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我很期待央兒的表演呢
“今日既是父皇的壽辰,想必深得父皇寵愛的二弟一定準備了精美的禮物了吧,”臨冷夜單挑眉朗聲說道,話語直指龍椅上的未央。
衆人的目光立刻轉到未央的身上。
“今日父皇壽辰,兒臣特地與母妃準備了一個節目”怎麽突然扯到自己這裏來了,心裏暗自嘀咕着,微笑道,“兒臣見大皇兄、皇弟以及各位大人的獻禮,未央真真有些羞澀,唯恐不能令父皇滿意,不過,各位娘娘還沒有表演,兒臣豈能喧賓奪主?”
一句話,說白了,就是等你們演完了自己再演。
昆“呵呵,既然央兒這麽說,那就大家輪着來吧。”臨霜寒擡手輕拍了下未央的小腦袋,爽朗一笑。
随後,衆人皆開始準備,特別是那些想要攀龍附鳳的大家閨秀們,就是沒有被皇上選上,要是撈着個皇子也不錯嘛。
再看旁邊的妃子小主們,個個都躍躍欲試,面若桃花。
邺第一個出場的自然是淑妃了,身着一件桃紅色的宮裝,頭插一只金步搖,腳蹬素白錦鞋,暗繡桃花。
其實臨國的紅色在後宮是有嚴格的等級規定的,皇後才能穿純正的大紅色,而貴妃則只能穿顏色稍淺的紅,所以,不是李雙雙不想穿,而是不允許。
不過,她倒是有一副姣好的面容,嫩白的肌膚,像櫻桃一般的小嘴,兩個杏核眼正嬌羞的望着臨霜寒,再配上那粉嫩的桃紅色,真真一個小美人。
不過,未央實在是無法喜歡上她,不僅僅是那天禦花園發生的事件,但就看到她那麽直勾勾的望着父皇,心裏就一陣的不爽。
自己這是怎麽了,怎麽會有這樣的情緒?未央微蹙着眉。
不行,自己一定是瘋了才會有這種想法。搖搖頭,努力将注意力投放到正在表演的淑妃身上。
夜色正盛,然而未央的夜盲症也再一次發揮了功效,離得近了還好,不過,幸好還有足夠亮度的燭光,要不然,未央可就真的與盲人無異了。
“我很期待央兒的表演呢,”耳邊忽然一道溫熱襲來,他的呼吸好似都噴在了自己的頸子上。
聲音暗啞低沉,未央沒有料到的楞住了,迅速扭頭,然而沒有想到臨霜寒此時正壓低着頭埋在未央的耳邊。
“父......”未央腦中只“哄”的一聲,就好像被施了定身術一般呆呆的動彈不得,瞪大了烏溜溜的雙眸,眼中浸滿了驚訝與不可置信。
竟然竟然......
臨霜寒注意到一抹粉紅迅速從未央瑩白的脖頸竄上臉頰,嘴角勾起邪魅的一笑,雙眸逐漸深邃,就好像一股風暴一般,将未央整個卷将進去,帶着令人眩惑的魅力。
不過,這個笑容在那張平淡無奇的臉上多少看着有點怪異,明明是剛正硬朗,卻出現這樣邪魅的表情,未央糾結了。
臨霜寒微微離開未央的雙唇,軟軟的,唇齒間還帶有一點蘋果特有清香味道,忍不住再次附上去,只一下,輕輕觸碰了後迅速離開了那個令他戀戀不舍的地方。
未央仍舊愣在那裏一眨不眨,此時的他腦中完全成了一團漿糊,暈乎乎的。
由于臨霜寒很好的把握住了角度問題,因此在外人看來,皇上正一臉笑意的與備受寵愛的二皇子動作親昵的談天說地,看不出絲毫的問題來,衆人只道兩人的感情好,然而實情卻只有當事人知道了。
傻愣愣地扭過頭去望着臺下的衆人,只感到自己臉上火辣辣的,別人說着什麽自己也分辨不清,只看得到處是觥籌交錯一片,燈光豔影,
臺下的李雙雙眼中都快冒出火來了,雙眸憤恨的盯着未央,原本計劃的甚好,誰知突然冒出個臨未央,搶了自己的風頭,現在皇上一眼都不看自己。
随即更加賣弄自己妖嬈的身段,将絲袖舞得更加賣力。
臨霜寒表情淡定的轉過頭繼續看着節目,就好似根本沒有發生那件事情一樣,嘴角猶帶着那絲得逞的邪笑。
李雙雙見皇上終于扭過頭來,立刻展開嬌媚的笑顏,媚眼一勾,定力差點的魂兒都快要被勾走了。看到衆官員癡迷的眼光,李雙雙笑得更加得意。
哼,我就不信還比不過你!
未央接觸到李雙雙的眼光,不禁打了個冷顫,自己并沒有惹到他吧,貌似一直是他們在欺負自己。
“央兒在想什麽?”臨霜寒故意在未央的耳邊說道,末了還呼了口熱氣。
“沒,沒想什麽,”未央微微側過腦袋,垂下頭磕巴的說道.
“央兒不乖哦,”臨霜寒淡然說道。
“我,我只是覺得淑妃娘娘很美,”小聲嗫嚅道。
“是麽?”臨霜寒單挑眉,反問道,聲音中是顯然的不相信。
“不是,啊,是!”真想咬斷自己的舌頭,怎麽一遇到父皇的事情,自己就慌張到不行。
“不要捏,”聲音關切輕柔。
“诶?”垂下眼斂。
臨霜寒輕輕将未央的兩只手分開,未央低頭一看,自己一緊張就會不停地揪着自己的手,此時的小手早已變得通紅一片了,甚至還帶着幾道指甲的紅印子。
臨霜寒的大掌将未央纖細的小手緊緊包住,隐在桌幔之下,從外面根本看不出來,表面上仍舊恢複一片平靜,欣賞着臺下的表演。
而未央可就不是那麽的好受了,心中好似小鹿一般跳啊跳的,雙眼不知道要看向哪裏,快速撇過父皇的側臉,又像幹了壞事的孩子一般收回目光。
自己的手被牢牢的牽着,與父皇的手相連,心中竟然會有一種踏實的感覺,自己竟然隐隐有些期待了。
臨霜寒注意到未央嘴角的那絲好似明月清風般的微笑,手中稍用力地捏了捏,立刻換來了央兒的一瞥,不禁又得意的一笑。
臺下表演的衆妃子秀女們,見皇上嘴邊始終挂着那絲淺笑,于是更加賣力的表演。
淑妃表演的是段舞蹈,當年便有“京城第一舞”之稱,這次只怕是将看家的本事都拿出來了,果然,臺下是掌聲一片。
第二個上臺的是賢妃,一身白衣,滿頭的青絲亦被同色系發帶系住,淡而細長的眉,一雙淡然無波的眸子,全身都散發着一股寧靜而祥和的氣息,從她的身上,未央竟感到了一種歷盡滄桑的感覺,很是奇怪,論年齡,賢妃尚是年輕,然而這種感覺就好似與生俱來一般,真是清純與成熟的混合體。
賢妃靜坐于高臺之上,雙腿上擺放一架古琴,緩緩擡起素手。
只聽“噔”的一聲,聲音沉厚而富有韻味,帶着古琴特有的歷史的滄桑,與賢妃的氣質正好想和,好似融為了一體一般。
悠揚的琴聲緩緩回蕩在大殿之中,好似一股清風襲過,吹皺一池春水,又好似有清澈微甜的泉水在耳邊叮咚作響。
衆人只感到好似置身于一片廣闊無垠的大海之前,海風徐徐吹來,然而,琴聲急轉而下,愈加急促,就好像來到了一片雄偉浩大的戰場之上,戰士奮戰,奮力的揮舞着手中的武器,頓感胸腔中洶湧澎湃,好似有一腔熱血就要噴湧而出一般。
然而很快,琴聲再次一轉,出現在面前的就好似是一座激蕩的瀑布,耳邊的是震耳的轟鳴聲,飛瀑監落到身上,頓感清爽。
巨大的瀑布好似從天而降,就好像一張幕簾一般将人界和天界遙遙分開,立時讓人感到一股敬畏之感油然而生。
很難想象,一個如此淡然的女子,竟能彈出如此的音樂,時而舒緩,時而激昂,時而又好似高山流水般在心尖淌過。
琴聲逐漸低沉,緩緩滑落,随着最後一個尾音的結束,掌聲緩緩響起。
賢妃拂站起,卓然立定在臺上,清冷的聲音響起在大殿中,“祝皇上福壽齊天。”只短短的一句,并未加任何的修飾,然而卻感到賢妃就适合這種感覺,多一分則濃,少一分則淡。
“好,有賞!”臨霜寒揚聲說道。
之後有幾個妃子和秀女上去表演,有什麽書法啊,舞劍啊,總之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取悅自己身邊的這個男人。
終于輪到了自己與母妃上場,懷抱一把經自己改造過的古筝,其實這個時空的古筝只有十三根弦,以至于剛開始學琴時,很是不習慣。
不過為了方便,便讓小鄧子給改成了二十一根弦,可以說我手裏的這把琴是這個時空獨一無二的,也比撲通的琴多發出了幾個音。
古筝的用料雖然比不上賢妃手中的那把,但是對于世人來說,這把琴亦不是凡品,發出的聲音異常的唯美。
母妃一身深紫色的長裙,頭發亦被一朵同色系的薔薇花紮住,裙子是由長到短遞進型,兩條纖腿若隐若現,雙腳則踏一雙象牙白的小靴子,其餘青絲則随意飄散,母妃的樣貌本就嬌翹可人,此次一打扮,更是迷人。
而未央本就是為了母妃而來,因此也就沒有做過多的裝飾,只是身着一身淡紫色的衣衫,順直的秀發被一根嫩白色的發帶紮住,兩邊亦留下兩根長穗,順直着垂在臉頰的兩邊。
步上臺階,與母妃共同站到高臺之上,下面傳來一陣隐隐的抽氣聲。未央嘴角勾起淡淡的一笑,雙眸好似兩顆最閃亮的寶石般,冉冉生輝,與臨霜寒隔着衆人對視。
夜涼如洗,陣陣清風襲來,将未央的幾縷秀發吹起,拂過側頰,由于受傷的原因,臉色尚有些蒼白,然而整個人身上的氣息變得淡然而又空靈,仿若與天地都融為一體。
臺子對面的正中央正是臨霜寒,兩邊的是向晚晚和皇貴妃,其次才是各位王爺、妃子與皇子,再往下便是各位官員。
席地坐于臺上,按照原定計劃,母妃立于自己的身後,雙臂微擡,右腿後伸,完美的脖頸露于衆人面前。
未央将古筝安放于腿上,微眯雙眸,沉心靜氣,感受着周圍着一切,擡手,撫琴,略有些蒼白的小唇中悠揚清脆的聲音逸出。
“情思如夢愁斷白頭/花開花落望穿多少個秋/千年等候只為破繭重逢/一生的痛只願你為我讀懂/紅顏獨憔悴卧笑桃花間/一江春水只為你擱淺/把酒唱離別倦倚鴛鴦弦/用生命換永遠駐你心間”揚起頭,整個白皙的脖頸就好似完美的白天鵝一般舒展着,嘴角猶挂着一絲如沐清泉一般的淺笑。
顧心瑜雙臂一轉,腳下不動,唯上半身順勢後仰,柔韌有餘的纖腰頓時定在半空,與雙腿成了90度,雙臂上的寬大的衣袖順着小臂滑下,嫩白的肌膚頓時暴露于空氣之中,兩只手輕柔的在空中翻轉出一朵朵嬌豔的花。
突然間身子猛地擡起,淩空跳起,雙臂大張,手中早已掩好的紫绫順勢打開,在空中形成一個完美的弧度,裙子下擺也飄逸地展開,美人獨舞,
“潮起潮落月缺月又圓/滄海桑田春去春又歸/緣起緣滅輪回落凡間/天上人間醉無眠情思如夢/愁斷白頭/花開花落望穿多少個秋/千年等候/只為破繭重逢/一生的痛只願你為我讀懂/紅顏獨憔悴莫笑桃花醉/一江春水只為你擱淺/把酒唱離別倦倚鴛鴦弦/用生命換永遠駐你心間潮起潮落月缺月又圓滄海桑田春去春又歸緣起緣滅輪回落凡間/天上人間醉無眠”
琴聲好似行雲流水,一無拘束,臨霜寒遙遙望着對面的未央,衣擺被飄逸地拂起,雖然閉着雙眸,但是仍能想像得到平時那雙靈透非常的眸子,甚至從聲音中聽到那種孤獨一人的寂寞,與塵世的喧嚣浮華顯得那樣的格格不入。
衆人紛紛閉上雙眸,逐漸沉浸在那歌聲制造的世界裏,聲音清冷而又帶有着異樣的穿透力,好似能将人的心靈淨化一般。再加上良妃與衆不同的舞蹈,不可不說在今晚拔得頭籌。
未央的雙手飛快的離開琴弦,音樂猛地停下,衆人甚至還未回過神來,仍舊在回味着剛剛的記憶,然而顧心瑜非但不停下,卻随身來了個七百二十度的回旋,緩緩坐于地上,整個裙擺就像一朵睡蓮一般綻開。
衆人只感到喉頭一緊,就像忘記了呼吸一般,一眨不眨地望着臺上的兩人,不少的少女看到未央,早已臉頰羞紅一片,而那些妃子們則是一臉的嫉妒。
未央緩緩張開雙眸,遠遠正對上臨霜寒注視自己的雙眸,裏面的深情似乎要将自己給溺斃。
許久,臺下才響起一片更加響亮的掌聲。拉起母妃的雙手,與母妃對視一笑,相扶着步下臺階。
再次回到父皇的身邊,未央咧開嘴角一笑,那笑容裏就好似有着邀寵一般的意味。
臨霜寒笑笑,揉了揉未央順滑的青絲。
宴會總算是結束了,未央累得渾身是汗,就好像蒸了一個桑拿浴一般,臨霜寒見未央的額頭上滿是晶瑩的汗珠,擡袖輕輕為其擦拭着。
未央感受到父皇的輕柔,就好似是對待一件易碎的陶瓷一般,懶洋洋的倚在臨霜寒的懷裏,眯上雙眸,就好像一只愛嬌的貓咪一般。
臨霜寒緊緊抱着未央,拿來那件銀狐裘為其裹上,生汗後,最怕的就是着涼了,未央的身子又很是孱弱,臨霜寒自是小心再小心。
未央暖暖和和的縮成一團,周邊的聲音愈發的遙遠,只感到眼皮越來越沉重,越來越沉重......
“不要叫醒我,”未央迷糊中說了一句。
“什麽?”臨霜寒見未央小嘴咕哝了一聲什麽,傾耳傾聽,但是未央卻随即沉入了睡眠。
周圍衆人見皇上一臉的柔情望着懷裏的二殿下,頓時一驚,何時聖上竟會有這樣的表情。
但是還沒有yy幾秒鐘,随着臨霜寒的一揮手,大殿中的聲音驟然停止,甚至臺上還有一個可憐的妃子在表演着,只不過沒有人注意到她罷了。
臨霜寒小心翼翼地抱起懷中的未央,連着銀狐裘,正要步出殿外,然而卻被一道驕橫的聲音打斷了,聲音尖利而刺耳。
“皇上,今晚您來臣妾這裏吧,臣妾為您準備了......”李雙雙見臨霜寒要走,不甘心地跑上前摟住臨霜寒的胳膊,撒着嬌說道。
懷裏的未央輕輕挪動了一下,臨霜寒不耐煩地瞥了李雙雙一眼,林雙雙立刻被那冷眸吓得将話給吞了回去,輕咬着下唇,好似有淚花在雙眸中流轉。
然而,臨霜寒卻并沒有理會,徑直抱着未央往回走,只給衆人留下一個決然潇灑的背影。
身後的李雙雙死死的盯着前方,雙眸中滿是冒火般的狠辣,一雙秀氣的手被自己緊握的發白。
“臨未央,你給我等着!”李雙雙銀牙緊抿,好似誓言般的說道,一張原本秀氣的小臉此時卻寫滿了猙獰。
——————————————————華麗麗滴分界線————————————————————
“嗯,”未央緩緩睜開雙眸,望着頭頂上金黃色的幔帳,腦中一陣暈眩。
韬光殿中幔帳描金繪彩,層層鎖住了獸形香爐裏萦繞飄逸的淡紫迷霧,燭影搖曳輕顫,穿過薄紗,撫上那一頭黑發泛射出奇異光澤。
回想着在大殿上的情景,貌似剛表演完自己就累得不行了,呵,這個身子還真是弱呢,苦笑一聲。
手習慣性的伸向一旁,本以為會觸到一具溫熱的身體,在無盡的冰冷黑暗中給自己以不斷的溫暖,然而。
未央的手頓住了,纖細的手所到之處皆是一片冰涼,快速的扭過頭去,沒有人。
大殿中只有自己,還有不遠處那點微弱的燭光。
“劉青,”未央不知道為什麽有些心慌,千萬不要是自己心中想的那樣啊。
“劉青!”見門外沒有人應和,再次揚聲喊道,聲音中竟帶着自己都不曾意識到的焦急。
赤腳下地,“吱扭”一聲拉開殿門,冰涼的風立刻迎面襲來,好似要将未央狠狠的拉進去。
“殿下,”女子溫婉的聲音。
“小月,你怎麽在這裏?”未央吃驚的望着女子,平時都是劉青候在門外的,怎麽今天?心中突然升騰起一種不安,就好像燎原之火一般将自己吞噬。
“殿下是想問為什麽皇上沒有在吧。”小月見未央瞪大的雙眸,淡淡的說道。
“這個,呵呵,”被人看穿,未央面色發囧,不禁尴尬的笑笑。
“皇上剛去了崇芸殿。”面無表情的敘述着,好似無關痛癢,可是這句話聽在未央的耳中卻立刻掀起了軒然大波。
“哦,這樣啊。”未央只感覺有一道天雷嘩啦啦的劈到了他的頭上,未央勉強的勾動着嘴角笑笑,然而其中的苦澀卻只有自己能知道。
本以為這樣就算是結束了,誰知道小月的下一句卻令自己好似瞬間被劈成了兩半,全身都止不住的劇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