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魔王陛下與成長&魔王陛下與生日
規律無比的日子就這樣不斷流逝着。
大概是因為每一天都過得很快樂的緣故,莫忘總覺得時間跑得飛快，她都快跟不上了,只能一路狂奔着追逐它的身影。而在這樣不斷地追尋中，期末考試臨近了，寒假即将到來。
用學生們的話說,這必須是“黎明前的黑暗”。
尤其可惡的是，老師們恨不得在期末考試前兩三周就開始恐吓他們，每次上課都要提一句——“再過不久就要考試了,複習好了嗎？考不好……嘿嘿嘿嘿！”
可憐的學生們一方面明知道這是紅果果的恫吓，另一方面卻不得不夾着尾巴做人，考試成績直接關系到壓歲錢的多少好麽？經濟大權掌握在其他人手裏就是這麽苦逼！
相較而言,莫忘就要輕松許多。
老爸老媽因為……弟弟或妹妹的緣故，今年不會回來,但壓歲錢會準時打到那張特意留下的銀行卡裏；而石叔張姨對她特別好，哪怕她考倒數第一，也絕對會拍着她的頭說“做得好！這樣就有更多進步空間了！”，對于這一點，石詠哲那家夥一直超級羨慕嫉妒恨來着。
唯一苦惱的是……
壓歲錢的話是長輩給晚輩吧？
這麽算來的話，她似乎要給守護者們壓歲錢啊！誰讓自己輩分大呢？
莫忘默默腦補了下那一大群青年少年穿着大紅色的衣服，跪成一排抱着她的大腿各種求紅包，真心覺得這就是所謂的“痛并快樂着”啊！
“嘿嘿嘿……”
想着，想着，不自覺笑了。
笑着，笑着，不自覺醒了。
醒了才發現……自己正在吃飯呢，咳！怎麽說呢？略，略丢人啊。
莫忘察覺到艾米亞那像看“傻子”一樣的眼神，默默低下了頭，拿起不知何時已經放到面前的碗，扒飯。
“陛下，是想到了什麽開心的事情嗎？”解下圍裙走到桌邊的青年有些好奇地問道。
“咳，算、算是吧。”
“是怎樣的事情呢？”
“咳咳咳。”那種事怎麽可能說出口？說出來說不定艾斯特真會去買紅色的衣服，“吃飯，菜都涼了。”
艾米亞：“……”
同樣在扒飯的格瑞斯歪頭：“菜才剛端上來呢。”
沒錯，這次留守在魔界的是賽恩和瑪爾德。
莫忘：“……”
“陛下是想到了寒假的事情嗎？”除去目前身為學生的賽恩外，到底還是當過教師的艾斯特了解學生的“喜悅點”（在上次去往魔界救人前，他很負責任地先去辭掉了教師的工作，正式成為無業游民）。
“嗯，差不多吧。”女孩點了點頭，這可不算撒謊。
“說起來，陛下的假期期間，正好也是魔界的過年時期呢。”
“哎？是嗎？”女孩掐指算了算，“真的呢。”
這也是莫忘覺得奇怪的地方，魔界居然也有“過年”的習俗呢，唯一的差別是，這個世界的國年是因為趕走了“年獸”，而魔界的過年是因為趕走了“史上最兇惡的勇者”，這個……咳咳咳！
“陛下，要回去和您的臣民們一起慶祝嗎？”
“……又、又要開宴會嗎？”救命！她到現在都完全不适應那玩意好嗎？！
“不會再像上次那樣麻煩了。”格瑞斯說道，“您只要端着酒杯對着人微笑就可以。”
“是、是嗎？”
“嗯，上次主要是讓他們在您面前混個眼熟，這次再來就是他們不識趣了，誰敢那麽做，您就讓衛兵們把那人丢出王宮。”
“……”喂！
“如果陛下實在不喜歡那種場合的話，”紫發青年補充說，“可以在那之後開個私宴，只讓熟識的人參加。”
“可以的嗎？”
“當然。”格瑞斯肯定地點了點頭，“您可是魔界之主，可以随心所欲地做任何事情，嗯，包括不讓這家夥參加私宴。”指。
艾斯特：“……”
莫忘：“……”所以說，他到底是有多膈應艾斯特啊？
艾米亞輕嗤了聲：“口中還吃着別人所做飯菜的人，真的有資格說這樣的話嗎？”
“你說什麽？”
“我說，口中……”
“好了！”在兩人再次打起來之前，莫忘果斷地喊停，“吃飯，吃飯，飯菜都涼了！”
兩位青年互瞪了眼後，才分別吃了起來。
沒錯，艾米亞和格瑞斯的關系簡直糟透了！把這兩家夥放在一起真是個悲劇啊！
女孩長舒了口氣，與艾斯特交換了一個無奈的眼神，而後者突然開口“說起來，既然寒假要到了，那麽陛下您的誕辰也要到了吧？”
“……嗯。”莫忘點了點頭，“是啊。”說起來，也真是巧，爸爸媽媽的第二個孩子……生日也差不多是那個時候吧？
“咦？是這樣嗎？”格瑞斯驚，“我怎麽都沒聽說？”
“當教師時，我查看了學生們的資料。”
“……你這個卑鄙的家夥！”
“不夠關心陛下是你自己的錯吧？”
“你這家夥……”
“好了，吃飯，吃飯!”
莫忘與艾斯特再次交換了無奈的眼神，說啥都能吵起來到底是個怎樣的節奏啊？她嘆了口氣，深切地覺得，想讓某些人不說話的話，她自己就必須不停地說話，于是開口說道：“準确來說，我的生日是個悲傷的日子。”
“啊？”
“為什麽這樣說啊？”
兩個原本還在互瞪的小夥伴果斷來了興趣。
“因為是正月十五啊。”女孩痛苦地望天，“一過完就要去上課了，弄得我每年都不想過生日了。”相比而言，“阿哲那家夥幸運多了，他的生日剛好是正月初一，過年後一天。”拿完壓歲錢就拿生日禮物什麽的，不要太幸運！而且，說到底他們的生日也就差了十來天而已，他就老“以大欺小”，混蛋！氣死人了！
“這麽說，陛下您和勇者大人的生日，”格瑞斯感興趣地問，“剛好是正月……是叫這個沒錯吧？”得到肯定後他再次說道，“正月的開始和結束嗎？”
“是啊。”莫忘點了點頭。
“真是太巧了。”
“是啊。”莫忘再次點頭。
“真好啊。”紫發青年滿臉憧憬，“我也想那個時候過生日啊。”
莫忘：“……”這種事情就算想也沒辦法改變了吧？！
飯後，各人分別做起自己的事情。
莫忘去隔壁找小竹馬一起複習，想過個好年這是必須做的事情！雖然……老師被人說蠢蛋有那麽一點點不爽。
格瑞斯則開始看起電視，最近他迷上了一個古裝偵探劇集，每天一集不拉地看不說，還想去買整套碟子收藏……雖然家裏沒有影碟機。
而艾米亞……默默地端起兔草去喂兔子。
經過這段時間的飼養，兔子黑和兔子白對他的态度稍微好了一點，咳，起碼已經不再會随便咬人了，改成踹他了，但是……這應該也算是一種進步吧？
這不，看到青年過來，兩只越來越肥的兔子從籠子中蹦跶着跳到他腿邊，肥嘟嘟毛茸茸的屁股往腳背上一坐，擡起兔子腿，踢！
艾米亞習慣成自然地蹲□，将兔籠邊的巨大食盆拿過來，再将手中拿着的食糧放了進去，一手抓起一只兔子，塞進去！
嚼X2。
他時不時揉揉兩只暖呼呼的兔腦袋，臉上緩緩浮現出一絲柔和的笑意，乍一看去，這笑容和艾斯特的笑其實很像——不愧是兄弟。
但很快，他斂去了笑容，頭也不回地說道：“哥哥，你什麽時候變得那麽鬼鬼祟祟了？”
“只是不想打擾你而已。”
“有事直說。”
“這次之後，一起回去吧？”
“……”
蹲在兔籠邊的青年沉默了片刻後，有點不客氣地說：“回不回去，用不着你幫我下決定。”
站在他身後的青年眼神有點無奈，回答說：“我知道，所以只是在提議而已。”
“我會考慮看看的。”
“嗯。”點頭。
緊接着是一片沉寂。
兩人就這樣安靜地一蹲一站。
直到前者再次開口：“你怎麽還不走？”
“我在等你問我。”
“……啧，”艾米亞輕哼了聲，毫無疑問，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就是這個人，所以對方說的話的确是他心中所想，“要我回去親自動手嗎？”
即使知道對方看不到，艾斯特依舊搖了搖頭：“暫時不需要。”
“是嗎？”
“嗯。”
寥寥數語，卻足以讓艾米亞對現在的狀況心知肚明。既然他被允許回去，那麽毫無疑問，魔界的麻煩已經大致平息了下來。算起來，這邊一個月，那邊就是将近一年，卻還只是“暫時”解決嗎？
但即便如此，他能回去就表示已經安全了。也就是說，能夠追尋到的絕大部分罪人已經全部伏法，卻依舊有人隐藏在暗影中嗎？連哥哥都沒有抓住的人，究竟是怎樣的家夥？
二更
不止艾米亞好奇，他的哥哥也同樣如此。
在艾米亞離開魔界後，艾斯特花費了半年左右的功夫仔細調查，終于在兩個月前悍然發動獵網，被列入檔案的嫌疑人無一漏網地全數被抓，但即便如此……他卻直覺所謂的“主謀”并非真的是“主謀”。
雖然對方供認不諱，證詞也無可挑剔，但他總覺得有哪裏不對，這是一種沒來由的直覺。
他卻很相信自己的直覺。
之後他又探索了兩個月，卻依舊一無所獲。
對方很小心，不會輕易露出馬腳，所以哪怕他再怎麽努力恐怕也是沒有作用的。
唯一的方法只有……等其再次開始活動。
這無疑是個壞消息，但也未必沒有好處，至少，艾米亞終于可以回家了，而家中……還有個大大的“驚喜”在等着他。
放假前的時光總是過得很慢，尤其是考試的三天，真心讓人淚流滿面。考九門什麽的太虐了！還沒全部考完成績就出來了什麽的太虐了！路過辦公室老師沖人陰森森笑什麽的太虐了！爹媽一邊做大餐一邊沖人和藹笑什麽的太虐了！
總之，最終大家都被虐成了抖M！想着“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就死豬不怕開水燙了。而當最後一門的鈴聲響起，監考教師們将桌上的卷子全數收走後，無數歡呼聲終于響起！
“解放了！！！”
“四九年的感覺啊！！！”
“萬歲！！！”
……
正當所有人歡喜雀躍之際，年輕的班主任默默地飄了進來，毫無疑問，這學期已經将她的領導方針從最初的溫柔鍛煉成了兇狠：“同學們，現在我們開始發寒假作業，回來之後會檢查，要記得做哦。”
“……”X了個N。
“對了，提前祝大家寒假愉快。”微笑。
“……”那種順帶的語氣是怎麽回事？而且……現在還怎麽愉快的起來啊混蛋！
“哦，對了，成績單會郵寄到各位的家中，請記得查收。”繼續微笑。
“……”老師，這是玩死人的節奏嗎？！
所謂的“敢怒不敢言”說的大概就是這種情況吧。
總、總之，寒假就在這樣一個苦逼的情況下開始了。
“啊啊啊！我要死了！”從來都學習苦手的蘇圖圖淚流滿面地趴倒在桌上，開始了每考一次的打滾行為。其實她腦子并不笨，只是放了太多心力在學習之外的事情上，會悲劇也是理所應當。
永遠把希望寄托在“臨時抱佛腳”上注定悲劇。
莫忘嘆了口氣：“所以說，下學期你真的不能再這樣了。”
“小忘，你怎麽可以這樣說……”TAT
長發女孩歪了歪頭：“同感。”
“對吧？”
“我是在支持小忘。”
“……小樓你怎麽可以這樣！”TAT
有蘇圖圖這樣悲傷痛苦的，也有賽恩這種樂觀無比的。
“賽恩，這次考得怎麽樣？”
“還不錯吧。”
“真的？”
“嗯，我把卷子都填滿了！”
“……又用‘對不起’？”
“不，”少年燦爛笑，“這次用的是‘學這個的時候我正在請假’。”
“……兄弟，你牛的！”
還是石詠哲這種學霸淡定黨。
“阿哲，這次的目标又是第一嗎？”
“誰要這種無聊的目标。”
“……”因為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可惡！！！
更有……
咳，這也算個微型的“衆生百态”吧？
莫忘微笑地注視着這一切，她是真的很享受現在的生活，就像校長大人某次說的那樣，“等你們長大後再回想，再沒有哪一段日子會比高中更難忘，一群人朝夕聚集在一起，為了同一個目标而奮鬥，沒有過多複雜的關系，沒有過多利益的糾紛……就算在當時看來再嚴重的事情，再激烈的争吵，再惡劣的關系，若幹年後再回想，大多數人的嘴角都會勾起一抹笑容。因為那是一旦流逝就再也無法回去——最寶貴的青春”，雖然直到現在她也無法完全理解他的話，但是，她覺得自己應該珍惜這樣的時光，起碼要盡可能地留下更多更多的美好回憶，以便以後……長大後或者變老後，能慢慢地含着笑回想。
不過，現在想那麽久以後的事情，會不會太早了呢？
話說，居然會想這麽嚴肅的事情，她的心理是不是已經開始變老了？住、住手！一定是格瑞斯和艾米亞的錯！天天當居委會大媽搞調節什麽的太催人老了啊喂！
默默地給兩人記上了一筆後，莫忘收拾好東西，歡脫地準備往家裏跑，卻看到班門口有個熟人正沖她擺手，一邊擺還一邊嚷嚷：“喲~真巧啊！”
“……”莫忘無奈地走出教室，盯，“真的是巧合而不是刻意嗎？”
“啊哈哈，被發現了嗎？”
“喂！”
女孩很是無語，自從身體漸漸好轉後，某人也越來越歡脫了，從差點把她家當成他家，到不分時間地點地突然冒出，真是太喪失了！不過……她似乎從沒在他身上感受過節操這種東西，嗯，都習慣了！
“師妹啊，嘿嘿嘿……”
莫忘搓了搓手臂，警惕地看着對方：“你想做什麽？”這家夥到底有什麽詭計？
“咳，也沒什麽啦。”
“……再見！”
“哎，等一下！”陸明睿一把按住女孩的肩頭，無奈地說，“你的耐心越來越差了啊。”
莫忘雙手環胸，很不客氣地回答說：“是你越來越愛賣關子了吧？”自從上次之後，她和陸師兄之間的關系似乎要親近了不少，雖然知道這家夥其實并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麽開朗，但他們說到底只是普通朋友，她也沒啥資格要求對方展現出全部真實的自我不是嗎？只要确定他不含惡意就夠了。
“咳咳咳！”少年猛咳了兩聲，“我說，過幾天是子瑜的生日哦。”
“哎？”女孩愣住，“是穆師兄的生日嗎？”
“嗯，他們家過農歷生日，子瑜剛好是臘月二十四那天，也就是小年第二天。”根據地區的不同，小年夜的習俗也不是不同的，大多在臘月二十三或二十四，而莫忘所處的城市無疑是前者。
“……這樣麽。”
“嗯。”陸明睿點了點頭，“我想，他大概會邀請你一起去。”
“這樣啊……”
“你如果不想去的話，趁早避開比較好哦。”
“……為什麽這麽說？”莫忘怔了怔。
“因為可能會見到他的家人。”少年攤手，“雖然背後說這種話有點無禮，但那些人并不是什麽好相處的類型，和子瑜表現得太熟稔的話，就要做好被刁難的準備哦。”
“……”莫忘沉默了片刻後，苦笑，“你說的太晚了。”
“什麽？”
“前幾天，師兄就已經對我說——務必把這一天空出來，我以為他有什麽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幫忙，已經答應了。”沒想到，居然是這件事……
“他還真是成長了啊。”陸明睿笑了笑。最近因為其他事的緣故，他多多少少忽略了這位朋友，沒想到他居然悟出了“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的道理，該說是一種進化呢？還是他勢在必得的想法太強烈了呢？
但是……
他很清楚，對方在這位師妹的身上必然會遭遇滑鐵盧。
因為……
她看起來還完全沒有開始想這種事情啊。
比起玩弄小手段，直接說出來對她的沖擊也許會更大也說不定。但同時，陸明睿很清楚，穆子瑜絕對不是能做出這種事的人——因為他太驕傲了。
所以永遠只等着別人主動來說，而他被動地接受就好。
這樣仿佛就能站在上風。
某種意義上說，這種驕傲又何嘗不是一種不确定的自卑感？
“嗚哇，我的錢包又要出血了。”比起少年，女孩擔心的顯然是另外一回事。她默默掐指算了算，過年時的紅包，阿哲的生日禮物，再加上……吐血！沒活路了啊啊啊！
“……也不需要送什麽珍貴的東西吧？”陸明睿很無語地說，“只要是你送的，我想他都會很開心地接受。”
“那也不能太随便啊，生日可是一年一度的重要節日！”
“不然，我借錢給你？”
“……不用了。”
“為什麽？”
“你一看就是會加利息的類型。”
少年噴笑出來：“啊哈哈，被發現了啊？”
莫忘：“……”發現不了才怪吧？
之後，果然如陸明睿所說，那天真的是穆師兄的生日，而他約她也是為了這件事。對此，莫忘稍微有點煩惱，因為慶祝方式似乎是她最讨厭的宴會！那就意味着她必須穿上禮服和高跟鞋！啊啊啊啊啊！真是太讓人痛苦了！
對此，小夥伴們也是反應不一。
艾斯特堅定地說：“無論您做出怎樣的決定，我都會跟随其後。”
艾米亞嗤之以鼻：“那種場合不想去就直接無視掉好了。”
格瑞斯激動不已：“陛下！請務必讓我幫您挑選從內而外的衣物！”
石詠哲醋海生波：“……理那種家夥做什麽？直接無視就好了！”
布拉德捂嘴偷笑：“男人嫉妒的臉孔可真難看呢。”
薩卡舉爪子補刀：“是啊。”
尼茲推了推眼鏡：“原來如此。”
尤雅：“……撞殺你們這群說我聽不懂話題的人！！！”
于是，可以預見，穆師兄生日那天，肯定會相當熱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