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管湯冬馳賺了多少錢,他的母親始終喜歡住在這棟老洋房裏。
湯冬馳有想過要把這棟老洋房買下來,可是他的母親不願意,她覺著有鄰居住在一起的感覺更好,可以跟她們一起聊天、種花、買菜等等,這樣比較自在。
而他的父親在早些年因為事業上受到很大挫折所以離開了他們,至今也不知道人在哪裏。
但他總覺得他的母親并不恨他,他甚至覺得母親不想搬走是因為想等他的父親回來。
湯冬馳打了電話問她需不需要帶點什麽,她讓他帶一斤蝦。
於是他吩咐司機去超市買了一斤蝦和一盒猕猴桃帶去老房子。
到門口的時候正看見他的母親站在外面和隔壁鄰居聊天,想著應該是在等他,於是他吩咐了人把車停好,然後提著蝦和猕猴桃朝她們走過去。
“冬冬,你看,老張家的閨女都結婚啦,你年紀也不小啦,上點心吧。”老太太看見他就嚷嚷著唠叨起來。
“媽,你別老跟人說這個,我上心啦。”湯冬馳放緩了口氣,微微笑著把手裏的蝦遞給她,“蝦。”
“哦,我去弄蝦。”她接過袋子,突然又伸手拍拍湯冬馳的手臂,“媽知道你上班忙,但是真要抓緊啦。”
“我知道了。”湯冬馳微微笑著。
不例外,吃飯的時候他的母親又提到了蕭鏡南,自從那次的事情發生之後他每次來這邊吃飯總要提起,像是一個很大的談資一般。
湯冬馳聽她說起這事的時候臉上總是帶著點說不清的笑意,靜靜聽她唠叨完。
“哎,車開得那麽快很危險啊,東東啊,你可讓你的司機開得慢些。”
“嗯,我知道。”湯冬馳喝下湯,“我的司機開得很穩當。”
“哦……他人呢?怎麽不叫他一起進來吃飯?”她說著說著就自己岔開了話題,湯冬馳也習慣了,任著她扯東扯西,然後讓阿姨好好照顧好,就得趕著回自己家看些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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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蕭鏡南也正忙著整理修改好的合同,他們之前定了後天碰面把這件事做個了結……達成個協議。
蕭鏡南因為這些天被湯冬馳精神壓迫久了總是做惡夢,緊接著就影響了他白天的精神狀态,律師給出了一系列修改意見,他看了很久才把這些字一個個刻進腦子裏消化成能理解的句子,終於度過了極為痛苦的兩天。
而當他出發前再次打電話跟湯冬馳确認見面時間的時候,那家夥竟然說改約在高爾夫球場。
蕭鏡南沈默了幾秒,決定沈住氣去高爾夫球場。
於是當他穿著正式西裝出現在一身運動T恤加休閑長褲的湯冬馳面前的時候,他真覺得自己像個傻帽。
周圍的人也紛紛給予他注目禮。
“要玩嗎?”湯冬馳擦著汗問他。
“不了。”蕭鏡南在休息處拉開一張椅子坐下,把包裏的東西拿出來,“這個是修改過的合同,湯先生您看一下。”
“你是不是不會?”湯冬馳又問。
“我怎麽不會!”蕭鏡南接口,側頭看著湯冬馳,“但是我今天是來簽合同的。”
“先打一會兒再說吧。”湯冬馳說。
“……湯先生,我的時間很寶貴。”蕭鏡南笑著說。
“比如說把寶貴的時間用在浴場自慰上?”湯冬馳放低了聲音低頭貼著蕭鏡南的耳邊說著。
耳邊一熱,蕭鏡南本能的捂著耳朵往後讓開一點,抽著一張臉,“……玩就玩。”
湯冬馳看著他一下變紅的耳根,“脫衣服。”
“什麽?!”蕭鏡南瞪大眼睛,口氣上揚。
“……不把西裝脫掉你要怎麽玩,你想到哪兒去了。”
湯冬馳玩味的聲音讓蕭鏡南尴尬不已,幾乎是立刻站起來甩掉身上的西裝外套。
五分锺過去,湯冬馳抱著手看著揮了幾杆都打不到球的人揚起了嘴角。
蕭鏡南在湯冬馳的視線下汗如雨下。
天知道這玩意兒是看著簡單,實際操作起來卻那麽困難。
他爸要他跟著他學他覺得沒意思不肯來,現在異常懊悔。
蕭鏡南把視線都集中在那顆小小的球上,再次舉起杆。
……讓我打起來一次會怎麽樣啊!靠!
“你的姿勢不對。”他在心裏腹诽的時候,湯冬馳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耳邊,吓了他一跳。
随即他感覺到湯冬馳的手從他伸手握住了他握杆的手,後背也緊緊貼在了他身上。
熱度傳遞了過來,雖然戴著手套,可是手心卻開始莫名的冒汗。
“把腳分開,跟肩膀差不多寬,然後手握在杆的這個位置。”湯冬馳邊說邊糾正著他的姿勢,并保持著握著他手的狀态演示了一下揮杆的動作。
身體跟身體因為揮杆動作産生了細微的摩擦,蕭鏡南突然想到了那天那個夢,全身一緊。
就在這個時候湯冬馳的手突然抱住他的腰,“腰也要用力,但要控制好,不要太猛。”
“……哦。”蕭鏡南吓了一跳,急忙控制住自己的身體,低著頭應了聲,“你、你、你站一邊去,我要揮了。”
湯冬馳松了手,往後退開兩步。
蕭鏡南雖然看不到湯冬馳,但他知道那個男人現在就站在他背後看著他。
太陽曬得頭頂要冒煙了,被握過的手和後背都異常的發燙。
把自己狠狠唾棄了兩遍,蕭鏡南揮杆──
很清脆的聲音。
站在不遠處的湯冬馳都聽見了。
蕭鏡南扭曲著一張臉,看著在草地上跳了兩下又滾了一會兒停下來的小白球。
當然那顆球停下來的位置離蕭鏡南不過兩米超過一點。
那個很清脆的聲音自然不是球杆擊中球的聲音,是骨頭發出的聲音。
蕭鏡南握著球杆轉頭,看見湯冬馳正朝他走過來。
“沒事吧?”湯冬馳看他緊皺著眉頭還要裝自然的臉,“扭到腰了?”
那裏的草皮被球杆鏟起好大一塊來。
蕭鏡南本來想擺著手說沒事,擰著臉走了兩步,“我扭到腰了,還有……脖子。”
“脖子……?”湯冬馳不解的看著他,扭到腰的情況還比較能理解,脖子……
漸漸感到酸痛的蕭鏡南已經不想說話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扯著湯冬馳的衣服說,“送我去醫院……”
於是一路上湯冬馳要笑不笑很欠抽的表情讓蕭鏡南很冒火。
可憐他既不能彎腰也不能轉頭,只能拼命地斜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