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沈牧梵有晨跑的習慣,但從白之音搬進來後,他每日的晨跑便改成了床上“運動”,還振振有詞,“根據研究,一次激烈的x愛相當于慢跑一萬米。”
白之音無力地翻個白眼,“你也知道激烈啊。”就這麽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她的腰都快被折騰斷了。最讓她郁結的是,同樣是一萬米,他跑完是神清氣爽,洗完澡還能去公司上班,而她頂多算快走,為啥完事後還只能癱在床上喘粗氣,動個手指頭都費盡?
不公平,真的是太不公平了。
周三的早晨,沈牧梵沖完澡出來,看她居然不複往常昏然入睡,而是哀怨地盯着自己,不由好奇,“怎麽不睡?不是說很累嗎?”
白之音瞪了他一眼,扯過枕頭墊在腰下,“是很累,但腰很疼。”
似乎是想到什麽,沈牧梵莞爾一笑。扣着襯衫的紐子緩步走過來,坐到床邊,大手揉向她的腰,“誰叫你剛才扭那麽厲害?”
一聽這話,白之音臉驀地沉下來,氣呼呼地推開他,“誰扭了?”明明是他鉗着別人的腰,前後左右地撞,這會兒還倒打一耙。
看她生氣,沈牧梵也不懼,只是笑嘻嘻地捉住她的手,問道:“要不要去看跌打?”
“不要。”白之音撅起嘴。萬一醫生問她怎麽扭到的,她難不成告訴人家是房*事過度,腰肌勞損?
“要不我幫你揉揉?”沈牧梵又問。
白之音斜他一眼,一字一頓,“更、不、要。”以他色-狼本性,指不定揉着揉着就又揉出事兒了。
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沈牧梵含笑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那你再睡一會兒,晚點我讓司機送你去做SPA。”
看白之音點頭,沈牧梵替她蓋好被子,俯身在她額頭親了下,“今天就不用做晚飯,做完SPA我來接你,我們出去吃。”
白之音嗯了聲,閉上眼睛想再醞釀一覺,可不知怎地,察覺到他起身要走時,她倏地一慌,想也沒想就扯住了他的袖子。
沈牧梵怔了一瞬,随即反手握住她的柔荑,又坐了下來,柔聲哄道,“好了睡吧,我不走。”
聽到他的話,白之音恍然大悟,剛才自己的舉動居然是想留住他,不由臊得慌。她紅着臉把頭扭向一側,閉着眼裝睡,本以為會很難入睡,可鼻腔萦繞的淡淡香味,指尖溫暖的觸感,以及後背輕柔的拍撫,熟悉又安定,讓她很快放松下來,漸漸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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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清淺均勻的呼吸響起,沈牧梵小心翼翼地放開她的手,俯下頭在她鬓角落下一個輕吻。
想起她剛剛害臊的樣子,沈牧梵好笑地搖了搖頭。這丫頭一定不知道她睡着後有多粘人,哪怕他只是輕輕翻個身,她都會皺着眉不滿地嘟囔,然後像只八爪魚一樣緊緊摟住他。不過,這次是在清醒時表現出舍不得他,算得上是一個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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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牧梵走時特意拉上了遮光布,昏暗的環境讓白之音越睡越沉,直到電話鈴乍然作響,才把她吵醒。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勾過手機,看見屏幕上是一個座機號碼,還以為是沈牧梵,接起來就嘟囔,“我困死……”
然而沒等她說完,彼端就傳來一記帶着哭音的呼喊,“姐姐,姐姐……”
她再熟悉不過的聲音,是小天。瞌睡蟲頃刻鳥獸驅散,她猛地彈起來,“小天,是你嗎,小天?”
那邊的白天似乎沒聽到她的話,只顧着哭,“姐姐,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小天會乖的,姐姐不要不要我。”
聽到弟弟一聲聲的哭訴,白之音的心就像被人狠狠的揪住,連呼吸都疼。深吸口氣,她聲音難掩哽咽,“姐姐怎麽會不要你?你忘了我們勾過手指,說要一輩子在一起的。”
“那你為什麽不來看我?”白天抽噎道,“他們都說你扔下我跑了。”
“他們瞎說。”白之音柔聲哄道,“姐姐是去國外出差了。”
“真的嗎?”白天心存懷疑。
“當然是真的。”白之音肯定地說,“過兩天姐姐就回來了,然後就來接小天,你要乖乖的等我,知道嗎?”
确定他情緒穩定下來,白之音才慢慢試探,“小天,你現在旁邊還有別人嗎?”
白天瞅了瞅床前的男人,點點頭,“有。”
白之音心裏一咯噔,這個電話果然是“有心人”打給她的,只是這人會是誰?老頭子?不像,以他的性格早在小天叫出姐姐時就把手機搶過去,然後向她放狠話,提要求了,絕不可能仁慈地讓他們聊上半天。可不是老頭子,又會是誰?
白之音決定不亂猜,直接告訴白天,“小天,你把手機給旁邊的人,姐姐想跟他說話。”
白天握着手機,怯怯地看着床邊的男人,“姐姐想跟你講話。”
電話那頭靜默了好一會兒,接着是一陣悉悉索索的響動,白之音猜應該是那人接過了手機,果不其然,下一刻,話筒裏便響起了一道男聲,“喂。”
聽着熟悉的聲音,白之音身子一僵,不敢置信地問,“大哥?”怎麽會是白韋德?
仿佛看透她的疑惑,白韋德淡淡地說,“我說過會幫你找到他。”
經他提醒,白之音也想起在小天被帶走那天,他的确說過這樣的話。當時她以為他只是安慰自己,而且這些年他沉迷藝術,一向是不理世事的狀态,她也不信他能找到自己和連曦都找不到的人。看來,是她小觑了他。
不過,既然被他找到了小天,那她的機會也來。她咬了咬唇,問道:“大哥,小天他好嗎?”
白韋德掃了眼縮在床角的白天,如實陳述:“受了些驚吓,護士說他躲在屋子裏不肯跟人說話。”
白之音心尖一抽,更加難過,“他是不是瘦了?”
聽出她濃重的鼻音,白韋德胸口就像被人捶了一拳,悶悶地疼,慌忙安慰道,“他挺好的。”
如此含糊的回答,更讓白之音浮現聯翩,哭着央求“大哥,你讓我見見他好不好?”
她一哭白韋德頓時慌了,“小音,你先別哭……”聽她抽噎得話都說不出,白韋德只好答應,“好。”
白之音喜出望外,可來不及高興,就聽見他話鋒一轉,“我讓你見他沒問題,但是……”他頓了頓,為難地說,“我沒法帶他出來。”
怕她以為自己偏她,白韋德急忙解釋,“他是爺爺送進來的,療養院這邊如果沒有爺爺的準許,是不會放人的。”
“我知道。”白之音保證,“你放心,我就想看看他,不會亂來,我偷偷來,別人不會知道的,絕對不會讓你為難。”當年她意氣用事想留在美國,天真的以為就算小天被送進療養院,作為姐姐她也能将他帶出來。但後來才明白,由于小天智力上有障礙,他的個人意願根本不會被采納,別說帶走他,就是普通的探望也必須通過法定監護人同意。這也是時至今日,她不敢跟白飛揚鬧翻的原因,她可以走,但沒了她庇佑的小天該怎麽辦?
“沒什麽為難。”白韋德嘆口氣,認真地說,“只要你開口,我什麽都敢做。”
白之音何嘗不清楚白韋德對她有異樣的情愫,可又不得不利用他的異樣,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那你能告訴我你們在哪兒嗎?”她試探地問。
“還是我來接你吧。”白韋德說。
“不用。”白之音急切地表示,“我想快點見到他,我來找你們。”這是一個原因,更重要的是她不想讓他知道自己住在沈牧梵家裏。
白韋德思忖片刻,沉吟道,“那好吧,我把地址發給你。”
白之音連連答謝,翻身爬起來,沖到衛生間随便抹了把臉,再随手抓了件連衣裙套上,便急匆匆地出門。出公寓時,正好收到白韋德的短信,她只顧着低頭看手機,連旁邊車上走下來一個人都沒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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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大樓內,正在跟財務總監商量事情的沈牧梵側頭睨了眼桌上突然震動的手機。
他掃了眼上面的號碼,見是司機的,便朝財務老總比了個暫停的手勢,然後接起電話,“小孟?”
“對不起,沈總,打擾你了。”小孟一上來就是道歉。
“出了什麽事?”沈牧梵單刀直入。小孟跟在他身邊多年,不是緊要的事,絕對不會貿然打電話給自己。
小孟吸口氣,如實彙報,“白小姐,她出門了。”
沈牧梵挑眉,語帶疑惑,“出門?去哪兒?”
小孟抿了抿唇,“我不知道。”看老板依舊沉默,他只好忐忑地說明情況,“我照您的吩咐,在樓下等她。半個小時前,她突然急匆匆的下來,然後上了輛出租車。”
沈牧梵終于開了金口,卻直中要害,“半個小時前?”
小孟知道老板是怪他事情過了那麽久才打電話,可他也有苦衷,“剛開始我以為她是要上我的車,所以下來給她開車門,等後來發現不對勁,我趕緊開車追上去,但……”他頓了頓,硬着頭皮說,“跟到西貢這邊就跟丢了。”
“對不起,我沒看好小姐。”理由還算過得去,但不管怎麽樣,他沒有及時報告就是大錯。
沈牧梵并未多加責備,只是淡淡地說了句,“捐兩個月的工資去福利院。”
小孟爽快地應了句“是”,對被扣罰兩個月的薪水絲毫沒半句怨言。要知道沈總一向賞罰分明,今天的處罰已經算得上仁慈了。不過,他還有事要問,“那我要不要繼續找白小姐?”
電話那邊默了片刻,才傳來沈牧梵雲淡風輕地回複,“不用了,她會自己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