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蕭鏡南現在如此的“勤學苦讀”完全是因為湯冬馳的那句“後會有期”。
本來有他老爸撐著他可以什麽都不擔心,至少他覺得還可以玩上兩年。
結果因為湯冬馳,他只能提前這本來計劃好的兩年後。
蕭分義見兒子每天跟著他在公司學東西倒是放心了不少,湯冬馳主動提出與他們增加空運方面的合作項目,可卻指定要他兒子負責跟他聯絡。
這其中到底有什麽糾糾葛葛他是完全不清楚,問他兒子也是支支吾吾的不肯說明白,但是在經濟不怎麽看好的時候,有生意主動送上門來就沒有不做的道理。
話說蕭鏡南第一次帶著公司産品和一名空運部經理一同前往湯冬馳那邊的時候,對方的小秘書禮貌的說希望空運經理留在休息室,還殷勤的泡了杯茶。
如此,蕭鏡南只能再次硬著頭皮走進會議室獨自面對那個變态男人。
對上男人的視線時,他想到那把刀,本能的小腹一緊,幾乎抽筋,卻還是佯裝鎮定地坐了下來。
會議開頭很簡短,剩下的時間就靠他來解釋自己的航線産品。
蕭鏡南清了清嗓子,身體往前靠了靠,醞釀了許久的臺詞剛要出口,甚至是連嘴都已經張開了。
“等一下。”男人像是看準了時機打斷他一般,半秒都不差。
“湯先生?”蕭鏡南恨得牙癢癢,臉上卻保持著笑容。
“請蕭先生到臺上說,這樣在場的各位都能聽得更清楚。”
湯冬馳笑得十分自然,可在蕭鏡南眼中就覺得他是在陰笑。
還在場的各位……這裏算是他也只有三個人。
“好。”蕭鏡南拿著記事本站起來走到前面,經過湯冬馳身後的時候斜了他一眼。
Advertisement
正因為這一分神,他壓根沒注意到湯冬馳的腳。
於是他就這麽華麗麗的絆了一下,雖然沒摔下去,但發出很響的!當一聲也足夠丢臉了。
他突然又有些慶幸這裏只有三個人了。
等他扶著講臺站直了,湯冬馳一臉關心的問他,“怎麽摔了,沒事吧?”
蕭鏡南看著坐他邊上的小秘書一臉要笑不笑的表情簡直想爆粗口,可視線轉到湯冬馳身上他又忍住了。
得體的拉了拉衣服,“沒事,我們繼續吧。”
繼續之後蕭鏡南才明白這個開場根本是小兒科中的小兒科,後面的刁難才是登峰造極。
幾乎每說兩三句話,湯冬馳就要“禮貌”的打斷一下,幾次一來蕭鏡南準備好的東西都亂套了,思路也越來越混亂,本來就對産品還不夠熟悉,湯冬馳還越發的要打斷他反複糾正和詢問。
等蕭鏡南說完之後,發現自己腦門上都冒汗了,而湯冬馳确是冷著臉沈默地看著他。
他腦中不知怎麽就冒出了一句歌詞:“如果深情往事你已不再留戀就讓他随風飄遠……”
然後自己把自己給寒了一下,回過神,發現湯冬馳還是看著他。
於是他清了清嗓子,“湯先生?”
湯冬馳終於有動作了,伸手抽了一張放在會議桌上的面紙遞給他,“……把鼻涕擦一擦。”
蕭鏡南接過紙迅速捂住鼻子,臉上“騰”一下燒得通紅,頓時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抱歉。”蕭鏡南把面紙扔進垃圾箱,然後保持一臉淡定的問湯冬馳,“請問湯先生還有什麽問題嗎?”
湯冬馳看著他因為大力摩擦而變得通紅的鼻子,微微勾了勾嘴角,“謝謝你的介紹,關於合作的産品如果有詳細資料的話希望能留下一份給我,我需要再考慮一下,必要的時候可能還會麻煩蕭先生。”
什麽?!還要找我?!
蕭鏡南腦神經一下子抽緊了,抱著視死如歸的心态從口袋裏“唰”的摸出一張紙和一支筆寫下一串號碼遞給湯冬馳,“不好意思,名片還沒有印好,這是我的號碼,有什麽事需要我的話湯先生可以随時打這個電話。”
然……之後的一星期,蕭鏡南都在為這句話忏悔。
他真沒想到湯冬馳不僅變态還是個工作狂,好幾次都深更半夜或者是淩晨的時候打電話給他問他産品上的問題。
蕭鏡南覺得湯冬馳對工作态度确實嚴謹,可這樣下去他真的快神經衰弱了,還不能關機怕錯過別的要緊事。
以至於有一天淩晨當蕭鏡南習慣性的醒來發現湯冬馳并沒有來電話時,他失眠了。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湯冬馳!
蕭鏡南在腦中把他大卸八塊之後又卸成十六塊,然後是三十二塊,最後變成一堆肉醬。
盡管如此,他還是悲劇的睜著眼睛看到了清晨的第一縷陽光。
所以兩個星期後湯冬馳的秘書終於再次約他見面,談一談合作事宜的時候,他幾乎要去門外放煙花了。
當蕭鏡南頂著兩只熊貓眼帶著資料走進會議室對上神采奕奕的湯冬馳時,他忽然明白了什麽是變态中的妖怪。
蕭鏡南一臉淡定的坐下來。
或許這男人根本就是塊石頭吧。
不然他怎麽能有那麽多的精力保持那副欠揍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