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柳營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村民的性命保住了。向修齊幾人也算是完成了任務。
不過高永安将事情上報給總局後,回饋過來的消息卻十分不樂觀,就在昨天,一個很偏遠的小山村傳來消息,那裏突然死了很多人,若不是有游客不小心傷了腿借宿在那裏,這件事怕是還無法被發現。
“兩個進山拍照的人懷疑村子裏水源出了問題,才會短短幾天死幾十號人,所以出來之後就立即報了警。根據他們的口供,村民并沒有将此事傳出去的想法,他們認為死去的人是山神把他們接走了,把事情傳揚出去會觸怒山神。”
“那現在情況如何?”向修齊問道。
高永安無奈:“局裏立刻派了人過去,然而趕到的時候村子裏活人已經沒幾個了。柳營的村民遇到你們也算是幸運,現在不知道到底還有多少我們沒能發現的地方,那些人實在是太喪心病狂了。”
“現在總局已經組織人手專門處理此事,想來應該不會再出現發生在小山村裏的慘劇了。”
向修齊點點頭,總局裏能人異士那麽多,總能處理好這件事的。
“對了,不知道高隊長你們來這裏有什麽事嗎?”
高永安面色變得有些凝重:“我們是為了尋找一個失蹤的同事才來到這附近,遇到那些黑影後便一路追了過來。說起此事,向先生,你們分局的人也要多加小心,最近我們已經有三個同事失去了消息,至今仍未找到他們的蹤跡。”
“這件事,也和那些人有關?”向修齊問道。
高永安微微搖頭:“不确定,也許是他們做的,也許又是姓顧的那家夥,具體情況我們還在調查。”
聽到此話,一直沉默着的沈書微微皺起了眉頭,怎麽又是顧硯,現在顧硯真成了背鍋俠了,什麽鍋都往他身上扣。
向修齊小心翼翼的看了沈書一眼,輕咳一聲道:“按理說,顧硯就算還活着,這時候也應該重傷未愈啊。”
“是啊,所以我們現在調查重心還是在那些人身上,至于顧硯,這些天他不知道跑哪兒去了,一點蹤跡都找不到。”高永安苦笑道。
高永安協助幾人處理完柳營的事情後,歇了半晚,第二天一大早便準備離開。
跟救護車到醫院照顧胡立強的隊員也趕了回來,向修齊立刻詢問他胡立強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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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輕人撓撓頭道:“胡立強看着傷的很重,其實都是皮外傷,他今天早上醒是醒了……只是好像被吓到了,有點呆呆的。”
向修齊放下心來,面上卻是露出憂色道:“也許過兩天就能緩過來了,我們暫時先去醫院看着點,等他的家人來了再說。”
高永安拍拍他的肩膀:“你不必太過介懷,畢竟傷了胡立強的是那些黑影,又不是你,你感激他可以,但不要将什麽都往自己身上攬。”
向修齊笑道:“我明白,不過他到底是為了救我們兩個才變成這個樣子,在能力範圍內幫他一把也是我們的責任。”
幾人來到柳營村口,昨天那個核對名單的青年已經在等着了。
“村裏的事情已經處理好,兩個死者的家屬也已經安排了補償,各位不必擔心。”青年看着幾人的眼神帶着些許好奇,但最終也沒有問出什麽。畢竟他只是一個普通人,只需要過好普通人的生活就夠了,知道的多了,對他來說并不是什麽好事。
程商和那個少年由向修齊帶往寧廣市分局,到了那裏自然會有人處理他們的事情。
在衆人正要上車的時候,宋彥忽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大喊一句:“完了,曹哥沒有在這裏,那他去哪兒了!”
沈書這才想起來,他們來之前那個曹程玮和程項銘一起失蹤了,現在程項銘找回來了,曹程玮卻還是不見蹤影。
這兩天事情太多,又十分緊急,所有人的心思全放在如何救那些村民上,把這件事忘了個一幹二淨,要不是宋彥突然想起來,他們怕是誰也想不起來。
向修齊立馬看向高永安道:“高隊長,我們有個同事前幾天突然失蹤,我們也是為了追查他的消息才來到柳營,但是在這裏并沒有看到他的蹤跡,您能不能稍微留意一下,如果有他的消息通知我們一聲?”
高永安自然應了下來,宋彥借用向修齊的手機,調出來曹程玮的資料發給高永安。
“向先生,你們多保重,如果有事可以随時聯系我們,有緣再見!”
衆人人就此分開,高永安帶着他的手下繼續追查失蹤同事的下落,向修齊帶着程商二人趕往寧廣市,宋老師趕着回家照顧兒子,沈書則和宋彥坐公交回到了醫院。
醫院裏,胡立強的床位,剛好是曹程玮失蹤前躺的那張,沈書坐在床邊,看着目光呆滞的胡立強,突然問宋彥:“小宋,你覺得當時胡先生是怎麽想的?”
宋彥也十分想不通,按道理來說,胡立強那麽讨厭他們,尤其是向修齊,怎麽會這麽拼了命的保護沈書和向修齊呢?
難道是面對危險,突然良心發現,覺醒了同事友愛?
他越想越覺得可笑,最後老實的搖搖頭道:“我不知道,這大概就是大佬們的行事作風吧。”
沈書聳聳肩:“好吧,那只能等胡先生醒來後問他自己了。小宋,都這個時間了,胡先生肯定還沒吃午飯,你去給他買點吃的吧。”
宋彥點點頭,離開了病房。
沈書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得感到好笑,這小子是被曹程玮那家夥使喚慣了,明明自己比他年紀小,明面上資歷比他淺,宋彥卻是說什麽聽什麽,完全不懂得反抗。
等宋彥離開,沈書才扶着胡立強從床上起身,有護士過來詢問,沈書笑着道:“我是病人的鄰居,他的家人還沒趕過來,拜托我照顧他一天。他是出了點事,被吓到才會變成這樣,我想着扶他出去走走會不會好一點,順便帶他吃點東西。”
說完把自己的身份證拿出來遞給小護士:“姐姐,你要是不相信我,我可以先把身份證壓在你這裏,等遛彎回來再去找你拿行嗎?”
沈書相貌本來就俊秀乖巧,輕聲細語的一番話,已經打消了小護士五成的疑心,身份證拿出來後,小護士便囑咐他不要下樓,只能在這一層活動,便由他去了。
沈書也沒想把人扶下樓去,帶着人來到了樓梯間,見四周無人,他把門關上,插好,然後轉過身看着慢慢癱坐在地上的胡立強。
“老家夥,讓你就這麽癡傻下去太便宜你了。”沈書敲了一下他的腦袋,冷聲道。
胡立強敢勾結那些人,對他們下殺手,如果由着沈書來處理,他必定讓此人好好體會一下什麽叫生不如死。
不過他不喜歡自己的生活出現別的變故,所以還是要暫時對外隐瞞自己是實力,實在是便宜這老小子了。
沈書手指點在胡立強額間,指尖施力刺破他的皮膚,随着一滴黑色的血流出來滴落在地上,胡立強木然的眼睛動了一下,然後他眨眨眼,麻木的表情漸漸活泛過來。
感知到自己身體的存在,胡立強心裏狂喜,他明明記得,閉上眼睛之前,那把鐮刀已經要砍到他的脖子上了啊,沒想到自己竟然沒死!
“喂,醒了?”
沈書的聲音讓胡立強心裏一驚,他擡頭才看到,自己并沒有在病房裏,周圍竟然沒有其他人,只有沈書在。
被沈書控制着撲向黑影時的驚懼,和黑影的鐮刀手砍在自己身上的痛苦回憶頓時湧入腦海,胡立強臉上肥肉哆嗦着問道:“你、你究竟是什麽人,到底想幹什麽!”
“我、我告訴你,你學這種邪術,那就是與所有的傀儡師為敵,他們肯定不會放過你的,你嚣張不了太久!”
以活人為傀,這分明是被傀師界禁止的手段,當年這種邪術的創始者是傀師界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在他進入總局後沒幾年,那人被衆人圍剿,死無全屍了。
這種邪術也随着那人的死徹底絕跡,這小子看起來不過二十來歲,那個人死的時候,這小子還沒出生呢,他又是從哪裏學來的!
沈書冷臉,一言不發的看着他。
胡立強被沈書冰冷的眼神盯着,身上的肉越來越抖,最終閉上了嘴巴,再次驚恐的把自己縮成一團。
冷靜下來後,他才明白過來,如今沈書為刀俎,他為魚肉,他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而他剛剛說出來的話,就是他自己的催命符。
沈書絕對不會讓自己把他的秘密洩露出去,所以他今天只有死路一條。
胡立強簡直想給自己兩巴掌,為什麽非要自己作死!
“沈、沈先生,我剛剛是在胡說,您別完心裏去,我什麽都不知道,您大人大量,放過我行嗎?”胡立強費力的起身,然後想要給沈書下跪磕頭,被沈書用腳攔住了。
胡立強僵了一下,臉上的冷汗大滴大滴的滑落在地上,然後張了張嘴,啞着聲音道:“沈先生,沈先生您聽我說,我願意做您的傀儡,您讓我幹什麽都行,對我還有很多翡翠,您不是喜歡翡翠嗎?我全都送給您!”
“而且、而且我認識很多人,以後您什麽事都能交給我,我都能給您辦好啊沈先生!”
沈書憐憫的看着地上這一坨肉,壞得透頂,還一點骨氣都沒有,他們見面這兩天,這老東西變了多少次臉他都數不過來。
胡立強要是有點骨氣,沈書還能把他高看一眼,就這幅德行,實在是令人作嘔。
他搖搖頭,對胡立強道:“胡先生,天上掉的餡兒餅我從來不撿,翡翠我只喜歡自己搶來的,我也不需要活人傀儡。”
“那、那您想要什麽,我都能給您弄來,求您別殺我啊!”胡立強痛哭流涕。
沈書看煩了他這副嘴臉,十分不耐煩道:“得了,你腦子指定有點毛病,我在這裏殺了你,然後上通緝名單嗎?給我把臉上的鼻涕眼淚擦幹淨!”
胡立強聽到此話,知道自己大概不用死了,立刻麻利的用袖子在臉上抹了一把,然後獻媚的看着沈書:“沈先生,謝謝沈先生的不殺之恩,您放心,走出這扇門,關于您的事情,我絕對一個字兒都不會說出口!”
沈書哼笑:“你覺得我會給你說出口的機會嗎?”
說着沈書雙手結印,中指食指并攏相對,指向胡立強的額間。
“我不殺你,但沒說會讓你活下去,畢竟,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緊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