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籃]靠近

第5章 章節

道。

青峰忽略她的聲音，面不改色的說，“可以的話就來啊。

僅僅是十分鐘而已。

竹井的腿都有些發軟，她不過是一邊的觀衆啊。

僅僅是十分鐘而已！

不論是忽然從中間斷球，還是連續過掉全部球員，還是死角裏的射籃，就連光太，也從最開始的細心講解演變到了之後的默不作聲，瞪大了眼睛看着前方。

那種眼神，不是向往，也不是恐懼，更不是害怕。

而是空無一物的絕望。

直到哨聲響起，僅僅是十分鐘而已，就算竹井是個外行，也該是看出來了。

130:60。

40分，從未停止得分，第四節的得分哨聲幾乎是幾秒便能夠響一次，環繞在每一個人的耳邊，與這聲音相對的，是只有摩擦和籃球撞擊聲音的球場，所有人，似乎連呼吸夠不敢了。

終場哨聲響起的時候，沒有歡呼---沒有人為桐皇的勝利歡呼，也沒有激勵---沒有人給輸的一方打氣。桐皇的其他選手都站在場地上默不作聲，而剩下的……臉上的表情甚至無法去形容。整個球場能夠行動自如的，或者說正常的，就只有青峰一個人，他從場上，帶着不屑的表情看了看身後，之後又面無表情的走到板凳上。

原本坐在板凳上的桐皇教練和桃井，似乎都像失去了力氣一般。

“青峰你這混蛋！”身邊沖過來的是那天那個淡色頭發的人，一把抓住青峰的衣領。

“他們不是叫我認真麽？”

“他們不過是小孩子而已，你！該死！”對方有些咬牙切齒。

“喂喂，小孩子？”青峰的表情像是聽了天大的笑話，“我這個時候，也沒有這麽--弱啊。”

意識到自己似乎說錯話時，那個人松了手，青峰則轉過身來面向之前的那個少年，他的聲音不大，卻傳遍了整個球場，“太弱了。”

沒有多餘的語言修飾，也沒有多沉重的表述，可就簡短的三個字，像是把球場上敗北者剩餘的信心全部，都擊潰了。

那個少年低下的頭也再也沒有擡起來。竹井看了看身邊的光太，他亦是像剛才一樣，從來沒有變過的表情。

當竹井感覺到青峰的目光，正朝着這邊聚集過來的時候，心裏一窒，轉過身便朝着大門的方向跑了出去，身後傳來光太的叫聲，竹井卻徑直地忽略了它。心裏像是堵着一口氣，上不來也下不去，她就這樣繞着學校不停的跑，直到兩腿都沒有力氣的時候，才終于跌坐在了一邊。

她坐在草地裏，一只手按住太陽穴。

就算是她自己，也不明白剛剛一瞬間的逃跑，究竟是因為什麽原因而做出的決定。

甚至被他在球場邊緣叫一聲名字，她都覺得害怕。

但是他，卻能夠帶着那樣的表情，去摧毀掉其他人的喜好嗎？

像那種空洞，絕望的神情，像是紛紛投給了竹井一般，讓她在自我的世界裏沉淪。

她還記得，一直都記得，那個時候，她也是這樣的表情看着她，無論是空洞，還是絕望，她也曾經去摧毀過別人最珍惜的東西，破壞別人最珍貴的夢想。甚至還帶着，對方是罪有應得的樣子，看着別人痛苦，看着別人崩潰就好像得到了極大的心理安慰一般。

可是那之後，給她的就只剩下自責與痛苦。

所以，他究竟是，怎樣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像是看見過去那個自己一般，環繞着她，嘲諷着她，咒罵着她活該。

真是，

太糟糕了。

再次看見

那天回到班上之後，光太出乎竹井意料的沒有再找她，而是安靜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竹井也疑惑過，但并沒有去過問，起初确實僅僅是場球賽，但僅僅是一場球賽，就讓她足夠糟糕了。

那天下午放學之後，竹井頭一次沒有那樣迅速的離開學校，因為害怕青峰因為早上她的邀請而等在門外，所以在學校裏反反複複的耗費時間，直到班上的同學都走光，天陰暗下來了之後，才遲遲的從學校出發，一路跑去千藤書店。

去的時候還故意沒有走上一次遇見青峰時走的小路，一路磨蹭下來，距離正常到達打工時應該到達的時間，已經遲到一個小時了。

“非常抱歉！！！”竹井以百米沖刺的速度從街頭狂奔到了店鋪門口，一邊氣喘籲籲的說着，“真的，非常抱歉！！！”

“你這家夥！竹井！”店鋪老板跳出來大聲吼着他，手上的報紙卷成一團想要打下來，可最終還是停在了半空。

“非常抱歉！！今天真的是因為臨時有事情所以來遲了！！很抱歉！！請原諒！！！”竹井大聲的一口氣說完來。

“快點給我進去！！不然的話就給你扣薪水啊！”老板大聲的叫道。

“是！！”

有時候時間就是這樣，好像有那樣一些人來到你的生活之中，插了一段，可生活又馬上恢複正軌，那些人也就接二連三的離開了，所以無論是那天晚上父親的到來也好，還是青峰在學校裏那場球賽也罷。日複一日下來，放在桌上的信封都沾了些許灰塵，而竹井心裏所希望的闖空門的小偷卻一直沒有到來。

但在你以為你的生活已經恢複了正軌時，那些曾經插一段之後又消失的人們，又會漸漸的悉數回到你的身邊來。

父親也好，青峰也罷，就算是那桌上的信封，也是一樣的。

竹井在平淡無奇的日子裏，迎來了新的一年的到來。

再次之前，光太還常常在她身邊絮絮叨叨的說着新年計劃，就像一個等待戀人歸來的少婦。竹井曾經這麽邪惡的在心裏打着比方。

噢，如果要說有什麽和過去不一樣的，大概就是光太吧。

已經，慢慢的能夠習慣有一個朋友陪在身邊了，光太後來知道竹井打工的事情之後，不僅沒有告訴老師，還經常在竹井加班的時候後送她回家，盡管竹井不停地拒絕他。

“女孩子一個人走夜路，是很危險的吧？”那個時候他這樣嚴肅的說着。

“是是。”竹井也是這樣回答的。

可是，那個人卻再也沒有遇見了。

說不出來他在自己心裏究竟是個怎樣的存在，像是同類排斥，又像是同性相吸。那場球賽裏他的表現，給竹井帶來的，是重現一般的精神壓迫。

可竹井卻從來沒有想過，再一次看見他，竟依舊是在球場上。

“竹井，你看！”光太笑眯眯的遞了張單子給竹井。

“啊？”

“winter cup就要開賽了噢！”光太一邊說着，一邊抑制不住興奮的左右搖擺着。

“嗯……”竹井皺了皺眉頭，“要去看嗎？”上次的籃球賽之後，雖然竹井沒有問過，光太也沒有提起，但兩個人默契的同時繞開那場球賽相關的話題，就證明肯定是有影響的吧。

這種情況之下……還要去嗎？

“因為海常也會去呢！”光太依舊是揚着笑臉。

“唔，那……好吧。”光太是非常喜歡海常的，竹井有些擔心的看着面前的那張宣傳單，皺了皺眉，不再說話。

“這一次的話，海常說不定能夠贏……呢！”光太看見竹井的樣子，握着拳頭打氣說道。

“一定可以的啦。”竹井忽然想起，最初她說可能會去桐皇的時候，光太的第一反應就是問她在桐皇是不是有喜歡的人，那大概，他在海常也有喜歡的人？

“有哦，”光太的笑容終于停了下來，看向一邊，輕聲說道，“叫笠松，是全國頂尖控衛哦。”

“全國……頂尖啊。”有着這樣球員的人，也輸給了……桐皇？

“比我們長一屆的，還有一個叫黃濑的，也很厲害哦！”光太一邊說着，一邊示意道。

“這種情況下要叫前輩吧？”

“可是黃濑……前輩一點也沒有前輩的樣子呢，”光太撐着腦袋想了想，“之前遇見過，打球确實是很厲害啦……”

“那也是前-輩-。”竹井看了看他後，将面前的書本攤開來，“不光是球賽，學習也要努力啊，不然連海常都去不了的哦。”

“吶，竹井，”光太忽然說道。

“嗯？”

“你，還會去……桐皇嗎？”

那一次之後。

“大概？我也不知道啦這個。”竹井勉強的笑了笑，千藤的工資是她必須拿到的，工資按照同樣時間的打工場所來說，已經很高了，她不像失去這份兼職，“況且我就算去了，也不會加入籃球部啊，而且他們都比我們高年級，我還是女孩子呢，沒關系的吧。”

“……嗯。”光太輕輕的點了點頭。

“那麽，在winter cup之前，”竹井一臉陰笑的看着光太，“英語要……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