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偶像學院裏的透明人(8)
金賽澤本來對這個綜藝沒什麽興趣。
以他的家世背景,犯不着上這些綜藝讨好觀衆賺眼緣,但聽說虞芙接下這個通告,他馬上讓經紀人聯系導演。
這是他們第一次上同一個綜藝,該節目還有住宿環節,他們很有可能要睡在同一個房間又或是同一張床上。
金賽澤期待又緊張,他像電報機一樣給虞芙發送消息,但虞芙一條都沒有回。久而久之,激情的情緒慢慢落寞下來,他說。
——芙芙,可以告訴我你家住在哪裏嗎?我去接你吧。
他想快點見到虞芙,哪怕只是比預想中的快一秒鐘。
但虞芙并沒有給他發送地址,明奕言那邊嘴巴又很嚴實,金賽澤只能抓着手機無能狂怒,黑着臉上車,前往綜藝錄制的地點。
來到這裏才知道,虞芙原來早就到了,現在應該在洗澡。同一時間,他得知youth男團也在裏頭。
以金賽澤的視角來看,虞芙像被另一個男人堵在角落裏,那雙手幾乎挨着虞芙的肩膀。
怒火像暴風雪席卷本就煩躁的內心,金賽澤陰沉着臉把陌生男人扯開,以一種占有欲十足的姿态将虞芙護在懷裏。
大片的肌膚落在眼底,像迎面的雪破滅怒火,金賽澤有一瞬呆滞,美黑過後的肌膚漲紅一片。
他支吾半天,連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驚慌失措道:“芙芙,你衣服呢?”
虞芙怎麽一點衣服都沒穿!
可是好白。
就算匆忙挪開視線,大片被泡出粉紅的白膚仍以極強的存在感闖入眼中,尤其他們靠得近,金賽澤好幾下不小心碰到虞芙的手臂。
方寸的肢體接觸讓金賽澤的火氣驟然熄滅,他像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了,焦急又有些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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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芙芙的手碰起來是這樣的感覺嗎?好軟……
手指碰一下都讓他産生過電般的酥麻,如果和芙芙牽手會是什麽感覺?
金賽澤陷入一種幻想,越想,越是興奮,好像他真的已經和虞芙牽上手了似的。
只是來洗個澡的虞芙擰擰眉:“在那邊,你幫我拿一下吧。”
金賽澤完全沒了剛來的嚣張勁兒,他像被拔了牙齒與利爪的草原雄獅,跟被馴服一般乖順。
他聽從虞芙命令去取衣服,肩膀剛轉動一些,又偏了回去。
金發碧眼的少年把隔間堵得嚴嚴實實,恨不得把虞芙的發絲都藏好。他冷着臉道:“喂,幫我拿下芙芙的衣服。”
“快點,要是芙芙感冒了,你等着死吧。”
金賽澤的脾氣絕對不算好,指揮別人也沒有心理負擔,其他人可能會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ice的性格也差勁得很,兩個人半斤八兩。
原本的獨處時光平白無故被橫插一腳,ice本就惱火得不行,這個渾身肌肉智力低下的同性居然還跟大爺似的指揮他。
要是平時,ice早就一拳招呼上去教對方做人了。可想到那雙漆黑幹淨的眼,他忍了。
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不能給對方留下不好的印象,而且這黑鬼好像和對方認識。
一個聰明的男人絕對不會在這種時候動粗敗壞印象,有的人只有肌肉沒有腦子,他不是。
ice取過挂在一側的防水袋,拱着身體強硬擠進隔間。
本就狹小的隔間變得愈發擁擠,金賽澤直接開罵:“你是不是腦子有病?有病去醫院,在這裏擠什麽?”
ice淡淡道:“擠嗎?可能是你太胖了吧。既然是偶像,還是要多注意點身材管理。”
“你瘋了?你說我胖?”金賽澤哈了一聲,“你是不是瞎?”
ice冷漠地看着他:“說真的,你的情緒管理很有問題,你是不是有狂躁症,所以喜歡見人就咬?”
“你——!”
眼看兩人就要吵起來,虞芙仰頭不悅地看了一眼金賽澤,又用眼角瞥了一眼ice:“我要換衣服了。”
他沒說什麽責怪的話,表情與語氣都是淡淡的,一左一右的少年就是能聽出他不開心了。
金賽澤同ice同時低頭,這會兒水汽散完,小小的隔間內被三人填滿。
水珠從虞芙的鎖骨滴落下來,他那小身板被泡得粉粉紅紅的,仍能看出肌膚很白,現在他被兩個高大且深膚的少年夾在懷裏,跟奧利奧小餅幹一樣。
“我幫你擦頭發。”ice另一只手去取毛巾。
金賽澤的動作更快,他抄過大毛巾迅速把虞芙裹得嚴嚴實實,要不是毛巾尺寸不夠,他恨不得把虞芙的臉蛋也蒙上。
完成這一切後,他跟惡龍護住自己的寶貝似的,緊緊把虞芙摟出隔間。
想幫虞芙擦頭發?金賽澤的聲音帶着嘲弄,眼神譏诮道:“你也配?”
角落的隔間內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ice聽得并不真切,他也沒有聽牆角的習慣。
可他就是不想離開。
“你怎麽又不回我消息。”方才嚣張得不可一世的公子哥兒,現在态度跟小綿羊似的溫順,隐隐還有一些控訴意味,“我給你發了很多消息,可你都沒有回。我還想接你一起來錄制節目,因為我想早點看到你……”
“最近有點忙,沒注意看手機。”虞芙平靜地回答。
這話金賽澤不可能信。
這年頭人們連上廁所都要抓着手機,怎麽可能會那麽久不回消息?
他哪裏聽不出這是搪塞他的含糊話,正要說點什麽,虞芙又說。
“不過也是因為我沒有看消息的習慣,除了你,沒有人會一直給我發消息。”虞芙慢慢用毛巾擦拭頭發,濃密長睫緩緩垂落下來,“所以我不喜歡聊天。”
原本落在唇邊的質問言語全部咽了回去。
金賽澤大抵知道虞芙的條件不是很好,但具體怎麽不好,他沒有去調查,他認為這很不尊重虞芙。
當下,虞芙以如此平常又随意的态度說出這樣落寞的言語,金賽澤忍不住抱緊虞芙。
很奇怪,明明虞芙看起來表情未變,可金賽澤卻感到無窮無盡的心疼,心髒像混入檸檬汁水酸酸澀澀。
金賽澤摸着他的頭發說:“沒關系,不回消息也沒關系,我們可以多見面。”
“芙芙,我幫你吹頭發吧。”
虞芙沒有拒絕,金賽澤小心翼翼捧着他的頭發,用毛巾慢慢擦拭。
待水分吸收之後,金賽澤拿着吹風機對準手背試溫度,确保不會燙着虞芙後才去吹頭發。
這是金賽澤第一次伺候別人,比想象中的要困難,但他的學習能力很好,并沒有出錯,更沒有弄疼虞芙,這個認知讓他産生極大的自豪感。
要是以後都能幫虞芙吹頭發,那該有多好。
“等會兒好像要組隊,以小組的形式進行闖關。”金賽澤故作矜持地問,“你想和誰一組?”
“你想和我一組嗎?”虞芙不答反問。
想,當然想。金賽澤做夢都在想,但他又有些小別扭,覺得自己太主動,會不會顯得很掉價。
“你勾勾手指我就去跟你一組,那我豈不是很丢人?”
“……”
虞芙一聲不吭起身往外走,金賽澤急得連忙抱住虞芙的大腿:“是我嘴賤,是我嘴賤,不要生我的氣。我想跟你一組,我只想跟你一組,不丢人,一點都不丢人。”
節目組準備的統一服裝是短褲,金賽澤抱着虞芙的腿,沒臉沒皮地求。
美黑過後的面頰貼在新雪般白皙的腿上,高挺鼻梁在上方戳出一個小小的下陷弧度。
虞芙還沒說話呢,金賽澤又被迷得亂七八糟,口中含糊不清地說,“芙芙,你好香……”
ice黑着一張臉打開門,坐在隊友身邊。
隊友對他這張冰塊臉習以為常,并沒有多問。
“直播馬上就會開,你們和粉絲打打招呼,自我介紹一下就好。”
節目全程直播,在正式開始之前,節目組會讓嘉賓對觀衆自我介紹一番,也算是在觀衆面前混個臉熟,加深觀衆對嘉賓的印象。
youth男團的四位成員都已到位,自我介紹完畢後,主持人挑了其中一條念。他挑了挑眉:“ice的理想型?哈哈,這可不興問吶。不過ice已經成年了吧?”
——人已成年,脾氣炸裂,媽媽很擔心我的好兒子能不能找到老婆。
——頂了。一個人的脾氣怎麽能差成這樣,幸好犬子還有一張臉能看,否則必然孤寡一生。
——來個好心人收了我的兒吧[愛心]。
youth的粉絲以媽媽粉為主,都抱着養崽的心态,現在“崽”已經成年,像任何一個擔心兒女終身大事的父母那樣,粉絲也開始操心他們的另一半問題。
尤其是性情孤僻、喜歡獨來獨往的ice,粉絲每天擔驚受怕,生怕ice真的孤獨終老。
主持人壓根沒指望ice回答這個問題,誰知一陣嬉笑之中,突然冒出一道冷聲。
“長頭發的。”
隊友們也愣了愣,同主持人一起扭過頭看ice,當事人好似完全沒發覺自己所言多麽駭人,再一次重複:“我喜歡長頭發的,很漂亮。”
——我的好大兒,這是開竅了?
——等等,到底是喜歡長頭發的和很漂亮的,還是喜歡長頭發,因為覺得頭發長很漂亮?
——這逆子挑起來了?你這臭脾氣有人肯要你就不錯了!
ice說完後悔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發什麽神經,為什麽非要回答這個問題,明明以前他面對這些cue都直接冷臉裝死,也不會有人試圖從他嘴巴裏撬點什麽出來。
可能是那張臉太讓人驚豔,也太叫人難忘了。
難忘到,哪怕知道可能有主,他也想要不擇手段,搶過來。
“賽澤和芙芙來啦?”主持人的目光忽的掠向門口,表情有一瞬的呆滞。
原本還在念彈幕的一群人順着主持人的目光一起望了過去,一開始他們神情各異,最終卻突兀得一致。
來自不同人的視線一轉不轉落在門口,像被某種美景吸引,再也不能把視線轉移開來。
這是虞芙第一次錄制節目,按理來說應當會緊張,但他表現得極其落落大方,坐在節目組安排好的位置。
脊背挺直,表情管理絕佳,一切都挑不出錯誤。
他坐在鏡頭最差的角落,攝像機的鏡頭卻很自覺地對準他,最不起眼的位置因為他的到來成為C位。
虞芙直面鏡頭,素白的小臉緩緩漾起笑意,他彎起眉眼打着招呼:“大家好,我是虞芙。”
電子屏的彈幕像糾纏的線頭,瘋狂舞動起來。
——???真的沒p圖?
——不是你真長這樣啊?我一直以為那是後期牛掰,結果我太天真,是你長得牛掰。
——我終于明白為什麽節目組要臨時加人了,長這樣,我也願意為他改變規則。
——好好笑,我才發現金賽澤也進來了,被稱作“藝術品”的金賽澤怎麽突然變得這麽拉?我記得他長得挺帥的啊。
——這臉……對不住了金子哥,我先爬牆了。
——對不住了ice。
——zoo再見,媽媽愛過。
——就沖新嘉賓顏值,我要在《水上游樂園》直播間裏住下了!
作者有話說:
可惡,還是沒寫到想寫的地方(握拳)
謝謝大家的營養液和雷!給大家表演一個脫衣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