,在阮哲文的印象中,她從來沒有這樣溫柔的笑過。
他覺得她應該是想通了,或是放下了。
但從她的這句話,他認為應該是前者。
“以念,雖然我不知道你和方為安之間的事,但他今天親口承認,他是愛你的。”他聽到方為安跟顧芷華說的那句話,當時他也被震驚住了。
洛以念抿着唇笑了,其實這樣就夠了。人生有時要懂得分享,與愛情與感情,或許也該如此。
阮哲文松松的嘆了口氣,昂着頭輕聲笑了,“我明天要回Y市了,那個科技館的計劃你要趕快了,別因私忘公。”
洛以念笑瞪他一眼,什麽因私忘公。
“放心,我會按時交過去的。”
“有什麽需要再找我吧,“他從來不是一個放不下的人,從前是覺得自己配不上她,現在有了個方為安,他就更矮了一截。
還是,做朋友吧。
“哦對了,強.奸屬于刑事案,不能轍訴的。不過我朋友說,可能證據不足,不能立案……你最好去一趟分局,把這件事給銷了,免得以後麻煩。”他好心提醒她。
洛以念的确不太懂,聽他一講,趕忙點了下頭。
***
第二天上午,她早早先去了趟療養院。這個季節總是冷熱交替,媽媽又有點咳嗽,要不是這兩天她也病了,再加上方為安的事,昨天就應該去了。
伊淑華還是記不大清楚她是誰,不過精神很好,可以一個人吃水果。她到時,還沖着她笑了笑。
洛以念買了點藥,又炖了冰糖雪梨,看見媽媽沒有大礙,也放心一些。
盛了一小碗的湯水,她坐了下來,跟伊淑華講話,“媽,我是小念,還記得嗎?”
伊淑華只是笑,洛以念繼續說,“把這個湯水喝了,對咳嗽有好處。”
伊淑華點點頭,自己端着碗乖乖的全部喝掉,流了幾滴到身上,洛以念拿出紙巾幫她擦幹淨。
伊淑華卻伸出一只手來,莫名的摸了摸她的腦袋,很慈愛的看着她。
洛以念伸手抱住了媽媽,她心裏再多的苦再多的難受,都不願意跟別人講,就算艾薇也是如此。但對着媽媽,她總是念叨念叨,可能因為她聽不懂。
“媽媽,我愛上的男人曾經很愛另外一個女人,可是那個女人已經死了很多年了,我以為我不會在意,以為他會為了我改變,可到頭來,他心裏最重的卻不是我……”
伊淑華一動不動的讓她抱着,身上的衣服還有肥皂的味道,并不好聞,可洛以念卻覺得安心,“上次吃飯時,他為了一張照片,竟然都忘了我的存在。我知道程北琪和顧芷華就是故意看我笑話,她們就是想告訴我,我永遠也無法取代辛蘭在方為安心中的地位。她們成功了,我真的真的受傷了。”
她好像哭了,第一次覺得委屈,“從前不管別人怎麽看我,我都告訴自己,不要在意,我那麽努力,就是想給別人看,我是堅強的。別人欺負我傷害我,我也從不在意,但是我不能容忍別人看不起您,更不能容忍我被別人欺負時,我愛的那個男人還在冷眼旁觀。”
她擡頭問她,“媽媽,我是不是錯了?我應該多給他一些時間,不應該傷害了他,也傷害了我自己。”
伊淑華不管她說什麽,都是一直在笑。在她的世界裏,就像個三歲的孩子一樣,沒有任何煩惱。她選擇了一條與這個世界隔絕的方式,将自己保護起來。
洛以念說完了,覺得輕松了許多,她了解媽媽的事情不多,有一些事情還都是從伊弘飛嘴裏知道的。不過她知道,媽媽以前一定很漂亮,也很優秀,天妒紅顏吧,否則也不會被伊弘飛那個禽獸給糟蹋了——
沒錯,她的媽媽就是伊弘飛同父異母的親妹妹,而她,洛以念,就是他們兄弟□□的産物。
伊淑華當年是被強.奸的。
她因為受不住打激,幾度精神錯亂,懷她的時候,幸好有外婆在,她才能平安出生,只是在她出生後沒多久,外婆因為車禍過世,伊淑華也是從那時開始,徹底的抑郁。
有時想想,她當年為何要生下她?是因為心有不忍,還是其它的原因?
人已然如此,再想追究恐怕也不可能了。
離開療養院時,大門口一輛豪華的轎車停了下來,從裏面下來一位雍容的婦人,看着她一直走遠。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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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預收文:《北極光》
做為雕刻藝術品的七色堇,傳說是象怔愛情的七色花。
伊歐斯自認從不相信這些,但在她和東方欲曉聯手打碎了那件藝術品之後,好像她的感情運真是很不順。
首先,她莫名其妙愛上了這個一見面就和她幹了三架的臭流氓。
沒想到,這個臭流氓居然還是個警察,而且接近她是有目的。
接着,他的初戀情人一走十年,居然在這個時候突然回來。
不過沒關系,她高中時暗戀的學長也一樣回來了。
既然要玩心跳的,她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