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霸總被謀害了!
次日早晨。
江父狐疑地看着江堰嘴上的那個小破口, 問道:“小堰,你的嘴怎麽回事??”
“沒什麽。”江堰十分專注地攪拌着南瓜粥:“不小心咬到的。”
江父:“咬的可真夠狠的,流血了吧?”
江堰應得?很快:“嗯嗯嗯!”
“下次小心點。”江父不疑有他, 轉過話題之前,不忘疑惑地嘟囔兩句,“不過自己是怎麽咬到那麽下面的……”
江淼和江一朝眼觀鼻鼻觀心,暫時不敢多放什麽屁。
懂, 懂的都懂。
“對了,一朝,”江父突然咳嗽兩聲,道:“之前跟你說的那個女孩子,爸想了一下, 她皮膚實在太白了,跟你站在一起不太協調, 咱還是算了吧。”
“不會啊!”江一朝困惑搖頭:“我不嫌棄她白啊。”
江父堅持:“還是算了吧。”
江一朝也堅持:“白點沒啥, 我真不嫌棄。”
江父:“你非要我說出人家嫌棄你黑你才開心是不是?”
江一朝:“?”
媽的!
二人說了段相聲, 江裴涼聽着,倒是一副心情?良好的樣子,都比平時吃的多了點, 下桌的時候,平淡地望了江堰一眼。
Advertisement
于是江淼和江一朝就瞧見江堰迅速地放下粥碗, 一溜煙地跟上去了, 那歡欣雀躍的神情?, 似乎能幻視到屁股後面正在搖動的尾巴。
江淼:“……”
江一朝:“……”
“說來奇怪,”江父摸了摸自己的胡須,納悶道:“裴涼和小堰最近都一起去上班?他倆公司又不在同一塊,不順路啊。”
飯桌上一片寂靜。
随後江一朝的腰子被桶了一下, 他黑着臉,十分誠懇地解釋道:“響應國家節能減排政策,李叔一路把他倆送到地鐵站,然後再分頭去公司。”
江淼:“是啊是啊,公共交通工具比較環保。”
“這樣嗎?”江父沉吟了一會兒,眉心又肉眼可見地舒展了開來:“說的也是。沒想到裴涼和小堰這麽有覺悟,我真是太開心了,看來二人成為黨員指日可待!”
在江父爽朗的笑聲中,江一朝抽空把江淼快要翻出來的眼珠子給捂回去了。
他心情?沉痛地想,如?果?可以,他也想像江父一樣如此純潔,自己催眠自己,昨夜大哥偷偷進入江堰的房間,是為了捧着紅色宣言高聲朗讀,随後拿着錘子和鐮刀連夜播種希望之光,嘴上的傷口是因為勞作時太過認真而咬牙切齒所至;絕不是為了幹一些不可描述的勾當。
嗚呼,老爸,你明明什麽都懂,卻還是那麽天真。
兩位連夜入黨的好心人坐上一輛車,江堰屁股一沾上副駕,就開始大聲逼逼:“大哥!你把我嘴咬成這樣,我這清白人家可要怎麽出去見人啊?”
“你剛剛不是解釋的很好麽。”江裴涼無甚表情地打方向盤,“自己咬的。”
“得?了吧。”江堰說,“也就咱爸會信。”
江裴涼勾了勾唇角,沒說什麽,過了一會兒,才突然道:“下次我會輕點的。”
“可別下次了!”江堰得理不饒人,還在叨叨:“就你那個力道,下次不得?把我門牙都給嘬飛啊?”
江裴涼:“……”
就江堰剛才這個養胃的形容,他任何火苗都能被瞬間澆熄了。
其實江堰抱怨也沒錯。他之前倒确實沒親過什麽人,生疏程度堪比拿繡花針怼蚊子,昨晚一下子沒控制住,毫無章法地貼了半天,把江堰嘴親腫了不說,還不小心咬出血了。
……而且,也只是貼上去而已,沒有其他動作。
“算了。”似乎是看他沉默不語,江堰偷觑了他幾眼,怕傷害到大哥的自尊心,于是咳嗽兩聲,道:“下次還是讓我來吧。”
“你來?”江裴涼掃他一眼,不鹹不淡道:“你比較擅長嗎?”
江堰說:“至少比你擅長……”
這倒也是大實話。當實戰大家都是菜雞互啄的時候,他多年來儲備的豐富知識就為他打下了勝利的根基——
說不定?自己的願望是可以實現的!
江裴涼不太明白江堰一大早上腦子裏又是什麽廢料,繞了一圈把他送到了公司。
臨走前,江堰聽到車窗被緩緩降下來的聲音,轉回頭,發現他大哥不僅沒把車開走,反而停在了原地,一錯不錯地注視着他。
“?”江堰不解道:“大哥,你忘帶什麽了嗎?”
“你剛剛不是說你來嗎?”江裴涼冷淡着面孔,指了指自己的臉頰,“現在就試試吧。”
江堰:“……”
害!
梁喜識打完卡上班的時候,發現總裁辦公室裏坐的竟然不是熟悉的小江總,而是一個顴骨升天的小江總,隔着老遠,人臉都認不清,都能發覺那周身萦繞着的歡樂氣?息。
“小江總,”梁喜識皺着眉進來,“今天怎麽……”
他話還沒說完,就瞧見了江堰嘴上那個破損的小口,頓時怔在了原地。
“嗯?”江堰見人進來,立馬收了臉上的神情?,盡量正經道:“有什麽事??”
梁喜識:“……沒什麽,只是随便問問。”
轉身時,他蒼白的臉上浮起了一絲憤憤。
那位新晉的,也太過急躁了吧?現在都是高素質的人,不興做記號留标記那一套了!
別樂端着咖啡像鬼一樣悄然飄過,丢下缥缈的一句話:“梁經理,注意一下表情管理。”
梁喜識立馬把自己的牙往裏頭收了收,沒好氣?地瞪了別樂一眼。
好吧,就算是一開始,他對小江總有那麽一丢丢……一絲絲的好感,随着時間發展早就淡了,但現在看着江堰這麽興高采烈地頂着記號來上班,他還是有那麽一點點煩。
梁喜識想着想着,有些擔憂地回頭看了江堰一眼。
……但比起這微不足道的情?緒,他更在意的是江堰之後要怎麽度過那樣的坎……畢竟這不是什麽普通關系,這可是親兄弟啊。
梁喜識幽幽嘆了口氣。
算了,用小江總的話來說,兒孫自有兒孫福吧,大不了他這幾天再挑幾個新人進來,就按着江裴涼那個标準挑,說不定?小江總能夠迷途知返。
但想象很豐富,現實很殘酷;梁喜識不務正業地在外頭挑了半天,發現怎麽挑都只能挑出江裴涼低低低配版,頓時流下了心酸的淚水。
媽的,長那麽帥幹嘛!!
由于此前饒望和蕭徐安的新發現,所?以江堰連夜改變了方策,決定讓他倆好好營業一下。
正好最近是《青蔥歲月》的宣傳期,而這小兩口不負衆望,在海裏暢游,合理地利用自己的優勢,把初始觀看人數為一百零五的雙人直播給成功蹭到了幾萬人,幾周下來效果?顯著,電視劇播出之前,就已經賺夠了期待值。但這并不是巅峰。
當時投資時,江堰就把絕大部分資金用在了服裝、取景上,《青蔥歲月》剛開始播出時,廣告位并不顯眼,但它那比起同期劇要優秀的多的質感,以及剛播出就能看出雕琢痕跡的精細劇本,讓很多觀衆十分驚喜,自動宣傳了起來;一傳十,十傳百,觀衆們吃慣了大魚大肉,看這清淡卻韻味悠長的校園劇情,反倒更使人印象深刻了。
暴增的觀衆數量,在追完了更新後就會想要了解演員,主動去找尋主演物料的觀衆們不負衆望地扒拉到了之前的直播,頓時家家戶戶的室內都溢滿了嗑死我了的快活空氣。
才剛上映一周半,這部校園劇就如?同一匹黑馬,力壓同期許多大制作電視劇,一路飛上了第一位。
毫無疑問,江堰當時的選擇放到現在來看,都是十分正确且具有前瞻性的。
江堰咬着吸管,趴在辦公桌上聽梁喜識喜氣?洋洋的彙報:“最近的盈利是……有……和……向我們公司遞來合作?邀請……另一部《粉情?書》也得?到反哺,期待度節節升高……”
“嗯。”江堰的文科腦自動把梁喜識精确到後兩位的小數給約分掉,簡單粗暴地做出了一個概括:“也就是說,做完這票我們幾個月都可以躺着吃了吧。”
梁喜識:“?”
怎麽說的好像他們在搶劫一樣。
“小江總!”梁喜識是在向景還一塌糊塗的時候被江父派過來的,也算是開朝元老,看着它現在逐漸成功,又怎能不高興呢,“您做的很好!”
江堰對着他投注一個鼓勵的笑容:“嗯!”
梁喜識:“……”
“小江總,”梁喜識有些納悶,即使向景的基礎不好,但這就算放在老牌公司裏也算的上是個非常好的成績,怎麽看上去江堰那麽沉着冷靜,“你不開心嗎?”
“不是不開心……”江堰鎮靜道:“只是我昨天從午飯開始被我爸誇到晚飯,所?以現在對誇獎的阈值稍微……高了一些。”
梁喜識默了。
這是凡爾賽吧,是在凡爾賽吧?
江堰又往下趴了點,有點憂愁地皺起了眉,豆豆眼裏滿是迷茫。
昨天江父突然說今天晚上顧宴會帶着人來做客,不是拜年,是為了交流一下工作經驗,他原本不以為然的,但是昨晚和大哥麽麽噠的時候,江裴涼非常淡定?地告訴他,顧宴應該已經知道了。
這可不是什麽小事啊……
就他們倆現在這關系,要是顧宴往外一說,那就真的麻煩了。
江堰暫時不知道大哥的溫水煮青蛙計劃到了什麽階段,他也很相信大哥,但還是難免感到一絲憂慮。
而且,江父那邊也一直在催大哥把喜歡的人帶回來看看。
唉。
江堰蔫了吧唧地低着頭,又聽到梁喜識說:“小江總,最近有個消息也要稍微注意一下;有個叫裴言的新公司,好像剛注冊沒多久,感覺是富二代順手來玩的,資金很雄厚……這是前言,但是據我們員工所提供上來的情?報,說是他正在花大價錢挖我們藝人。我去稍微觀察了一下,發現這家公司最近也下手買了個耽美大IP,并且正在給幾位流量演員遞邀請……”
“裴言?”江堰眉關緊鎖:“能知道是誰的嗎?”
市場跟風是正常行動,但挖藝人就顯然很不道德了。而且,按照梁喜識這個說法,它挖藝人也并不注重藝人本身的價值如何,只是随口出了個高價,看上去與其說是想挖人,不如?說是想膈應自己。
“……我稍微去調查了一下,”梁喜識口齒清晰道:“是顧家少爺還有孫家女兒一起辦的。”
江堰啪一聲倒在桌上,有些生無可戀地揉了揉自己的臉。
雖然隐隐約約有猜到顧宴,但孫家的女兒是怎麽回事?啊……
“小江總,沒事的。”梁喜識以為他在為這個煩心,安慰道:“我們的藝人沒有一個是跟着他們走的。”
“是……”江堰抿了抿唇,道:“但我估計他們不會這麽善罷甘休。”
算了,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今晚就能見到他們了,總能看出點什麽來吧。
當晚,江家。
顧宴言笑晏晏地坐在主桌上,似乎對自己之前的失态毫無印象,和江父談笑風生。
但這次,他身旁坐了個高挑的女孩。
江淼側眼往那兒望去——
這女孩鼻梁高挺,眼窩深邃,五官精致,不可謂不美,但是一種?極富攻擊性的美,特別是那淺色的瞳孔,總給人一種?冷酷無情?的錯覺。
孫晨,孫家的大小姐,留學歸來,正是之前江父想要撮合給江裴涼的對象。
她唇角平直,不茍言笑地掃過來一眼,精準地對上了江淼的視線,神色冰冷。
江淼連忙把視線移了回來。
現在家裏四個孩子,江堰和大哥又不知道跑哪裏去了,江一朝還在外面種地遲遲未歸,除了她之外竟然一個人也沒有。
她快招架不住這姐姐了,太可怕了,感覺下一秒自己就要被灌了水泥丢到海裏去。
顧宴一邊笑着侃侃而談,神色在一瞬間陰沉了些許。
自從知道了江裴涼的态度,他消沉過,憤怒過,不甘過,但最終他還是遵從了自己的本願。
他從中學時期就和江裴涼相識,十多年的時間不敵這短短半年,而且還是輸給這麽個人。
因為顧宴不甘心,所?以他選擇了這樣做。
交往了可以分手,這次他藏好了底牌,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如?果?能成功達成目的,這一次,他不會再輕易錯過……
顧宴看了眼身邊動都沒動筷子的孫晨,不着痕跡地笑了笑。
這是他經過千挑萬選才确定的人選。
野心蓬勃,急需站穩腳跟,需要和自己合作?得?到利益——最重要的是,她對江裴涼毫無感覺。
“上次和裴涼見了一面,”顧宴垂着眼小聲問:“你有什麽印象?”
孫晨冷冰冰地看他一眼,眸裏似乎沒有任何情?感:“沒興趣。”
一開始見面她就知道,江裴涼和她是一種?人。不相看兩相厭都算幸運。
“你在遲疑什麽?”孫晨漠然道:“我對江家沒有任何感覺,所?以用什麽手段都無所?謂;不像你,為了個男人要死要活。畏手畏腳的樣子可真難看。”
顧宴被她紮心了。
“……你厲害,”他小聲道:“希望你不要忘記你的話。”
這是他目前最優秀的合作?對象,最鋒利的矛,最堅實的盾,他不希望出任何差錯,
孫晨:“廢話少?說。”
正當此時,江淼跳了起來,江家的大門發出些微的響聲,江裴涼牽着江堰,無甚表情地站在玄關處,随口道:“爸,媽。”
孫晨:“……”
江母喚道:“小堰,裴涼,快來吃飯吧。”
正當顧宴看着二人毫不顧忌交疊的雙手,恨到眼底發紅時,感覺到身邊一動,椅子發出被拖拽的輕響,孫晨很突兀地站起了身。
“喂,”顧宴有些莫名,“你幹嘛?”
衆目睽睽之下,孫晨直挺挺地站在原地,目光投向江堰,竟然就這樣不再動彈了。
那是怎樣的目光啊,充斥着一見鐘情?特有的驚喜,以及與她外表毫不相符的女兒嬌态;她輕輕咬了咬嘴唇,然後扭捏地向前匆匆走去:“你……”
顧宴也緊跟着站起身,用防備的語氣道:“你剛才不是說了……”
他話只說一半就停了,江淼震驚地想死,感到自己的表情有些失态,結果?轉頭一看,在場的所?有人都是這副瞳孔地震的神情?,就這樣,大家看着她越走越快,直直沖向了江裴涼和江堰——
然後纖臂一伸,從二人身後呲溜拽出了一個黑不溜秋的江一朝。
衆人:“……”
方才玄關處被江堰二人擋着,又光線昏暗,再加上江一朝壓根沒有出聲,所?以他們竟然根本就沒有發覺這後面還有一個黑漆漆的隐身二哥!!
江一朝還在低頭解鞋帶,就被一股巨力給薅了出來,吓得?差點像個大馬猴似的翻筋鬥迅速離開:“卧槽,你哪位啊?你幹什麽……”
“你的膚色是特意去美黑了嗎?”孫晨的眼裏溢滿了粉紅泡泡:
“你是我這輩子見過最為帥氣?的男孩……請問……你可以加我的微信嗎?”
衆人:“?!!”
卧槽!!!!
作者有話要說:顧宴:這是我最尖銳的矛……媽的你去紮番薯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