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以上就是我們銷售部第二季度的業績報告, 接下來我将會從下一季度主打的産品類別、客戶群體的定位、投入電視媒體廣告等幾個方面來敘述第三季度的銷售方案和預算, 以及截止到目前銷售部所完成的銷售任務占全年銷售目标的比重。”
哪怕是前一天晚上工作到淩晨一點, 第二天一大早江東羽還是來到了公司，可雖然是用着咖啡提神, 江東羽還是忍不住跑神，銷售部經理的聲音越來越遠, 卻有另一道聲音開始在他腦海中回響……
“所以, 江大總裁這是大半夜的睡不着在跟我表白嗎？”
“那晚，喝醉酒的江大總裁可是異常地乖巧可愛呢。”
“那麽江大總裁又以為你對金燦燦的了解有多深呢？”
……
“碰到了一個出手大方的冤大頭, 你說、該不會是有人在暗戀我！”
“從男人的角度分析一下, 你覺得做這件事的人是出于什麽心态？”
一道又一道的聲音不停地在腦海中回放，江東羽只覺得聲音吵得他很煩躁, 以至于後來他根本就忘記了自己還在開會，更不用提聽清銷售部經理說了什麽了, 江東羽甚至都在質疑将金燦燦寄賣在4S 店的跑車買回來, 他這麽做究竟是出于什麽心态？
思考中的江東羽有一個小習慣, 那就是用食指一直敲擊着桌面, 直到想明白為止, 可是這個問題并不是有着标準答案或者可選項的工作決策，而是感情問題, 所以很少碰到感情問題的江東羽當然不是那麽容易想明白的了。
銷售部的經理已經彙報完關于第三季度銷售方案的內容，正等着江東羽發表意見，明明準備的方案在開會前銷售部經理覺得還算是挺好的，但随着整間辦公室裏只剩下手指跟桌面敲擊發出的悶響聲後, 銷售部經理又覺得也許他準備的銷售方案還有遺漏……
一直沒能等到江東羽的批示，銷售部經理才忍不住開口詢問:“江總，彙報已經做完了，你看還有什麽地方不到位的，回頭我們再改進一下。”
開會前銷售部經理覺得這次的方案不會被打回，可現在他覺得被打回重做也是好的，總比一直處于這樣的氣氛下要好，銷售部經理的話後江東羽還是沒有出聲，也因此整個辦公室的氣氛變得很沉默了，坐在江東羽身側的陳文一開始也是以為江東羽是對銷售部經理的提出的方案不滿意，所以才會比以往思考的要久，可是銷售部經理都主動詢問了身邊的人依舊是沒有出聲，陳文這才發現江東羽是真的沒有聽見銷售部經理的話，一向是工作認真的江總竟然在開會的時候發起了呆……
陳文發現這一情況後就小心地拍了拍江東羽的胳膊提醒了句:“江總，銷售部經理的彙報已經結束，正在等着你的意見，你看……需不需要重新再彙報一遍。”
從發呆的狀态過渡為工作狀态江東羽不過只花費了幾秒鐘的時間，很快江東羽就恢複成了那個高效工作的他，掃了一眼等着聽取彙報意見的銷售部經理，江東羽沉聲道:“那就重新把剛剛彙報的內容重述一遍。”
銷售部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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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十一點就能結束的會議因為中間的耽擱一直到十一點四十才結束，散會後等到江東羽先離開後其他人才紛紛從座位上起身，不過在陳文剛剛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的時候銷售部經理追上了他，打聽道:“江總今天這是怎麽了？”
陳文當然是不清楚怎麽了，畢竟他只是負責協助工作的助理，而并非生活助理，不過這種情況下陳文還是有些他自己的理解的:“正是月底公司季度報告和考核的階段，這幾天江總一直都加班很晚。”
那就是太累了……
哪怕是平時身體再抗打，但經過一段時間的不規律作息後江東羽還是會疲憊的，江氏集團是有單獨的員工食堂的，不過江東羽卻很少光顧，還是跟以往一樣讓陳文幫他打飯，然後江東羽就靠着辦公室的沙發小憩休息了起來。
從食堂出來的陳文打完飯剛等到電梯準備上樓，然後就在這個時候接到快遞公司的電話說是快遞已經到樓下，讓他去取，剛巧碰到同一個樓層的陳婉君，然後陳文就把飯交給了她。
“這個是給江總的，等會你幫我送上去，我去取個快遞。”
陳文說完就跨進電梯急匆匆離開了，只留下手裏多了一個飯盒的陳婉君站在原地，陳婉君咬着下唇眼睛裏多了一絲猶豫，想了想還是上了樓，上樓的時候因為電梯裏的人有些多，陳婉君小心地護着飯盒防止被人碰到。
站到總裁辦公室門口的時候，陳婉君的手擡起猶豫了好幾次才敲了門，在她敲門後就聽見了門內那道低沉而有磁性的男聲:“請進。”
進門之後陳婉君才發現江東羽正靠在沙發上，他身上的外套已經脫掉搭在旁邊，領口的領帶也已經被解開随意地挂在脖子上，上衣是開着兩個扣子，就連坐姿也跟以往多了随意的之态，不過卻像是有些煩惱的事一直在皺着眉。
因為平時的接觸多是在工作方面，陳婉君還從未見過江東羽這樣的一面，總覺得好像跟平時有些不一樣，她的臉上從一進門就忍不住地發熱，頭也不由地低了下來，将飯盒放在江東羽身前的桌子上。
“江總，這是陳助理讓我幫忙帶上來的，他臨時去樓下取快遞。”
“嗯。”淡淡的一聲回應，江東羽并沒有說什麽直接就從沙發上坐了起來，不過看到飯盒裏已經是溫熱狀态，并且賣相不怎麽好的食物就又皺起了眉，不過這次他倒是沒有說什麽就直接取了筷子，然後剛夾起一塊雞肉看到上面連帶的雞皮就瞬間沒了胃口。
一直立在身邊還沒有離開的陳婉君看到江東羽筷子拿起又放下，哪裏不知道飯菜不合他的胃口，不過她卻不能做什麽，不過……也許還有一些可以做到。
“今天中午食堂的飯菜油鹽比較多，江總需要我幫你泡一杯茶嗎？剛好也可以解解膩。”
這次江東羽連聲音都懶得發出了，只是點了點頭又繼續拿起了剛放下的筷子，不過這次卻不是在吃東西，而是再往外挑揀着什麽……
蔥、姜、蒜、還有配色的紅辣椒、以及各種青菜，留在盤子裏的只剩下雞肉、魚塊、牛肉，不過還需要繼續挑，不吃皮不吃肥……
陳婉君誰都沒給說，用了她從家裏帶的暖胃茶葉泡了杯褐色的茶湯，控了茶葉她才端着杯子重新了總裁辦公室，不過在看清餐盒裏泾渭分明的兩座小山時她還是愣了一下的，不過遲愣只是片刻她就反應過來了，然後将茶杯遞了過去:“江總，這是你的茶。”
江東羽根本沒仔細看就伸出手去接了，不過在接茶杯的時候兩個人的動作有些不協調，陳婉君過于着急松手，而江東羽又有些分心，然後杯子就直接懸空掉在了地面上。
“啪”地一聲脆響，杯子剛觸碰地面就碎成了幾塊，還有些燙的茶水四濺，直到這個時候江東羽才回過神，而剛剛取回快遞的陳文也聽到聲音跟了進來……
“陳文你叫人過來收拾一下。”江東羽從沙發上站起，看到自己白色襯衣上被茶水濺到後留下的褐色污痕，不由地皺了眉，停頓了片刻才接着道:“今天下午的工作都改成其他時間，我出去一趟。”
陳婉君在茶杯從她的手中脫落的時候就愣住了，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等到她回過神時江東羽已經離開辦公室，而陳文正拿着拖把收拾地面上的水漬，不知想到了什麽陳婉君的眼神突然變得很堅定随後就轉身跑出了辦公室。
一直追到地下停車場，陳婉君到的時候剛巧看到江東羽打開車門坐了進去，趕到車子旁邊的時候陳婉君呼吸有些急促，小臉也紅撲撲的，不過剛靠近車子陳婉君就連忙轉開了視線，江東羽手裏拿着個襯衣像是準備換衣服，身上的襯衣已經解開了四五個紐扣，把視線轉來後陳婉君才說明自己追過來的目的:“江總，剛剛的事情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江東羽的心情很不好，倒不是因為被茶水濺髒了衣服，當然這也令他心情不好，所以有些潔癖的他才會在第一時間拿到衣服在車內準備換掉，江東羽心情不好更為重要的原因是從昨天挂掉電話開始，金燦燦就一直在他腦海中不停地說話，以至于他躺下來也沒有睡着，不過眼前這個過來道歉的女子江東羽還是有着印象的，不過他關注的卻是另一個問題。
江東羽看了看手上的腕表，冷冷地掃了一眼車外有些不安的陳婉君:“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現在已經是下午的上班時間了。”
陳婉君聽到這樣的另類回答當然是有些錯愕，就當她轉過頭往車內看時，只聽見車簾被拉來的聲音，然後所有的視線都被擋住了，想了想陳婉君還是咬牙說了句:“工作期間離崗的事我會向靜姐彙報，剛剛的事我……”
陳婉君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汽車啓動時的嗡鳴聲給打斷了，然後看着跑車在她面前退檔、轉彎，直到消失的不見車影……
“媽媽，今天睿睿是不是可以回去睡了？”
“那明天睿睿是不是可以回去睡了？”
江東羽回到家的時候，睿睿正像模像樣地拿着客廳的話機在打電話，而菜菜也是安安靜靜地坐在一邊等着他打電話。
金燦燦一早接到人就帶着父母來醫院檢查身體了，因為有抽血的項目，所以吃飯是比較晚的，金燦燦接睿睿電話的時候父母跟哥嫂正在吃飯，也許是因為金燦燦的态度比較好，有又金濤的中間圓場，這次見面後馮巧很難得地沒怎麽刺她，除了剛見面時的尴尬，之後相處一段後就沒有了生疏，聽到電話那端睿睿話裏話外想要回來住的意思，金燦燦也忍不住笑了。
“媽媽現在在醫院給姥姥姥爺檢查身體，睿睿要是回來睡的話可能要一個人，怕不怕？”
“醫院，媽媽不回來睡嗎？”小家夥苦眉糾結了一會回去也不能跟媽媽睡，随後就做了決定:“那睿睿就乖乖地在爺爺奶奶家裏住兩天，媽媽要快點過來接睿睿？”
江東羽回來的時候家裏剛吃過飯，他從冰箱裏取了一些中午剩下的飯菜就端着坐在了睿睿和菜菜的中間，睿睿還在童言稚語地跟金燦燦讨價還價，不吃青菜，就吃一口，那就兩口，媽媽壞！
江東羽剛坐下沒多久菜菜就一直盯着他看，直到睿睿的電話快要打完的時候菜菜才站起來對江東羽講道理:“爸爸，該菜菜了，爸爸不能插隊！”
菜菜說完後就邁着小腿從江東羽身上爬了過去，然後接着睿睿扔下的電話繼續打了起來，菜菜的第一句話就是:“媽媽，是菜菜。”
從頭到尾菜菜說的話很少，大多數都是電話那端的金燦燦在說，不過菜菜緊接着的一句話就讓江東羽再也下不去手上的筷子了。
“媽媽，孫姨今天做的糖醋小排不好吃，媽媽什麽時候忙完呀？菜菜想吃媽媽做的飯了。”
冰箱裏唯一的肉食剩菜就是這道菜，其餘的多是些青菜，因為睿睿挑食，菜菜雖然挑食沒那麽嚴重也是不喜歡各種蔬菜的，所以不好吃……
打完電話後的菜菜并沒有将話筒放回原來的位置，而是伸着小手将話筒遞給了江東羽:“給，該爸爸了。”
江東羽接到話筒的時候睿睿和菜菜已經跑開自己玩去了，幼兒園只要是個節日就放假，包括七月第一天的建黨節，接過菜菜遞過來的聽筒江東羽停頓了片刻才放在耳邊，電話另一端一直沒有什麽聲音，江東羽也沒有開口。
沉默了好一會金燦燦:“今天不上班嗎？”
江東羽:“臨時回來一趟。”
金燦燦:“哦，最近工作還忙嗎？”
江東羽:“還好。”
……
“那個，要不電話就挂了。”一問一答尬話了一會金燦燦就想要把電話挂斷了，結果她這句話過後，江東羽竟然主動詢問了一句。
“最近，你在忙什麽？”
一想起上次伊哲提到過的在單身派對碰到金燦燦江東羽就有些頭疼，當天不知不覺間喝多了酒，現在的他竟然也是有些在意着金燦燦最近在忙些什麽，電話另一端的金燦燦顯然也是挺意外江東羽竟然會問這個問題，她還以為詢問挂掉電話時江東羽會回一個“好”的。
又不是有什麽好隐瞞的事，所以金燦燦就準備回答了，然而江東羽竟在她開口前說了句:“不想回答可以不用回答。”
金燦燦:“哦，那挂了。”
還沒回答可不可以挂電話的江東羽，皺着眉看着已經被挂掉的電話……
次日一早，居林之家的江家住宅五口人圍坐在餐桌上安安靜靜地吃飯，因為是周六，難得是一家人聚齊的日子，不過卻有一道噴嚏聲打破了餐桌上的平靜。
君靜淑有些擔心地看着江東羽問道:“怎麽感冒了嗎？是不是昨晚受涼了，要不等會去醫院開點藥。”
“不用，過兩天就好了。”
江東羽說話的時候聲音略帶着嘶啞，就連精神都不太高，可随着江東羽的話音剛落，又有一道比剛剛要小的噴嚏聲響了起來。
睿睿抽了抽往下流的小鼻涕，有些傻傻地看着對他投向目光的其餘四人，小家夥拼命地解釋，神色還有些緊張:“睿睿沒有生病，睿睿不要去醫院打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