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口舌之快
走進飯館，杜杺蘭可沒那個閑錢去包一個雅間，直接坐在大堂之處的空桌上，喊着小二過來。
“客官，您說，本店的小菜那可是這城中頂尖的，應有俱有。”小二說着這話可滿嘴裏是炫耀，杜杺蘭捧着小二倒得粗茶惬意的品着。
聽到小二吹噓的話語，杜杺蘭笑意漸深，打趣的問着：“當真是應有俱有？”
“客官，看你這說的，你也不打聽打聽，這方圓幾十裏，誰人不知我們這一品香的飯菜是最好的，那菜式也是繁多，當真是應有俱有。”小二說着這話的時候還在打量着杜杺蘭，這人莫不是剛上京的土包子吧！
其實杜杺蘭當真是出來沒多久，雖說是這樣，可是吃遍現代花樣菜式的杜杺蘭可是不服了，她可不信這古人的菜這般全，看這小二鄙視的眼神，杜杺蘭啧啧出聲，看來自己今天有必要露一手了。
“那好，我點幾樣菜，不說是什麽山珍海味吧，就是簡單的幾樣菜，看你們店裏有沒有。”杜杺蘭放下手中的杯子，衆人也被這桌子的話給吸引過來，交頭接耳的議論着。
聽到這話，小二眼中鄙夷更深，這就是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土包子，點不起名貴的菜，擱這鬧事呢！小二穩操勝券的接道：“客官，你說，若是沒有，今日你點的菜全部免單。”
“咦，此話算數?”杜杺蘭聽到有人替她省銀子，興致更高。
“說話算數。”小二拍着胸口承諾道。
“在座的各位可都替在下做個證啊！”杜杺蘭拉着店裏的客人來給自己作證，衆人看熱鬧不嫌事大，當然是應好。
小二狐疑的看着杜杺蘭，生怕中了圈套，但是看着杜杺蘭的衣着也不像是個貴家子弟，擺着手說道：“依你，客官，你說。”
“咳咳。”杜杺蘭清了清嗓子，收刮着腦子裏的記憶，張口就報菜名，聽的小二直瞪眼，這都說的是什麽。
“哎，都記下了嗎?”杜杺蘭好笑的看着小二不斷哆嗦的手。
小二摸着額頭，有點戚戚的回道：“客官，你這說的，小店裏都沒有。”小二有點欲哭無淚，這今兒遇到個什麽人啊，自己剛才還信誓旦旦的應下他今日的飯菜免單，如此掌櫃的還不打死他。
衆人聽得也是雲裏霧裏的，對這個普通的小子另眼相看，不曾想這人還真是奇了。
杜杺蘭大笑出聲，自己也是說着玩笑話，知道他們這沒有，拍了拍小二的肩膀說道：“把你們這的特色菜說一下吧，你說的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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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客官，這，我，”小二結結巴巴的有些可憐的望着杜杺蘭，杜杺蘭覺得做人也要厚道點，正準備轉口說要少點。
“客官若是能做出來這些菜，我們掌櫃的說了，今兒的飯菜就給你們免單，一個子也不收。”身後傳來一個人的聲音，讓杜杺蘭愣在當場，掏了掏耳朵，試探的問着：“請問在下是？”
“在下是這一品香的掌勺大廚陳大壯。”來人是個肥胖高大的中年男子，衆人一陣驚呼，這人當初可是宮裏的禦廚，因為到了年紀出宮後才被這一品香花高價給聘請過來的，如此，衆人更是覺得這好戲要開始了。
“原來是大廚，失敬失敬。”杜杺蘭抹了一把汗，自己剛才太得意竟把這廚房的大廚給招惹過來了。
“這位陳叔，你看在下只是和家弟來吃個飯，真的不是過來鬧事的，方才只是覺得這位小哥說的太過絕對了，在下一時年輕氣盛這才……”杜杺蘭的話欲言又止，打着感情牌，陳大壯伸出手打斷道：“小夥子太過謙虛了，我們主家竟然這麽說了，你大可不必藏手，正巧我也有興趣嘗嘗你口中所說的那些稀罕名菜。”
小包子見人都圍了上來，緊緊的貼在杜杺蘭身邊，生怕這些人欺負自家姐姐。
杜杺蘭心中可很是狂汗，自己倒不是不會做而是這食材必定不全啊！轉頭又看着被吓到的小包子，杜杺蘭有些沉下臉，不快的說道：“閣下是什麽意思，叫了這麽多人過來，是來為難我們兄弟二人的嗎？我們又不是付不起銀子，本就是說個實話，沒想到攤上這種事！”杜杺蘭将錢包解下放在桌子上，陳大壯見杜杺蘭小小年紀卻不怯事，舉止也是氣度不凡，便讓一衆護衛退下，請罪道：“公子息怒，是在下多有得罪，只是我身為廚子數十年未曾聽聞過你所說的那些菜，一時好奇想要請教這才冒犯了，還請公子不要怪罪。”
這陳大壯也是個機靈的人，見此杜杺蘭的火氣慢慢降了下來，人家明明白白地說是請教，杜杺蘭哪裏還有其他的話搪塞，只得無奈的說道：“怕是我所用的食材你們這裏沒有，如此我去後廚見到有什麽食材就地做一些吧。”
“如此甚好，請。”陳大壯伸手做請，杜杺蘭拉着小包子便去了後廚，衆人唏噓一片，小二的趕緊招呼安撫客人，衆人見沒了戲看，便各自坐好繼續吃飯。
“陳大廚，這……”主事的意欲攔下，陳大壯看着杜杺蘭的模樣搖了搖頭，也跟着進了後廚。
主事的連忙去禀告掌櫃的，此時掌櫃的正在雅間，聽聞下面人的禀告，特意告訴了主子。
那人聽完，摸了摸光潔的下巴，伸手示意自己知道了，讓掌櫃的下去。男子對着旁邊一個正在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和尚說道：“禿驢，今天我請你來原本是想讓你看出好戲，沒想到我有事失陪錯過了，作為賠禮今日我請你在我這一品香吃個好菜。”
許是兩人底下私交不錯，和尚的臉上也并未動怒，只是将酒壺砸向那個長相不錯，正春風滿面帶着笑意說話的人。
那人輕松的接過，直接倒入口中，爽快的誇贊道：“好酒，好酒，我就知道你這裏好酒甚多，就是不知道拿出來多給我嘗嘗。”
“我乃出家人，這些本就是身外之物，我既有也無，一日喝盡再想下一日，自己都喝不夠，哪裏還輪得到你。”和尚停下，抹了抹嘴巴，看向那人說道。
那人嘴一抽，他還沒見到哪一個出家人如他這般放蕩不羁呢！這禿驢今天又給他繞彎。
“你說的菜叫什麽？”和尚喝了酒吃了肉後頗有興致的問道。
“不知，陳廚子非要跟一人領教廚藝，聽說都是些不知道的菜，今日恰好我們在此，正好嘗嘗。”那人表情也是無奈，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哦，這樣啊，這陳廚子的性子還是這般急躁，如此那就等着吧。”和尚說完這句話便繼續喝酒，也不說話。
那人倒了一杯自酌，頗為悵然的說道：“這錦衣衛重建怕終究是個禍害。”
和尚頓了頓夾菜的手，沒有評論，功過得失，且看那一個人怎麽做了，自己所能做的只能順從天意。
杜杺蘭幾人來到後廚，看了看這裏的食材和烹饪環境，別說這裏雖說是古代可是這器具也是齊全，杜杺蘭溜了一下，選定自己想要的食材，要了幾個幫手張羅着要做菜。
陳大廚決定親自上陣，杜杺蘭求之不得，自己做的菜可是極其講究刀工，有人幫忙何樂而不為。
杜杺蘭挑選了一條清洗幹淨的鳜魚，用淡鹽水腌制，衆人不懂只得接着往下看，挑選精制的豬五花肉和鮮嫩的竹筍，自己小小的露了一下刀工，特別是現在自己有內力，這些完全不是事。
杜杺蘭又挑了只肥瘦得當的山雞和鴨的脯肉脯肉炒熟，要陳大廚将清洗好的豬肚切成牡丹花，陳大廚看着杜杺蘭有條不紊的動作早就手癢了，如此只見陳大廚上手極快，不一會兒牡丹的形狀就出來了，這古代沒有料酒沒有花椒香料什麽的，味道自然差些，不過不要緊，杜杺蘭決定用現有的材料給消除一下腥味。
杜杺蘭将雞蛋打破留清，雞肉鴨肉削十字花刀放入鹽料子腌制，開鍋煮水将腌制的肉入沸水燙至變色撈出瀝水後用蛋清抓勻，青豆入沸水燙去豆腥味，起油鍋，下青豆和蔥姜抄，入脯肉炒熟擺放裝盤。衆人被這香味吸引，暗自稱奇。
此時杜杺蘭已經将雞和豬肚在砂鍋中炖着，加了一些米酒這是剛才杜杺蘭問小二要的，動物的內髒總歸是有點腥，加上點酒，炖着。杜杺蘭接着又把魚劃花刀略煎，以醬，白糖，雞油，加上花雕酒燒之，衆人看這魚味道這麽怪，杜杺蘭又一股腦的加上一些根本沒搭配過的東西，竊竊私語對能吃表示深深的懷疑，但是杜杺蘭置若罔聞，待湯汁快燒幹的時候撒上青蒜，淋上豬油，旋起鍋裝盤，這一手露的幾個內行人看出來門道了。
如今已是兩道菜，這個湯再出來便結束了，杜杺蘭小心的用布掀開砂鍋蓋調了一下味，取了點紅辣椒準備盛出鍋後點綴，半個時辰後盛出來，香味讓人垂涎欲滴。
陳大壯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嘗一下了，表示當真好吃。
杜杺蘭看着直流口水的小包子笑着說道：“若是想吃，我今日回去再給你做。”小包子乖巧的點點頭。
杜杺蘭揉了揉肚子，自己沒吃上飯倒是擱這費了不少力，陳大壯此時早就把杜杺蘭做的一半轉送到主子那邊去了。
“陳叔，你看，這如何。”杜杺蘭還想着自己省下的銀子呢，笑着問陳大廚的評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