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豪門少奶奶25 他賭上身體和生命 (1)
從坑裏走出來, 白皓站在了姚邶剛剛站過的地方,那裏地面的草被踩塌了一些,就算姚邶他們做過隐藏, 但白皓還是敏銳察覺了出來,他緩緩眯起了眼。
擡起頭白皓看向四周,目光銳利犀利,野獸一般的視線, 好像能穿透密林看到姚邶他們所躲藏的灌木從。
姚邶緊抿着嘴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身旁的那名玩家已經緊緊捂住了嘴巴,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溢出聲響。
至于劉宏則先是盯着天空懸停的直升機,很快目光下落,落到了正下方的樹林裏, 盯着他們剛剛跑來的方向, 那裏都是一顆顆大樹, 樹的後面有個人。
有個兇殘的鬼怪。
劉宏眼瞳裏的光一點點沉暗了下去, 這樣躲下去估計不出多久就會被找到,他們這裏三個人,但沒有人是那個鬼怪的對手。
那個新郎鬼怪, 對方從直升機往下跳的時候劉宏注意到他身上的衣服,對方是來找他的新娘的。
可他們又絕對不能把姚邶給交出去。
劉宏心裏有了個主意, 哪怕知道那樣一來等待自己是必死的結局, 但剛剛姚邶對他們承諾,說活到明天早上,毫無理由的,劉宏居然就想去相信他。
劉宏轉過頭他突然握住了姚邶的肩膀,他傾身靠近姚邶, 眼底目光堅毅。
姚邶以為對方會說什麽,但劉宏只是盯着他,然後他和另外那名玩家比了個手勢,那是他們兩個人一會離開跑向相反方向的手勢。
玩家點點頭,臉上露出笑,這次的游戲很刺激,他感到渾身都在激動。
劉宏又看了姚邶一眼,姚邶已經能夠明白這個人的意思了,他微笑着點點頭,無聲地說:“我會活着。”
劉宏再次得到承諾他也笑了。
躬着身劉宏從草叢裏爬出來,不是立刻就急速奔跑,而是悄悄前行了一段路,另外一方的玩家也是這樣,如果兩人直接就跑,反而會暴露他們藏身的位置,也就是說會暴露姚邶。
兩個人算是合作了幾次的搭檔,不用明說就心有靈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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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地走着,心裏同時數着數,數到六十秒的時候劉宏先奔跑起來,他奔跑,狂奔。
白皓聽到了密林遠處傳來的響動,他沒有立刻就行動,他不覺得那個人一定會是姚邶,他的新娘很聰明,非常聰明和可愛。
依舊是安靜地站着,大概又一分鐘後,另外一個方向又傳來了動靜。
兩個人嗎?
其中哪一個是他的新娘?
還是說一個都不是,他的新娘其實藏在別的地方,跑走的那兩個不過是誘餌,誘使他離開。
白皓思考了一小會,放棄思考,不管是誰抓到了就知道了。
白皓扭了扭脖子,頸骨發出咔咔的聲響,他又扭了扭手腕,然後他身體往前一躬,下一刻白皓如同搭弓射出的箭那般,嗖地就沖了出去,周圍的林木對他不是阻礙,白皓能精準地避開它們。
他在密林中直線前行,朝最先跑走的那個人那裏奔跑。
身後沒有聲音,可是劉宏感覺到一種可怕的壓迫感,那種壓迫感讓他感到身體都瞬間變沉重了一樣,劉宏一個大跨步,跨越到一個坑道對面,腳下差點踩滑,穩住身體後他繼續狂奔,呼吸粗沉,嘴巴裏都是濃濃的鐵鏽味,劉宏知道自己不能停下,在對方追上自己的那一刻他都不能停下。
又跑了一段距離,身上的壓迫感突然消失了,對方跟丢了嗎?
就在劉宏以為是這樣時,他眼瞳突然劇烈顫動起來。
就在他的左邊方向,距離不到十米的位置,在那裏站了一個人。
對方什麽時候站在哪裏的?
劉宏僵硬着脖子轉過頭。
新郎還穿着一身血色的喜服,而他在林間奔跑追趕,衣服卻不見任何淩亂,好像剛從禮堂裏出來一樣。
劉宏一口氣提到嗓子眼,他想往身後退,可還沒等他動作,新郎站到了他的身後。
劉宏渾身僵硬,那瞬間他移動都不敢動,甚至連眼皮都不敢眨動,好像自己要是敢有一丁點的動靜,下一刻自己的腦袋就會和脖子分家。
劉宏進游戲這麽久,第一次有這種渾身都發冷的感覺,身後的鬼怪和其他那些全部都不同,就像是一個最後的boss級別人物一樣。
這樣的人被姚邶遇上,對方第一個游戲就要面臨這種可怕的難度。
劉宏對姚邶感到了一絲同情,換成是他,他覺得自己很難在這樣的boss面前保持冷靜。
而婚禮那會姚邶是怎麽做的,他拿了一把刀捅進鬼怪的胸口。
劉宏微弱地吞咽了一口口水,聲音意外地有點大,他心髒跳得如搗鼓,驚懼後面的鬼怪會聽到。
“你……有沒有看到我的新娘?”耳邊突然有人靠近,對方陰冷的話穿進劉宏耳朵裏,讓他腦袋裏想驚叫出聲,可他卻只能嘴唇顫抖,發出急促的喘氣聲。
“我說、你有沒有看到我新娘?還是說你把他給藏起來了?”
“這可不行啊,他是我的,誰都不能從我身邊搶走。”
惡魔般的低語一聲接着一聲,劉宏手指彎曲,他手裏拿到一把刀,他覺得自己應該立刻就轉過身然後将這把刀給送進鬼怪身體裏,只是手臂太沉了,沉到劉宏擡不起來。
“沒事,如果你真的不知道他在哪裏,沒關系,我會自己找到他的。”
白皓臉從劉宏耳後離開,不等劉宏松一口氣,一雙手從後面掐了上來。
冰冷刺骨的手指一碰到劉宏的脖子他立刻從深深的恐懼裏找回了一點力量,猛地轉過身,劉宏嘴裏大喊着“你去死”,他兩手握着刀刺向了白皓。
可是刀刃沒能順利刺進白皓的身體,因為在那之前劉宏的脖子已經在咔一聲響裏斷裂了,頸骨直接被掐斷,頭顱掉在肩膀處,劉宏眨了眨眼,對于這一切顯然沒反應過來。
随後他的頭顱完全和身體分離,身體跌倒在地上,頭顱被白皓給抓着頭發提在手裏。
在閉眼前劉宏似乎才注意到鬼怪的胸口出插着一把刀,是他的那把嗎?
他的刀好像掉在地上去了。
那麽這把刀是哪裏來的?
哦,對了,是姚邶插上去的,這個鬼怪為什麽不拔出刀,舍不得拔掉?
估計不是這個可能。
不能拔掉的嗎?
劉宏在徹底閉眼前突然笑了起來。
看着人類嘴角的笑,白皓手指一張,人類的腦袋筆直落了下去,落在了白皓的腳邊,白皓想到這個人把他的新娘給搶走了,心頭火就直冒,揚起腳一腳踩上去。
人類堅硬的頭骨在巨大的力量之下無法維持原形,被當場踩碎,紅白的液體流了出來。
還有一個,這麽看起來那一個估計也不是姚邶的。
至于要不要去追,當然要繼續了,這些人都是協同者,都該死在這裏。
白皓朝着另外一個聲響發出的方向沖過去,他的速度完全不是人類會有,甚至比野獸還要快。
一分鐘不到的時間白皓就追上了另外一個人類,對方還在奔跑,跑的氣喘籲籲。
白皓走在那人身後,像獵人在逗玩獵物一樣。
玩家感知到來自身後恐怖的壓迫力,有人追了上來,但是對方卻躲在暗處,故意在追着他玩。
玩家嘴巴裏都是血腥味,喉嚨更是想着了火似的,燒得他難受。
在跑過一個平坦的區域時,玩家跑得太快,一個重心不穩居然來了個平地摔。
臉着地,摩擦到地面的石塊,擦破的地方尖銳的疼。
玩家想要爬起身,剛剛擡起頭眼前突然站了一個人。
對方悄無聲息就站在了那裏,玩家趴在地上全身僵硬。
那兩只腳朝玩家緩慢靠近,每走一步玩家都感知到一股更懾人的殺戮氣息。
“你看到我的新娘了嗎?”
還是一樣的問題。
玩家擡起頭,望向了一身血色喜服的男人,男人各自很高,玩家脖子用力地仰視才能看到對方的眼睛。
男人微微垂眸,目光了一片陰冷死氣,他在找他的新娘,被這些人藏起來的新娘。
“你知道他在哪裏的,對嗎?”白皓身體往前傾,他彎腰凝視着地上趴着的人類。
人類渾身發顫,被籠罩下來的死亡氣息給懾得別說反抗了,連聲音都一時間發不出來。
玩家張開嘴巴,發出了低啞的啊聲。
“不肯說?”白皓嘴角露出微笑。
玩家閉上嘴巴,眼神在做回答,他不會說任何關于新娘的事的。
“好,這樣挺好的。”要是這麽容易就出面他的寶貝,那他會讓這個人死得特別痛苦,既然對方這樣守口如瓶,那他就滿足他好了。
讓他死得快一點。
白皓伸手抓着玩家的頭顱,将人給一點點提起來,玩家試圖反抗,他那點力氣根本不足以抵抗白皓這樣的存在。
“謝謝你們陪了他一會,讓他不會一個人太孤獨,很感謝你們。”白皓真心地對人類道謝。
玩家盯着他的眼神恐懼到了極點,眼瞳劇烈顫抖,白皓快速收攏手指,在玩家睜圓的眼睛裏将對方脖子給掐斷,屍首分離。
白皓從屍體上跨了過去。
好了,現在該認真找他的新娘了。
是在哪個方向呢?
白皓身體沒有動,脖子一百八十度轉向,直接轉到了身後,樹林安靜無聲,似乎只有風吹樹葉的沙沙聲,白皓微微眯起眼睛,試圖從沙沙聲裏聽出點別的聲響,有點奇怪,好像什麽異樣都沒有。
難道姚邶已經不在這裏了?
白皓正這樣思索時,突然他盯着一個地方不動了,幾秒鐘後白皓腦袋扭轉回正面,他微微俯下了身,下一瞬身體激射了出去。
劉宏他們離開後過了會時間姚邶才從藏身的地方悄悄走出來。
看了看兩人走的方向,姚邶本來是想走中間的路,但思索了一下突然又覺得中間的路未必安全,如果那兩人都被追到了,那麽白皓很可能推測出他會跑中間的道。
這麽一來姚邶就不能走中間。
在左和右之間姚邶猶豫了一會,然後他跑向了劉宏離開的地方。
偏了一點角度,姚邶悄悄地前行,走一段路會找個地方躲起來觀察四周,确認沒有異樣之後姚邶再次往前面走。
沒有人追來,然而姚邶不會因此掉以輕心,他十分地小心,幾乎随時警惕着周圍。
中間姚邶查看了一下嫁人卡,讓他有點驚訝的是卡上的刀刃居然還在,姚邶把刀刃給拿了出來,一把新的刀。
刀刃鋒利,輕輕一劃就能劃出鮮血,姚邶握着刀柄,他知道這把刀捅進人身體是什麽感覺,他用它捅過人。
不過就算捅進了對方的心口,也沒有把人給捅死。
他之前以為這種刀刃能夠傷害到鬼怪,難道是他推測錯了?
這刀子就是普通的刀,沒有那種特別功效?
姚邶心往下沉了點。
“小邶!”
耳後突然傳來一道溫軟的聲音,明明是柔和的聲音,聽在姚邶耳朵裏,熟悉的聲線卻讓姚邶後頸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小邶,難道幾天不見就忘記我了嗎?”徐洲出現在姚邶身後,他伸手從後面将姚邶肩膀給摟住,身體也緩緩貼了上去,他将姚邶給輕輕摟在懷裏,低頭就吻在姚邶的發梢。
姚邶眸光劇顫了一瞬,很快他就壓了壓眼底浮出的驚訝。
他開始那會就覺得這些鬼怪怎麽會這樣輕易死亡,不是不死之物嗎?
鬼怪難道還能像人類那樣死,所以果然是這樣嗎?他們在這裏等着他。
“就只有你?”姚邶回過頭和徐洲早就褪去了溫柔只有露骨饑餓的眼神對視。
他勾了勾嘴唇,清淺的笑容墜在眼尾。
徐洲目光直勾勾的,這個人好像和他接觸那會有點變化,徐洲聞到空氣裏極致的香氣,光是聞到味道就讓人快要忍不住了。
“不是啊,是我比他們快而已。”
“小邶,你現在願意再選我嗎?選了我,我可以讓你從白皓手裏逃脫。”
徐洲松開了手,他往後退了兩步,然後極其正式地朝姚邶伸出右手,态度顯得再誠懇不過。
“選你?”姚邶像是真的在思考這個問題。
“是,選我,我可以幫你,相信我。”徐洲語氣細柔。
“我不信你。”
姚邶一句話成功讓徐洲變了臉色。
剛剛還有的細雨溫柔轉轉頭就變了色,變得陰鸷起來。
“不選我沒關系,正好我想再嘗嘗你的味道。”
說完徐洲就把姚邶給抓進了懷裏,不給姚邶掙紮的機會,直接把人給抱在了懷裏,抱着人就飛速奔跑起來,那速度極快,烈風刮在姚邶的臉上,讓姚邶感到刺疼。
沒有掙紮,這個時候掙紮摔到地上,受重傷的只會是他。
按照剛剛徐洲的說法,還有其他人也在。
原來都沒有死嗎?
本來以為只對付一個就可以了,結果卻又回到最初是是五個了嗎?
姚邶突然就笑了起來,結果喝進了一些風,于是劇烈咳嗽起來。
本來在奔跑中的徐洲停了下來,看姚邶咳得眼睛都在慢慢發紅,眼眶濕潤起來,徐洲盯着人目不轉睛,只覺得姚邶這個樣子太美麗了。
徐洲低頭就吻在姚邶眼尾,姚邶擰了擰眉頭,徐洲看到姚邶終于不再演了,露出厭惡的表情來,還是這種表情更生動,更讓人心動。
“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停了片刻,徐洲再次奔跑。
跑出了森林,路邊停了一輛車,姚邶坐進車裏,不用徐洲逼迫他,他自己開門坐了進去。
徐洲坐在駕駛位,他摸了摸姚邶的頭,和姚邶說:“我帶你回家。”
姚邶沒問徐洲是哪個家,怎麽看都只有那一個地方了。
汽車在山路上疾馳,姚邶背靠着車椅,他扭頭看向了窗戶外,突然想到了劉宏他們,那些人為了保護他一個個死在了路上,結果到最後他又回到了原地,好像那些死亡都變得沒有意義。
自己也會死亡?
不,不會,死的不該是他。
五瓣花還有兩瓣是白色的,姚邶就在剛剛想到了一個問題,前面都是他被殺,而沒有他主動選擇的死亡。
要是他主動去選擇死亡,會不會有點什麽不同?
回去的路程似乎比來的時候要快得多,好像半個小時不到就開會了徐家別墅。
別墅大門開車,正門也大開,姚邶從車裏下來,徐洲走到他身旁。
“進去吧。”徐洲說。
徐洲往前面走,沒有等姚邶,姚邶站在別墅正門前,十多天前他來到這裏,那時心境和現在相當不一樣,這個時候的自己,姚邶低頭看了看自己彎曲的手指,他猛地攥緊拳頭,他會保護好自己,而不是去尋求別人的幫助。
更不是去尋求鬼怪的憐憫同情。
抿了抿嘴唇,姚邶往別墅裏走,客廳裏站了四個人,三個他曾經的未婚夫,還有一個孫潛,對方沒來得及被他選擇,就讓白皓給擰掉了腦袋。
四個人視線彙聚在姚邶身上,随着姚邶的靠近他們目光都如出一轍地幽暗銳利。
姚邶一一掃視過衆人,每個人都想撲過來,想要撲倒他,然後吃了他。
但好像又在等待着什麽?
等待着誰?
“在等白皓?”姚邶很容易就猜到了那個人選。
“是,他可是很重要的人物。”徐成嵘接下姚邶的話。
姚邶看向了徐成嵘,這個人之前被白皓給殺了,對方提到白皓名字時,語氣有點明顯的不同。
再去看孫潛,對方同樣神色有點變化。
看來這些人裏面,如果要第一個除掉的話,肯定是白皓了。
白皓倒下後又該是誰?
姚邶忽然間有點理解那些看好戲人的戲臺了,雖然這個好戲的中心人物是自己。
但正是因為這樣,不是更刺激了嗎?
姚邶往沙發走,他直接就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那就一起等。”姚邶和面前的四個人說。
徐集來到姚邶面前,他手指伸過去想去碰姚邶的臉頰,被他哥哥徐洲給扣住了。
徐集擰頭冷漠地看着徐洲:“現在已經不用演了。”
“所以我更不會看着你在我面前動他。”徐洲笑起來,眼底森然血意,沒有一點兄友弟恭。
“呵,你第一個死,現在倒是會說話。”
徐集開口就是尖銳的嘲諷。
徐洲不受挑釁,往姚邶右邊的空位上坐,他胳膊落在姚邶身後,像是把姚邶給摟在了懷裏一樣。
徐成嵘倒是不去争這些,他走到左邊的單人椅上坐下,客廳裏寧靜下來,大家都開始等了起來。
沒有太久,大概不過五分鐘,等來了最後一個人。
白皓來到屋外,還沒進屋就感知到屋裏的情況,不只是姚邶在,其餘四個人都在。
都回來了?
不按規則來,有意思啊。
還以為只有他一個人被姚邶給深深迷住,看來大家都一樣。
六個人書房,既然人都到齊了,接下來就該好好談談新娘的歸屬權。
直接就對上打起來,這并不是每個人的首選,其餘四個人都是自己的對手,大家彼此眼神交彙間,他們都相處過一段時間,知道哪些人之間可能會聯手。
尤其是姓徐的那幾個人。
孫潛雖然很不喜歡白皓,畢竟是那個家夥在幾天前把他腦袋給擰下來,還把他屍體給踹進深淵,但這點矛盾可以暫時往後稍一稍。
目的是得到姚邶,在這之前孫潛眸底漾出笑,他得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
白皓的想法和孫潛類似,兩人目光交彙間就已經有所默契了,暫時他們可能要站一塊。
到了書房裏,幾個人坐在書桌旁邊,姚邶唯一的一個人類被包圍着。
大家視線看向了他,暫時沒人先說話,好像都有了默契,看姚邶會怎麽反應。
姚邶在五人的注目下,他先和每個人對視一眼,随後視線和白皓對上。
男人胸口還插着一把刀,刀身完全沒入,只剩一個小小的刀柄,似乎如果不仔細去看,都看不見那個刀柄。
一把刀插在胸口上,男人絲毫沒有痛覺,表情間好像愉快得不得了,仿佛那把刀不是傷害他的武器,而是他喜歡的新娘送他的定情之物。
姚邶沉了沉眸。
在他眼前的桌面上出現了兩個選項:“你們自己商量/我來做選擇”
商量和選擇是同一件事,關于姚邶這個新娘的歸屬權。
與其把主導權給交出去,在這之前姚邶似乎一直都被牽着走,沒有多少自己能夠自由決定的機會。
這裏應該是這場游戲的最後關頭了。
眼前五個厲害鬼怪,和誰對上姚邶好像都沒有絲毫勝算,姚邶心頭卻出乎意料地感到輕松。
他并不畏懼死亡,如果這是他的命運的話,他會坦然接受。
不過另外一個方面,但凡還有一絲希望姚邶都會為自己争取。
“之前都是我在做選擇,要不這次就換一下,你們先商量商量,商量好了再由你們來做決定?”姚邶兩手從膝蓋上拿起來,拿到放在桌上,他兩手合十,身體略微往桌子方向傾,剛剛還冷徹的臉上此時泛出了淺淺的笑容。
清淺但迷人至極的笑容。
不再有恐懼和不安,就算面對着視他為獵物想要吞食他的厲鬼們,他毫無畏懼。
“可以。”徐洲最先接話,姚邶看向了啊,對他點點頭,感謝他會這麽支持自己。
徐集瞳色幽暗,他這個哥哥總是能做出一些讓他讨要至極的事。
這一次也想死在最前面,那他可又要如他所願了。
“行。”孫潛也同意,眼尾那顆黑痣,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意外地變了顏色,似乎變得血紅,像是一滴血凝在那裏。
姚邶和孫潛相視,這個人是五人之中沒有成為他未婚夫的,在那之前應該是被白皓好友徐成嵘給設計奪走了被選擇的機會。
雖然沒有太多和孫潛單獨相處的機會,對方那雙多情風流的桃花眼,讓姚邶大概能猜到這人可能會有什麽性格。
突然姚邶思考起來,如果這裏是現世,真要他在這些人裏選一個結婚對象做他新郎的話他會選誰。
會選孫潛?
第一個會排除的就是這個人。
相比起來姚邶其實覺得徐洲這人相處起來還不錯,臉也是自己比較欣賞的那種。
而徐集,對方的活力張揚對應的是冰冷殘忍,徐成嵘不在姚邶考慮範圍裏。
最後就剩下白皓了,這個人真的,在解決了孫潛後導致姚邶和白皓呆了有六天時間,那六天裏可以說白皓是個相當完美的情人,完美到姚邶覺得不真實,很虛假,世界上不會有這樣絕對完美的存在。
哦對了,這個不是人。
非人類的怪物。
現在時間是下午兩點,剛好離第二天還有十個小時。
這十個小時,姚邶有種預感,應該就是最後的時間了。
說是讓幾人商量,然而不可能真的直接商量出一個結果,大家都是一樣的身份,慾望也是一樣的,不能夠用利益或者別的什麽來誘惑,或者說改變主意。
所以姚邶的話一出,五個人同樣的想法,要把另外四個人再次殺死。
他們之間是敵人,但在最後一刻前,也可能是朋友。
書房裏響起了一道道聲音,除開姚邶以外,其餘五人每個人右手邊出現了一個開着口的透明玻璃瓶。
“游戲開始!”虛空中一道沉暗的聲音響起,姚邶愣了一下擡頭去尋找聲音從哪裏來,卻意外的沒有聽到那個聲音。
“這是本次游戲中的最後一輪,玩家贏到最後即算是順利通關。”
姚邶朝五個人看去,發現他們好像聽不到這些聲音,只有他一個人能聽到,姚邶低垂下眼簾,他右手手指微微動了一下,然後嘴角輕輕勾了勾。
“這個瓶子是拿來放什麽的?”姚邶伸手指向那些一模一樣的玻璃瓶。
“靈魂。”徐洲說。
“靈魂?”姚邶舌尖細細咀嚼着這兩個字,他沒有玻璃瓶,其實姚邶還有點想看看自己的靈魂是什麽顏色。
會是什麽顏色呢,姚邶手指微微彎曲,真的很好奇。
“這場游戲以靈魂和身體做賭注,我們以靈魂,你以你的身體。”徐洲在這個時候做起了講解。
姚邶看向他,認真地聽着。
“靈魂是按數值來定量的,十個點,如果最後歸零,即算作輸。”
“身體不算數值,每個部位可單獨做賭注。”
徐集順着徐洲的話接了一句。
“那……怎麽比?”看來這個游戲是要賭博了,就是賭注很特別。
“簡單,每個人輪流坐莊,莊家抽五張牌,其餘人各抽一張,最後算兩方的點數,哪一方少哪一方輸。”
這個游戲算是徐洲他們第一次玩,之前來的那些新娘根本就活不到這裏,然後都讓他們給分屍了。
只有姚邶活到了最後,但這裏也将是他的最後了,一個人類,難道還真的能贏他們五個人。
到最後他也不過要和其他人一樣,成為他們的收藏品,收藏在這個恐怖空間裏。
“莊家可以随意選擇下多少賭注,一次性完全投完都可以。”孫潛笑了笑,怕姚邶不清楚玩法,又添了一點。
同時也算是一種暗示,暗示其他人不用太小氣,最好一次來點大的。
就在衆人說話間,書桌中間出現一個轉盤,共有六格,每個格子都寫着一個人的姓名,是姚邶他們的姓名。
顯然一切都早就準備好了。
指針自己轉動起來,最先停在徐成嵘那裏,徐成嵘面色不見波動,他眼睛回到姚邶身上,現在的新娘已經算是完全熟透了,渾身散發出來的香氣讓人嗅一口都想狠狠咬上去。
指針繼續轉動,第二個停在徐集的位置。
随後一次是孫潛,白皓,徐洲。
意外的,姚邶在最後。
姚邶看到這個結果,卻覺得不算意外,他身體往後靠在椅背上,既然他不是第一個,那莊家就不是他。
徐成嵘做莊家,輪.盤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血紅的牌。
看到那副牌的瞬間姚邶瞳孔有所變化,其他人注意到了,但以為姚邶是因為牌背血染的紅而驚訝,不知道那是另外一個原因。
牌身完全就和姚邶手裏的嫁人卡一樣,姚邶右手往下放在了膝蓋上,他沒有低頭,但嫁人卡就出現在掌心,他手指無聲地撫摸起來。
堵上自己的身體和生命,這場最後的游戲他一定得贏。
牌似乎被只無形的手給操控着,自發洗牌,然後圓弧形攤開。
徐成嵘作為此次的莊家,由他第一個抽牌,所有牌都長得一模一樣,背面是鮮豔的血紅,看不出任何不同的地方,也沒有紋路圖畫可以做參考,徐成嵘伸手過去,沒有過多猶豫,在準備抽牌之前忽然他停了一下。
徐成嵘看向姚邶,接收到莊家的視線,姚邶擡眸和他對視。
“三點。”徐成嵘押上他的靈魂,和作為人類的姚邶不同,他們這些鬼怪沒有肉.體可言,他們僅存的具有價值的只有靈魂。
“我這人比較小心謹慎,這把我不抽。”出乎預料的,第一把孫潛就棄牌了。
姚邶猛地看向他,規則裏有提到這個?
“沒說不能棄牌。”
“規則補充,玩家可以棄牌,棄牌默認扣除二分之一的賭注。”
那個聲音再次出現,對方似乎能夠窺見姚邶心底的想法一樣,姚邶把嫁人卡給收了起來,右手放回到桌面上。
“我跟,我押這個。”姚邶舉起手,手指指向他的右耳。
那裏還戴着四個耳釘,紅豔的鑽石耳釘,而那幾個耳釘都是徐成嵘給他戴上的。
徐成嵘看姚邶把他的右耳給押上,對方用雲淡風氣的語氣說着,徐成嵘面色卻是微變。
其他人樂于看戲,徐洲彎着唇輕笑了一聲。
徐集也在笑,笑容透着張狂。
“我也跟。”白皓沒有多餘的話,他目光始終在姚邶那裏,注視着對方臉上的每個表情變化,他舌尖勾過嘴唇,懷念起摟着姚邶睡覺的那幾個夜晚。
那對他而言真的讓他很興奮,他想要得到這個人,靈魂深處在發出嘶吼。
徐成嵘開始抽牌,抽了五張牌,把牌拿在手裏,徐成嵘沒有立刻就看點數,另外幾個人同為厲鬼,誰都不是蠢的,自己要是看牌,點數也許馬上就會被他們知道。
徐成嵘右手摁在牌上:“該你們了。”
除開棄牌的孫潛外,另外四人先後抽牌。
姚邶拿過牌就低目看了一眼,運氣可以說極其不好,那麽多點數,他居然抽到了1,這就仿佛是在往他臉上狠狠扇一巴掌一樣,姚邶笑了起來,他直接掀開牌,讓所有人看到他抽的是什麽。
“1?”徐洲相當驚訝,他怕自己看錯了,一把抓過姚邶的牌仔細看,很快他放了回去。
看來這把多半是他們輸了。
徐洲跟着把他抽到的牌7給放了下去。
看到第二張牌孫潛兩手抱胸,看來自己這把預感不錯。
孫潛眸光左移,和徐成嵘斜過來的眼對上,孫潛若無其事地移開。
和徐成嵘聯手嗎?
當然不了,以為他不知道那次他的死亡只是白皓的手筆嗎?
他沒有那麽蠢,徐成嵘同樣也參與了,孫潛早就猜到了這一點。
四個人的牌加起來23,分別是1,7,5,10,而10號牌是白皓抽到的。
在所有人都放下牌後徐成嵘這才掀開他的牌,3、4、8、9,總共數字24。
居然只比其他人多一個點。
徐成嵘呵的一聲笑:“如果孫潛你不棄牌的話,這盤就該你們贏了。”
這話讓大家盯向了孫潛。
孫潛聳肩:“我沒有未蔔先知的能力。”
徐洲擰緊了眉頭,孫潛當沒看到一樣,反正他的點數又扣得不多。
徐成嵘這局贏了,他的三個靈魂點保住。
至于輸得大家,鬼怪們身體産生異樣,像是身體被猛地給控制住,然後有一根無形的管子插到他們後腦勺,那根管子開始一點點抽走他們的靈魂。
空置的四個玻璃瓶裏開始有灰暗的東西出現,這些鬼怪們的靈魂顏色是灰暗的。
那些灰暗的靈魂在瓶子裏被抓住,它們試圖掙紮想回到本體裏,可明明瓶口是開着的,靈魂卻跑不出去。
姚邶盯着那些裝了鬼魂靈魂一部分的瓶子,突然間他眸光猛地一顫,餘光裏發現了一點情況。
姚邶朝離得他最近的徐集那裏看,就看到青年俊朗的臉龐上開始出現了龜裂的痕跡,灰暗的裂紋,像是從裏面離開的一樣。
他們的眼睛裏同樣也有裂紋,徐集轉頭和姚邶對視,那雙裂開的眼睛讓姚邶猛地一驚,因為對方對視他的時候,開始有暗紅的血液從碎開的眼瞳裏流出來。
姚邶垂落眼,他們的手指也同樣彌漫上了裂痕。
症狀稍微輕點的是孫潛,程度只有一半,因為他棄權了。
其他輸的人給出了靈魂,還剩下姚邶。
無雙眼睛看了過來,姚邶摸着自己的有耳垂。
“你們誰有刀子?”
姚邶話音剛落就看到白皓突然站起來并且朝他走來。
姚邶眼睛跟着對方移動,白皓手裏沒有刀,姚邶目光上拉,經過一個地方時他瞬間恍然過來。
白皓拉起姚邶的手,摁在了自己胸口,準确來說是他胸口上插着的那把刀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