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霸總哥發現了!
江堰獨自仰躺了半天, 感覺自己垂在床邊的腳丫子被?踢了踢,江裴涼冷冷的聲音響了起來:“別裝死。”
“大哥,”江堰心頭百轉,最?後還是沒能找到?一個說得過去的借口, 只慘兮兮道:“大家都?是男人, 你懂得。”
他為什麽這麽衰, 半年來第一次觀摩飛機列陣表演, 甚至自己還沒起飛, 就給?大哥抓了個正着。
“不懂。”江裴涼把他的手?機丢回去, “你不是很沒精神?”
“是,但是……”江堰奮力掙紮,“精神雖不适, 身體依舊生龍活虎。”
江裴涼很沒兄弟情誼,一巴掌把他的龍和虎都?拍死了。
病房內的空氣一片寂靜,江堰腫着臉,恨不得自己鑽進自己的褲縫裏, 以?逃脫這樣尴尬的酷刑。
他想來想去,沒能想出?什麽招數,只想到?一半, 突然開始懷疑起自己剛剛随機停住的那條視頻是什麽類型。
不會又?是精神小夥白襪黑腿毛吧?
江堰一想到?此處,生怕自己的風評再次被?害, 頓時呼吸一滞, 跳起來又?去抓手?機。
怎料江裴涼的反應屬實太快, 他剛翻滾起來, 腦殼就被?按住了,頓時整個人在床上宛如?一條發瘋的鹹魚,“大、大哥, 手?機——”
“生龍活虎完了,開始鯉魚躍龍門?”江裴涼把手?松了,表情很不好看,“給?我好好躺着。”
靜谧了片刻,江堰小聲逼逼:“我沒有想看飛機表演,我玩合成大西瓜。”
江裴涼看他一眼,冷冰冰的:“閉嘴。”
江堰訓練有素地把嘴巴閉緊了,膽戰心驚。
江裴涼繼續收拾,江堰閉着嘴,眼睛沒閑着,時不時飄過去幾眼,終于喏喏道:“大哥,你是不是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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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之前大哥的表情一直算不上和善,但明?顯現在看上去差的要命;而且以?前就算他話再多,大哥都?不會讓他閉嘴的。
但江裴涼并不承認:“沒有。”
“你有。”江堰用睿智的眼神看他,“大哥,你肯定生氣了,我知道的。”
江裴涼神色微動?,沒說話。
“說吧,”江堰帶着點咬牙切齒道:“是不是因為你晚上要陪我,不能和顧宴哥出?去玩,所以?你生氣了?”
江裴涼:“……”
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睡覺。”江裴涼沒理他,拿了衣物,到?病房裏的浴室裏去了。
江堰聽得水聲嘩嘩,嘆口氣,扒拉了手?機一看,才晚上九點。
蹦迪都?嫌早的時間,大哥就要他睡覺。
他閑得無聊,倒也沒有了再看飛機列陣的心思,就在差不多的時間裏,叮一聲,梁喜識發了信息來。
只是常規的工作彙報,說是這幾天《青蔥歲月》倆男主很是争氣,局勢大好,熱度持續攀升;綜藝也播的不差,小新人們逐漸也能自己找活幹了。
信息末尾,兢兢業業的左護法還不忘夾帶私貨,問小江總最?近如?何。
江堰眯縫着眼顫顫巍巍給?他打字:
【人體美學鑒賞】:在病床上躺着。
梁喜識不愧是心系老板,火速回了幾條問他如?何如?何的信息,江堰眼睛還腫着,不方便打字,幹脆一按開了個視頻。
左護法在那頭看到?視頻請求,緊張的手?機都?差點沒抓住,連忙把自己的金絲眼鏡戴上,又?整理了好一番自己的儀容儀表,确保自己渾身上下都?毫無破綻非常完美,才十?分莊重地點擊接受視頻請求——
一入眼就是江堰那張腫臉,還特?麽是仰視的死亡角度。
梁喜識:“?”
江堰咳嗽了兩聲,“如?你所見,過敏了。”
梁喜識:“……”
“怎麽不說話?”江堰嘎吱嘎吱嚼了塊他大哥剛削完的蘋果,模模糊糊道:“不過應該很快就好了。”
“我是在想……”梁喜識頓了一下,艱澀道:“您可真是不把我當外人。”
好家夥,這要是截圖了發出?去,大醬骨頭的三千鐵粉恐怕要連夜變成個位數吧。
江堰哼唧兩聲,反正也是閑得無聊,于是跟梁喜識七扯八扯地侃大山起來,正争論蕭徐安的摩托車到?底是多少馬力時,咔嚓一聲,浴室的門開了。
江裴涼一身水汽地走出?來,見到?江堰還捧着手?機,頓時皺起了眉:“在幹什麽?”
“啊,大哥,洗完了啊。”江堰腫着臉道:“跟梁喜識視頻。”
江裴涼的眉霎時蹙出?了一個中國結。而那邊的梁喜識心頭的震動?不比他少,不由得失聲問道:“洗什麽??”
“洗澡啊。”江堰笑他這個蠢問題,“不然洗地嗎?”
梁喜識瞳孔失去了焦距。
夜晚時分,孤男寡男,共處一室——
突然,鏡頭扭轉,江堰的手?機似乎被?拎起來了,他正瞳孔地震,就和鏡頭那邊的江裴涼對上了眼。
梁喜識:“……大少爺好。”
媽的,尬住了。
江裴涼一手?拿着江堰的手?機,一手?輕而易舉地鎮壓了江堰的掙紮,面無表情地對着梁喜識道:“他要睡了,有什麽事之後說。”
梁喜識非常識相地關了視頻。
“大哥,”江堰很不滿意他的獨裁行為,“這才九點!”
現在的小學生都?不這麽早睡了!!
江裴涼不為所動?:“你該睡了。”
江堰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一個鯉魚打挺,和江裴涼對視了整整三秒!
三秒後,他乖乖卷起了被?子,說:“大哥晚安。”
江裴涼掃他一眼,把大燈關了,只留一個小小的昏黃床邊燈。
護士送來的陪床不怎麽大,以?他的身量,估計腳正好抵在邊緣,江裴涼拿了剛剛要人送來的電腦,将疊在一起的被?子翻了翻。
江堰躲在被?窩裏瞧大哥。
江裴涼面對着他,衣服穿的薄,動?作時緊實的手?臂肌理拉扯出?優美的線條,領口處能看到?深陷的鎖骨,體态修長,卻絲毫不顯纖弱。
這樣直面着看他,有種難言的壓迫感。
江堰眨了眨眼。
要說該看不該看的自己都?看過了,但現在二人獨處,床緊貼着,卻讓他生出?些?莫名的緊張來。
隔壁一陣衣物摩挲聲,江裴涼上了床,緊接着,電腦的微光亮了起來。
江堰嘴巴閑不住,又?叫:“大哥。”
“我是來陪床的,”江裴涼沒轉頭,專注地看着屏幕道:“不是來陪聊的。”
江堰不依不饒:“我加錢。”
江裴涼冷冷掃了他一眼,道:“別鬧。”
“早點休息,明?天就可以?回去。”
“喔……”
江堰難得聽話地閉上眼,過了一陣子,又?來作妖:“大哥,我睡不着。”
江裴涼呼口氣,“要我把你打暈?”
“……不要。”江堰臉皮奇厚:“我從小就這樣,手?上沒抱着點東西,我就睡不着。”
這個他倒是沒說謊,家中常備抱枕是一定的,實在沒有抱枕也得攥坨被?子在懷裏,才能睡得着。
江裴涼默然片刻,道:“這裏沒有抱枕。”
江堰又?哼哼唧唧起來,“所以?我說我睡不着……”
江裴涼沒說什麽,把自己的枕頭丢了過去,警告性地道:“差不多了。”
江堰沒敢收,又?吭吭哧哧把枕頭放了回去。
江裴涼一轉頭,就瞧見他撅着屁股爬到?自己床邊,頓時心頭一跳:“幹什麽?”
“不用了。”江堰又?吭吭哧哧爬回去,閉目養神:“我跟大哥聊聊天就睡着了。”
這家醫院的單人病房并不很大,陪床和病床緊緊貼在一起,除了病床稍高點外,幾乎像是一張雙人床,二人之間的距離不過一臂。
江裴涼看着屏幕上做了半小時卻什麽也沒做成的工作,冷着臉把電腦阖上了,“聊什麽?”
說到?這個,江堰可就來精神了:“二哥到?底為什麽要去下礦啊?”
“每個人的歷練方式不同,是他自己選擇的。”
“大哥你對顧宴哥有什麽感覺?”
“為什麽一直提他?”
“……他長得好看!”
“沒什麽感覺。”
“那大哥,你為什麽生氣?”
“……”
江裴涼沉默了下來,病房內頓時一片寂靜。
這個問題他沒法回答,因為他自己并不知道答案。
是氣在自己沒看顧好他,還是氣在他不懂愛惜自己,亦或是兩者都?有?
除了明?白這些?都?太過越界,江裴涼無法了解自己的想法究竟是如?何。
他踟蹰片刻,才開口道:“你……”
回答他的是清淺的呼嚕聲。
江裴涼:“……”
看來江堰此時狀态不佳,還是收斂了些?功力,呼嚕聲稍顯平常了,沒能像上回他生日那樣驚天動?地。
江裴涼神情不動?,看着江堰熟睡的臉,無聲道:“晚安。”
第四次被?毆打醒的時候,江裴涼覺得自己真是太過善良了。
不過幾個小時,他和江堰見招拆招,已?經來來回回打了幾次,但無論他怎樣将江堰的手?腳放好、被?子壓實,江堰沒過一會兒仍會像一條翻滾的活魚。
或許江堰睡覺需要的不是抱枕,而是繩子。
他冷着臉翻身,卻聽到?了江堰的哼唧聲,下一秒,床榻一沉,一個溫熱的軀體從略高的病床上囫囵滾了下來,直接撞進了他的懷裏。
江裴涼頓時一僵。
他自己體質偏寒,體溫較低,江堰卻如?同小火爐一般散發着熱度,在他沒來得及反應之時,已?經手?腳并用地纏上來了。
微涼的空氣中,倏地多了一道略重的呼吸。
江堰整個人貼在他的身上,每一處線條都?嚴絲合縫,臉頰蹭着他的頸窩,微軟的頭發溢出?和自己相似的氣味,暖暖的呼吸帶來小小風聲,在耳邊斷斷續續響起。
江裴涼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正在逐漸加速,越來越快,直至心如?擂鼓。
明?明?是江堰蜷在他的懷中,他卻覺得自己被?包圍了。
江堰仍在小動?物般蹭動?着,找尋一個最?适應的姿勢,江裴涼渾身僵硬,仿佛手?指都?不敢顫動?一下。
……這是他的弟弟,雖然沒有一起長大,但也是名正言順的,在一個戶口本上的弟弟。
可為什麽,他此刻卻不想推離。
江裴涼咬牙,在克制着些?什麽,同一時刻,江堰微幹的嘴唇在他的頸窩裏拱了拱,像是不滿意這個觸感,微微擡起了頭,輕擦過他的下巴。
分明?是微微溫軟的觸覺,卻如?同火星一般燎原生起,帶來一陣驚人的燙痛。
江裴涼呼吸一滞,下意識低下頭——
還是在最?後一厘米處停住了。
他站起身,面沉如?水,不忘放輕聲音,就這樣在淩晨時分狠狠踏出?了門。
次日清晨,江堰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上蓋着大哥的被?子,懷裏抱着自己的被?子,頓時被?自己無師自通的乾坤大挪移之術驚呆了。
就這,上春晚都?不用票錢!
他摸了摸自己的腦殼和臉頰,發現雖然疹子還在,臉上的腫卻已?經消差不多了,自己又?人模狗樣了起來,頓時心情大好。
病房門口傳來江父試圖放低卻依舊洪亮的聲音:“裴涼,你這是……”
江堰倏地把頭揚了起來。
大哥這麽早就出?去了?自己怎麽一點感覺也沒有?
病房門開了,江父一臉嚴肅地走了進來,看到?江堰一副神采奕奕的樣子,頓時心放下來三分:“小堰,怎麽這麽不小心?”
江堰樂呵呵的胡扯:“沒看清楚就吃啦!”
啪嗒一聲,是粥輕放在桌上的聲音,江堰開口就道:“大哥,你……”
江堰:“?”
這是怎莫回事呀?
怎麽一晚上過去,自己變成從悲傷蛙變回人了,大哥反而不成人樣了?!
江裴涼熬了一晚,眼都?泛着點紅,沒看他,只冷道:“我去拿藥。”
門關上了。
江堰和他便宜爹憂心忡忡地對視一眼。
這是怎麽了?
江裴涼下去時,醫師已?經複查完畢了,禮貌道:“江先生的身體已?經沒有大礙,再打兩瓶吊針就可以?回去了,但要記得之後一定要忌口,他的過敏症狀算是比較嚴重的,發作也快。”
江裴涼點頭,應:“好。”
醫師看了他一眼,不由得道:“先生,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大好,是……?”
她記得昨天進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一晚上把自己摧殘成這樣了呢,喉嚨都?啞了,身上一股味兒,看樣子抽了不少煙吧。
江裴涼面色稍霁:“沒事。”
他不說,醫生也不便多問,道:“昨天來得急忘了拿,這是小江先生的檢查單子,您收一下。”
江裴涼取了藥,伸手?拿過,面上沒什麽特?殊的神情,視線掃過。
一項項的“正常”,幾個數值,他掃了一眼,按了電梯的門。
樓上有人下來,吵吵嚷嚷的,見到?電梯門口有個高大俊美的男子,下意識讓開了,卻發現他面色僵硬地站在原地,電梯來了,也沒有絲毫反應。
幾個人莫名其妙地走開了:
“這人幹什麽……”
“不會是單子出?問題了吧?畢竟是醫院……”
“看他手?指都?在抖,別說了。”
江裴涼眼底泛着紅,将手?指放在紙上,一字一句地再次确認了一遍——
江堰的血型,是A型。
而江父江母,包括他自己,血型都?是O型。
……兩個O型血,為什麽會生出?一個A型血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