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銀發男子不答反問。
艾沐漓妖冶一笑,“妖孽有什麽不好?我生平最大的願意和樂趣,便是做一個呼風喚雨、永生不死、享盡人間極樂的妖孽。”
“你到是以妖為榮,火中取栗。”銀發男子長袖一揮,棋盤上面一顆棋子,便随即移了一個位置。
意思很明顯,讓她對弈一子,如果過了,便告訴她他的名字。
艾沐漓瞄一眼棋盤,然後在銀發男子對面坐下。
棋盤上滿是濃烈的搏殺氣息。
銀發男子剛才咄咄逼人的一子,讓整個棋盤都被白子侵占了,黑子已經窮途末路了。
這盤棋,不正如現在的局勢,黑子為金玉,白子為東凰。
艾沐漓執子沉思,死死盯着棋盤,久久不落,搜尋着可走之路。
銀發男子也不催他,反拈一顆白子在手,反複把玩,狹長的鳳眼波微挑,有慵懶的風情,清冷中閃過絕世芳華。
第20節 銀發男子(2)
銀發男子也不催他,反拈一顆白子在手,反複把玩,狹長的鳳眼波微挑,有慵懶的風情,清冷中閃過絕世芳華。
眸光含着莫測高深,看着艾沐漓,不得不說,不慌不亂,不驕不躁,自信異常的女人,總是最美麗的,無關她的外貌。
艾沐漓認真地審視着,黑子可走的每條棋路,揣測着落子後的每個變化,在腦子裏演練着各種棋盤戰術。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于擡眸看向銀發男子,微微一笑:“你的頭發很美,比雪更美!”
然後,落下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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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沐漓其實一直在笑,而且笑的極度妖嬈好看,然而卻似嘲笑、似讪笑、似冷笑、似笑非笑……
不似現在的微微一笑。
這是一種非常純粹的歡笑,眉眼盈盈,唇瓣微翹,散發着淡淡的光華。
銀發男子挑眉,眸光緊緊盯住她,帶着難測的冰芒,微掃了一下棋盤。
她居然壯士斷腕,将黑棋放在對方的包圍圈中,來了一招置諸死地而後生,雖然傷亡慘重,但是卻保住了卷土重來的機會。
艾沐漓站起身,居高臨下看着銀發男子,微微一笑,“不需要告訴我了,我已經沒興趣知道了。”
此話,無疑是給了銀發男子剛才的傲慢,一個重重的反擊。
他傲,她更狂!
那怕,她應該感謝他。
銀發男子蘊意悠長地目送艾沐漓離開,唇角卷上笑意,眼睛很亮,再次擡手揮袖,随即飄然而去,那樣的雲淡風輕。
留下一盤被他衣袖打亂的棋局。
可是卻亂中有序!
沒有入口,也沒有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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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沐漓還沒有走到軍營,便有一小将領向她迎了過來,并且大喊:“元帥回來,元帥回來。”
一下子,這個聲音傳遍了整個軍營,随即有很多的士兵,全将手上的兵器向天空舉了起來:“元帥回來了,元帥回來了。”
很快,呂天成帶領着一衆大小将領走了過來。
“你這個方法實在是妙!我們有糧食了,足夠我們吃上好幾天的了。”呂天成一臉的激動,語氣有掩飾不住的高興。
不過,呂天成高興的同時,也對那些拿錢才給糧的人恨之入骨,可是現在還不是收拾他們的時候!
艾沐漓微笑挑眉,心中卻已經有了大致的了解。
看來天水城的糧食,還是夠吃的!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有些奸詐的糧商,還在藏着掖着,這次不是為了等到戰争過後,能拿到更高的價錢,而是怕現在朝廷秋後算賬。
征了糧吃了飽,天已經大亮。
主帥帳營,衆将聚集,議論着東凰軍,今日何時會攻城。
與先前有些不同,衆将軍對艾沐漓的态度,明顯好轉了不少,至少不再是一臉憤恨和嫌棄。
這正是艾沐漓所要的,當然,她也知道這只是表面,還并沒有達到內心,可這已經夠了。
她并需要這些人,是否改變對她的看法,從內心對她臣服,她只需要一份人與人之間起碼的尊重,有了這份尊重,她才能夠順利的展開計劃。
第21節 将計就計(1)
她并需要這些人,是否改變對她的看法,從內心對她臣服,她只需要一份人與人之間起碼的尊重,有了這份尊重,她才能夠順利的展開計劃。
然後她不知道的是,如果說其他的人,還對她還保留一定的看法。
那麽呂天成,卻是打從心裏,把對她的嫌惡變成了憐惜。
無關艾業,艾業是金玉的戰神,自然也是衆将心中的頂梁柱。
而是從給艾沐漓宣旨的那時起,一路而來到現在,她的那一份睿智,那一份沉穩,那一抹從容,讓呂天成這七尺男兒都自嘆不如。
此刻的他,極度相信,她能夠帶領全軍擊退東凰大軍。
艾沐漓蓮步輕移,走到主帥的位置上。
目光輕輕掃過下面衆将,微微一笑,然後再道:“各位将軍心中所想,沐漓盡知,但是……”
說着,艾沐漓臉上瞬間褪去笑容,變得冷厲,一雙眼睛寒芒如針。“沐漓不盡在意,因為沐漓的心,在聞說父兄戰死沙場時,在聞說東凰太子,竟大言不慚說金玉皇朝自此無人,他要率二十萬大軍踏平金玉時,憤怒已經掩蓋了一切!那諸位呢,你們憤怒嗎?”
“憤怒!”衆将齊喝。
有什麽比國之将亡,來的讓一個将士更為憤怒。
“報——!”一個士兵哄亮的聲音,在帳外響起:“東凰軍集結城下,又準備攻城了。”
随即一年約二十七、八的英俊将領,上前一步,躬身對艾沐漓道:“元帥,楚一漠請戰。”
“末将周順年,願意随楚将軍一同前去!誓将東凰軍驅離金玉。”另一個約三十的将軍,也躬身向前道。
這楚一漠和周順年兩人,都是艾業手下的猛将,出了名的正義正直,高風亮節,英勇頑強。
艾沐漓狹長的桃花眸微微眯起,射出冷酷的光:“兩位将軍,你們只想驅離如此簡單?哼,我此次定要叫東凰二十萬大軍有來無回!以絕後患!”
聞言,衆将軍只感覺血液,在身體中急速的奔騰着,叫嚣着,全都恭聲喝道,“我等唯元帥命是從!”
瞬間,雄昂之聲,響徹了整個大帳。
艾沐漓提高聲音喊道:“楚将軍!”
“末将在!”
艾沐漓起身,站到軍事布防圖旁邊,“楚将軍,今日不出戰,你先命精壯甲士全部隐伏起來,以殘兵弱将登城守望,使東凰軍誤以為我軍全都已經傷亡殆盡,失去繼續作戰的能力。”
楚一漠立刻單跪道:“末将領旨!”
“周将軍!”
“末将在!”
“用殘兵弱将麻痹了東凰軍後,東凰軍肯定會在第二天加大攻擊力度,本帥命你帶領五百小精兵,于今夜走左側,秘密前往敵軍營地。”
說着,艾沐漓擡手在軍事布防圖上指了一下,看着楚一漠沉聲道:“我不是要你們夜襲,此時是正大雪紛飛之時,你帶人夜裏行軍,然後潛伏在山裏,明天他們攻城的時候,定會疏于後方防範,不會想到我們早已經派人潛伏,你們借機火燒敵軍糧草和藥品!”
第22節 将計就計(2)
金玉的糧草總是有限的,沒有糧草的情況下,只能偷或者搶敵軍的糧草,可是在偷不到也搶不到的情況,那就燒了,讓大家都沒得吃。
到于藥品,當然也是一樣,金玉現在沒有藥品了,那麽自然,也不能讓東凰有足夠的醫藥品。
這是她剛才,在與銀發男子對弈時,所拭出來的戰略方法。
置諸死地而後生!
周順年立刻單跪道:“末将領旨!”
艾沐漓臉上,浮起肅殺的冷酷,“其他人原地待命,各自盡好本職,全軍一起誓死擊退敵軍!”
“是。”帥帳之中,瞬間滿是肅殺之氣。
重新坐到主帥位上的艾沐漓,臉上冷豔的笑,彌上淡淡的輕煙,飄渺而又魅惑。
明明柔弱的連一陣風都能将之吹走,可是渾身卻散發着,不輸男兒的睿智與自信,讓在場的人,無不從心底散發出一種,對她的傾佩。
這天,營帳裏面,艾沐漓和在場的衆将軍,圍在巨大的沙盤上面,進行戰術推演。
示範着如何守城,如何進攻,如何設伏,最後,如何将敵軍引入圈套,以及行軍路線配合,是推演了一遍又一遍。
過程中講解的非常詳細,實實讓衆位将軍刮目相看,心裏的鄙夷和嫌棄,消失的幹幹淨淨,感嘆不愧為将門鳳女。
營帳外面,則是戰鼓雷鳴。
東凰軍發動了,一輪又一輪的攻勢,他們搭雲梯,撞城門,采取車輪戰術攻城,一批又一批的,仿佛打定了主意,就算攻不下他們,也要玩困死他們。
楚一漠指揮着所有殘兵弱将兵,弓箭如豪雨一般,朝地面的東凰士兵落下。
東凰士兵以盾牌抵禦攻擊,繼續搭雲梯,以斧頭與錘子破壞城門。更是将陣亡的戰友屍體,當做盾牌不斷的向前,着魔似地繼續摧毀着城門。
一輪又一輪的攻擊,城門裂出一條縫,金玉士兵立即從縫隙裏刺出長矛,戰況相當激烈。
金玉也不示弱,除弓箭外,巨石和滾水瘋狂的倒下,阻止東凰士兵上城。
頓時,無數躲閃不及的東凰士兵全都被砸死、摔死、還有燙死,城牆外面染滿了鮮血。
戰況越來越激烈,不一會兒,城牆上下,都堆積滿了屍體,甚至分析不出是哪國的。
戰争,自然雙方都會有損傷。
總體來說,還是金玉的損失大,死亡的人數至少是對方的一倍。
但甚好的是,總算保住了城門。
這是艾沐漓計劃中,最至關重要的一點。
因為真正的大戰,在第二天!
讓所有精銳的戰士吃飽後,然後好好休息,以準備隔天的戰鬥。
同時,以麻痹到東凰軍,讓東凰軍以為金玉已經到了窮圖末路,需要靠殘軍弱将才能支撐,以放松他們的警惕,才不會想到金玉已經派了精兵,在這個時候去其後方,燒了他們的糧草,斷他們的後路。
當然,更重要的一點是,艾沐漓希望東凰相信只需要重重一擊,金玉就會跨掉,從而拿出将近全部的實力,來全力攻城。
第23節 将計就計(3)
如此一來,才可以給他們重重一擊!
入夜了,為了使得士兵們都能夠保持精力,換防的平率比平常快,這樣能夠讓大部分士兵都得到充分的休息。
當然,更重要的一點,也是為了打起百分之二十的警戒,預防東凰之的突然夜襲攻城。
主帥帳中,周順年就要出發了,衆将在給他敬臨行壯膽酒。
“此番奇襲,兇險異常,切記要小心,不可讓敵人發現。”艾沐漓也端起酒,敬向周順年:“祝周将軍帶領将士們,平安而歸!”
所有的将領也都端起了面前的酒水,說道:“祝周将軍帶領将士們,平安而歸!”
“末将定當不負所托。”說罷,周順年先喝幹碗中的酒,再将酒碗奮力摔的粉碎。
随着所有人都将碗砸在地上,周順年領着艾沐漓的命令,帶着五百小精兵出發。
衆将離去以後,艾沐漓将呂天成留下,問他兩人在馬車上商量的事情,都辦妥了沒有。
“丫頭,你就放心吧,謠言已經散播出去了,你讓我準備那個炒木炭也炒了,也已經全都取出來冷場了,再按你上面所寫的,用竹筒裝好,明天一定能用。”人多的時候,呂天成還是會叫她元帥,畢竟這是戰場。
但是私底下,呂天成叫她丫頭。
不是元帥不是艾小姐,而是丫頭,一個長輩對一個晚輩的昵稱。
艾沐漓點了點頭,“呂将軍,你回去好好休息吧,調整到最佳之時,準備明天的戰鬥。”
“丫頭,你也好好休息。”
這天晚上邊城的夜,顯得格外的寧靜。
艾沐漓的心,也像這裏的氣氛一般,平靜異常。
然而她卻一夜沒有合眼,獨自做在主帥帳中,對着一般棋獨自到天亮。
而這盤棋正是她那天,在大雪紛飛的亭中,與銀發男子所下的那般殘局。
她看着棋盤,思緒着,白子接下來将會行那一步棋。
魚肚泛白前,漆黑的那一刻。
同樣的,東凰軍營裏,也有人一夜未眠。
那就是東凰主帥,也就是東凰太子百裏晔。
他手拿着新鮮熱辣得到的消息紙條,食指置于下巴處,目光微微閃過一比驚訝。
看完後,将手上的紙條,置于燭火處燒盡。
百裏晔微微眯起眼,劍一般鋒利的眉,微微向上一挑:“好計,真是好計,如果我們不是事先得到消息,可就要着了她的計。本宮還真是很好奇,如果我們明天出動十五萬大軍,她将要怎麽抵抗?”
“太子殿下,不可!”站在下面的衆将,趕緊出聲道。
“放心,本宮不會拿衆将士的性命兒戲,不過本宮到想去會會,金玉現在的統帥。”不屑之色,深藏進百裏晔眼底。
清晨,肆虐的寒風淩空狂掃,如冰刀一般刮的身體生生作疼。
狂風怒號,鼓鳴旗舞。
百裏晔親自帶三萬多人馬,直入天水城下。
艾沐漓站在天水城高高的城牆上,披着銀色的帥裘,負手而立,面無表情的望着城下,黑壓壓的列陣站着的東凰軍。
第24節 将計就計(4)
東凰的軍隊分成整齊的,一塊一塊的方形陣,排在最前面的是鐵騎兵陣,鐵騎正中間的,一身紫金铠甲的男子端坐于馬上,身形高大冷峻,他騎的馬比周圍的人高出近一倍。
他頭戴金盔,讓人看不清長相,但是卻能讓人感覺到,那一雙血腥、肅殺,冰冷的眸子。
此刻他的目光,也正冷冷的對着她,滿目戾氣,布滿了嗜殺之色!
并且,還帶着一種高深莫測。
她肯定此人,是東凰的主帥,東凰太子百裏晔。
看着艾沐漓一直盯着自己,百裏晔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
這笑,讓艾沐漓的目光微微沉了一下。
百裏晔親自帶兵,可最多不過五萬人馬。
他将自己大部分人馬留下軍營,看來今天并不想全力攻城。
是自己的計劃,沒有麻痹對方?
還是,對方已經知道了他的計劃?
目光全方位,觀察了一下百裏晔所擺的陣,心裏猛地閃在一抹不好的預感。
艾沐漓目光帶着嚴肅銳利的光,猛地望向旁邊的楚一漠:“聽着,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出城迎戰。”
“是!”
百裏晔有些難以置信,那個站在城牆上,弱不禁風的女子,居然就是金玉的主帥。
她那單薄的樣子,像是一陣風都能将其吹。
可是她身上散發的氣息,卻處處都彰顯着一股強烈得狂傲霸氣,自信,堅定,飛揚。
仿佛對今天的戰事,百分百相信勝利是屬于她的。
這種自信,讓百裏晔心裏特別不舒服,他很想看看,卸掉她身上所有的狂傲之氣,然後臣服在他胯下,會是什麽樣子。
百裏晔雙眼微微眯起,狂射殺氣,手中的令旗慢慢舉起,又在剎那間堅決落下!!
“沖啊!”
随着百裏晔手上的令旗落下,東凰的鐵騎,率先狂喝出聲,腳一夾馬腹便狂奔出去。
緊随在後的騎兵,便如潮水一般噴湧而出,跟着鐵騎狂奔向前。
楚一漠站在高高地城牆之上,高高舉起雙臂,大喊:“預備!!”
在這一刻,城牆之上,所有将士的心,驟然停住。胸腔裏面,沸騰的血,驟然凝止!
他們摒着呼吸,進入了全戒備之态。
一批士兵拿起特制出來的竹筒火藥,做出‘抛’的動作。
另一批士兵執弓以待,長箭正瞄準戰場之上,後面還站着一排執弓,準備與前排交換的将士。
蓄勢待發!
楚一漠面無表情的看着城牆之下,看到東凰軍已經跑到作戰範圍內,右臂放下“丢!”
随着拿竹筒火藥的戰士,将火藥往下一抛,楚一漠左臂放下:“射!”
随即箭如蝗雨一般,萬矢齊射,劃破長空,帶着鳴笛之聲,射向竹筒火藥。
箭帶着竹筒火藥,落入騎兵陣營中,落于的瞬間,發出“轟——”地一聲聲爆炸聲,随即熊熊大火猛烈地燒了起來!
一時之間,爆炸不斷,烈火劇烈,戰場人馬嘶鳴,鮮血染紅大地……
看着自己的精銳鐵騎,紛紛倒下,發出痛苦的哀嚎,悲慘地嘶叫,百裏晔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第25節 将計就計(5)
百裏晔猛地攥拳,面色陰沉如冰,雙目淩厲似劍瞪向艾沐漓。
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艾沐漓可能早已經千蒼百孔了。
可見百裏晔有多憤怒,簡直快要吐血了,他引以為傲的風雲鐵騎,他征戰天下的最大王牌,居然會就這樣不堪一擊?!
“撤退!全部撤退!”百裏晔咬牙切齒,一聲令下,急速撤軍。
看着東凰軍回撤,城牆上的金玉将士們,全都高聲歡呼了起來:“嗷嗷!嗷嗷……”
呼聲此起彼伏,金玉的士氣高漲,情緒激昂。
“元帥,現在正是出城追擊好機會!”楚一漠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拼命叫嚣着。
“計劃有變,今天不出擊了!”艾沐漓回後,目光看着下面的百裏晔,也給了他一抹詭異的笑。
這頓時讓百裏晔怒火中燒!眸中掠起一道濃烈的殺意!
随即,他一把拿過挂在馬鞍上的弓箭,籲馬擡首,箭對準站在最高處的艾沐漓。
“嗖!——”箭如冷電一般射出,劃破長空直射向艾沐漓。
艾沐漓目光,緊緊地盯着那一道冷電。
“啊!小心!”在場的所将領、士兵的心,在瞬間跳到了胸口!驚險險地看着這一幕!
離艾沐漓最近的楚一漠,更是臉色大變,急忙大喊:“元帥,小心!”
随即,他便要上前去救艾沐漓,卻見艾沐漓身形矯捷,而又靈敏一轉,出手如電,一把抽出他挂在腰間的寶劍,順勢高高舉起,然後淩空斬下——
“叮——”
寶劍硬生生地,将那迎面而來的長箭,一斬為二!
衆人心中震動不小,眼中也不由地流露出,震驚之色。
百裏晔策握着弓的手,青筋突兀,指骨發白,雙目驚濤駭浪。這世上能這樣斬箭的人,實在不多!
艾沐漓冷哼一聲,在衆人還沒回過神時,丢下手上的寶劍,一把奪過士兵手上的弓箭,眼睛泛着妖冷殺氣,拉開射擊,目标指着百裏晔……
“嗖!——”利箭劃破長空,殺氣騰騰地,直向已經策馬離開的百裏晔而去。
聞聲,百裏晔籲馬回首,挽弓相迎,“嗖!——”
兩箭于空中,猝然相碰,噼啪斷裂落在地上。
艾沐漓緊緊攥着弓,低咒一聲:冷兵器就是矯情!
這她手上要拿的是槍,今天這百裏晔,就得亡魂在這天水城下了。
百裏晔目光中浸滿蔑視,冷冷的看着艾沐漓良久,方才轉馬離去。
在場的衆将士,驚愕當場,幾乎忘記了呼吸。直到東凰軍完全撤離,仿佛才猛地回過神,随即高喊:“金玉,金玉!艾元帥!艾元帥!……”
“嗷嗷!!天佑我朝,生生不息!……”
呼聲激昂,響徹雲霄,久久散不曾散去。
自百裏晔攻打金玉以來,這是金玉第一次讓百裏晔吃鼈。
怎能不高興!怎能不歡呼!
喜報傳的很快,僅僅不過一個時辰,金玉擊退東凰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天水城。
艾沐漓的名字,再次在天水城肆意流傳。
第26節 将計就計(6)
艾沐漓的名字,再次在天水城肆意流傳。不同于之前的嫌惡仇恨,現在天水城的的人,似乎将所有美好的詞彙,都加在了她的身上。
每個百姓目露希望,希望她能創造奇跡,擊退東凰大軍……
皇城之內的北辰珏,自然也接到了這個消息,他深吸着氣,嘴角已然上揚,露出了自東凰圍攻金玉以來,第一個笑容。
不同于金玉的歡快,退回軍營的百裏晔,狂暴地砸了桌子,又砸椅子。
整個主帥營帳,就聽到“咣當——”,摔東西的碎裂聲音。
旁下的衆将,神色驚震而又悲痛。
這是百裏晔自出征以來,第一次打這麽慘烈的一仗,帶去的三萬東凰士兵,逃出生天的不足三千人。
“想讓本宮二十大軍有去回,本宮豈能讓你如願!”百裏晔的聲音滿是肅殺,雙目赤紅狠厲的,“金玉,艾沐漓!”
咬牙切齒默念完這五個字,百裏晔忽然大笑起來,冷冽而又張狂,胸膛上下起伏着,雙瞳滿是肅殺。
猛地,他收斂住張狂的笑,寶劍利飕出擊,直指金玉的方向,“今天這仗,我輸了,可你也沒有贏!!”
語罷,猛地便對着前面的桌子,猛地從中間一個對砍——
好好的一張小圓桌,“咣當——”巨響,一分為二攤在地上。
想到艾沐漓,等下會接到的消息,百裏晔的心情,微微恢複了一些平靜。
将劍收起,他一臉陰郁,快步走到軍案前,‘啪’地丢下一道軍令!
“劉成聽令!速去查探清楚,金玉今日所用,是什麽武器!”百裏晔的聲音,铿锵有力,寒氣森森。
“末将尊令!”劉成一點也不敢含糊,飛快跑了出去。
強抑住心中翻騰的恨意,又下了幾道軍令後,百裏晔這才坐回主帥位上。
退下衆将,百裏晔正想計劃一下,接下來的對付金玉的策略,便又收到了一則消息。
讀着手中的信件,百裏晔變了變臉色,眼神越發陰郁。
他那個父親,就真的這麽不待見,他這個兒子?這麽想立百裏霖為太子!!
看來天水城,他必須快速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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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
主帥營帳裏面,當衆将離開後,楚一漠有些不解地追問艾沐漓:“元帥,剛才我們完全可以追出去,将他們一舉殲滅,元帥為什麽突然改變計劃。”
艾沐漓淡淡回道:“窮寇莫追,小心埋伏!”
楚一漠還有不解:“以東凰現在的軍勢和士氣,對付金玉他們根本就不屑用計,又怎麽會……”
聞言,除了他們兩,唯一還在座的呂天成,也微微點了點頭,百裏晔此人,極度自負。
艾沐漓猛地打斷他的話:“難道你沒有發現,今天東凰軍的隊形,非常出乎意料!!”
“元帥的意思是?”
艾沐漓的眼眸,比千年雪峰還要冷澈,神色凝重看着楚一漠道:“我們昨天在沙盤上面,演練過多種隊形,那些隊形都是極度有利得攻擊型隊形。”
第27節 将計就計(7)
聞言,呂天成和楚一漠,皆點了點頭。聽艾沐漓繼續道:“可是東凰卻都舍棄了,選擇攻擊最弱的多型四方形,也是我們唯一沒有演練過的隊形,是巧合?還是又代表其他什麽?所以,小心為上!!”
此刻主帥營裏面,除了楚一漠就只有呂天成,艾沐漓便将心中猜測道了出來。
訝異之色突起,楚一漠和呂天成臉色,猛地一沉。
随即,楚一漠嚴肅問道:“元帥,你的意思是……”
艾沐漓擡起來右手,阻止他說接下來的話,“小心隔牆有耳,我們心裏明白就好。”
呂天成立刻渾身戒備,不時打量着周圍,看不看會有什麽人在偷聽。
待探察後,發現沒有人時,立刻小心問道:“元帥可是發現了什麽?”
艾沐漓看了他一眼,輕輕搖頭:“我什麽也沒有發現。不過我幾乎可以肯定,有這個一個人存在。而且這人肯定在我們身邊,還極可能是衆将中的一個。”
楚一漠向前,冷聲說道:“元帥交給我,我一定會查出是誰。”
話音剛落,便聽到一士兵慌慌張張跑來的腳步聲。
士兵站在外面,神色驚懼,大聲禀告:“報,報無帥,周,周将軍潛伏的時候被發現了,一千精兵全都沒有,周将軍全力抵抗,殺出重圍,身受重傷,現已經被送到軍醫處。。”
此言一出,便如一聲驚雷響起。
三人猝然起身,疾步出元帥營帳。
挑開醫營帳,已經有一些将領在裏面了。
周順年受了很重的傷,渾身是血,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他人的,臉色慘白如雪。
看艾沐漓三人走進來,周順年掙紮着,想從病榻上面坐起來,艾沐漓趕緊伸手制止他坐起來,讓他躺好。
“我們原本潛伏的很好,敵軍并沒有發現。今日,當東凰軍再次攻城的時候,我們便準備去偷襲東凰,燒了他們的糧草和藥品,卻不想才一出現,就被東凰的人發現了……”周順年恨聲道:“末将有負元帥所托,未能完全任務,請元帥軍法處置!!”
“周将軍險險喪命,好好養傷!辛苦了!!”艾沐漓言下之意,并沒有責怪他的意思。
随即招手軍醫,讓他繼續過來,幫周順年處理傷口。
脫去身上堅硬的盔甲,周順年身上全是大小長短不一的刀傷,最嚴重的一處傷口在胸前,長長的一條上全都是污血,樣子猙獰很是吓人。
艾沐漓和衆将,一直站在旁邊,看着軍醫幫周順年處理傷口。
當軍醫用酒精,把周順年身上的傷口,清洗幹淨的那一刻,艾沐漓的眼底,倏地閃過一絲驚訝,還有一份複雜。
随即,她整個面色,都陰沉了下來。
等周順年處理好傷口,休息後,衆将跟随艾沐漓回到主帥營帳。
艾沐漓屏退了所有人,只留下了呂天成和楚一漠。
“楚将軍,我要你查一個人。”艾沐漓直入主題。
“元帥請講。”楚一漠上前領命。
第28節 将計就計(8)
艾沐漓沒有出聲,安靜地坐到桌案前,纖纖玉指拿起毛筆,在紙上面寫下三個字:周順年!
楚一漠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完全給震住了。驀然擡眸,微愕地看向艾沐漓。
在軍營多年,他和周順年的感情最好,且有結義之情。
他自問自己很了解周順年,是以怎麽也不願意相信,艾沐漓懷疑的人,居然會是周順年!
呂天成看到楚一漠吃驚的樣子,立刻起身移步向前,當看到上面的三個字時,目光瞬間一沉,立刻看向艾沐漓,壓低聲音問道:“是因為他今天敗仗了?打仗怎麽可難會有全贏的。”
“我當然知道,打仗不可能一定贏的。我之所以讓你調查他,是因為他身上最重的那道傷口。那道傷口,不是他人所為,而是自己所為。如果是他人造成的傷口,首先傷口的方向就比較雜,一般傷口是直下的,程度是由淺到深。”艾沐漓說着,便擡手示範了一下:“因為手一般,是這樣使出力道的。如果是自己造成的傷口,傷口會有些偏右,因為周順年是右手拿刀,傷口向上略勾,程度是由深到淺。”
“我和周将軍都是艾元帥的部下,我絕對相信他對金玉的忠誠!也許你看錯了!又或者這裏一定有其他的原因!”楚一漠難以置信,立刻說出最能說服的自己理由,也希望能說服艾沐漓。
艾沐漓猝然的站起身,凜冽的視線,掃過他們兩人擔憂驚訝複雜的臉孔,冷聲說道:“只是肉眼略觀察,而沒鑒定,我是怕冤枉了他,所以這才秘密讓你調查再做決斷,楚将軍,我知道你和周将軍的感情極好。可是楚将軍,你要記住一句話。奸細,自古戰争不泛有之,如果說,一個良将可以延緩一個王朝的壽命,那麽一個奸細,可以加速一個王朝的滅亡。如果他真的背叛了金玉,你可想過後果?”
呂天成覺得事态的嚴重性,眉頭微皺道,“楚将軍,你就當是為了還周将軍一個清白,去力查清楚!”
楚一漠将心中的震驚和擔憂壓了回去,上前領命:“末将尊令。”
楚一漠和呂天成一離開,艾沐漓便立刻離開營帳,直奔那天,她與銀發男子下棋的小亭。
看着那一盤被打算的棋局,艾沐漓有些驚訝,随手拿起一枚捏在,細細思緒:這棋盤亂的如此高章,整個棋盤都被白棋侵占,黑棋窮途末路,像一支孤軍,退不妥進不行,可如果放棄,卻就是走向滅亡。
艾沐漓蹙眉死死盯着棋盤,想來,這盤棋應該不是其他人所打亂的,肯定那天銀發男子所為。
而此刻金玉和東凰的對峙,和這盤打亂的棋是那般的貼徹。
看來此人城府,謀略之深,已經到了神化的地步。
死寂的夜,三更時分,營帳裏面,艾沐漓再次對着一盤殘局。
突然,營帳裏面出現了一個人,眼睛微微亮了一下,艾沐漓低沉問道:“楚将軍,怎麽樣?”
第29節 将計就計(9)
良久,楚一漠方才将手上握着的小小紙條,遞給艾沐漓。
艾沐漓接過紙條一看,上面兩三句之間卻是,将火藥制造的方法詳細的毫無疏漏,若不是被中途截下,恐怕不出兩天,東凰也會制出火藥來攻城了。
走到桌案前,艾沐漓手上的紙條燒盡,然後又重新寫一份,然後遞給楚一漠:“将消息送出去後,請呂老将軍一起來此,我和你們商量一下,接下來的計劃!”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