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偶像學院裏的透明人(11)
淋浴間的水聲漸停,聽見裏頭沒有動靜,金賽澤敲敲門,得到回應後才進入。
金賽澤帶虞芙去更衣室,youth成員估計也要去洗澡了,更衣室內只有他們兩個人。
方才還擺着一張臭臉的少年,眉眼驀地蔫巴下,像受了委屈的小狗在虞芙面前搖起尾巴,聲音都是控訴的:“芙芙,剛剛sea摸你了。”
說的是sea幫虞芙擦水的時候。
幫忙間難免會有肢體觸碰,況且虞芙能夠感覺到sea已經很小心了,他并不想诋毀他人的好意,皺皺眉道:“不是摸,只是抱了一下。我們都是男人,這不算什麽。”
無所謂的态度讓金賽澤猛地擡頭,他的表情與聲線帶着自己都沒察覺的怒火:“就抱你一下?他抱你抱了兩秒鐘,足足兩秒!我把他扯開之後,他還戀戀不舍地看着你,這還不算過分?”
頭頂白熾燈燈光在虞芙臉上流轉,五官如玉石精雕而成,臉蛋很小,黑寶石似的眼眸,眼神卻清淡如水,漂亮得讓人心驚。
“那到底怎麽樣才算過分?”
金賽澤呼吸微窒,喉間滾動過後,少爺脾氣又冒了出來。他直勾勾盯着這張驚心動魄的臉,帶着故意的兇狠道,“親你?很過分地咬住你的嘴巴,把你的嘴巴咬破,讓你眼淚一直掉,哭着只能喊不要親了……”
言語帶着酸溜溜的妒意,目光卻緊緊地,不離虞芙的唇。
剛洗過澡的虞芙唇色紅潤,顯得嘴唇愈發飽滿鼓脹,上頭盈着一層潤澤,仿佛輕輕親含兩下,就能吻出濕淋淋的水。
金賽澤本意是要讓虞芙有危機感,不要對別人掉以輕心,可越說,反而把自己說興奮起來了。
腦袋昏昏漲漲,滿眼都是這張漂亮臉蛋,他和喝醉酒似的昏頭還要繼續往下說,虞芙抱住了他。
過分溫軟的觸感讓金賽澤僵在原地,近距離的香讓他整個人都要暈過去。可這個擁抱還不到兩秒鐘,虞芙就要離開。
卻被金賽澤很霸道地拉回來。
金賽澤不滿道:“再抱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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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就抱一下,沒什麽的。”
寬大的臂膀完全将虞芙罩了進來,沒過多久,金賽澤又酸溜溜道:“sea那個小白臉都抱了你兩秒鐘,我要抱更久。”
虞芙沒有反對,只是很平靜地說:“但你不準發瘋。”
他是真的有些怕了金賽澤的突然發癫行為。
這一抱果然抱了很久,金賽澤心滿意足,原本翻滾着着不滿情緒被擁抱完全安撫。
原來芙芙抱起來是這樣的感覺嗎?
好軟。
而且真的好小一只,感覺一條手臂就可以把芙芙提抱起來。
他早就知道虞芙的骨架小,卻沒料到二者的體型差如此大。
金賽澤不知道想到什麽,耳根有些泛紅,他低下頭,看着這張白淨濕潤的臉蛋與淺色的唇,久久不能回神。
他像被控制住一般低頭。
他們低頭抵着額頭,鼻息交纏在一起,近距離觀看下每根睫毛纖長分明,他耐心地數着,心跳逐步加快、再加快。
芙芙的睫毛好長。
身上好香,也好乖。
虞芙背靠牆壁一動不動,唯有眼神落在他的身上。
冷靜、平淡,仿佛局外人一般注視着。
但就是這樣無所謂、仿佛不把任何事物放在眼裏的眼神,讓金賽澤氣血上湧,灼熱的汗液混合急促的呼吸,滾燙地澆撒在虞芙的臉上,熏出一片熱意。
金賽澤像被控制住了,鬼使神差再低下點頭,卻被虞芙躲開。
吻從頰邊擦過,虞芙皺着眉頭問:“你在做什麽?”
平靜,甚至有些冷的質問,讓金賽澤倏然變得很急切,體內像關了一只發狂的猛獸橫沖直撞,叫他的思緒都有些混亂了。
金賽澤盯着這張精致的臉蛋,表情變得焦急,他仿佛是一只大型犬,把一只弱小雪白的小獵物圍堵在角落。
與巨大體型差不符的身上他溫馴克制的神情。
“我想親你。”金賽澤啞聲道,落在虞芙唇上的目光有如實質,沉甸甸的,很燙。
金賽澤可能真的是昏頭了,他看見虞芙輕輕擰了擰眉,虞芙沒說話,只是細微的表情變化就讓他整個人口幹舌燥起來。
他再度低頭,嘴巴卻被捂住。
鋒利且富有攻擊性的眉眼微微皺起,眼底滿是委屈,又因唇上的柔軟觸感而悸動不已。
胸口劇烈起伏着,幾秒過後,他跟失去神智一般蹭着虞芙的掌心,想要偷偷親,又怕虞芙生氣,硬生生忍下那股沖動。
他焦急地求:“就親一下,好不好?”
“你今晚都要和別人住雙人間了……”他哀怨又乞求地看着虞芙,“能親嗎?”
虞芙果斷拒絕:“不能。”
只是一句話,金賽澤又不敢動了,他的神情肉眼可見低落下來,像被主人拒絕撫摸的大型寵物犬。
可是沒過多久,他又忍不住去蹭虞芙的臉蛋。
金發碧眼的少年神情熱切,與之形成強烈對比的是虞芙那張冷冰冰的臉。
像做出一個極其艱難的決定,金賽澤神情掙紮:“親親手呢?”他退讓一步,“不能親嘴,手可以嗎?”
虞芙擡起眼睫,不帶什麽情緒看了過去。
平淡的眼神,臉蛋卻極具有沖擊力的美感。
金賽澤被迷得腦袋發昏,急得雙目布滿血絲,喉結滑動過後,他不經大腦脫口而出:“手指也可以,哪裏都可以。”
“芙芙,讓我親一親你吧。”
身為天之驕子的公子哥兒徹底昏頭了,他急切着張臉哀求,“我求求你。”
仍然一片平靜。
沒有得到答複。
說出去都沒人信,財團金家獨生子輕賤自己到這種程度,對方卻連一個字都懶得回複。
可偏偏,金賽澤竟有些享受這種情緒被反複吊起的折磨。
金賽澤他想不明白他怎麽會變成這樣,好像整個人都不是自己了,言行舉止都讓人匪夷所思,一點都不像自負、傲慢的他能做出來的事。
與焦急且狼狽的金賽澤不同,虞芙至始至終都是一個表情。
燈光在他臉上渲染出冰冷的色彩,與金賽澤一對比,看起來近乎薄情。
“芙芙,我求求你了。”
從未受挫的金家太子爺不知道該怎麽辦了,他呼吸沉重,不住蹭着虞芙的手背,像小狗乞求主人撫摸那樣。
他啞聲央求,“你可憐可憐我吧。”
可能是金賽澤看起來太卑微,也太可憐了,亂糟糟的頭發,急切渴求的表情,發紅的雙眼。
哪怕失控到這種地步,他仍然強忍自己,沒有違背虞芙的意願,沒有去強吻虞芙,又或者是什麽。
虞芙別過頭,仍舊一聲不吭。
金賽澤堅持不懈地去蹭虞芙的手背,那架勢,頗有一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執拗,縱使虞芙一直沒給好臉色,他也持續地央求。
可沒等金賽澤得償所願,更衣室傳來衣架倒地的驚天動地聲響。
聽聲音,應該在他們的單間隔壁。
虞芙馬上推開金賽澤,雪白小臉凝了層霜。
他們以為無人的更衣室內,原來一直有人。
這個人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來的,也不知道聽了多久。
虞芙的臉色極其難看,更加難看的是金賽澤。
他好不容易求虞芙點頭同意,卻被另一個人攪黃,他如何能夠不生氣?
“誰。”陰森冷然的字眼從牙縫中吐出。
金賽澤正要一個個檢查更衣間,更衣室門口傳來叩門聲。
“芙芙,你在裏面嗎?”門口是zoo有些歡快的少年嗓音,“你的手機一直在響,看起來很着急,還給你發了很多信息。導演害怕對方有急事,讓我過來幫忙傳話。”
嘉賓的手機都由工作人員統一收起,但虞芙忘了開靜音,手機鈴聲一直在響。
工作人員不敢貿然接聽,但電話一直在繼續,信息也在持續發來,節目組害怕對方真的有急事,便準備來知會虞芙。
zoo意外聽見,主動攬下這個活。
更衣室內藏着個變态,門口又有人虎視眈眈,同時手機裏還住着一個,被多面夾擊的金賽澤咬碎一口牙,最終還是跟着虞芙一起往門口走。
先解決門口,順便打聽下是誰一直給虞芙打電話。
虞芙剛推開門,一個熱烈的擁抱迎了上來,zoo想拉住虞芙的手臂,腦袋也湊了過來,卻被金賽澤無情推開。
被推開的zoo摔倒在地上,發出一聲痛叫,盡管如此,他還是護好手中的手機,可憐兮兮擡頭:“芙芙,幸好摔倒的是我,而不是你的手機。要是你的手機摔壞了,那可怎麽辦。”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眼一臉暴怒的金賽澤。
虞芙不開心地看了一眼金賽澤,彎腰伸手去扶zoo。
仿佛當頭一棒,金賽澤氣結道:“你護着他?你還去主動扶他?”
虞芙都沒主動碰過他!
虞芙把zoo拉起來後,沒有回頭。在金賽澤胡思亂想發瘋之前,他說:“乖一點,不然之前說好的事免談。”
許多質問的話語落在唇邊,卡了一卡,被硬生生吞回去。金賽澤緊張又期待,小心翼翼地看着虞芙:“真的?只要我乖一點,還可以繼續?”
虞芙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
金賽澤喜出望外,他以為這件事已經吹了,沒料到還有機會繼續。這是不是正能說明,虞芙心裏一直記着他,并且也是喜歡他的?
想到這個可能性,他欣喜不已,可瞧見zoo那張臉,他又氣不打一處來:“手機送到了,你可以滾了。我和芙芙還有很重要的事要說,你別在這裏搗亂。”
zoo好不容易才逮着機會靠近虞芙,讓他就此放棄,怎麽可能?況且他們在說什麽,之前的事?什麽事?
看金賽澤那興奮的表情,就知道這一定是好事。
被扶起來的zoo好像腳崴了,站不穩似的靠在虞芙身上,他比虞芙要高出一個頭,卻以極其扭曲的姿勢把頭靠在虞芙肩頭。
“芙芙,對不起,打擾你們了。”zoo可憐兮兮道,“我只是想給你送手機,沒想到金哥會這麽生氣。都是我不好,是我沒有考慮周全。”說着,他好像要哭了,少年嗓音哽咽着,“你們不要因為我吵架。”
因為視角關系,虞芙并不能第一時間看見zoo的表情,但金賽澤看得一清二楚。
清俊的少年面孔挂着得意挑釁的笑,還特地往虞芙的頸間拱了拱,那一小塊雪白無瑕的肌膚被蹭出一片粉紅。
他甚至還很刻意地用唇輕輕碰了碰虞芙的頸側,哪怕金賽澤知道zoo并沒有完全碰上去,可只是這樣的行為,就足夠金賽澤大發雷霆。
但虞芙仍皺着眉看他,金賽澤不敢惹虞芙生氣,生怕連剛剛獲得的一點小福利都沒有了。
天之驕子的他竟硬生生吃了這個啞巴虧。
“謝謝你特地跑這一趟,你沒事吧?有受傷嗎?”虞芙禮貌地問。
“沒有受傷……嘶,只是有點疼。”zoo有些可憐地搖搖頭,露出一個勉強的笑,“我回去随便塗點藥膏就好。”
zoo自認自己的演技極好,能夠把虞芙騙過去,別說虞芙了,他這演技就算放在演藝圈都是數一數二的。
楚楚可憐的他配合善解人意的言語,任誰見了都會對他産生關愛,說不定還會因為愧疚幫他上藥。
但虞芙只是點點頭:“那你回去記得上藥。”
zoo的笑僵在臉上。
金賽澤則發出一聲爆笑。
多可笑,處心積慮扮演綠茶賣可憐,結果虞芙根本不吃這一套。或者是虞芙吃這一套,只是他覺得無所謂,zoo還不值得他花費心思。
不論是哪一種可能性,金賽澤都高興得不行,他頗為得意地瞧了一眼zoo,更加善解人意道:“芙芙,你不是有電話嗎?是不是有重要的事,你趕緊去接電話吧,我去幫你洗衣服。”
“這裏的洗衣機都是公用的,我怕有人身上不幹淨,把你的衣服弄髒。”他強調着,“我幫你手洗,絕對把你的衣服洗得幹幹淨淨。”
原本虞芙的衣服都是給明奕言洗的,明奕言也說過,到時候可以把衣服堆在一起帶回來給他,他幫虞芙洗。
既然有人肯幫忙,虞芙也就不客氣了。
虞芙看了眼手機,皺了皺眉,許多通未接來電都是來自同一個備注——w。
是聞緒澤。
有兩條信息是路扶修發的,但路扶修性子沉穩較為克制,不會過多打擾虞芙,每次只會含蓄地發兩條信息,最後以“我等你忙完,記得回我”結尾。
聞緒澤完全不是。
他好像完全不明白什麽叫克制,随心所欲,虞芙不回電話,他就可以一直打。電話打完換短信,一句句短信不要錢似的發,這個手機號發完換另一個,用數量來抒發自己的情感。
看着上百條短信提醒,虞芙好奇,聞緒澤每天都沒事幹的嗎?
虞芙忽然想起明奕言給他準備擦臉的小毛巾似乎忘在淋浴間了,他準備順便去淋浴間一趟。
被忽視的zoo眼珠深沉濃稠,覆着一層薄薄的陰翳。
待虞芙轉過頭時,他又恢複成青春元氣的小太陽模樣,彎着嘴角說:“那我也不打擾你啦。”
虞芙剛過一個拐角,聞緒澤的電話又打了進來。接通後,他的語氣很淡:“有什麽事嗎?”
“寶貝兒,我好想你。”聞緒澤的語調上揚,光是聽聲音都能想象他那張吊兒郎當的臉。
虞芙面無表情地聽聞緒澤說了一堆情話,最終,聞緒澤進入正題,“美麗的虞芙先生,今晚能賞臉與我共進晚餐嗎?”
“不要。”
“你已經拒絕了我很多次,但沒關系,好歹這一次被拒絕,能夠聽到你的聲音。”
之前虞芙連短信都懶得回,全讓聞緒澤單方面表演。
虞芙冷漠道:“你真夠舔的。”
“我還能更會舔。”聞緒澤低低地笑了一聲,“芙芙,要試試嗎?”
虞芙冷着臉挂斷電話。
聞緒澤又打了過來,虞芙有些不耐地問:“你到底想做什麽?”
“我在追求你。”聞緒澤說。
“你喜歡我?”
“是。”
“那你給我跪下。”
“……”
虞芙冷笑了一聲:“你連這都做不到,還說喜歡我?”
聞緒澤忽然警惕起來,聲音不似先前那般輕佻:“有人能做到?誰?你身邊還有誰?”
虞芙又把電話挂了。
sea進入淋浴室,思緒仍是發散的。
他像是一個壞了機子,不斷重放虞芙被水打濕全身的畫面。
渾身白得像是被牛乳泡過,因劇烈運動而浮起微粉的面頰透着幾分糜豔。
有些細又有些冷淡的聲音與單純無害的臉龐,仿佛一把鑰匙打開潘多拉魔盒,将sea內心深處最肮髒、黑暗、暴戾的摧毀欲都勾了出來。
想把他弄壞。
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便遭到sea嚴厲斥責。
身側手指緊緊握成拳狀,他無法相信自己居然會對一個剛認識的、能夠稱作是陌生人的人,産生這樣下流的念想。
這一點都不像是他。
他決定洗個澡冷靜一下。
進入淋浴間以來,他總是能聞到一股若隐若現的香氣,他只當這是意外。然而當他随意進入一個單間後,像失重墜入花海,濃郁的香争先恐後鑽入鼻腔。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能夠确定是誰用過這個單間。
本意是洗個冷水澡冷靜一下,可一想到虞芙不久前在這裏洗過澡,血液不由自主沸騰起來。
終點線時虞芙渾身濕透的模樣歷歷在目,他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艱難別過頭,一捧雪白以極其強勢的存在撞入眼中。
挂鈎上的一條小毛巾,雪白、濕潤,角落繡着一朵銀白色的小蝴蝶。
是虞芙的嗎?
殘留的沐浴露香仿若擁有惑人心智的魔力,sea不自覺伸出手将毛巾捧在掌心,那抹香愈發濃郁了。
sea情不自禁低下頭,素來溫柔的俊容染上病态的癡迷。
起初,他只是想輕輕嗅一嗅。
但一想到這條毛巾可能擦拭過虞芙身上的水珠,他的舉動驟然不受控制。
他像餓壞了一樣,把臉用力埋進毛巾裏。
可能是sea太過于投入,他完全沒注意到淋浴間的門被打開,又被關上。
腳步聲混合說話的輕聲逐漸靠近。
“只要跪下來,你就願意和我一起吃飯?”
虞芙對聞緒澤的死纏爛打簡直煩躁:“看我心情。”
“那我還需要做什麽,你的心情才會變好?需要我舔你嗎?”聞緒澤忽的笑了起來,“寶貝兒,我還是處男,不太會,你得教教我。”
有病吧……
說得好像他很會一樣。
虞芙冷着張雪白小臉,耳尖卻悄悄冒出了一點紅。明明說出那些很過分的人是他,可感到難為情的人也是他。
他正要開口說話時,眼睫下意識擡了擡。
目光定格一處,與一雙驚慌失措卻仍處在亢奮階段的眼睛對了個正着。
昏暗破舊的淋浴間內,牆壁斑駁發灰,虞芙站在單間外一動不動,保持拿手機接電話的姿勢看着裏頭的sea。
他神情冷淡,裸露出來的肌膚在昏暗光線下白得發光。
氣氛古怪的隔間內溫度失常,男性荷爾蒙氣息從四面八方籠罩而來,幾乎要将他蒸得熟透。
sea瞳孔放大。
偷偷拿走別人的毛巾卻被物品所屬者當場抓包,宛若行竊的賊被暴露惡行,難以言喻的羞恥感讓他整個人恨不得挖個地洞把自己縮起來。
目光不受控制落在虞芙那雙纖白且富有肉感的腿上,視線上挪,是明顯大一號、屬于另一個男人的寬大襯衫,寬寬松松罩住身軀,領口微敞,露出優美的肩頸線。
光從後方打過來,幾乎能看清那一截細窄腰身。
白發垂落在白皙精致的臉龐,黑眸濕潤明亮,只是這麽對視着,都勾得人心癢癢。
虞芙顯然沒料到會撞見sea,看着自己的小毛巾,他眉頭微擰,好似有些嫌棄的樣子。
窗外隐約下了些雨,淅淅瀝瀝拍打在窗緋上,淋浴間內潮濕灼熱,燈光稀薄,破舊的燈泡微微搖晃着,發出危險的、顫抖的聲響。
電話仍然在繼續,聞緒澤喊了虞芙許久,虞芙都沒有回應。
隐約間,他聽到另一個男人的聲音。
電話另一頭的聞緒澤極為敏銳,他如同遭遇領地入侵的獸,迸發掠食者般兇狠的氣場。他篤定道:“你身邊有其他男人。”
他又問,“你們在做什麽?”
sea渾身僵硬,無法動彈。
他看着虞芙,心中在激烈掙紮,然而當事人虞芙,只是輕描淡寫地看了他一眼。
虞芙皺着眉。
他只是想回來取回自己的洗臉巾,卻撞見讓人意外的場景。
眉頭擰了幾擰,又緩緩松開,虞芙不想把局面搞得太尴尬,強忍着匪夷所思,維持住冷若寒霜的臉蛋。
眉目精致,眼神依舊冷淡,仿佛冬夜的風吹拂在sea身上。
sea欲言又止,久久沒有出聲。
他手裏仍然緊捏着一塌糊塗的小毛巾,邊角的一朵小蝴蝶已經看不真切了。
“你不用跟我解釋。”哪怕這件事再荒唐,虞芙仍能面無表情,“你在哪裏做什麽事,是你的自由,不需要跟我解釋。”
他的态度太過輕描淡寫,反而讓sea怔忪片刻。
“那你呢?”sea看着他面無表情的臉,某些惡劣情緒蠢蠢欲動。
“什麽?”
“你經常這樣嗎?”
sea的脾氣很好,這源于他的性格比較佛系,不争不搶,看淡一切。
在他的眼中,這世界上并沒什麽事物值得留念,外界許多人認為他很溫柔,其實是因為他不在乎任何東西,所以才能随時随地保持好脾氣。
外頭的雨聲點點落下,拍打在窗緋上,在狹小靜谧的淋浴間愈顯突兀。
仿佛被雨水沖刷後的玻璃窗,sea也撕碎溫柔的僞裝。
這一次他的目光直接往下落,盯着虞芙的目光宛若實質。他再一次問:“什麽感覺?”
“如果你是現在的我,你會是什麽感覺?”
虞芙被問得一懵。
從來沒有人問過他這種問題,又或許是,他想不到看起來最正經也最老實的sea,會問出這種稱得上冒犯的問題。
畢竟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們是見面三小時不到的陌生人。
說到底,虞芙也沒有特別豐富的社會閱歷,加上被保護得很好,當下局面是他從來沒有遇到過的。
他下意識抿了抿嘴巴,飽滿鼓出的唇肉被抿出一點緋色,無一不透露出他的許些慌亂。
也正是這種慌亂的反差,讓他看起來有一種格外勾人的無辜感。
虞芙故作冷靜嘴硬着:“能有什麽感覺?都是男人,這種事不是很正常嗎……”
話未說完,就被打斷了。sea重複着:“正常嗎?”
“那你知道我現在想做什麽嗎?”
手機聽筒內傳來驚天動地的聲響,似乎是聞緒澤打翻水杯的聲音,這個聲音如同警鐘讓虞芙回過神來。
他不想再和sea糾纏,他別開頭,露出精致流暢、卻難掩緊張的側顏:“我不需要知道,我會當做什麽都沒有看到。我只是過來拿東西,但現在,沒有必要了。”
“為什麽?”sea執拗地看着他。
虞芙看着自己的小毛巾,帶有故意成分嫌惡:“很髒。”
連多說幾個字都不肯,滿是輕蔑。
sea的呼吸陡然急促。
一眼,只是輕飄飄一眼。sea就忘了自己的偶像人設。
他逐步靠近,盯着這張清麗的臉。
哪怕見過多次,他仍在此刻感慨。
這的确是一張讓人心動的臉。
“但我想告訴你,我現在在想什麽。”
從來沒有過的情緒仿若燎原。
sea直勾勾地盯着這張清理的臉,口吻溫柔似水,語氣很輕,幾乎只能讓虞芙一個人聽見。
說完後,他如願看到虞芙錯愕的表情,他又往下柔聲道。
“這也正常嗎?”
虞芙并不是沒有遇到過別人搭讪,可哪怕是死皮賴臉的聞緒澤,也始終保留最後一點底線。
更別提說這話的人,是粉絲口中以溫柔出名的偶像sea。
虞芙離開淋浴間後,心跳狂跳不止。
回過神,他才反應過來他的落荒而逃完全沒有必要。
sea還能真的對他怎麽樣嗎?
他跑了,搞得好像他真的很害怕一樣。
認為自己出洋相的虞芙不開心了,他走了沒幾步,發現手機通話仍然保持接通,他更生氣了,把火往無辜的聞緒澤身上撒。
聞緒澤再一次被挂斷電話,又是毫無緣由。
作者有話說:
金子哥:嘿嘿嘿嘿,成功拿下給老婆洗衣服的美差,美滋滋。
聞總(咬手帕):老婆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我再也不會快樂了嗷嗷嗷嗚嗚嗚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