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我不管，你要補償我……
桑行止自動走到她身邊, 抱歉的揉了揉鼻子，“我對攝影一竅不通，希望到時候別拖季老師後腿。”
這話說得很客氣, 季弦星知道已經在錄制了, 卻也沒故意捧一下。
“桑神謙虛了，鏡頭感好的人自己上手也會很快的。”
她這句話拿捏的十分得當, 卻給足了面子，桑行止不由的多看了她一眼。
好像是聽她第一次這樣叫自己, 怪新鮮的。
接下來輪到其他兩個攝影師抽隊員, 有了桑行止在季弦星的組, 剩餘的嘉賓都有了各自的思量。
有想和桑行止一組的, 可以多鏡頭多話題，也有不想和桑行止一組的, 怕被天神搶盡了風頭，甚至還有可能表現的不好被罵。
不過一群人臉上卻沒表現出來任何異常，看上去很期待興奮的樣子。
剩下的兩個攝影師也很巧的, 分別抽了一個男嘉賓一個女嘉賓，季弦星看了他們的名字一眼, 認真記了下來, 免得到時候認錯人或者叫不出尴尬。
也會顯得很沒禮貌。
又輪到季弦星抽簽時, 站在不遠處的徐穎倩暗自握緊了拳頭。
桑行止的熱度誰不想蹭, 哪怕是之前被屠過廣場, 她的名字也在熱搜上挂了三天, 引了不少流量過來。
但是要和季弦星一組, 還要被她教，這又讓她很不爽。
在來回糾結間，徐倩影不得不承認, 在季弦星抽出那張紙簽的時候，她還是期待多一點。
晏知州看了眼上面的名字，眼底劃過一縱即使的意味深長，“徐穎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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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什麽手氣，季弦星簡直無奈了。
世界上還有比她更非的麽？
這就去辦移民還來不來得及:)
全部分好組，非常巧的每組一男一女。
晏知州看了眼，“現在十一點了，大家還有五個小時的時間，時間緊任務重就不吃午飯了吧。”
“啊——？”
大家一震哀嚎，無法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
這不是簡單的戶外拍照節目麽？
怎麽連飯都吃不上了？
去他的夢中情車費用吧，我不幹了！
當然，季弦星也就是心裏想想。夢中情車可以少買一輛，但是違約金總不能讓她把之前那輛還賠上。
她神色淡淡的觀察着衆人，發現其他人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但卻又都沒表現出來。
旁邊的桑行止倒是淡定，要不說人家見多識廣呢。
晏知州看了他們一眼，笑道：“騙你們的，不過時間真的不充裕，你們一共還有五個小時的時間，為自己今晚贏取飯票。”
大家一聽瞬間急了，這簡直是現學現賣和時間賽跑啊。
“在哪吃在哪吃？”有個男明星喊道：“導演快給我們指地啊，要沖了要沖了！”
“快點啊，來不及了，我不想晚上吃饅頭啊！”
導演笑着，指了指身後的帳篷，“去吧，管飽。”
大家的目光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紛紛跑了起來。一群都是年紀差不多的人，除了有一個年紀略大點的攝影師，歡樂鬧騰的不行。
季弦星被氣氛渲染的，也跟着跑了起來。跑完又有點想笑，怎麽跟幾天沒吃過飯一樣。其實她以前自己去戶外拍照，一天不吃飯都是常有的事。
人換了環境，被帶動的都開始犯傻了。
不過，參加這個節目目前來看好像還行，至少心情還算不錯。
可是這個心情，在過了十分鐘以後就變得不怎麽愉悅了。
說實話，這些年她的嘴被鐘熠喂的有點刁，餓她一兩頓沒什麽，但是味道不好的東西她不怎麽能吃的下。
節目組安排的東西味道就很一般，是那種大鍋菜的味道。
但是看別人都在吃，她也不好意思不動筷子，便随便挑些青菜吃，吃的有些慢。
“你吃快點行不行啊？”徐倩影在旁邊聲音不大不小的說着，“我們時間好緊迫。”
季弦星看了她一眼，她表情還是可可愛愛的帶着笑，很無辜的像是小妹妹似的催促。
可看上去，就很綠茶。
她輕挑了下眉，也沒多說什麽，擦了下嘴，然後問，“你們都吃完了？”
他們兩個人面前的食物也沒怎麽動，看起來是都覺得難吃。其餘桌已經出發了一組，還有一組跟他們一樣還在吃東西。
桑行止點了下頭，說：“不着急，還有一組也再吃。”
“走吧。”季弦星說：“我們确實要快點了。”
桑行止的她到不是很擔心，但是徐倩影當時那種鏡頭感，讓她很擔憂啊。
她說完，看了眼徐倩影。
那個眼神怎麽說呢，欲言又止充滿了懷疑和勉強，就差搖搖頭說“你不行了”。徐倩影被那眼神看的，差點當場炸毛。
“？！！！”
季弦星早已經收回了視線，對她的這波眼神攻擊看都沒看見。
桑行止倒是看到了，只一眼便将視線放到了季弦星身上，“那我們走吧。”
徐倩影不敢再多說什麽，神色也維持的十分不錯的跟着走了出去。
出去以後，嘉賓每人領了一臺攝影機，攝影師們可以選擇節目組準備的，也可以用自己的，不做硬性要求。
大家都選擇了自己随身帶來的，這種東西其實也需要磨合。攝像機對于他們來說，已經算是身體的一部分了。
拍攝的地點，就限定在身後的村莊裏。
不遠處有山，将整個村莊半包圍了起來，四周全是家家戶戶種的花草，養的雞鴨牛羊，走進去還有個荷塘，裏面有大大小小的魚。
非常典型的田園風光。
季弦星看了看，想拍的十分出彩不容易，但是想拍的非常醜也難。
她大概有了思路，說實話這東西讓她教她一時間還真不知道怎麽說。當時周紹遠也沒和她具體講過什麽啊，她只能把簡單的技巧說一下。
“你們對攝影，知道多少？”季弦星抿了下唇，她得先知道要面對的人是個什麽水平的。
徐倩影眼睛一動，自信的說：“我知道很多的濾鏡組合啊，怎麽看上去自然怎麽能突出重點。”
“好，我知道了。”季弦星語氣淡淡，沒有一點意外。又看向了桑行止，“那你呢？”
“……”徐倩影在鏡頭拍不到的地方翻了個白眼，回過頭來時，嘴角又帶上了笑。
十分無辜純潔可愛了。
桑行止倒是沒展現出他桑神無所不能的氣質來，攤了攤手苦笑道：“一竅不通，你看我自拍就知道了。”
原本挺平靜的季弦星忽然擡頭，“我沒看過你自拍啊。”
拜托拜托，話不要亂說，你粉絲撕人的架勢太可怕了。
那個誰誰追着人問東問西的架勢也有夠可怕。
“……”桑行止看着她像是要極力撇清關系的樣子，深吸了一口氣，輕笑道：“我營業的微博自拍，看來季老師平時不怎麽上網啊。”
“……”
雖然桑行止這句話略微緩解了尴尬氣氛，但她還是就有億點點尴尬。
狗男人請你記得這一瞬間，我現在承受的尴尬，是因為誰！
節目播出以後，你要是再敢沒完沒了，我真的會翻臉。
“……啊，”季弦星捋了下頭發，決定用直奔主題的方式來忽視之前的尴尬，“那我簡單的和你們講一下原理吧。”
季弦星略微思考了一下，決定用最簡單的也是最常規的組合，太複雜的短時間內學不會，而且也可能不怎麽會用得上。
“光圈、快門、ISO是相機中的曝光組合。”
她這話一出，兩個人就已經全懵了。
季弦星看了一眼他們的反應，就明白了。她将自己的相機調好，然後将相機分別放到兩個人面前，讓他們看了一會，然後說：“看到了麽，這裏就是光圈。”
她邊讓兩個人看着，邊調節着光圈的大小。
“感受到了麽？”她擡頭問桑行止。
兩個人此時離得很近，為了遷就季弦星，桑行止甚至微微俯身，這樣一個擡頭一個側目兩人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季弦星倒是十分坦然，教學嘛。可桑行止卻輕咳了一聲，輕眨了眨眼睛，過了幾秒才說：“光亮有些不一樣？”
“對，光線。”季弦星松了口氣，還好能聽懂，“光圈控制着光線進入相機的多少，也就是控制亮度，這個數字越小就越亮。”
她說完，又将相機放到了徐倩影面前，重複着之前的動作，同樣問，“有感受到麽？”
徐倩影盯着鏡頭看了半天，眼神有些發飄，過了會才說：“光亮不一樣了。”
季弦星眼睛微眯了下，淡聲問，“你真的看出來了？”
“看出來了啊。”徐倩影語氣有些不足的說：“不就是一會暗一會亮嘛。”
季弦星目光微深的看了她一眼，手指輕輕轉動着，“現在是變暗了還是變亮了？”
不知道為什麽，每次她這樣淡淡的說話的時候，徐倩影就覺得有點發虛，就像是全身都帶着說不出的自信，等着在下一秒碾壓你。
“變……暗了。”
季弦星沒說話，手指又動了一下，“這樣呢？”
“變……” 徐倩影深吸了一口氣，不知道怎麽，她竟然有點不敢說出口。怕一說出來，就會迎接狂風暴雨式的打臉。
“說啊。”季弦星不鹹不淡的忽然又問了一遍。
徐倩影呼吸一緊，“變亮了！”
“呵。”
一聲低笑，簡直讓徐倩影緊繃的那根弦斷了，她有點崩潰的問，“你笑什麽？”
“我兩次手指調節的都不是光圈，光線沒有任何的變化。”季弦星聲音有些微冷，“徐倩影，說自己‘不會’‘不知道’這并沒有什麽好丢人的，我可以再教你。但是你不要不懂裝懂，這才是最丢人的。”
徐倩影臉瞬間變得通紅，這還是在錄節目啊，那麽多人會看，她就這樣直接不留任何餘地的戳穿她。
她怎麽能這樣！
季弦星看着她的神情，拖着腔調問，“你是不是還挺不服氣？”
“……”徐倩影看着不遠處的鏡頭，咬了咬牙，“沒有。”
“我不管你對我是什麽态度，但是不要掉鏈子，認真點，我不想晚上吃饅頭。”
桑行止聽完，忍不住笑了，緩解着氣氛說着，“我們努努力做個不交白卷的學生，争取不讓老師吃饅頭，至少也要有點菜。”
季弦星又教了她兩遍，确定她會了以後，才又繼續講了ISO和快門的用法。
等她講完，轉眼看了看別的組，竟然早已經開始行動了。
輸在了起跑線上。
她又看了徐倩影一眼，沒辦法也不是人人都是天賦流，誰叫她手飛呢。
但是我們穩紮穩打啊！
她安慰好自己，并且降低了一下預期，晚飯不吃饅頭就行。
“那，行動吧。”季弦星鼓勵道：“加油，我相信你們。”
說完，她自己都愣了一下。這樣鼓勵奧奧習慣了，竟然對誰都下意識的說出了這種語氣。
桑行止看了眼她，忍不住笑了下，“你怎麽，跟哄小孩似的？”
……是啊是啊，哄習慣了我有什麽辦法。
就連徐倩影看她的目光，都有些錯愣的怪異，像是被吓到了一樣。
随便吧，季弦星看着遠處霧霭沉沉的大山，嘆了口氣。只要你們晚上不讓我吃饅頭，讓我把你們當什麽都行。
法國公寓。
鐘熠手輕輕放到床上躺着的小家夥額頭上，溫溫涼涼的帶着些潮潮的汗意，不過幸好已經退燒了。
幾天前，他送鐘母回江城以後也沒閑着，直接飛去了法國。M&T澳洲線的項目已經完全擴展好，但他并沒有滿足于此。
他想繼續擴充板塊，以江城為中心，像個心髒一樣，那些航線像是一條條血管，蔓延到世界各地。
那種感覺很令人興奮。
他想也沒想的，便将下一站地選在了法國。這個國家，從此對他有了不一樣的意義。
時間安排的有些緊，他還記得沒兩天阿星的節目就要錄制，想在這之前趕回去。
要見的人很多，行程很緊，兩天幾乎沒怎麽合眼。等事情都談的差不多以後，他留出了半天的時間給奧奧。
沒提前通知他，本想給小家夥一個驚喜，但是打他電話卻一直沒打通。
鐘熠眉頭微蹙有些不放心，有想起自己之前忘記問照顧他的阿姨聯系電話，這會也不想和季弦星問，免得她擔心。
好在他知道他們在法國的住址，他查了查，離他現在的位置不算遠，開車半個多小時就能到。
鐘熠打算先去家裏看一下，如果還是找不到人，他在聯系季弦星。
到了公寓，開門的仍是之前的吳阿姨，看到他有些差異。
進去之後他才知道，奧奧上午的時候忽然發起了燒，難怪電話一直打不通。
于是，他将回國的票退了，又在這多逗留了兩天。
“你要走了麽？”
鐘熠微微差異，“沒睡着？”
奧奧眼睛都有點睜不開了，帶着些鼻音說：“還沒有。”
鐘熠幫他改了改被子，低聲說：“睡吧，我答應過你陪你吃完晚餐在走的。”
“噢。”奧奧閉上了眼睛，“那我在睡一會兒會兒。”
他蜷縮着小身體，一個很沒有安全感的姿勢。
鐘熠看着，心裏悶悶的。
昨天奧奧燒退下來以後，看到他時竟然揉了好幾下眼睛，過了好久才問，“唔，沒有看錯吧。”
差異又不敢置信的樣子，都讓他心疼了。
“沒看過，本來想找你玩的，可惜你病了。”鐘熠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輕松一點。
奧奧有些懊惱，“唔，那真的好可惜耶。”
“怎麽病了不找我們？”
奧奧還有點睡不醒的樣子，輕眨着眼睛說：“你們都在好遠好遠的地方，我要睡好幾覺才能到的，那麽遠的地方耶。”
語氣間有着“你怎麽那麽笨”的意味。
鐘熠被他這種不太明顯，卻又忍不住鄙視的小表情逗笑了，可又帶着說不出愧疚與難過。
——你們那麽遠，我給你們打電話也沒有辦法。等你們過來，我都睡了好多覺了。
“我接你回去吧，好不好？”
奧奧有些糾結的嘟了嘟嘴，“可是我還沒上完課，我不能半途而廢。”
就這種倔強又執着的勁頭真的和阿星一模一樣。
鐘熠既驕傲又舍不得，卻也還是選擇尊重。
他低嘆了口氣，這麽小就這麽堅強又倔強，以後會成為一個很優秀的男人，卻也注定了不會活得太輕松。
當年，他也是這麽要求自己的，可是到了奧奧這，他心軟了。
很舍不得。
忽然，掌心一熱，一個溫暖的小手擠了進來。
——連睡覺都怕他走了。
鐘熠看着抓着他的小手，輕輕握了握。
他輕輕摸了摸小家夥的腦袋，忽然手一僵。
“爸爸。”
一道很小聲，很輕微，帶着微微的鼻音和有些模糊的聲音，軟軟柔柔的傳到了他的耳朵裏。
鐘熠錯愣的看向他，他的小嘴微微的長着。
不是錯覺！
這是奧奧第一次叫他，這一刻，他竟然眼眶一熱，有想哭的沖動。
鐘熠唇齒嗫喏着，半天才輕聲說道：“爸爸在這。”
下午四點，不管照片拍的怎麽樣，導演把他們的相機收了回來，傳到了網上。
晏知州笑着和他們說：“可不許悄悄給你們粉絲傳遞暗號啊，不然也按違紀處理。”
徐倩影笑吟吟道：“怎麽遞暗號啊，連網絡都不怎麽有。”
是的，季弦星看了看，這裏的網簡直差的離譜，也不知道導演有什麽神通把照片傳到網上。
有人忽然問，“要是粉絲和我們心有靈犀，猜出來了呢？”
晏知州：“那不算作弊，那算你們相愛的證明。”
“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家笑了笑，五個小時的學習和各種“翻山越嶺”找角度的拍照，運動量不算小了。四點發出去，購買連接到五點截止。
這一個小時的時間，他們就坐在一起等結果。
屋裏有一些水果，大家聊着天，畢竟來得嘉賓都是第一次正兒八經的拿相機拍照，都挺興奮的。
并且，這個環節也是誰話多一點，誰的鏡頭就多一點的最好機會。
黃珊珊看着水果小聲說了句，“先吃點水果吧，萬一一會沒飯吃，還能抵一下餓。”
她的話其實很小聲，只不過大家剛結束了一個話題，都挺安靜的。
在場的都聽見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黃珊珊見衆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臉不由的紅了起來。
帶她的是高攝影師，聽到後笑着說：“嘿嘿，對我有點信心。”
“啊……對，對不起。”黃珊珊埋的頭更低了。
高攝影師愣了下，“開玩笑呢。”
說着，倒是率先拿起旁邊的蘋果啃了一口。
季弦星不由的多看了她一眼，這樣軟萌性格的人來娛樂圈可真是少見。
就在大家聊天吃水果，甚至為了第二天的拍照能更好點，不知道是誰開始技能交流，後來大家紛紛給自己組的成員開小竈教學。
一個小時很快到了。
在晏知州進來的時候，大家甚至都沒有發現，一撥人在認真的講，一撥的人在認真的聽。
“如果你們的高中老師在電視上看到你們現在這樣一定會很欣慰。”
有些人沒聽懂，茫然的看着晏知州。
桑行止頭疼的扶着額，有些無奈的笑了下，“我确實高考都沒這麽認真聽課過。”
大家反應過來，都忍不住笑了。
“可是桑神，您當年是以全校第一的成績入校的啊。”一道小小的聲音在小聲中脫穎而出。
季弦星挺意外的，黃珊珊平時生怕自己得到關注，竟然能在桑行止說完就立刻接了這麽一句。
桑行止也有些差異，成名以後，他幾乎沒提過這個。
因為他不想用“第一名”的成績束縛了自己，他要超越的只要自己。
桑行止看着她的目光不由的深了幾分，笑道：“讓你把我老底揭出來了，但是我上課真沒好好聽講過。”
“我聽課一直很認真。”季弦星小聲嘀咕了一句，她才不是學渣好不好，她學霸的尊嚴不能丢。
但是她忘了現在身上帶着擴音器。
桑行止含笑道：“所以你成了季老師，我們畢業這麽多年仍舊要回到被聽課支配的恐懼中。”
“……”
晏知州和大家笑完，然後說：“笑完就不緊張了吧，那我直接公布結果了。”
季弦星倒是沒苦兮兮的啃饅頭，卻也沒得第一，卡在了第二的位置上。
這個結果比她想象之中的好多了，因為她看了一下徐倩影的構圖，實在是糟糕的讓人憂傷。
第一的是高攝影師那組，标注的三菜一湯，還有一個肉菜。
上來以後，黃珊珊小聲說了一句，“早知道不多吃那麽多水果了。”
季弦星他們組，只有兩個菜，但是量也挺管飽了。不過味道，就和中午那個差不多，她沒什麽胃口，勉強吃了吃。
第三組，劉攝影他們，是真的只有饅頭。他們一組眼巴巴的看着大家吃着，過了一會晏知州過來，非常欠欠的拿來了一包榨菜，“就着點吧，提提味。”
劉攝影組裏的一個年輕男嘉賓受不了，可憐巴巴道：“你們吃完給我們留點菜湯吧，讓我們蘸一蘸也好啊。”
桑行止看了一眼，提議道：“過來一起吃吧。”
他發了話，第一名那組也說：“對啊，大家都坐過來一起吃吧。”
一頓飯過後，已經到了晚上。
這裏的天比城市黑的好像早一些，不過才六點多就已經全黑了。
白天的時候不覺得，到了晚上竟然發現這裏星空很美，是城市裏沒有的清澈。
季弦星拿着攝影機，走了出去忍不住拍了幾張。
她拍照的時候，也有不少人在外面拍照，等在晚一點有村民出來散步，人多了起來她便回到了住的地方。
住的環境還算不錯，雖然住在了村民的家裏，但也是一人一個房間，最主要的是可以洗澡。
季弦星洗完澡以後，躺在床上，才意識到自己快要累癱了。
主要是心累，還餓！
她玩了會手機，網時有時沒有的，玩了沒幾分鐘就想睡了。
這時，有消息進來。
[楊姐]：怎麽樣怎麽樣，好玩麽？
不問還好，一問季弦星簡直忍不住開啓訴苦模式。
-我快要餓死了！！！我不幹了，我要回家嗚嗚嗚嗚嗚
-不給人飯吃，拍不好照片就只能啃饅頭，我是被賣到深山裏了吧
-我不管，你必須補償我！
季弦星消息發的忘我，正想着提點什麽具體補償方案，好讓她能偷偷懶時，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把她吓了一跳。
她看了眼是楊瓊芷打進來的，接聽。
“怎麽樣，怎麽半天沒回我消息啊？沒出什麽事吧？”
？？？
“你開什麽玩笑，我剛剛是給鬼發的麽？”
“真沒收到啊！不然我給你打什麽電話！”
季弦星聲音有些抖，“你可別吓我……”
“草！你別吓我才是真的。”楊瓊芷聲音也有些發顫，“大晚上的，我可就一個人住。”
季弦星吼道：“說的我好像不是一個人住似的！而且我還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裏！”
她說着，下意識的看向窗外。
外面一片漆黑，木質的窗戶看上去就很不結實，稻田裏的稻草被風吹得輕輕晃動着。有各種各樣的影子，可能是稻草，也可能是……
停！
不要在想了！
“楊……”季弦星吓的快哭了，“楊姐怎麽辦，我不敢看剛剛到底發給誰了，我害怕。”
“星兒啊，求求你看看吧，不然姐今天晚上不用睡了。”
季弦星吞咽了下，“你真沒收到是不是，我告訴你，你要是這個時候敢騙我，我真的會發火的！”
“卧槽我真沒騙你！我要是騙你，我一輩子沒有性|生活好吧。”楊瓊芷也吓的不行了，簡直是用吼的了。
季弦星深吸了一口氣，她知道要是弄不明白，她一晚上都不會安心，會自己把自己吓死的。
她閉上了一直眼睛，咬了咬牙，退出了電話界面，手有些抖的打開了信息框。
這一刻，她竟然腦子一片空白，目光直直的只有面前的手機。
來個痛快吧！
信息界面在這一刻同時打開，她的心跳跟着上了一百百十邁。
草！！！！
她怎麽發給鐘熠了？？！！！
她看着上面發的那些話，那些“嗚嗚嗚”那些故意的撒嬌，恨不得拿頭撞牆。
尤其是最後一條。
—補償我
-償我
-我
現在撤回還沒得及麽？
來不及了。
短信沒辦法撤回。
現在死還來得及麽？
來得及。
好！這就去！
季弦星爬了起來，和牆面對面沉默了幾秒，随後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可是她不能死啊啊啊啊啊啊！
還不如發給鬼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