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付瓊心怦怦跳,快速跑上了樓。
他在門口拿鑰匙開門,進去脫了鞋一個踉跄,看見隋桢站在陽臺上。
“……”付瓊張了張嘴,感覺喉嚨口膩着什麽說不出話來。
他記得欸,他記得我生日?
隋桢從陽臺進來,似乎也想問話,湊近他的時候,表情明顯有些不悅:“你和別人喝酒去了?”
“嗯……”付瓊乖乖承認,還嘿嘿笑得很傻,“柏沁他們給我慶祝生日。”
“哦。”隋桢應了一聲,看起來更不悅了。
不悅歸不悅,隋桢還是扶着他讓他坐下來:“喝了多少?”
“沒喝多。”付瓊上牙咬着下唇,眼睛瞪得滾圓看他,“沒醉。”
他本來就覺得高興,渾身都浸潤在酒精的興奮裏,看起來像個軟綿綿又頗有彈性的小兔子,臉上還有漂亮的紅暈,他站起來道:“我看見蛋糕了,冰箱裏有蛋糕!”
“……”隋桢看着他,“是啊。”
“是買給我的嗎?”付瓊笑起來。
“不然呢。”隋桢說,“難道我過生日嗎?”
“如果你早點告訴我,我就不出去了。”付瓊認真地點頭,而後有點懊惱道,“你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
“驚喜。”隋桢說。
“很驚喜,謝謝。”付瓊又重新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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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給你。”隋桢說。
付瓊打開一看,是影拓的數位板。
“……買給,我的?”付瓊幾乎驚喜得要說不出話來了。
隋桢道:“還有個東西要送給你。”
“嗯?”付瓊愣了一下。
隋桢拿出手機,一會,付瓊看見自己手機上,隋桢發來了一個文件,是一個3文件。
付瓊愣了愣神:“這是什麽?”
“送給你的。”隋桢說,“生日禮物。”
付瓊點開後,裏面開始傳出吉他的聲音。
低沉渾厚的吉他聲,在手機中緩緩流淌出來。付瓊聽了一會,這段只有兩分多鐘的溫柔旋律,沒有人唱歌,好像是一段他沒有聽過的伴奏。付瓊貼着耳朵聽了一會,問道:“這是……”
他猛然想起什麽,甩甩腦袋:“這是你彈的?”
“嗯。”隋桢道,“這不光是我彈的,還是我寫的。”
“……”付瓊驚訝得嘴都合不上,“啊……?”
“一點點寫出來的,寫了很久,這幾天一直在忙把它錄制出來。”隋桢說,“本來想給你個驚喜。”
“夠了,夠了……”付瓊吸吸鼻子。
怎麽……喝完酒之後,整個人的情緒有點興奮得大起大落的。
隋桢看他一副要哭的樣子,道:“別哭,你一男的老哭什麽?”
“男的不能哭了。”付瓊抖着肩膀,“你錄這曲子的時候,就沒想過我會哭嗎?”
“過生日,高興一點。”隋桢說。
“好……”付瓊擦掉眼淚,隋桢拍拍他肩膀:“我去把蛋糕拿上來。”
付瓊走到床邊,有點迷迷糊糊的。他看着桌子愣了會神,又倒在了床上。
隋桢從樓下把蛋糕切了拿上來,提到屋子裏的時候,付瓊已經趴在他床上,臉上還有些淚痕,睡着了。
“喂。”隋桢蹲到床邊拍他,“你別睡,蛋糕還沒吃。”
“我好困。”付瓊迷迷糊糊的,抓住他的手。
隋桢低眼看着,付瓊把五指穿過他的手心,絲毫不覺地握住,接着聲音裏都是甜膩:“謝謝……謝謝你。”
“……”隋桢嘆了口氣,擡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把他人搬上床,“生日快樂。”
……
半夜,付瓊渴醒了。
他在床上發了會呆,想起剛才的事情。
他擡眼看着床板,隋桢似乎已經上床睡覺了。付瓊側身過去,打開了手機。
3:32。
把耳機插上,付瓊聽見了手機裏那個文件。他重新打開,反複聽了幾次。
耳機裏的聲音更純粹,像是隋桢在他耳邊彈奏的。
付瓊用被子掩面,把自己埋沒在柔軟裏。
隋桢對他的溫柔像是把劍。
付瓊有時候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經在慢慢沉入裏面,被看不見的刃紮得他體無完膚,又疼又爽。
大三下學期,付瓊過得很平淡。他讓自己更多的時間放入創作和積累裏,所有的課時排得很滿,剩下的時間裏,他的生活好像都在圍繞着隋桢轉。
彼時還沒有特別興盛“自媒體”的概念,隋桢最初靠着技術發家,如今短短一年不到,也算是給自己積累了不少的人氣。更何況他開始什麽都玩,還懂得深究功略,有自己的打法。
付瓊有時候就感嘆,有些人就是能把興趣當飯吃,比如隋桢。
暑假的時候,他們一群人去往寫生,付瓊以為會去西北,結果他們去了中原。
寫生的條件有點艱苦,住宿和吃穿交通都不太方便,還要背着個畫板。付瓊晚上腰酸背痛躺進床裏,和隋桢發着信息抱怨。
隋桢一會給他發來了照片,看起來是什麽漫展的圖。
viburnu:
——這是什麽?
桢總:
——游戲展。
viburnu
——去逛展了啊,qaq。
桢總:
——本來想和你一起去,結果你去寫生了。
他拍了一張藍鯨tv的展臺,上面簽約主播的名字。隋桢的名字赫然在列,隋桢對着那名字用手比了個“耶”。
隋桢的手指好看,指甲剪得幹幹淨淨的圓弧形。付瓊想象了一下他在這個場景裏,在這個站臺前徘徊着的他拍了一張照片給自己看,有點得意有點開心的樣子。
“!”他坐起來,激動地給隋桢打了個電話。
“喂。”隋桢接了起來,“明天六點要起,你還不睡?”
“我就……就恭喜一下你!”付瓊說。
“名字而已。”隋桢說。
“但也不是誰都能上的啊。”付瓊感嘆道。
之前藍鯨tv想簽隋桢做駐站主播,付瓊覺得也不錯,待遇和分成都相應提高了,隋桢只說再考慮一下,就沒了下文。
他想到這裏又覺得有點難受,“你總會到我夠不到的地方去吧。”
“……又在瞎說什麽。”隋桢說,“你寫生看見了什麽?”
“還能有什麽啊,山,水,石頭,除此之外也沒什麽了。”付瓊說“好累,什麽都沒得吃,住的也不好……”
“回來帶你吃好吃的。”隋桢說,“那你畫了什麽,都不拍給我看看。”
“不想打擾你嘛。”付瓊低聲道。
隋桢沉默半晌,道:“回來去看電影好不好。”
“嗯。”付瓊翻了個身,軟軟應聲,“好。”
和隋桢分開了半個月,他們幾乎天天打電話。大多數是隋桢打給他的,付瓊覺得自己很想他,很想聽他的聲音,但每次拿起電話又不知道說什麽。
他仔細回想,自己好像很少有和隋桢分開那麽長的時間。
但這段時間裏,其實他想隋桢的時間很有限。
真要算算,就是非常空閑時候,或是在車上聽歌,正好聽見手機裏那首和其他曲子曲風不同,舒緩平靜的木吉他彈奏的曲子,他才會翻出隋桢的對話框。
付瓊的專注力很強,專注在一件事上面之後,就很少會去想別的事情。
當時間的空隙都被填滿,和隋桢也正好分隔兩地,付瓊忽然覺得,大概以前是因為自己總是被隋桢包圍,當跳脫出來之後,會不會時間長了,就不會去想他了。
期間,付瓊接到了兩個公司的面試通知。
大三的下學期暑假,大家陸陸續續都開始找實習工作,付瓊也不例外。
付瓊幾乎沒有間斷在投稿接稿,畢業了還是想去大公司,福利好待遇佳,彼時他的目标是做插畫或是原畫師,于是把目标放在了幾家游戲公司上,更有一些小小的私心是因為隋桢。有幾家業內知名的游戲大廠,好比澄鯉游戲、鴻易互娛還有其他的幾家之間,付瓊一直在關注和等待消息。
寫生期間,付瓊接到了一個號稱o游戲工作室的電話。
“你投過澄鯉的游戲原畫這個職位對吧。”對方說。
“對。”付瓊道。
澄鯉每年競争都異常的激烈,付瓊自己心裏都沒有底,但把簡歷更新意向職位時就會多關注他們幾個想去的公司。
“我們是澄鯉游戲旗下的游戲工作室,每年都培養各種設計原畫的人才,我們之前看了您的簡歷,您是b大的?”
“嗯對。”付瓊點點頭。
“油畫專業是吧。”對方道。
“對。”付瓊說。
“方便見一面嗎,我們周二下午有統一招聘會。”對方報了個地址,還補充了一句,“就在澄鯉的隔壁的樓。”
付瓊聽完,也不知道到底靠譜不靠譜,先道:“好的,我會準時參加。”
“不見不散,付瓊。”對方說。
付瓊寫生回去那天是周一,隔日就是面試的日子。付瓊睡到了很晚,早上起來看見隋桢在他床前的桌子上翹着腳看書。
他昨天回家的時候隋桢不在,付瓊累得澡都沒洗,倔強地洗了個臉撲到床上,在手機上打了個:我回iiii
結果還沒發出去。
隋桢回家的時候還在想付瓊什麽時候回來,剛打開家門就看見在身體在床上,雙膝跪在地上的付瓊。
隋桢:“……”
這是多累,才能用這姿勢睡着的。
七月底的天,空調也沒開,付瓊的t恤被蹭開了,後背大片的皮膚裸露出來。
隋桢看了一會,過去拉他起來:“……學長?學長?”隋桢喊道,“……老婆?付瓊?”
付瓊睡得一動不動,要不是有呼吸,隋桢都以為他要死了。
第二天一早,付瓊醒了的時候,身上睡衣也換了,人也老老實實的窩在床上。
“……”付瓊側過頭,“早?”
隋桢嘆了口氣,把腳放下來:“早。”
付瓊愣了三秒,迅速從床上彈起:“幾點了?!”
“十點多。”隋桢說。
“啊啊啊——”付瓊喊道,“我約了面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