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惡意) “這是誰看你們走……
人行道上, 恰逢紅綠燈。
喧嚣的車聲被這句話湮沒,蔣熠腳步倏地一頓,回眸看她,許久, 有些挫敗地輕嘆聲氣:“怎麽能搶我的臺詞。”
郁唯祎笑起來:“誰說都一樣。”
“不一樣。”蔣熠捏捏她手指, 牽着她過馬路, “等求完婚。”
郁唯祎:“之前不已經求過了麽?”
“那次的不夠好。”蔣熠停下來, 在她額頭落下一個吻, “再給我點時間,等求完婚我們就去領證。”
郁唯祎敗給她家儀式感十足的蔣少爺,笑着點頭。
回到家, 郁唯祎收拾出差的行李, 幸福生活還沒過幾天就要面對離別的蔣少爺明顯情緒有些喪, 坐她旁邊,把她疊好的衣服拿出來,展開又重新疊了一遍,這才放進去。
郁唯祎溫柔地拍拍他:“很快就回來。”
蔣熠:“再快也得三四天, 一日不見即三秋, 四舍五入就是至少二十七個月,又三年過去了。”
越算越不舍得她走,一想到她以後為了新節目只會出差更多, 蔣熠心裏開始列計劃, 等公司在這邊穩定後, 就陪着她一起出差。
郁唯祎不清楚蔣熠心裏那麽多纏纏繞繞的小心思,配合地點點頭:“那我争取再早一點回來。”
行李收拾到差不多,蔣熠忽然起身,拿了件自己的睡衣, 疊好放上面:“穿我的。”
男人衣服寬大,即使疊起來也能看出大她好幾個尺寸,方方正正地蓋着她的衣角,淺灰色的條紋與同款不同色的女式睡衣完美貼合,還能聞到一股洗衣液也遮蓋不下的獨有淡香。
郁唯祎低頭把它往裏掖了掖,心裏升起落葉歸根般的寧靜,像一只突然有了牽絆的風筝,自由翺翔,卻再也不懼怕無家可歸——他手裏緊緊攥着此生都不會放手的長線,給予她最自由的風,也給她永遠依靠的後盾。
郁唯祎年紀越活越倒數,被男人随手一個舉動戳得眼睛泛了紅,結果還沒感動一會兒,就看到他往箱子裏又塞進一盒不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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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麽?”
“藥。感冒藥,止疼藥,還有些養胃的。”說完,拆開桌上的一個包裝盒,拿出裏面的一團粉色也一同塞進去。
郁唯祎忙按住他的手:“放不下了,就出去幾天,沒必要帶這麽多——這又是啥?”
“暖宮帶,網友說我之前買的那個不好用,這個是她們推薦的牌子,你腰疼了也可以用。”
郁唯祎:“......”
他是住在網上了嗎?5g沖浪的速度都沒這麽快......
郁唯祎木着臉拿出這堆占地兒的東西,合上箱子,認認真真地看他一眼:“以後別再亂買,沒那麽疼,就第一天會難受,而且這些東西都治标不治本,收的都是智商稅。”
蔣熠稍一沉思,倒是爽快地應了一聲:“我也覺得。”
倆人洗澡上.床,清遠的月光照得夜色迷.離,卧室裏開着盞小臺燈,郁唯祎窩在男人懷裏,看着本閑書。
沒看幾頁,被他收了起來。
“我們可以試驗下熱評第一的建議。”他俯身欺上她,呼.吸與她交錯。
郁唯祎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什麽建議?”
他在她耳邊提醒。
郁唯祎瞬間反應過來,嗆到了:“這、這麽快?”
剛才還在讨論什麽時候結婚,現在“噌”一下跳躍到生孩子,連個過渡都沒有的麽?
“只是前半部分。”蔣熠被她難得失措的樣子逗笑,溫柔吻上她。
郁唯祎:“......”
啧,原來只是換了個好聽的借口做,新瓶裝舊酒,換湯不換藥。
郁唯祎被她家什麽破路都能開車的蔣少爺吻得心神搖曳,順着他的話接下去:“那你喜歡小孩子嗎?”
蔣熠想了想,實話實說:“都可以,但你會疼。”
郁唯祎驀地一頓,擡眸看他。
“生孩子相當于讓你在鬼門關頭走一遭,我不想冒這個風險。”男人看她的眸光認真,再無往常永遠混不吝的痞氣,從未有過的膽小和害怕失去她的脆弱都藏在了那雙黑眸。
郁唯祎感受到他劇.烈的心.跳,心裏跟着一疼,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好把臉埋入他頸窩,小貓似的輕輕蹭了他兩下。
蔣熠輕拍着她背,溫.柔的吻從發梢一路落至她鎖骨,而後重新吻上她唇:“更何況,你現在有一半的精力都放在工作,我只占了你心裏剩下的一半,等我們有了孩子,我在你心裏的位置會更低,只有一點點大。”
他牽起她的手,用手指比劃着她的指甲蓋,一本正經說,“就只剩下這麽一點點大了。”
郁唯祎失笑,方才略顯壓抑的氣氛瞬間被這句話沖淡,她笑着把他的手貼近自己的心髒,伸長胳膊在空中畫了個大圈:“不會,你最大。”
男人輕輕一挑眉,痞笑:“嗯,我是挺大的。”
郁唯祎:“???!!!”
咳,這都能開上車......
翌日,郁唯祎出差,蔣熠開車送她去機場,見與她同行的是個男攝像老師,有點兒小吃醋。
等郁唯祎去洗手間,一直懶散散坐着的男人轉向她同事,語氣溫和地開了口,彬彬有禮,态度要多親切有多親切,曾有幸見識過蔣熠在節目裏恣意妄為舉動的攝像老師有些小受寵若驚,接了他話茬,一番稱兄道弟的交談後,毫不設防地把自己經歷竹筒倒豆子地主動說了個遍。
蔣熠專注聽着:嗯,已婚,有孩子,聽上去夫妻感情挺好的,人也老實,技術控,喜歡研究器材勝過姑娘......
掃描完畢,危險指數不足百分之十,可忽略。
蔣少爺一朝被蛇咬,現在看誰和自己的女朋友搭檔都有些杯弓蛇影,查完戶口放下心,順便加了對方微信,以防工作狂的郁唯祎投入工作又不回消息時,還能聯系上人。
郁唯祎從洗手間出來,還不知道短短數分鐘的時間,自己的同事就成了她男朋友的盟軍,依依不舍地和蔣熠告別,這才去候機室。
飛機轟鳴着駛入雲層,短暫颠簸後逐漸平穩,流動的雲在窗外漂浮,被金色的光照得潔白,勾勒出姑娘專注看資料的清冷側顏。
美人向來不缺他人關注,起飛還不到十分鐘,就有人湊到郁唯祎跟前:“這位美女,怎麽稱呼?這是我名片。”
郁唯祎靜靜翻着資料,沒搭腔。
“這趟飛機是去津州,看你不像是本地人,是去旅游?”那人還不氣餒。
郁唯祎沒了耐心,正要找耳塞,一身腱子肉的攝像老師不耐煩地隔開他:“哥們兒,沒看到人手指上的戒指嗎?結婚了結婚了,明白?”
猝不及防被潑冷水的路人一臉驚愕,難以置信地看着面前年輕得宛如小仙女的漂亮姑娘,見她沒否認,把憤憤不平的目光轉向她旁邊五大三粗的糙老男人:艹!一朵鮮花插到了牛糞上!!!
因着同事的拔刀相助,郁唯祎耳根子終于清淨下來,和他道聲謝。
同事憨憨一笑:“應該的。”
啧啧,蔣少爺是個同性異性的心都能被他輕易勾走的頂級吸血鬼,女孩子愛他人,同性們折服于他人格魅力,他不過是跟海王似的随便撩了人一把,就把對方哄得心甘情願當他朋友,主動為他掃清情敵。
郁唯祎一路難得地沒再被搭讪打擾,安靜看着資料,直到飛機降落。
轉大巴,又乘船,風塵仆仆地趕了大半天的路,才抵達他們這次的目的地,一個世外桃源般的少數民族村寨。
臨山傍水的村莊極美,郁唯祎忍不住錄了段小視頻,發給蔣熠,因着信號的延遲,隔了好久才發送成功。
連帶着消息也收得緩慢。
【熠狗子】:風景不錯。
【熠狗子】:沒露臉,扣一分。
看到蔣熠發來的微信時,郁唯祎正拾階而上,去找村裏輩分最長的一位手藝人,青灰色的石磚在她腳下一階階升高,她眼底不自覺染了笑,駐足停下,拍了張自拍發給他。
而後收起手機,投入工作。
第一次拍攝并沒有郁唯祎想象中的那麽容易,在村莊生活了一輩子的老人對鏡頭天然地有些不适應,不願出鏡,更不想祖祖輩輩手把手傳下來的手藝以這種方式留存,郁唯祎倒也不急,在村裏住下,每天一大早地過來幫老人幹些雜活,征求同意後,給他打下手,學些基礎容易的東西。
郁唯祎上學時的勤奮一直延續到了現在,不管做什麽都極其認真專注,真要算起來,郁唯祎其實并不算天資聰穎的那類天才學生,不管是腦子還是動手能力都差蔣熠這種老天爺賞飯吃的選手一大截,但她骨子裏有股笨鳥先飛的執着和一點點靈氣,愣是靠着這兩樣彌補了和聰明孩子的差距。
到第三天,郁唯祎用老爺爺不用的邊角料成功雕出一個小小的貓頭,高興地拿給他看,一直不茍言笑的老頭子放下手裏的活,細細觀看一番,而後咧開了幾乎沒牙的嘴:“你這丫頭,倒是有點天賦。”
郁唯祎笑起來:“沒有,我認識一個人,他手比我巧得多。”
“手巧不巧的倒是其次,這東西,耐得住、靜下心才是關鍵。”老頭子把貓頭遞給她,“行了丫頭,今天就到這吧,明天你再過來。”
郁唯祎點頭,站起身,順手把地面清掃幹淨,正要走,老頭子忽然叫住她,“和你一起來的是不是還有個人?就那大高個,明天,帶着他一起來。”玖⑩光整理
郁唯祎先是一愣,聽懂老人這是同意拍攝,眼睛瞬間一亮,彎成月牙:“謝謝您。”
而後忙不疊地回住宿,和蔣熠分享這個好消息。
【熠狗子】:那是不是能早點回來了?
郁唯祎看到蔣熠的回信時已夜深,躺在床上和他聊天,【嗯嗯,會早一點】。
【熠狗子】:行,回來了和我說,我去接你。
【郁唯祎】:嗯嗯,快睡吧。
【熠狗子】:睡不着。
【郁唯祎】:那也得睡,明天你還得早起上班。
【熠狗子】:我是老板,可以遲到。
【郁唯祎】:......拉仇恨。
男人低低地笑了起來,給她發了條語音,“嗯,你當老板娘,我們一起拉仇恨——乖,喊聲老公,興許我聽着你的聲音能睡着。”
男人低沉性.感的嗓音在她耳邊撩.撥,郁唯祎渾身跟着一軟,被這人撩得招架不住,只好把臉埋進被窩,飛快按下語音小聲喊了句“老公”,而後迅速道晚安睡覺。
翌日,按照計劃進行的拍攝順利,郁唯祎一直忙到中午才騰出時間看手機,連上網的一瞬,微信炸了鍋。
【熠狗子】:安心工作,不用管。
【熠狗子】:我會處理好。
【陳思安】:姐,估計有人洩露素材了,我正在查,你別急。
【蛋卷兒】:卧槽祎祎怎麽回事?!怎麽突然曝光了一段蔣草打人的視頻?!這他媽的是誰看你倆走紅故意陷害你們的吧?!
【蛋卷兒】:你快去看看,周奇俊的粉絲真他媽的不是人,一個個瘋狗似的亂叫,艹氣死老娘了!你倆那些半路出道的粉絲在這些專業撕逼一百年的戰鬥機面前哪兒有還手之力啊!
郁唯祎臉色驟變,點開文丹樂發她的熱搜,在看清裏面醒目又刺眼的标題時,一雙向來靜如秋湖的清眸徹底黑了下去,嘴唇繃得極緊。
#爆:節目上五好前男友,私底下竟然打人,蔣熠滾出來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