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與你無關,請把精力放在尋找藥劑上。”通訊員的聲音冷靜無波,“藥劑傳輸問題我會和上級反應,明日給你答複,請保持和基地的聯系。”
說完,通訊員不再說話,直接切斷連接。
這還是艾鹿第一次被基地切斷通訊,她不滿地撇了撇嘴,背上物資離開。
回塔吊的路上,艾鹿經過一家汽修廠。
汽修廠鏽跡斑斑的大鐵門敞開着,裏面的感染者不多,三三兩兩地站在院子裏發呆。
但艾鹿的注意力不在他們身上,而是被院子裏堆着的一整排黑色圓圈吸引。
她回憶了一下曾經學到的知識,确定這就是輪胎。
這些輪胎看着又新又結實,一點都不像露天放了幾十年的樣子。
艾鹿的眼睛頓時亮了,她瞬間想到幾種方案:可以填上海綿墊做椅子,可以套上麻繩給孩子們做秋千,還可以改造成花盆種點蔬菜、大蔥啥的。
她越想越覺得這是一堆寶貝,不拿不行。于是當機立斷放下物資,翻身跳下屋頂。
剛一落地,艾鹿似乎聽見了什麽聲音,她停下前往汽修廠的腳步,轉頭望向不遠處的小巷。
隔離區內已經開始降溫,一陣冷風從小巷口刮來,裹挾着幾片殘破的落葉,隐約有壓抑的哭聲飄來。
“誰在哭?”她皺緊眉頭,拔出匕首,貓下腰,向巷口靠過去。
從外看這個小巷沒有任何特殊之處,掉漆的牆壁上滿是血跡,巷角的垃圾桶中燃着火焰,散發出混合着膠臭和腐臭的特殊氣味。
巷子裏空蕩蕩的,別說人了,連個感染者都沒有。
側耳細聽,一絲聲音沒有,安靜得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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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錯了?”艾鹿心裏疑惑卻沒有放松警惕,她保持着防禦姿勢,輕輕走進巷子內。
巷子內的布局與她想象的不太一樣,燃燒的垃圾桶斜對面有一扇虛掩着的鐵門,剛一靠近,又是幾聲微弱的哭聲從裏面傳出。
哭聲未落,一道惡狠狠的男聲随之響起。
“就這麽點東西?我們罩着你們,保護你們,你們就給這麽東西回報?”
“真的沒有了……這是我們的全部了……”一名男子哭泣着回答。
艾鹿用手背堵着鼻子,強忍着垃圾桶中傳出的惡臭,閃身躲在鐵門邊,朝裏面張望。
昏暗的屋內站着三名帶着面具的男人,正是學校的強盜,用槍指着地上五名年老的幸存者。
幸存者低垂着頭跪在他們面前,渾身止不住地顫抖,他們頭發花白,衣衫褴褛,看着瘦弱不堪。
“全部?”為首的狗熊面具男環視一番,突然舉起槍托,朝一名年齡稍大的幸存者腦袋砸去,“是不是這個老不死的吃太多了!”
被砸的幸存者毫無反抗能力,悶哼一聲倒在地上,周圍的幸存者們顫抖得更加厲害,其中一人跪行幾步,哭着求饒:“不是!不是!他已經幾天沒有吃東西了,求求你們別這樣!”
“哦?那就是你沒用!”狗熊男轉過槍口,抵住說話者胸膛。
艾鹿再也忍不住,直接擡腳,“嘭”的一聲,踢開門走進去。
“這麽沒本事?居然欺負老年人?”艾鹿對着面具男冷笑。
三個面具男沒料到會有人沖進來,猝不及防間,猛地向後連跳幾步分散開,舉起槍對準艾鹿。
待看清艾鹿模樣,狗熊男放下槍,朝着同伴□□幾聲,連聲音都染上喜色:“嘿嘿,是個娘兒們!今兒爺幾個運氣不錯,抓活的!”
另兩個男人連聲附和:“跟着頭兒就是有好事,居然有小娘們兒主動送上門!抓活的!抓活的!”
“是嗎?那我盡量讓你們活着。”艾鹿活動了下手腳,笑吟吟地回答。
狗熊男還沒來得及理解艾鹿這句話到底意味着什麽,就覺得喉嚨一緊,緊接着一把冰涼的短刀刺入他的右手腕,生生割斷他的手筋。
“啊啊啊啊啊啊!”灼骨的疼痛讓他幾乎無法思考,本能地嘶聲嚎叫。
突如其來的攻擊驚得另兩名強盜一愣,但他們也不是吃素的,當即端起槍,瞄準艾鹿。
“砰!”
槍聲響起的同時,艾鹿抓起狗熊男的衣領,向開槍的方向用力一擲。
銀制子彈先後刺穿狗熊男的頭顱,帶出一串血珠,濺射在本就肮髒的牆壁上。
“這可不是我要殺你。”艾鹿望着他沉重落地的屍體無奈慫慫肩,沖上去撿起他手上的槍,轉頭向另兩名持槍強盜微笑。
幾分鐘後,兩名強盜毫無生息地倒在血泊中。
“不好意思,我食言了!”艾鹿遺憾地看着地上的三名強盜。
艾鹿走上前将面具從他們臉上取下,她記得紀涼說過,強盜們的面具是用一種特殊金屬制成,可以抵禦感染者的頭部血,只可惜狗熊男的面具被打破,不能用了,她心疼地打量片刻扔在地上,将完好的兩個別在褲腰上。
她又将三人的槍/支收攏到一起,他們的槍很不錯,比塔吊警衛隊的好,只可惜沾了血。
艾鹿嫌棄地皺了皺鼻子,甩了甩槍上的血跡,直起腰,轉身看向尚且跪着直哆嗦的幾名幸存者。
“謝謝你救了我們……”一名幸存者顫抖着開口。
“不用謝,順手的事。”
艾鹿這時看清了幾人的臉,很陌生,不是塔吊的人。
塔吊老人不多,她都見過,而且塔吊不會讓老人外出尋找物資。
“謝謝你,謝謝你。”男子繼續哽咽着道謝,艱難地站起身,扶起倒在地上的同伴。
艾鹿走上前,幫着他扶起老人,簡單查看他的傷勢。這名老人年齡本就大,受此重擊,更是丢了半條命,臉上淌着淚,低聲痛吟,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你們是哪的人?”艾鹿問道。
“我們是漁村的,年齡大了不中用了,被趕出來了。”男子嘆口氣。
“願意跟我一起回塔吊嗎?”艾鹿背上槍,看向他們。
“什麽?”幾人異口同聲地問道,臉上全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們沒有物資,還有傷,在外面沒法抵禦感染者和強盜,不如和我一起回塔吊。”
“當然願意!可我們年紀大,沒什麽用,只會吃幹飯。”說話的男人一臉難堪。
被人鄙視驅趕的屈辱,他們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你們會喂雞嗎?”
“會。”幾人點點頭。
“會喂豬嗎?”艾鹿繼續問。
“會。”幾人繼續點頭。
“願意喂雞喂豬嗎?”
“願意。”
“那就行,塔吊需要你們。”
艾鹿說罷蹲下/身在三個強盜身上翻找,很快,她找出三把匕首,七瓶藥劑和兩包壓縮餅幹。
艾鹿将壓縮餅幹分給一直在吞咽口水的老人們:“先吃點墊肚子,争取天黑前到塔吊。”
半小時後,紀涼和張言在塔吊入口處見到了大包小包的艾鹿,身後跟着幾名套着輪胎的老人。
紀涼認得這些老人,連忙迎上前打招呼,幫助他們卸下物資,低聲詢問艾鹿:“你這是去漁村打劫了?”
“沒有,路上遇見的,還有個頭部嚴重受傷的老人在滑索那頭,需要人去接過來。”艾鹿向他解釋,又從包裏摸出藥,“強盜身上搜到的藥,快到注射期的幸存者暫時不用去醫療中心了。”
“漁村的老人怎麽會在外面?”紀涼不解。
“被漁村趕出來了。”
“你說什麽?!”紀涼驚呼。
“這不可能!”張言更是不假思索直接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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