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來全套
這一聲口哨剛吹完,兩只流浪狗便現身,四只眼睛向錢沐和羽林看過來。錢沐愣了愣,跟那兩只狗大眼瞪小眼,回頭瞥了羽林一眼。
“飽了沒?”
“沒有。”
“……你怎麽不按套路出牌。”
“拿去吧。”羽林遞上自己手裏的豆漿,“這麽點東西他倆也吃不飽,一會兒去超市幫他們……”他還沒說完,旁邊的人已經激動的不行。
“好啊好啊好啊。”
兩個人走過去的時候,流浪狗還害怕的往後躲了躲,也不知道受過多少人的欺負,錢沐低低嘆了口氣,看着他們髒的不讨人喜歡的毛發。
一邊拿豆漿喂着兩只流浪狗,一邊低頭思考着,半晌,猶豫着扭頭看向羽林,“你……算了。”
羽林冰冰涼涼的眸子望進他的眼睛,微微抿了抿唇,“喜歡它們?”
錢沐鼻子裏哼了一聲,軟軟糯糯的,嘴不對心說了句:“這麽髒,誰會喜歡啊。”眼睛裏流露出的溫柔卻擋都擋不住。
二十多歲的男孩,還沒有完全褪去青澀,身邊若是有個小孩兒或者寵物,就會将他們特有的成熟激發出來,身周散發出一圈柔和的光芒,那感覺似父愛母愛倒不如說是哥哥愛、姐姐愛。
羽林被他這幅樣子攪得意亂情迷。
錢沐正伸手,隔空撫摸着流浪狗的身體,流浪狗怕人,他不敢真的将手放上去,就這麽一遍一遍的隔空給它順毛。
羽林看的心中癢癢的。
錢沐往前伸了伸脖子,想看看豆漿是不是被喝光了,頭上卻突然一沉,多了只大手。那只手壓上來之後還不老實,蹭了蹭他的發梢才肯拿回去。
錢沐被這一下摸得有點莫名其妙,扭頭瞥了羽林一眼,又瞥了兩只狗一眼,“你……你你是不是把我當成它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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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林本以為他又要炸毛,警告自己不準碰他巴拉巴拉之類的,沒想到錢沐早就把自己定位成‘羽林最帥的親弟弟’,這點小動作也只當兄弟之間的親昵,在他心裏根本濺不起一丁點水花。
羽林心裏甜滋滋的,握了握自己的手,聲音冷淡的說了句:“怎麽會。走吧,去超市。”
錢沐跟兩只狗交流了好一番,大意就是我和這個臉臭的哥哥去超市了,你倆在這等着不要亂跑,一會兒我就給你們帶好吃的。現在我們就要分開了,雖然我很想抱抱你們但是你們膽子太小,我怕吓壞你們,而且旁邊這個臉臭的哥哥還威脅我如果抱你們,就不讓我進家門了,所以我們就來個飛吻告別吧…….
後面一段錢沐沒來得及說出口便被羽林拽走了。
兩人走進超市,錢沐直接就奔着寵物區去了,走到一半突然頓住,拐回去走到羽林身邊,糾結的問道,“你說我們是買些狗糧給他們,還是買些飯給他們?”
羽林看着他老實走回自己身邊,原本被丢下的郁結随即消失不見,“都買。”
“耶!”錢沐聞言高興的扯了一抹笑,又興奮的低聲吼了兩句,“有錢的感覺簡直太爽了,太爽了!”
家裏有不少東西都沒了,錢沐嘴裏一邊數着一邊在超市裏來回轉,這種感覺有些奇妙,很溫暖,将羽林心裏填的滿滿的。兩人本想打算多逛一會兒,再多買些東西,卻被一個電話強行中止。
因為買的東西有些重,兩人攔了輛車,走到垃圾桶旁邊時,錢沐趕忙讓師父停下車,将吃的東西放在兩只狗面前,又風風火火鑽進車裏,這才回了家。
兩人在電梯裏面面相觑,錢沐眼睛轉啊轉,突然懊惱的叫了一聲,“呀。”
羽林看向他,剛想問怎麽了他便一股腦兒全倒了出來,“我又又又忘買牙刷了。”說完這話,自己臉上倒先紅了起來,羽林看了他一會兒,放下手中的購物袋。
錢沐疑惑的望着他,“是不是太重了?你應該讓我幫忙分擔一些的。”話雖然這麽說,卻帶着三分被寵溺的驕傲,做羽林的弟弟實在是太幸福了。
羽林伸手将人撈進自己懷裏,在他額頭印了一吻。錢沐愣了下便想掙紮,羽林卻緊緊抱住他,“抱歉,我沒控制好自己,讓我抱一會兒。”
過了一會兒羽林才松開他,氣氛有些尴尬。
羽林清清嗓子,看着低頭想事的錢沐,“別搬走,我保證以後不會再有這種事發生了。”
錢沐扭頭看向他,嘴角咧開一個笑,“我剛剛想兩只小狗能不能吃飽呢,別提那些有的沒的,哥。”
羽林聽到這個稱呼,眸子暗了暗,有幾分失落,卻還是微笑着點點頭。俯身拎起兩大包購物袋,電梯門恰好“叮”一聲開了。
錢沐開門便看到了何岸,羽林停都沒停直接将東西拎到廚房,錢沐走進去才注意到何岸旁邊還有一個人,兩人互相望了一眼都愣住了,錢沐好半天才不敢置信的喊了句:“魏洋?”
魏洋咧開一個笑,“真是你小子啊,你怎麽會在這兒?”
“小爺就住這兒當然會在這兒了,我還沒問你呢,你跟何岸怎麽混一塊去了。”
何岸一聽這話立馬不願意了,“嘿,你這什麽意思,跟我混一塊怎麽了,丢人了還是現眼了?”
“啧啧啧,”錢沐面露難色的搖搖頭,“那真是既丢人又現眼。”說完轉身去給廚房倒了四杯咖啡,羽林買的這個什麽什麽洋咖啡,味道還真不錯,搞得他現在再去沖一塊錢一包的咖啡,都覺得難以下咽了。
這張嘴算是被養叼了。
将咖啡擺好,羽林也收拾完出來了,錢沐聽見動靜扭頭沖他道:“快來坐,我最近沖咖啡的技術越來越好了,你試試看。”
羽林臉上沒有表情,也沒搭話,腿卻很老實的走到錢沐身邊,往沙發上一坐嘗了嘗手裏的東西,錢沐則兩眼期待的看着他,羽林喝完一口皺了皺眉,“為什麽不用咖啡機?”
“很麻煩的,還費時間。你不能光看程序啊,你也得看看……看看味道,味道是不是很特別,也沒有破壞它原本的清香…….”
錢沐還沒說完,何岸便忍不住嗤笑他一聲。
錢沐沒有受到誇獎本來就不開心,何岸這一下子算是點着他了,轉頭瞪向何岸,“你他媽的不出動靜能死嗎,小爺我辛辛苦苦給你沖咖啡,有什麽可笑的?怎麽着,沒伺候好你?”
何岸聳聳肩渾然不在意,“誰笑你咖啡了,我笑的……是你的狗腿。”
“…….我要滅了你的子子孫孫。”錢沐瞬間被何岸的态度氣的炸毛,剛想站起來卻被一只大手按在頭頂。
好聽的聲音近在耳邊,帶着幾分勾人回答的意味,“魏洋,需要我送你回去嗎?”
錢沐立即噤聲,乖巧的坐在沙發上,他真的好想知道魏洋和羽林的關系,怎麽這個世界就這麽小?魏洋和羽林都能認識?
魏洋就是那個跟他大學同班了四年,最後在“天堂”喝醉跑到廁所睡了一覺的家夥,想到這兒錢沐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那時候他還恨羽林恨得咬牙切齒呢。
心中某根弦被挑撥了一下,錢沐不着痕跡的将羽林的手從頭頂移開。
怎麽一想到以前的事情,還是覺得有道坎在心裏橫着,他在心裏低低嘆了口氣。
羽林收回手疑惑的看了錢沐一眼,魏洋恰好回答:“不用麻煩了哥,剛已經跟我姐打過電話了,哎呀我姐那性格你也知道,要不是她非要堅持,我倆就直接回家了。”
羽林繼續用他冰涼涼的聲音發問,“腳上的傷嚴重嗎?”
“都是舊傷了,稍微不注意就崴腳,這種程度還沒事,歇歇就好。”
錢沐愣了愣,崴腳了?他倆在超市的時候,羽林只說了句何岸去家裏了,其他狀況一概沒說,他到現在才有點撥開雲霧的感覺。
錢沐突然想起什麽,看向魏洋,“我有一瓶專治跌打損傷的藥酒,你試試?”
不等魏洋答話他便站起來,“等我去找找。”
魏洋看着錢沐離開的背影,搖頭笑了笑,“小窮還是這麽會照顧人。”
“喲喲喲,傷心了?”
“去你的,瞎說什麽。”
何岸挑挑眉,“你說我瞎說?當初宿舍裏最想把小窮娶回家的是誰?我可是人證物證俱在,想抵賴哪那麽容易。”說着打開手機,點進“錄音”。
魏洋像是知道何岸要做什麽一般,伸手便去搶他手機,何岸自然不願意,手伸的遠遠的,魏洋一手摟住他的脖子,一手去搶手機,最後兩人齊齊摔倒在沙發上。
何岸一把将胸前的人推開,跑到茶幾另外一側,“嚯,為了銷毀罪證,你還真敢下手,那可就別怪小爺我不客氣了。”接着在手機屏幕上一點。
魏洋腳扭了,只能坐在沙發上眼睜睜看着何岸作死。
客廳裏立馬傳來幾聲熱鬧的哄鬧聲,一群男生拍手尖叫,等了好一陣兒尖叫聲才減弱下來,一聲清晰的聲音傳來,“哎哎哎,今天可是我們醉花樓頭牌——窮美人兒的第一夜,競價開始。”
聲音不是別人的,正是何岸。
何岸臉不紅心不跳的繼續播放着錄音。
“一百塊。”
“去你的,我家小窮就值一百塊?”
“一百塊都不給我?我出二百五。”
“這數字倒是暴露了你的智商。”
“我我我,加價,我出五百。”
“嘿,魏洋,還是你小子有眼光!五百塊,還有沒有加價的?”
“有,小爺出666.”
“666還有沒有加價的?666了昂。”
“丫想跟我搶媳婦?我出888.”
“哈哈哈哈哈……”一陣熱鬧的笑聲傳來。
何岸的手機立即被搶走了,他愣了愣沒想到錢沐找東西會這麽快,只見錢沐手忙腳亂的拿過手機,想要關掉錄音,因為他清楚的記得接下來發生了什麽。
結果他太緊張了,手機鎖屏輸了三遍都沒對,眼睜睜看着上面提示:請30秒後繼續解鎖。
手機裏繼續傳出何岸的聲音,“888還有沒有要加的?沒有?888第一次,888第二次,888第三次,成交!”
随着一聲勺子和飯盒相碰的聲音,一聲嬌滴滴、脆生生的柔媚嗓音自手機傳出,“魏大爺,奴家今晚就是你的了,人家還是個雛兒,你可得對我輕點,別再像上次那樣,都把我搞疼了。”
又是一片起哄聲炸開,起哄起到一半卻戛然而止,因為錢沐已經解開鎖關了錄音。
客廳裏安靜下來,一時間有些尴尬,只有何岸在後面賤兮兮的笑,錢沐和魏洋紅着兩張臉,在羽林面前都有點抹不開。
錢沐踹了何岸一腳,穿着棉拖殺傷力小的很,他卻如殺豬一般嗷嗷直叫,叫的錢沐嫌棄的捂着耳朵走遠。
錢沐走到魏洋身邊,打開何岸的手機删掉那段錄音,随即往桌子上随便一甩,轉頭看向魏洋,兩人都有點強忍笑意的意思。
畢竟大學時候玩的比較好,今天若不是羽林在場,他們肯定要把錄音循環個300遍,來悼念他們逝去的青春。
魏洋無奈開口,“別理何岸這傻b,你最近怎麽樣?”
錢沐低頭從藥箱裏拿出藥酒和衛生棉,聞言嘴角掀起一抹笑,“你小子,跟我都半年沒見了吧,這才想起來關心我,之前去哪兒浪了。”
“我的錯我的錯,主要是當時還沒想好要不要留在本市,不然也不能在畢業的時候說不出要去哪。”
錢沐知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便沒再追問,“洗腳了沒?”
“洗了,剛跟何岸打完球回來,要沒洗腳屋裏還能這麽清新?”
“擡腳,老子給你來個全套的。”
“嚯,大學四年都沒有這種待遇,今兒我算是來着了,在這碰上你也是咱倆的緣分……小窮,一會兒我會好好疼你的。”
最後一句話魏洋是刻意壓低了聲音說的,可自從何岸安靜的坐到沙發上之後,客廳裏就幾乎沒有別的聲音了,即便是故意壓低了四個人也聽得一清二楚,其中色|情的意味反而被激發出來,濃郁的化都化不開。
“滾。”錢沐笑罵他一句,拿起魏洋的腳就要上藥,羽林冰冰涼涼的聲音突然傳來,“何岸,你去幫魏洋上藥。”
何岸正玩着手機呢,聞言不情願的反駁了句:“為什麽是我?你到底是誰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